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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头白发，穿着防护服的老人看着苏醒的人，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脱下防护罩。他已经是垂暮之年, 但脊背依旧停止，如山间历经风雨的青松屹立艰难的环境中巍然不动。 望着监控小组的所有人呼吸都随之放缓。王姝屏息, 胸膛快速起伏，心脏极快跳动，仿佛要跳出整个胸腔。 她望着屏幕前的老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肃穆氛围和牺牲精神。 几乎雪白一片的房间里, 被所有人注视的壮汉醒来。因为过于强烈的灯光刺激，他感觉眼底一片片光晕, 根本看不清周围的环境。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过来, 望着周围的人, 他眼底从诧异、惊讶转变为恐惧。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哪里！”壮汉怒声询问, 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颤音。 出乎意料的弱，老人眼底闪过锐利，随即掩盖下去情绪上前声音慈祥道：“这是一个研究所，您的大脑似乎出现了什么问题, 被送到我们这里来检查治疗。” 老人慢条斯理，神情中带着坦然的安抚。 壮汉眼神惊悚。 老人看他这副模样继续道：“你放心, 我们不是做人体实验的研究所, 事实上我们和普通研究所没什么不同。” 壮汉神色难辨，眼底带着防备。 他低头看着身上的管子, 伸手准备强制全部扯掉。只是刚伸出手，就被老人苍老但有力的手抓住。 “我来给你解开，你自己弄容易受严重的伤，”老人脾气很好，面对面前的人不信任的目光依旧温和。 壮汉的精神莫名放松了一些，看着周围穿着防护服的人，有些好奇询问道：“你们穿的这是什么？” 老人微微一愣，随即解释道：“这是发防止你发疯被你抓伤的衣服。” 壮汉心情也放松下来，随即瞳孔微缩，不受控制捂住了脑袋。 然后躺倒在实验室中间的白色实验床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嘴里带着不敢相信的呢喃，“解除了？解除了！为什么？为什么！” 他呢喃着，眼底划过无数复杂和惊恐的情绪。 “难道是任务目标？”他不受控制说出口。 老人静静听着他说完，原本是想悄无声息进行实验，为此他们准备了很多东西。用微表情、机器辅助，确定对方背后到底是什么东西，即使不回答有些东西也是掩盖不住的，比如下意识的反应。 他们要利用好对方，好知道对方身上的秘密。 现在看来情况有变。 他朝镜头微不可查摇摇头，一切先行暂停。 他望着直接将任务两个字脱口而出的人，眼神微眯，伸手钳制住对方，“你是被什么人害成这样的吗？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 老人这个举动让围观的所有人捏了一把冷汗，因为一旦对方察觉到不对，恐怕会立刻暴起。 壮汉却在听到对方这句话后抬起头，目光直视对方，然后环顾这个实验室。 “你这里是这个国家的实验基地吧，我之前听系统内部提起过，这个世界具有一支隐秘的反抗力量。说的就是你们吧！”壮汉和对方直视后坐起身，盯着对面的老人毫无顾忌说道。 壮汉神色得意，之前他愿意配合对方装，可这会儿他不愿意了。他都失去系统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老人手指微动，面上表情紧绷，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他后退一步，眼底闪过精光， “看来不用绕弯子了。虽然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你既然能说出这些东西了，你不是任务者，或者说你现在不是任务者了。”各种猜测在老人脑海里不停转动，“任务目标，你的任务目标将你和系统的关系断绝了？或者说是你的对手。所以你被你的系统主动或者被动断了契约，又或者说你被它遗弃了。” 老人的猜测让所有人哗然，因为这么多系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壮汉神色一变，因为老人的话说中了他心底的猜测。 “对，所以我能说出所有系统的秘密了。”壮汉捏紧拳头，嘴唇嗫嚅后还是强撑着说道。 他知道，现在系统的秘密，就是他全部的价值。 也是他能翻盘的关键，任务目标太厉害了，她竟然能毫无声息弄疯他然后解除系统和他的绑定。这样的人，如系统说的那样难以对付，所以他需要拉拢一些盟友。 诚然他是讨厌系统的，可是也是系统赋予了他的能力，还有无限活下去的可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算是长生。 强大之后的人类，不可避免会疯魔一样追求一样东西，即使这个东西会让他无比痛苦。 他想重新获得系统，重新成为系统的任务者。 杀死任务目标，他就能完成这个目的。 面前这些人，恰好就是他的利用对象。 老人看着他转动的眼珠子和满脸写着的算计，垂下眸子后耐心道：“那我们能知道这些秘密吗？