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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谨慎一点是对的，我觉得我被不被你们发现，效果都是一样的，因为周六就是要把我推出来顶罪，而且所有的事情都是提前策划好的，即便我被你们关在这里，也不会影响他的计划。” 殷华思索着，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开始把自己带入到周六的思维中。 “如果我是周六，花费了这么长时间针对我，最终的目的不过是要我成替罪羊，那么他应该会主动提供点线索出来，我不认为林怀玉说的是真的。 这很可能是他故意让我们知道的，对林怀玉下手不过是为了让我们相信，林怀玉带来的消息是真的。 所以，死亡预告的行为不一定是在明天，但明天肯定也会有事情发生，而后天才是他们真正的杀着。” 果然不愧是犯罪心理专家，冷静下来之后，头脑很清晰。 如果真如殷教授所说，明天的事情发生之后，不管抓没抓到周六，他们在心态上都会有所放松，而在这个时候，如果周六真正的行动才开始的话，就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很可能会酿成灾难性的事故。 到时候再来追责，只要抓不到周六，而抓住的人又把殷教授供出来，那殷教授绝对是罪责难逃。 想到这个后果，大伙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果然是好计谋。 景中、江市两地公安现在都在对抓到的人分别进行审讯，目前除了史红霞之外，知道的人都已经抓了。 齐磊那边的审讯已经有了进展，他的想法是从受害者家属那里找到突破口，因为他们跟罪犯家属的心理是不一样的，他们想惩罚的只是罪犯家属，让他们不能好过。 而且他们大多不会参与真正的行动，只是一个旁观者，他们觉得自己没有多大责任，即使被抓住了也没啥大事，所以，他们不会开口，反而会理直气壮的质问警察为什么胡乱抓人。 而要打破他们的心理防线，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让他们知道暗夜这些人做的事，有多可怕，会死多少人。 所以，当他把第一次死亡预告的死亡现场的录像放给他们看时，他们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就像审讯彭玮的时候一样。 第一个破防的受害者家属，他的名字叫广灯，他是中年丧子，他的儿子就是被史红霞父亲杀害的其中一个人。 广灯他们都在视频里看到过，虽然他是受害者家属，但他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好人，身体强壮留着络腮胡子，跟个鲁智深似的。 他看到视频里的画面，听到孩子的惨叫，哭得呜呜的，看着凶猛其实是个面恶心软的人。 齐磊看得直摇头，所以，他应该也是特别容易被PUA的吧。 有了第一个人的口供，其他人的就容易多了。 不过，他们交代的内容跟彭玮的差不多，因为他们也并不知道具体的行动是什么，他们的任务只不过是在某几个点制造混乱，事情并不是他们在做。 但是，他们其中有两个人认出了，给他们提供帮助，策划这一切的暗夜，是殷华教授。 其中一个是罪犯家属，她一开始也不相信暗夜说的这一切，但是暗夜跟他们说，他其实也参与了那个案件的侦破，还是专家组成员，他当时看出了破绽，但是警察不听他的。 为了完成破案指标，明知道有疑点也不肯查下去，将错就错结案了，为此，他还跟他们吵了一架。 他就是看不惯那帮警察的所作所为，才帮他们的。 他还说他通过作家把他们家属的冤情呈现出来，以为可以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但是他失望了。 既然别人都靠不住，那他们只能依靠自己。 就是因为他有意无意透露出来的身份，他们才相信了他，以为自己的亲人是被冤枉的，才会这么恨，才会想要报复。 口供陆陆续续汇总到去袁枫这里，他们一直试图在这些人的口供里确认事情发生的时间和地点。 殷教授回去了一趟，收拾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又回来了，目的不过是为了让周六知道他还是行动自由的。 而同时，他们已经把殷教授的照片下发给了各个辖区派出所，让他们分区查询。 殷教授跟他们在一起，如果在其他地方看到跟殷教授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这个人就是周六，看到之后不要有任何犹豫，立即实施抓捕。 江岩是帝都高级人民法院刑庭庭长，已经退休了，对于他们这样有经验的老法官，很多人会邀请他们去讲课，分享一些实务上的经验。 对于这些事情，他们是非常乐意的，合理合法的外快不赚白不赚，而且还可以当做免费旅游。 大孙子头天还跟他说了，最喜欢吃江市特产的一种酥饼，让他回来的时候带上一点。 他在动车上遇到了另外一位法官王维新，两人以前也见过，一顿攀谈之后，发现两人都是去江市讲课，而且住的还是同一家酒店。 但是讲课的时间和地点都不一样，一个在律协，一个在培训机构，江岩是提前过来玩几天的。 王维新挺羡慕江岩，律协请他过去讲课，虽然也包吃住，但是费用就比在培训机构讲课少多了。 出了车站，律协来接的人已经到了，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手里举着牌子，牌子上写着王维新的名字。 因为培训机构的车还没有来，王维新说不如一起，于是两人都上了律协的车。 司机是一个中年大叔，戴着帽子口罩，和来接他们的青年一起坐在了前排，还贴心地给他们送上了咖啡。 刚买的还热乎着呢，王维新笑着夸他们想的周到，端起咖啡喝了几口，不错，是他最喜欢的美式。 