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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嫩的声音却让众人面面相觑。 啥？ 一个鸡蛋换一只山鸡？景老婆子是疯了吧？ 头上包着红色 三角巾的景婆子慌忙往四处看了看，恼羞成怒，“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给你鸡蛋了？” 要是被人知道她骗一个小屁孩，还不得臊死？ 姜苧闻言愣住了，小眉头皱巴巴的。 果然跟爸爸说得一样，不肯承认。 她撇撇小嘴，掏出盘了一路的鸡蛋，“那这个鸡蛋也不是你给我的吗？” 怎么不是？ 景老婆子想拿回来，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是不好意思，只能心疼地摇头，“不是。” 凑热闹的杨红英嗤嗤发笑，看热闹不嫌事大。 姜苧却笑得很开心，蹦蹦跳跳地捧着鸡蛋给江羲和看。 谁知道半路跑出个程咬金，景婆子的孙子钱大勇朝她扑了过去，嘴里喊着：“这是我的鸡蛋！给我！” 姜爱民脸色一变。 钱大勇已经8岁了，长得虎头虎脑，此刻像是小牛犊一样，自家闺女小小一只肯定得吃亏！ 他赶紧撒丫子跑过去，却见姜苧伸出小胳膊轻轻一推，钱大勇倒了下去。 钱大勇没有喊疼，只眼睛呆愣愣地看着她，一副摔懵了的样子。 景老婆子急忙跑过来。 见自家孙子屁股着地，木楞楞像是丢了魂，她脸色变得很难看，扭头就要推姜苧。 姜苧小胖身子灵活一扭，轻巧地躲过她的手，还不忘看看自己手心里的鸡蛋。见鸡蛋完好无损，还长长松了口气，可爱极了。 姜爱民捏捏她的小脸蛋，将她拦在身后。 对上景老婆子就没什么好脸色了，喝道：“大家都看见了，是你孙子先动得手。怎么，小的不讲理，你个半截身子埋进土的老太太也不讲理？” 景老婆子气得不行，“那也不能推人啊？” 一旁的杨红英啧啧两声，“我侄女才3岁多，你家孙子都8岁了吧？能有多大力气？别是想讹人吧？” 这边，江羲和、姜家的三个孩子团团围住姜苧，乱糟糟地问她有没有事儿。 姜苧摇摇头，骄傲地扬起小脑袋，“谁都别想抢我的东西！” 姜志华却眼珠子一转，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江羲和耳朵灵敏，听了全程，顿时露出难以言语的表情。 众人就见本来没啥事儿的小姑娘用小手捂住胖胖的脸蛋，皱着小眉头，可怜巴巴地喊疼，“哎呦哎呦。” “哎呀，错了，三叔是捂脑袋的。”姜志华一脸着急。 姜苧停下来眨眨眼，想了想昨天爸爸的样子，连忙捂住小脑袋往后倒去。 可怜身后的江羲和根本没防备，遭到小胖丫头突然攻击，身形不稳差点栽倒。他连忙稳住身形，暗暗用力扶助她，憋得脸都红了。 “你没事儿吧？是不是被这个奶奶吓到了？” 围观的村人都看傻了。 姜爱民更是无地自容。 这群小傻蛋，不是他们姜家的！ 算计人能不能别这么大声？ 他轻咳一声，抱起姜苧，脸都不红一下，“景婶婶，你可小声点，吓着我家闺女，我跟你没完！” 臭不要脸！ 景老婆子气得不行，张嘴就要骂，却看到慢慢靠过来的姜家人。尤其是王秀兰这个泼辣的，已经开始撸袖子了。 她眼皮子一跳，将到了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 她摩挲着钱大勇的头，“大勇，你别吓奶奶，你说句话啊！” 谁知道钱大勇眼珠子跟着姜苧的身子动，却一句话不说。 见他这样，景老婆子也顾不上讹姜家人了，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大勇啊，大勇！” 姜爱民和景婆子齐齐心里一咯噔，别真给孩子摔傻了吧？ 本来没想插手的姜贵福也慌了，招呼几个人，“赶紧抱着去老唐那儿看看！” 老唐是石头沟村的赤脚医生，村里不是伤筋动骨的都去那儿看。 众人手忙脚乱地抱起钱大勇，却见他扑腾着挣脱他们，指着姜苧说：“你力气真的好大啊！” 姜苧抱着姜爱民的大长腿，从旁边探出小脑袋，喜滋滋地说：“我力气当然大啦！你抢不过我的！嘿嘿。” 她可是饕餮呢！要是能被抢了，太丢饕餮脸了！ 钱大勇眨巴眼。 “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大了！” “啊？”姜苧疑惑地看着眼前脏脏的小孩，有点嫌弃。“我才不要做你老大，你好脏呀！” 钱大勇拍拍屁股上的灰，“我拍了，不脏。” 姜苧还是不肯。 对她来说，钱大勇的诱惑力还没有手里的鸡蛋大。 倒是一旁的姜志华急得跳脚，扯着姜苧的小胳膊晃悠，“认下认下，钱大勇可是村里的头头。” 姜苧歪歪头。 钱大勇挺起胸膛，一副接受检阅的架势。 “那你会孵小鸡吗？” 钱大勇一呆。 姜苧顿时嫌弃地摇摇头，“我才不要当老大，我要孵小鸡，生好多小鸡，我就有很多鸡吃了！”说完伸着小胳膊让姜爱民抱，想要快点回家。 姜爱民人都傻了。 不是，就这么解决了？ 他无语地摆摆手，“走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啥事儿没有”。说完抱着小胖丫头往家里走。 身后传来钱大勇的喊声，“我一定要认你做老大！”
