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拖着这么大这么重的两艘运输船,势必会影响他们的速度。 左右他们又不是真海盗,不用追求“利益最大”。 只要能给俄国拖后腿就行了。 那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就地”销赃。 瑞典和俄国在芬兰的地盘上拉锯。芬兰人既想把俄国打退,又想摆脱瑞典的控制。 若是他们能把这些东西直接卖到芬兰人或者芬兰的海盗的手里,说不定还能给战场上加把柴火。 赵吉利心动了:“能换了金银珠宝直接带回去当然最好,但咱们怎么卖?有人会说他们国家的话?” 张若霁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我啊,我这一路上不是在学么?” 郑元宁“豪放”地一揽他肩膀:“那听伱的,咱们就卖给芬兰人,你说,咱们现在往哪儿走?” 他们在附近是找了一个无人的小岛做据点的,但运输船太大太显眼了,没法弄到岛上去。 好在这片海岸附近有战事,来往船只很少。 郑元宁动手前也派了亲卫大致摸清了附近的几个小岛、群岛的归属。 知道哪里有码头,也大概摸清楚了几处海盗窝点。 稍一休整,船队调好了方向,径直驶向不远处的一个小群岛。 赵吉利带着人散开去清点货物了。 张若霁攥紧了拳。 他方才说得很笃定,但心里其实也不那么有底。 郑元宁握了握他的手:“别担心,你的英语很好了。再说,实在不行,大不了咱们把这两艘运输船直接炸沉,拍屁股走人。” 张若霁眨了眨眼:“真心的?那倒是简单,一点风险都没有。只不过往后抢补给这个事,恐怕这些海盗就不肯跟着咱们干了……” 抢一次补给虽然也会对俄国造成很大的困扰。 但毕竟军粮总有个预备的量,抢一次到不了伤筋动骨的地步。 若是想要达成池夏“拉偏架”的想法,至少要抢上两三次,才能真正让前线的俄国海军缺衣少粮,人心惶惶。 郑元宁没有回避他的眼神,坦然道:“嗯,要是真到那一步,咱们就炸了运输船。我会想别的办法的。” 张若霁轻声一叹:“别的办法,那就更危险了……总之,这件事你就是豁出命去也要做成是吧?” 郑元宁点头,丝毫没有迟疑:“是。” 张若霁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忍住,压低了声音:“你……刚才说的“姑娘”……” 郑元宁猛地抬头,眼神如冰冷的刀锋。 饶是张若霁和他朝夕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一时被他的模样吓到了。 郑元宁见他嗫嚅着么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拍了拍他的肩。 “加把劲,把这趟差事办完,回去让你爹娘看看你如今的样子,他们一定高兴坏了。说不定你还能赶上明年的春闱。” 张若霁出京时还要依靠轮椅行动,如今基本已经可以走动自如了。 张若霁抿了抿唇:“你呢,等回京后,还会留在科技署吗?以你的天赋,应该去水师才对。” 这一趟出来,他才见到到郑元宁在海战中的才能,用“登峰造极”只怕都不够形容。 他以前也去旁听过几次水师学院的课,如今方知道,“学”和“做”,完全是两码事。 郑元宁笑笑:“没想过这个,到时候再说吧。” 两人聊着天,就见他们的目的地已经快到了。 这是一片由六块极小的岛屿连成的群岛。 他们先前摸过底,这里的海盗窝里,大部分是芬兰人,但也混了几个英国人和西班牙人。 张若霁把郑元宁按住了:“你在船上等着,我带人去谈。咱们两个,总得留一个在船上。” 这是最稳妥的法子,郑元宁倒没有和他争这个事,只将唯一一把手枪塞给了他。 不知道张若霁怎么谈的,大约是那两船“货”对这群海盗确实太有吸引力了。 几个红发的人上了运输船“验货”完毕,没到半个时辰,张若霁就带着人搬了两箱金子回来。 赵吉利惊喜交加:“这、这都是真金子?” 张若霁丢了一块给他:“你咬咬看。” 一边飞快地让人起航。 未免被人追踪,他们在海上稍微绕了一小圈,确认没有尾巴跟得上,才回了驻扎的小岛。 赵吉利和手下的人都乐疯了:“咱们发财了啊!!这得合多少银子啊!咱们一辈子都吃喝不完了!” 郑元宁维持着一贯的“冷面”:“一箱三百斤金子,这里最多不过五百斤金子。咱们一共八十人,一人能分六斤,合三千两白银。” “回去置办点农田,修个宅子,剩下的钱,你要抠抠搜搜,过一辈子大概也够了。” 赵吉利被他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表情弄得大好心情都散了一半。 偏偏郑元宁算得有理有据的,恨不得活六十年一年能花多少钱都给你算出来了,他也只能讪讪地哼了一声。 张若霁在边上敲边鼓:“那咱们再干一票,我记得往东一百里的地方,还有一处海盗窝。