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制方法不难,一直蒸晒到地黄变黑有弹性即可,难的是中间有几次需要用黄酒来浸没,镇上有卖酒的,江雪不想大张旗鼓。 上次听周氏说过村里各家都会自酿些果酒,入口酸涩卖不上价钱,粮食贵重一般人家也不用来酿酒。 自己家酿些酒,不对外售卖,被发现了就说是果酒,一举两得。 酿酒第一步是制作酒曲,江雪后悔死,春天发现辣蓼花吓的不敢摘 。 不过小麦也可以做酒曲,小时候听奶奶说过没有麦曲的黄酒称不上黄酒。 下午,江禾肩膀担着一捆柴和吴鸣一路说笑回家,回到家江雪立马跟她说要帮忙做件事。 江雪的安排是这样的,麦曲制作少说二十天,过了秋天野菊枯萎,想要得等明年,二十天一过,地里就要开始收大豆,采芝麻,到镇上榨油,冬天经常大雪封路,还要提前准备过冬屯粮囤货。 所以江雪把野菊的样子,花朵形状颜色告诉江禾,让她明日无事去山上找找,找到就多采摘一些,等明年春天和酸枣芽茶一起卖给伊设堂。 第二天江雪在灶屋开始一个人挑麦,筛麦子。 小雨现在会坐会爬,在屋里待的不耐烦,江奶奶抱着她一会去宋青屋里看小弟弟,一会去院里找牛羊狗鸭玩。 她不喜欢猫儿,三只猫厉害的伸爪子打她,她着急大声哭,猫打得就更凶,还抢她的奶葫芦玩。 宋青坐月子,江雪经常买肉回来,徐氏尽心尽力照顾她,照顾小秋,母子两个还没出月子都是白白胖胖的,江雪很开心。 麦子放在杵臼,江雪使劲捣碎,让麦子外皮破裂,胚芽露出来。 灶屋门突然咯吱咯吱的慢慢响,江奶奶抱着小雨进来。 小雨看见她姐张着嘴巴呀呀个不停,江雪一把接过,姐妹两个亲的像是几辈子没见面似的,一个吐口水,一个擦口水,江奶奶见此说要去屋后地里。 于是江雪找了几块厚席子,铺在地上,把她妹装在背篓里放在上面,找了几样好玩的东西,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江雪时不时看看她,逗她,检查她有无拉屎拉尿,姐妹二人就这样互相陪伴。 十几天过去,酒曲放在席子下面,灶屋温度高,利于发酵,江雪静静等待。 江禾不负期望,果然找到不少的野菊,里面还有周氏的功劳,两家你来我往早已分不清到底谁欠谁,谁帮谁。 江雪喜欢跟他们家打交道,不说其他,就论孙柳刚死,村里哺乳期妇女好几个,大家都忌讳,江雪理解,但是周氏愿意来,还尽心喂养照顾小雨,这份恩情够大。 野菊泡在清水里,洗净,晒干,可以直接拿来泡水喝,加点果酱进去化开,清香甜蜜,配上夏天晒干的酸杏子干,真个美味。 小秋满月,宋青要出月子洗头,江奶奶让她在闷两个月。 徐氏做了几件小娃穿的肚兜,开裆裤,还给江雪做了小衣,拿到手的时候江雪没脸红,倒是徐氏害羞。 江雪这一年来身形拔高不少,那里也偶有发疼,这是在长身体。 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上山下地,吃的多,睡得快,天天打拳锻炼身体,家中小妹慢慢长大,堂弟平安降生,日子一天比一天好,没有辜负那女孩。 小秋满月这天,家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宋青娘和弟弟,刚进院子母子两个眼睛就不停瞟。 江雪真是厌烦,尤其是宋长财,一直盯着徐氏。 江雪忍无可忍,上去就骂:“烂□□得东西,再看戳你眼睛。”江雪伸手指,从上到下指他:“最好别打什么坏主意,否则让你断根。” 