第13章 主意爸爸做得烤山鸡好吃到连手指头都…… 三只山鸡给家里留下一只，姜爱民拿着另外两只，带上姜苧去了村长家。 姜苧斜着肩膀，身上缠着一块布在肩膀上打了个丑丑的大蝴蝶结，比她的小脑袋还大。 村长姜贵福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我看景老婆子下午没碰到她啊？” 姜爱民嘴角抽搐，很想把布扯开。 “还不是我妈和二哥，太不着调了！说她捧着鸡蛋耽误吃饭，就给整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小胳膊折了。” 话音刚落，姜苧就献宝一样朝村长招招小手，小声说：“村长爷爷，你看！”一副怕惊动鸡蛋的模样。 太可爱了！ 姜贵福不由摸了摸她的头。 “还真有鸡蛋啊！你可得保护好了！” 姜苧眼睛亮晶晶的，点点头，“奶奶说包起来就不怕摔坏了。” 一旁的姜爱民心里冷哼一声。 就这么块破布就让她左一个二叔右一个奶奶，都忘了他这个爸爸了！ 他才不会告诉这个小没良心的她的心肝宝贝鸡蛋是白蛋，根本孵不出小鸡。除了大队，谁家会浪费一个名额养不下蛋的公鸡？ 就等着她的心肝宝贝蛋发烂发臭！哼！ “别管她，叔，我找你有事儿。”说着拿出两只山鸡。 姜贵福眼都直了。 老婆梁招娣连连摆手，“这是干啥？快拿回去！” 姜贵福抓住小孙子姜平安伸向山鸡的手，“你婶子说得对，赶紧拿走。我们当干部的不能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 闻言，姜爱民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叔，想啥呢！这可不是给你的！” “有事儿说事儿！”姜贵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儿。 “叔，你看咱们大队养鸡怎么样？山上那么多山鸡可都是现成的，逮了下蛋还省钱呢。赚了钱你给我八个公分就行，鸡肉可得给我多分点。” 姜贵福撇嘴，“我看你就是懒，不想干活。” 这话说得姜爱民不乐意了，“叔，我就是累死在地里，也养不活我家这个小祖宗呀，不想点法子以后怎么办？” 说得也在理。 姜贵福看看正跟小孙子炫耀鸡蛋的姜苧，叹口气，“要不我自己再补贴你点儿粮食，让姑娘少吃一点，你下苦力干活……” “可别！她叫我一声爸，我就不能让她饿着！” “问题是人供销社只收鸡肉，都从食品厂进货，还便宜。咱们养鸡还不知道乡里同不同意，还得审批检疫，不好办呀。就算办下来，也怕没人要。” 姜爱民挠挠头。 以前他根本没注意过这些事情。 “才不会！” 姜苧挺着小奶肚，两只小手护着肚子上的鸡蛋，眼睛却瞪得圆溜溜的，“爸爸做的烤山鸡好吃到连手指头都想吞下去，他们怎么会不收？”说着，还没忍住咽咽口水。 小小的人儿，却很有气势。 姜贵福讪讪地摸摸鼻子。 他在小姑娘面前总是不好意思，饕餮一族救活了他们村子的人，他们却让小姑娘吃不饱饭，流落在山上。 想到这里，他咬咬牙，“我搭上我这张老脸去求求乡长，但人家供销社要不要咱们的鸡，可别砸手里了。” 看到维护自己的闺女，姜爱民捏了捏她肉肉的小下巴，“你真觉得爸爸做的烤鸡好吃？” “好吃！”姜苧狠狠点头，比她爹做得还好吃。 回忆着烤山鸡的味道，她又咽了咽口水，巴巴地看着两只被捆起来的山鸡。 山鸡一抖，吾命休矣！ “叔，如果做成烤鸡，供销社应该会要。没听说供销社有卖熟鸡的。” “能行吗？” 姜爱民也拿不住主意，“要不我先做一只，你尝尝？” 姜贵福一想，同意了，“行，我也不占你便宜。家里还有一斤白面，你走的时候拿走。” 白面！ 姜爱民眼睛一亮，这可是好东西！ “就这么说定了！” 很快山鸡被热水脱毛，架在柴火堆起来的烤架上烤。 大家忙得团团转，姜苧目不转睛地看着，恍然大悟，懊恼地拍拍自己的小脑瓜。 怪不得她烤的山鸡又黑又臭，原来是没有脱毛！ 随着火焰的不断翻滚，空气中弥漫着鸡肉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姜苧都顾不上怀里的鸡蛋了，双眼冒着亮光，猛地扑了上去，却感觉身子一轻飞了起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烤鸡，她迷茫地歪歪小脑袋。 “小馋猫，就知道你忍不住！你是真不怕烫！” 她瘪瘪小嘴，可怜巴巴地看着抱着她的姜爱民。 这目光谁能顶得住？ 姜爱民反正是顶不住，差点就放手了，余光却扫到大惊失色的姜贵福一家人，心里一咯噔，挠头装傻，“这孩子手太快了！” 姜贵福目光复杂。 梁招娣却是吓坏了，“可得抱紧了，要是掉进火堆里可不是开玩笑的！” 没好意思说小家伙不怕烫，姜爱民点了点她的小脑袋瓜，“看你弟弟都不馋，你当姐姐的可得做个好榜样！” 看着含着大拇指头的姜平安，姜苧晃晃小脚丫，没兴趣地扭头，又目光灼灼地盯着山鸡。 “好了！” 姜苧突然的一句话让姜爱民看向烤山鸡，果然，火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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