江岩还乐呵呵的跟他碰了一下杯。 只是笑容很快僵在了脸上，因为他觉得四肢发软，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514章 被人洗脑了 江岩惊愕地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嘴里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你们是谁？” 戴帽子的青年摘下脸上的口罩，冲着他露齿一笑，“你猜？” 江岩端详着他的面孔，他在刑庭这么多年，审过无数穷凶极恶的罪犯，恨他的人绝不会少，只是眼前的这个青年，看着很陌生，应该不是经他手审过的犯人。 他摇头，“我猜不出来？！你们的目的是什么，直接说好了。” 都已经落在别人手里了，何必兜圈子，有什么事不如摊开来说。 看他对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青年脸上现出忿忿之色。 “你居然不记得我？！也是，高高在上的法官大人，怎么会记得我们这些小人物。我是谁，我是罪犯家属，你还记得钟正良吗？我是他的儿子。” 听到钟正良这个名字，江岩眼前浮现出一张苍白瘦弱的脸，脸上戴着厚厚的镜片，那是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人，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残忍的杀害了同事一家三口。 不仅杀人还嫁祸给了另一个同事，因为那个同事跟死者有矛盾，曾多次发生争吵，两人气头上都扬言要弄死对方。 死者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得罪的他，他那天跟另一个同事闲聊，两人不过是在聊八卦，钟正良从他们旁边经过，正好听到了一句。 “你说他凭什么做到这个位置，不过靠着自己的老婆爬床。”说着，两人还笑成了一团。 别人听到这一句或许没什么，但是钟正良放在心上了，因为他刚升了职，而且他的老婆确实跟他的上司有染，而他明知道自己头上戴了绿帽子，却不敢说什么。 妻子还嘲笑他没用，什么都得靠她。 其实那两人说的根本不是公司里的人，也根本不知道他的家事，但是他疑心生暗鬼，觉得他们就是在背后嘲笑他。 他不敢对自己的老婆和上司下手，就把怒气出在了同事身上。 他被抓起来的时候，大伙都不敢相信，尤其是他老婆，一直以为警察搞错了。 他怎么可能杀人呢，他平时连只鸡都不敢杀，别人骂他连句争辩都不敢，吵架从来吵不赢，只知道整天对着电脑研究。 空有一身技术，却一直不被重用，如果不是她，他连现在这个技术部门的位置都坐不上。 她经常骂他是废物，如果他有那个胆子，早就爬上去了。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偏偏干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个案子发生在十年前，江岩对钟正良的印象很深，对他妻子的印象也很深。 他妻子确实长得很漂亮，在学校里很多人追她，钟正良都没想到最后她会选择自己。 然而这个案子最让人唏嘘的一点，就是他以为的红杏出墙根本没有。 他的妻子跟他的上司，什么关系都没有。 她当年看上他，就是觉得他老实可靠，不像别的男人只会花言巧语。 但是老实之人也有他的缺点，不懂得变通不懂得专营，事事都让她操心。 骂归骂，但是该帮还是得帮，她就想找找关系帮他谋个好职位，恰好她的一个好姐妹跟他上司是亲戚。 于是，就帮她引荐了，她并不是一个人去见的，只不过是好姐妹临时有事先走了。 而且，他的职位也不是白得的，她把自己家传的一只手镯送出去了。 她也不知道他看见了，因为他从来没说过，也没表现出来。 他还记得她在知道他杀人的理由时，脸上露出的崩溃又绝望的表情。 江岩知道钟正良有一个儿子叫钟亮，父亲出事的时候，十几岁，长到现在应该与这个青年的年龄相仿。 这个青年应该就是钟亮，只是他的样子变化太大了，尤其是眼睛，里面充满了怨毒。 看到他的表情，钟亮冷冷一笑。 “想起我是谁了，我的目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 钟亮从前座探身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睛里的怒火简直要喷射出来。 “你这个狗官，我父亲被你冤死，你居然不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目的是要替我父亲伸冤，他不能白死，我要用你这条狗命赔给我父亲！” “你在说什么？！”江岩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你的父亲是杀人凶手，他并不冤枉，我不敢说自己有多好，但是杀人的大案却从来不会出差错。” “啪”的一个巴掌打在了江岩的脸上，他的头被打得歪向了一边，血丝从他的嘴角流淌下来，钟亮愤怒至极。 “你还敢说你没有判错案？！我父亲那样一个人，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杀人，你们这些贪官，为了钱为了利益什么事干不出来，现在还敢在我面前来装清白！！！ 你们官官相护，我父亲求告无门，就活该被冤死是嘛？！因为你们，我父亲被杀，母亲病死，我成了孤儿。 你知道顶着杀人犯儿子这个名头，在这个社会生存有多难，就算我父亲是杀人犯，可我不是，凭什么却要我来承担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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