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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扶摇头，“再观察观察。” 两人各自拿着一个红薯啃着，香味弥漫在厨房里，叶扶吃完红薯，打了一点水把黑漆漆的手掌心洗干净，又坐到火堆旁继续烤火。 下午两点，温度直接从十七度下降到七度，姜冗把小院的大门反锁好，两人立刻闪身回了空间。 齐远他们在割水稻，段连昭带着其他军人过去帮忙，叶扶和姜冗从来不在他们面前进出空间，所以直到现在，段连昭等人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们甚至以为这里是基地新打造出来的地下城。 得知外面还在刮风下雪，大家更愁了。 “不会又回到极寒吧？” “应该不会吧，我讨厌极寒。” “想过几天安生日子，这么就这么难呢？” 大家一边干活一边抱怨外面的魔鬼天气，就在这时，万涛跑着来到稻田旁边，他大喊着叶扶的名字。 “叶扶，叶扶，你快回来，刘璋出事了。” 叶扶闻言，迅速扔下手里的镰刀往田埂边跑去，其他人急忙跟上。 “万叔，刘璋叔怎么了？”跳上田埂，叶扶一把抓住万涛的手，急急问道。 “他和我说她的很累，想睡一觉，我刚才给了泡了一壶茶，我去他的房间，想叫他起来喝茶，却一直叫不醒。” 叶扶眼皮一跳，转身往木屋方向跑去。 木屋房间内，刘璋躺在床上，如睡着了一般，他嘴角含笑，一脸平静，叶扶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抓住刘璋手腕给他把脉。 “叶扶，刘叔怎么了？” 刘璋过世了，他的呼吸，脉搏，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他在睡梦中离开了所有人。
第689章 689阴雨 房间内哭声响起，所有人挤在狭小的房间里面，悲痛欲绝地看着安详离世的刘璋，万涛站在门外，他四肢发冷，双眼空洞，耳朵里嗡嗡作响，手指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刚才明明还活着，明明还有呼吸，身体也是热的，怎么他刚出去，人就没了？ 万涛踉蹡两步，他不信刘璋就这么没了，早上两人还说要出去铲雪回来给孩子们堆雪人，河边的竹子越发茂盛，昨天刘璋还念叨着要多做一些竹筐来装东西，昨晚他还和自己接针线，说衣服破了，要打补丁。 他说明天春天的时候，要搬到小院生活，棋牌室的牌友还和他做了约定，等天气舒服一些，就去下游湖边钓鱼。 万涛只觉得头很疼，胸口也很闷，难受得喘不过气，他想找个地方靠一下，可双腿却软得厉害，刚挪动步伐，就重重往后摔去。 “万叔。”看到万涛摔倒，唐义峥急忙冲过去扶住他。 “万叔，你怎么了？你不能有事啊，万叔，万叔……” 万涛醒来时，栩栩和安安坐在他的床前，看到他醒来，栩栩抱着他哇哇大哭，孩子眼睛通红浮肿，看来已经哭过了，安安抬手擦了擦眼泪，随后便出去叫大人们进来。 万涛抱着栩栩，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万爷爷没事了，不哭了。” “万爷爷，我刚才去看刘爷爷了，妈妈说刘爷爷去世了，去世就是再也不会醒来了，再也不会抱我，给我讲故事，给我扎头发了，我好怕你也不会醒来。” 万涛鼻子一酸，微微摇头，“我怎么舍得你们呢，栩栩，你先出去，万爷爷起来洗个脸，就出去找你。” 栩栩一步三回头，“万爷爷，我就在门口等你。” “好，我马上出来。” 栩栩刚走出房间，就看到大家站在外面。 “万爷爷说，他要洗了脸，再出来找我们。” 叶扶点头，“好，那我们先离开。” 她伸手把门关上，木屋并不是特别隔音，门关上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听到了了浴室里传来的压抑哭声。 “万爷爷哭了。”栩栩眼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我要去抱抱他，万爷爷肯定很伤心。” 方唯红着眼眶把栩栩抱走了，“好孩子，咱们先不要打扰万爷爷，等他出来，咱们再给他拥抱好不好？” 其他人也在一旁低声哭泣，叶扶咬紧下唇，把眼泪擦掉，示意大家给他走。 “宋大哥，吴沛，你们留在这里照看万叔和刘叔，其他人跟我过去搬木头，我要做一副棺木。” 众人闻言急忙行动起来，叶扶拿出纸巾，给每个人分了一张。 “都别哭了，刘叔不喜欢看到我们哭哭啼啼的样子。” 话虽如此，可叶扶还是没忍住落下眼泪。她背过身去，努力深呼吸，才将情绪收敛好。 姜冗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示意其他人先去储存区。 “姜冗，我接受不了。”叶扶红着眼眶看着他，“我们甚至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早知道会这样，我们今天不应该出去，也不应该下地干活。” “他应该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在躺下之前，还将自己清洗干净，甚至修了胡子和指甲，还换了一套衣服，他是个体面人，我们就让他体体面面离开，你不是说了吗？刘叔不喜欢我们哭哭啼啼，乖，不哭了，大家都等着你一起过去选木头呢。” 叶扶捂住眼睛，“我知道了，给我两分钟时间平静一下。” 说完，叶扶蹲在地上抱住头，姜冗就站在旁边，陪她一起平复情绪。 两分钟后，叶扶起身，和姜冗一起去了储存区，齐远他们看到叶扶和姜冗过来，擦了擦眼睛急忙站起来。 “有不少木头了，要选哪一种？” 叶扶看向角落里的一堆红木，“就这个吧。” “刘叔的后事要怎么处理？