宋长财被江雪的眼神吓住,立马跟在她娘屁股后面进了西屋。 徐氏突然被人坚定保护,走到江雪身边,红着眼睛,打心底冒出一声:“谢谢。” 江雪先是觉得稀奇,徐氏来到江家几乎没跟自己说过几句话,后又想到徐氏的经历,就有点心疼。 西屋,宋青她娘孟氏又在发泄自己的不满,开始告状。 “反了天,你生的这个才是江家户主,那个丫头片子,死爹死娘,说不定女婿也是她克死的,不是她就是你小姑子,被人退婚了,还不知道检点,整天跟吴家半大小子上山鬼混,明年开春除孝,可得早早把这两个害门星扫地出门,听见没。” 宋青听她娘喋喋不休,每回来都要说这些挑弄是非的话,不过他娘有句话说的对,她生的是儿子,她的儿子以后才是江家的户主。 宋长财一进门,就咦了一声,嫌弃得捂住鼻子:“一股子臭味,是不是你儿子拉了,真臭。” 小秋躺在床上,宋青不理宋长财,用手轻轻拍打孩子。 宋长财不耐烦,又想到刚才看见徐氏,忽然改变态度舔着脸说:“姐姐,方才从你屋里出去那个徐寡妇,果真好颜色,你与她说不如就嫁给我,我不嫌弃她被男人糟蹋过,跟了我,也好有个依靠。” 徐氏自从来到江家,对宋青好到没话说。 孕晚期的时候给她洗衣服,擦身子,扶她到茅房,生了孩子伺候她做月子,照顾小秋,擦屎擦尿,比亲娘还好。 宋青真个开心,当初还不是自己发善心,想得远,不嫌弃徐氏的名声,把她带回江家,这份恩情她就得一辈子报答自己,报答小秋。 宋青才不想把徐氏嫁出去,于是转移话题。 “那夜,家里遭歹人,我差点被糟蹋,村中众人都知道江家遭难,你们过后怎么不来看我?” 孟氏还没开口,宋长财现在心思都在都在徐寡妇身上,满不在乎在宋青屋里东翻西扯。 “我跟你说徐寡妇的事,你别扯没用的,况且你不是没被糟蹋,我早跟他们说了,我有个姐姐是个孕妇,你怕什么。” 说完宋长财才意识到不对,把事情不小心透露出去。 宋长财不情愿的放下手中布匹,转过头见宋青气的眼睛瞪老大,一副吃惊不愿相信的样子, “那,徐氏在庙里被糟蹋呢,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告诉他们的,村里哪有寡妇,外乡人是如何得知?” 事已至此,宋长财从小本就不怕她这个姐姐,干脆把事情都告诉宋青。 仗着自己是个男人,觉得高人一等的宋长财戴着一张阴毒恶心的嘴脸说:“不就是个臭搞破鞋的,我早就听人说“凤凰村徐寡妇,周边十里都能睡”,那三个贼人找上我,威胁我说想找个好颜色的女人玩玩,我就说徐寡妇,她反正爱搞,我这又合了徐寡妇的心意,又救了好人家的姑娘,村里人知道了应该谢我,再说我可没睡过她,当时那情况,你也不想你弟弟我没命吧,嘿嘿,以后我还要罩着我外甥呢。” 宋长财趁机拿手捏小秋的嫩脸,宋青一把抱过,嫌弃他。 宋长财看不惯她这样,不耐烦的说:“不就是个臭寡妇,被人糟蹋烂的玩意,她不是喜欢睡,跟着我,保准每日不断,还能挣几个钱。” “王八蛋,猪狗不如,你这样的人怎配活在世上,我要你去死,从你要把我卖到老爷窝里的时候,我就想要你死,去死!” 宋青听完后,浑身发颤,满肚子的恶心想吐,突然一股情绪上来,拿起床边针线篮的剪刀往宋长财身上去。 孟氏动作快,一下子就拦住。 小秋仿佛感应到母亲有危险,放声大哭。 江雪一直在西屋不远处,听到动静立马赶过去,一看宋青就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宋长财猥琐走到门口想出去,被江雪止住。 