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陈远洲一时不会说什么,但时间长了难免会有怨言。毕竟没有谁天生有义务去负担另一个人的人生。 徐秀竹觉得这个事可行,也就没着急回家,又在市场转了一圈,打听了一下各种小吃的价格,又观察了一下顾客数量,还挑了几样试吃,一直到中午才回家。 在市场的时候徐秀竹已经吃饱了,回家之后就没做饭,洗了洗手就开始做窗帘。卧室里的窗帘还是刚来那天让陈远洲挂了个床单对付上的。 一直忙活到晚饭时候,徐秀竹炒了两个菜装进饭盒里,又装了几个馒头,带着去了薛艳家里。 薛艳在街道办忙了一天,嗓子都要说冒烟了,累的根本不想做饭,看见徐秀竹带着饭菜过来就像看到了救星。 谭松这会儿也放学了,一进门就闻到了香味,书包一扔就冲到了饭桌旁,不过他一看桌上的菜就不是他妈做的。 “妈,你这是在哪买的菜?好香啊!” 谭松手都没洗就要往盘子里伸,薛艳早有防备,一巴掌拍在了他的手背上,“没规矩!赶紧叫婶儿!” “婶儿!”谭松一看就是很皮的小孩,被他妈打了一巴掌还能嘻嘻哈哈的笑。 吃饭的时候徐秀竹说明来意,她说陈远洲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她实在担心。 薛艳当然明白徐秀竹的心情。她二十一岁嫁给谭立新,那个时候谭立新还是派出所的小警察,后来一步步干到分局,再到市局,现在当了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副队长,这么多年她也是担惊受怕熬过来的。 “妹子,嫂子理解你的心情,可这就是咱们这些警察家属必须承受的。” 谭松见他妈和徐秀竹的情绪不太对,咬了口馒头说道:“婶儿,没事,慢慢就习惯了,我也时常忘记我有个爸爸。” 薛艳一个眼刀飞过去:“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 说完她又宽慰了徐秀竹几句,趁着天还亮着把她送了回去。 接下来一连十天陈远洲都没回来,徐秀竹越来越慌乱,晚上也睡不着,支棱着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她心想陈远洲应该会没事吧?他答应过会活蹦乱跳的回来。 徐秀竹惦记着陈远洲,做什么事都分心,中午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手指,流了不少血。 她简单用手绢包住受伤的手指,去了趟卫生院,买了些常用的纱布酒精和碘伏,临走的时候觉得家里也应该备着红花油,就买了一瓶。 出了卫生院徐秀竹顺便去了菜市场,她之前在香安区的市场尝了不少小吃,这几天她都在按照记忆中的味道自己试着还原,今天准备做炸茄盒。 回来的时候徐秀竹发现门没关严,还留了个缝,她第一反应是家里进贼了。 手边没有合适的武器,徐秀竹掏了半天掏出一根茄子,然后她拿着茄子蹑手蹑脚的推开了门。
第11章 时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徐秀竹紧张的情绪只维持了几秒,因为她开门的时候闻到了陈远洲的味道。 她有些欣喜,进去后就看到陈远洲倚着沙发坐着,两条长腿微微叉开,脑袋靠在沙发靠背上,像是睡着了。 徐秀竹轻轻关上门,放下手里的东西后,也坐在了沙发上。 陈远洲睁开眼,微微侧头看着徐秀竹,哑着嗓子说道:“回来了。” 徐秀竹这才看到陈远洲的脸上挂了彩,额头,鼻梁,还有脸颊,有好几道醒目的擦伤。 “你受伤了啊!” 徐秀竹赶紧凑过去仔细瞧了瞧,陈远洲却轻描淡写道:“擦破点儿皮儿。” “其他地方呢?有没有受伤?”徐秀竹急切的问道。 陈远洲抬了抬两个胳膊,又抬了抬两条腿,声音里染上一丝笑意:“你看,胳膊和腿都在。” 徐秀竹看着胡子拉碴的陈远洲,知道他应该是累极了。她不知道这十几天陈远洲经历了什么,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于是就让他回卧室躺着好好休息。 陈远洲没动弹,而是拍了拍一旁的沙发。徐秀竹很听话的往他身边挪了挪。 下一秒陈远洲直接把头靠在了徐秀竹的肩膀上。 “陪我坐一会儿。”陈远洲的声音就在徐秀竹的耳边响起。 “好。”徐秀竹也放松了身体,轻轻往后靠在了沙发上。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时钟秒针转动的声音。 徐秀竹紧张了这么多天,晚上也没怎么睡好,如今陈远洲回来了,她紧绷的情绪总算可以放松,很快困意就袭来。 等她再睁开眼时太阳已经西斜,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邻居们也开始做饭,各家的饭菜香味交织在一起,是生活的味道。 时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徐秀竹的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陈远洲也醒了,他二十几个小时没合眼,这一觉睡得很沉。他伸了个懒腰,忘记右边的肩膀上还有伤,轻声的“嘶”了一声,却没逃过徐秀竹的耳朵。 徐秀竹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买了酒精和碘伏,你脸上的伤得消毒。” “都处理过了。”陈远洲说完才注意到徐秀竹的手指头上缠着纱布,就问她是怎么弄的。 徐秀竹也不好意思说是因为自己整天惦记着他,导致分心才切到了手,她说是因为自己把菜刀磨的太快了,一不小心切到的。 “晚上出去吃吧。”陈远洲站起身,“我去洗把脸。” 徐秀竹其实是想把这几天学的东北菜做给陈远洲尝尝的,也让他提提意见。