要送去基地火化吗？还是在空间里处理？” “待会问一下万叔的意见，不管怎么处理，先按习俗办吧，停灵三天。” 红木是做棺木最好的材料，叶扶以前砍木头的时候，只想着烧火取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拿它们做棺木。 “这是刘爷爷以后的房子吗？”栩栩突然问道。 大家愣了一下，安安把栩栩拉到一旁，悄声和她说着什么，然后两个孩子就离开了。 “火山喷发时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挺过来了，今年他的身体一直很好，精神也不错，他最近都在锻炼身体，每天早上还能绕着木屋跑三圈，他那么健康，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想想都难受，我们都不在身边，唉。” “万叔心里比我们难受，都别哭了，赶紧干活，让刘叔体体面面离开。” 木屋内，万涛从房间出来，整个木屋安安静静，大家都出去了，只有宋警官和吴沛守在刘璋的床前。 看到万涛过来，两人担忧地看向他，万涛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他要单独和刘璋待一会儿。 咔嚓一声，门关上了，万涛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前，静静地看着刘璋。 “几十年了，咱们哥俩也没怎么分开过，如今你倒是丢下我潇潇洒洒离开了，也不管孩子们会有多难过。咱们认识这么多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你说死就死，不和我打一声招呼，刘璋啊刘璋，你真够可以的。” “老黄不知所踪，应该是走了，你现在也走了，咱们三，就剩我一个人咯。” “孩子们去给你做棺材了，我知道你怕疼，那就不火化了，你以前还说想回老家看看，放心吧，我会努力活着，如果有机会回去，我带你一起回去。” “老刘啊，到下面要是见到老黄，你们俩别总是吵架，我不在，没人给你们当裁判，要是见到你的家人，一定要好好和他们谢罪，你这辈子，对得起所有人，唯独对不起他们。” 万涛拉过刘璋的手，轻轻拍了两下。 “你是有福气的，梦里离开也挺好，一点儿都不遭罪，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的头发都白了。” “老刘，咱们下辈子还做好兄弟，说好了啊。”
第690章 690悲恸 棺木做好后，大家在木屋里布置了灵堂，段连昭知道有人过世，特意带着其他军人过来祭拜。 唐义峥，方明，齐远和吴沛给刘璋入棺，栩栩和安安摘了很多鲜花和松柏叶回来，雯雯开始扎花圈，随着鞭炮声响起，棺盖合上，大家一起将棺木放到灵堂里，方唯拿了几条白布过来，叶扶率先拿过一条围在头上，见大家带孝，万涛背过身擦了擦眼睛。 沈理在招待段连昭等人，刘璋过世，大家都没心思做饭，灵堂弄好后，万涛过来催促大家去吃点东西。 “你们要是因为他不吃不喝，损伤身体，他能走得安心吗？大家不必太难过，我们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这段情谊没有任何遗憾，孩子们，去吃饭吧，吃完饭好好休息，都不要难过了，今天我给他守灵，明天就把他的棺木放到储存区，等来年春天，我去找个地方，再为他下葬。” 万涛很坚持，他赶走所有人后，亲自给刘璋上了三炷香，随后拉了一把椅子坐到棺木旁边。 “以后啊，都没有人陪我下棋了，不过没事，我只要有空，就去储存区找你聊天，老刘啊，储存区有保鲜功能，把你放在那边是为你好，等来年春天，我给你找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你以前念叨着要多种果树，到时候我在你的坟旁边给你种几百棵，你这人不喜欢凑热闹，那就远离基地，西北方向的大草原还挺不错……” 叶扶站在外面，听到万涛的话，悄声离开了灵堂。 厨房里，大家围在一起吃饭，大家都有些味同嚼蜡。 “万叔的意思是只停灵一天，明天就把刘叔放到储存区，他不希望看到大家难过，也担心刘叔的过世影响大家的心情和生活，我们都振作起来，不要再哭哭啼啼，至少，不要在万叔面前哭，知道了吗？” “知道了。” 吃过饭，大家就回房间了，可只要想到刘璋，大家都睡不着，叶扶坐在床上发呆，姜冗站在窗户前沉默不语。 或许十多年前的他不知道家人去世是什么滋味，因为那时候的他并没有家人，也无法体会到这种滋味，可今天，他切身体会到了。 他们这一大家子人，虽然没有血缘，却真真切切成为了一家人。 吃饭的时候空了一个位置，少了一副碗筷，再也听不到熟悉的声音，客厅的角落里，再也没有忙碌的身影。 原来失去家人，不是字面上的失去，就像一股风，你再也抓不住它，它再也不会回来。 叶扶抬起手胡乱擦了一把脸，她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好像不受控制，只要睁着眼睛，它就会落下来。 “特效药不是灵丹，空间也不是能避开生死的安全屋，大家终究会老去，死去。” 叶扶看向姜冗，“我只是担心万叔，他能不能撑下去，他和刘叔几十年的好兄弟，刘叔过世，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姜冗倒了一杯水，随后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叶扶面前，把水杯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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