不想他看见徐氏过来,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使劲推江雪,奈何他体虚,江雪经常练习打拳,一把就把宋长财按到在地,腿死死钳制他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 江禾见状,接收到江雪的眼神,拿了绳子过来把宋长财捆住。 宋青冷静下来,看到了徐氏,后悔自己把事闹大,思虑片刻,还是把刚才宋长财说的话一五一十说出来。 徐氏听后,突然自嘲冷笑一声,便神情冷漠的站在门口不动弹。 自她服侍自己男人死后,什么老的小的脏的臭的,仗着她是弱女子不敢吭声,使劲欺负她,可是她想活着,她不想死。 那夜三个陌生男人半夜闯入她家,不知使的什么手段让她四肢无法动弹,用一张破草席子把她像死人一样裹起掳到庙里。 竟然是庙里,她无法出声,她以为不出声神明就不知道,她觉得神明可能是在怪罪她,嫌弃她,所以不救她。 受尽侮辱直到天明,醒来后她是真想死,可是曾经那个人对她说“活着最重要”。 是啊,凭什么那些罪恶滔天的人不死,凭什么那些无耻之徒不死,凭什么。 她忍受着众人的指点,唾骂,侮辱,回到家中,有一群人把她家洗劫一空,还有几个想趁机占便宜的男人,她没有破罐子破摔,她小心的躲在灶下不敢出来。 然后,宋青来了,她说她也是寡妇,她说她侄女江雪很厉害,不会在乎她的名声。 她说那好,江家她知道,都是女人,那大家就都不害怕,她想过好日子,想听那人的话,好好活着,她这一辈子再也不要守着男人过日子。
第九章 ◎全家上阵储物过冬◎ 徐氏淡然走过去,轻飘飘拿走宋青手中剪刀,趁众人不备,干脆利索将剪刀插进宋长财胸堂,鲜血一下喷出,溅到徐氏脸上,身上。 这一次,她要为自己报仇,她坚信她是对的。 宋长财痛苦倒地,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孟氏僵硬,江雪怕她大叫,抢先一步拿布塞住她嘴,叫江禾拿绳子过来,把她捆结实。 宋青看见这一幕,满脸不置信,徐氏一个被糟蹋了的寡妇,竟有这么大的气性。 早已赶来的赵家人皆被江家这一屋子女人震惊到。 眼下屋里一个快死的人,一个捆绑不能出声的人,赵氏父子肉眼可见的慌乱,他们不知道这该怎么处理,而且杀人是要偿命的。 “带我去见官,人是我杀的。” 江雪听到徐氏这句话,没有一丝犹豫,立马拒绝:“别,徐姨,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律法,这里的律法江雪不知道,况且此事前因后果牵扯逻辑无法理清,宋长财私通盗贼,宋长财曾经卖亲妹妹,一切都没有实际证明证据,到时候就算赵家不说,孟氏一定会告,她是目击证人。 孟氏是关键,只要她不向外透露,这件事就会平安度过。 “别说话,否则下一个就是你”。江雪取下孟氏塞嘴里的布,孟氏嘴巴颤抖,看着躺在血水里的儿子,不敢说话。 “你儿子跟盗贼私通你知道吧,不止你知道,还有跟你儿子经常在一起大着肚子的男人也知道,里长曾经对我说,村里有私通盗贼者按律法打板子流放,你年纪不小,你儿子现在难活,徐氏受你儿子和盗贼串通遭害,今日被你儿子胁迫,反击之下不小心拿剪刀伤他,念你是我小婶亲娘,你现在带你儿子走,我不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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