但是她又怕陈远洲已经饿了,自己做饭太耽误时间,就没说什么。 而且这才十几天,陈远洲好像瘦了一圈,感觉眼窝都深了。 两个人的晚饭是在小区附近的一家面馆解决的。陈远洲风卷残云的吃了五碗牛肉面,结账的时候老板一高兴还给抹了零。 人都说小别胜新婚,可徐秀竹和陈远洲原本就不太了解彼此,两人匆匆地结婚,匆匆地赶到滨城,陈远洲又十几天没回来,这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下午睡足了的两个人晚上都没什么困意,就大眼瞪小眼的坐在沙发上。 徐秀竹率先打破宁静,问道:“一切顺利吗?” 陈远洲知道她的意思,答道:“很顺利。” 徐秀竹又跟他提起了薛艳。她忽略自己去找薛艳打听消息的事,只说薛艳是个很爽朗的人,人也好,还跟她讲了很多关于滨城的事。 陈远洲问:“我明天休息,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徐秀竹想了一下,“要不你还是在家里休息吧,养养伤。” “我就是擦破点儿皮儿。”陈远洲还是这句话。 见他坚持,徐秀竹说道:“我想去动物园。”薛艳嫂子说滨城的动物园是东北最大的,里面有很多动物。 “行。” 徐秀竹有些不放心:“你确定你身上的伤没事吗?” 陈远洲刚要开口,徐秀竹就预判到了:“你就是擦儿破点皮。” 陈远洲听着徐秀竹这别扭的儿化音有点难受,纠正道:“是,擦破点儿皮儿。” 徐秀竹很认真的跟着他学:“擦破儿点皮。” 陈远洲被她这四不像的口音逗笑了,徐秀竹有点不服气,又自己小声叨咕了几句,总算能磕磕巴巴的说出来。 徐秀竹问道:“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怎么你的东北话就这么地道呢?” 陈远洲眉头一挑,故意逗她:“呦,‘地道’都会说了。” 徐秀竹鼓着小脸瞪他。 陈远洲告诉她部队里有不少东北人,跟东北人相处久了,口音想不变都难。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临睡前陈远洲准备去冲个澡。他刚进卫生间没一会儿,就开门喊徐秀竹。 徐秀竹以为他是让自己帮忙拿换洗的衣服,结果到了门口陈远洲直接让她进去,徐秀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秀竹,你得帮我洗一下。” 徐秀竹站在门口纠结了半天,心想陈远洲出去十几天回来,怎么一下子这么不见外了?
第12章 人活着很不容易的。 陈远洲出任务的时候右胳膊受了伤,向上抬的时候有些吃力,徐秀竹帮他脱掉套头的针织衫后,就看到他左肩上的一大片刺青。 徐秀竹盯着刺青看。那是一只展翅的大鸟,金色的眼睛,锋利的嘴巴,通身羽毛都是赤红色,像一个大火球。 陈远洲的身材高大挺拔,肩宽腰窄,肌肉线条流畅又充满力量,尤其是背部宽阔厚实,沟壑分明,再加上这样一个有点邪门的刺青,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野性? 徐秀竹晃了晃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连忙转移注意力,问道:“你背上的是什么鸟?” “是朱雀。” 徐秀竹撇嘴:“这么大一片刺青,很疼的。” “不疼,画上去的。” “画的?”徐秀竹又瞪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好像确实是画的。 陈远洲:“用了防水的颜料,画上去糊弄人的。” 谭立新他们调查的时候发现赖四儿有个爱好,那就是刺青,可笑的是这样一个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却很崇尚孝道,整天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挂在嘴上,所以他只给别人刺,自己从来不刺,只画。 做戏做全套,陈远洲找人在背上画了一只形态嚣张的朱雀,成功接近赖四儿后,他故意脱掉上衣,赖四儿一眼就看出刺青是画的,而且画工精湛,栩栩如生。 赖四儿以为找到了知己,陈远洲就靠着这只朱雀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句话搭上了赖四儿。 当初画上去的时候,陈远洲就知道这玩意没有几个月下不去,可他还是把搓澡巾递给了徐秀竹,说道:“帮个忙,把它搓下去。” 可陈远洲的背上除了画上去的朱雀,还有好几处青紫,看着就疼。徐秀竹犹犹豫豫的不敢伸手,陈远洲直接把她拉到跟前。 “害羞呢?”陈远洲低头看着徐秀竹。 徐秀竹觉得陈远洲的眉眼生的很好看,浅浅的内双,眼尾微微上扬,中和了他整个人冷硬的气质。 “我可不害羞。”徐秀竹别过头,用温水打湿搓澡巾:“那我尽量轻一点,要是搓疼了你就说话。” 徐秀竹左手的手指头还缠着纱布,只能用右手。她吭哧吭哧的搓了一会儿,脑门上冒出一层细汗,再看那朱雀只是轻微变色而已,还是红的很嚣张。 “这防水颜料是真。”徐秀竹感慨道。 陈远洲语气里也有些无奈:“看来只能多搓几次了。” 徐秀竹信誓旦旦道:“我以后每天给你搓一次,肯定能搓掉!” 说完之后徐秀竹就有些后悔了,这话听起来就好像她上赶着每天都要给陈远洲洗澡一样。还好陈远洲背对着她,要不然还怪尴尬的。 第二天吃过早饭,徐秀竹就准备跟陈远洲去动物园。出发之前陈远洲说谭立新受了点伤,徐秀竹一听赶紧出去买了些水果,和陈远洲一起去薛艳家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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