或者以什么为交换。” “可以的，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壮汉立刻回答，老人回答正和他意。 两人一拍即合。 老人领着壮汉找了个房间坐下，双方面对面详谈。 在玻璃幕墙后，心理专家和记录人员已经准备好。 随后他们了解到了一部分系统世界，系统的存在，任务者是什么，什么是剧情。至于系统来自哪里，郑萧并不知晓。 郑萧说完这些，便闭嘴不谈，他提出想要和老人交换条件。 他要他们必须抓到姜晚，他才会说出另一部分。 头发花白的老人看着对方，身形后仰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双手放在桌面交握，“016紧随你之后进入这个世界的任务者。你想要抓她？难道你们任务者也会内讧?” “根据你的说法，你们进入这些人身体内，演绎他们预设好的人生。那么抓人之前，你可以说一说，你这次的任务是扮演什么吗？” 他一连抛出几个问题，郑萧被问得不知所措，不明白之前迫切知道真相的人怎么这会又不急了。 郑萧没有回答，可是赵老却已经看穿了对方。 他继续说道：“你针对姜晚？我猜猜。你这次没有扮演任务，你的任务是杀掉你的任务目标——姜晚。而且根据你的说法，你们需要扮演角色，如果我没有猜错，016应该也是才对。她扮演得很好，你们为什么还要杀她呢？” “根据你们的说法，你们身上是有剧情的，按照她和宋执的纠葛她应该和宋执牵扯在一起，现在却没有。” “由此推断，她可以独立于剧情之外，甚至是独立于系统之外的任务者?” 郑萧坐在椅子上的脚下意识后缩，眼神惊恐万状，面前的人太敏锐了。 赵老却收回了手，变成普通老人的模样。看起来十分人畜无害，仿佛之前的都是错觉。 “你猜对了，她确实很厉害。主系统发布了二十万演绎值追捕她，是名副其实的大佬。除此之外多余的我就不知道了，系统似乎隐瞒很多东西，只说它很厉害。” 郑萧咽了咽口水，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把关键的全都说了出来。 单面玻璃幕墙后，监控屏幕后，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温温柔柔的女人，竟然能让主系统做到这一步。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根据郑萧的说法，一个任务获得一千到五千的演绎值，这还是要人物评价不错以上的结果。而现在，系统竟然开出了二十万演绎值的天价。 “其他系统也是冲着016来的？”赵老问道。 虽然大家都知道，情况应该是这样，但出于谨慎心理还是会确定情况。 郑萧现在差不多全抖落完毕，没了脾气，肯定点头，“是的，而且对方这些人比我厉害，不然我也不会想到先下手为强。没想到姜晚这么厉害，就差把我直接杀掉了，那些人应该也差不多，最多能多坚持几分钟吧！” 想到这里，郑萧又开心了。 一个人失败固然伤心，但如果有前赴后继比自己还强的人失败，那简直不要太爽！ 赵老看着傻乐的人一时语塞，起身道：“剩下的你和后来的人交代了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至于杀掉016，你也知道不可能了，所以安安心心做你事。没准以后还能重见天日。” 郑萧耸肩，知道不可能了，他摆烂了。 看来和这些搞政治的人斗，即使算起来多活了十几辈子，也难以企及对方的水平。 王姝一直看着屏幕，真相带来的冲击一波波出现在她脑海里，不断刷新她的认知。 这些人，竟然全是来杀016的任务者。 而他们的世界，被当成了除掉她的战场，真相就这么突兀揭开。并且，面前这个人，还在算计016的过程中，直接断绝了和他们争斗了三十年，却连面纱都没有揭开的系统的绑定。 “二十万演绎点，可能还会有任务者加入。” 声线中夹着一丝苍老的女声在王姝耳边响起，内容如惊雷一般炸响王姝的脑海。 是啊！如果在对方降临前后都有任务者来，那么是不是可以说后面还会有任务者来。 甚至是更强的任务者！ 因为一百万演绎点，就可以兑换重获新生的机会。 即使不兑换，这二十万也能换得一个极为强大的金手指，继续存在无数世界之间。诱惑力巨大，姜晚犹如一团烈火，不断吸引着人来到这个世界。 即使是飞蛾扑火。 王姝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她眼神仓皇看着队长。因为代号孵化的队长说的话，让她意识到巨大危机来临。 这些人来到这里，他们的世界沦为战场，那么会有多少人受到伤害。 两人能意识到的事情，其他人也会意识到。 赵老走出审讯室，感觉腿不自觉发软，手下意识扶住了身旁冰冷的墙壁。身后跟着的人准备扶住对方，却被赵老伸手制止。 他一路走到自己的办公室，看着那部红色的座机电话，伸出手拿起，“给我接安全部部长办公室。” 沐浴在早晨的阳光中，望着窗外翠绿的树木绿化。姜晚感觉到一阵神清气爽，伸了伸懒腰锻炼洗漱吃饭。 生活无比规律，如果不是有外敌环伺，随时准备杀掉她，那么这个日子就是最平凡幸福的时光。 小月龄的孩子如同见风就长的苗，短短一个多月就从六斤多到了十斤左右。外表也从苗条的瘦猴子变成了白胖软萌小宝宝。 除了因为身体问题，基本不会哭闹，安静又乖巧。 王姨都夸奖，这是她带过最好带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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