下回咱们卖给那边。” “听说芬兰国,去年是遭了天灾的,这些年又一直打仗,粮食贵得很。下回咱们还能再卖高点价。” 赵吉利有点心动。 这大把大把的金子,要亮瞎人眼,谁又能不心动呢? 这会儿大家在山洞里围着篝火烤火,七八十号人围着三个火堆聊得热火朝天。 郑元宁意气风发:“那咱们就干!我说到做到,这里的钱,一会儿张公子会全部平分给你们。” “愿意跟着我的,咱们就继续。若是不想冒险,想见好就收,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我也不勉强。” 他说完,就让张若霁称金子。 这些小弟们愿意死心塌地跟着他,有很大一部原因,就是他们不管抢了谁,不管得了多少好处,郑元宁都会把所有的钱财平分给他们。 不管是头领还是小兵,都能分到一样的钱。 从他自己和张若霁开始,一分钱都不会多拿。也不允许其他小头目欺压新进来的人。 今日劫船的顺利程度让这些海盗们全都热血沸腾,野心勃勃,即便拿到了金子,也没有一个人肯走。 “我们都跟着你干!” “老大,我们都跟着你,你就说怎么干吧!我们没学问,也没本事,能跟着你和张公子干,那是我们的造化!” 还有几个亲卫在跟着起哄。 “对!抠抠搜搜过一辈子有什么趣味!” “大丈夫就要喝最烈的酒,住最好的屋子!娶最好看的女人!” “再干几票大的,老子要回去买地、买大宅子,买她十几个下人,再纳他三五个小妾!叫我爹娘也看看,我自己活出了个人样。” 郑元宁的脸有一半在火光的阴影下,半明半昧之间,他别开的脸上有几分不忍,但很快隐在了爽朗的笑容里。 山洞里一时充斥了热闹的笑语。 一众海盗都喝大了,鼾声四起地睡过去。 郑元宁从不喝酒,从一地睡得横七竖八的人里穿过,在山洞口的火堆边坐了下来。 有几个亲卫沉默地守在他身边。 张若霁拿着他的披风走过去,按在他肩上:“后悔了?” 这一回被劫走了补给,下一次,俄国定会打起十万分小心,再想这么轻轻松松地抢走运输船,只怕是不可能了。 这里这么些人,也不知会有多少伤亡。 郑元宁回头看了一眼醉梦里的众人,目光又回到了那张水文图上。 “绝不。”
第194章 闪袭库伦 库伦城里,多尔济郡王已经能起来走动了。 起身的头一件事就是携世子一起视察了库伦城的军备和防御工事。 而远道赶来的恪靖公主这一回似乎是被丈夫遇刺的事吓到了,到了库伦城后就一直没有离开。 一来是帮着丈夫处理一些政务上的事,二来她又查出怀了身孕。 府医也认为她如今三十有四的年纪重又怀胎,暂时不宜奔波,不如就地休整一段时间再启程回归化城。 多尔济郡王一听府医的话都愣住了,等人都退下去,又惊又喜地看妻子:“这……这么会这么巧?” 恪靖白了他一眼:“怎么,你不想要?” “当然要!”多尔济赶紧讨好:“我是说,咱们老三都十岁了,没想到还能再添个孩子。” 恪靖也有点为难:“来得确实不是时候。” 早些年他们夫妻俩都盼着想要个小女儿,一直也没能如愿。 如今喀尔喀部跟俄国的局势几乎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边上还有个局势不明,随时可能起内乱的准噶尔。 多尔济想了想:“按照会盟时说的,朝廷跟俄国若是能达成何谈,应当会在贝加尔湖到库伦城这一带。” 他原意是想让恪靖坐镇库伦城,他再去北边巡视一圈的,但如今就不太合适了。 “再休整几日,我送你回归化城吧。” 恪靖放心不下:“我还是留下吧。这两天我在城里转了转,有不少口音很别扭的牧民,跟俄国人脱不了干系。” “嗯,咱们这边有大片的地界跟俄国连着,要溜进来几个细作太容易了。” 多尔济也早有所觉:“半个月前,额尔奇带着人试火炮,试战马,他也发现了马场外面有行迹鬼祟的人。” 恪靖想事情时习惯性地剪灯花,手一抖,差点把烛火弄熄:“你们怎么没和我说?怎么处理的?” “按照皇上的吩咐,力争不战而屈人之兵。抓了两个“跑了”一个。” 多尔济拉住了她的手:“他十五了,年纪不小了,伱得对他放心一些。我在他这个年纪,已经跟着父亲在各个部族中周旋了。” 恪靖眉头舒展了一些:“他确实长大了。” 额尔奇从五岁开始就跟着多尔济在漠北住着,十岁不到就进王帐议事了。 夫妻俩人聚少离多,难得能坐在一起说说家常事。 多尔济看她眉间还有忧色,欲言又止。 恪靖敏锐地一挑眉:“你是不是又想说穆娜仁的事,想说我对孩子太过溺爱?” 多尔济举手比了个投降的姿势:“皇上的批复和私信你都看到了,我着实想不到,穆娜仁能说出这种话。” 说到这个,恪靖也是瞬间头大,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都觉得匪夷所思,她给穆娜仁的,从来都是最好的。甚至请了汉学的先生,比着皇子公主在教。 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皇帝是穆娜仁的舅舅啊,她怎么能怀着这种心思? 说得难听一点,这简直是毫无礼义廉耻。 穆娜仁不是亲生女儿,多尔济一贯避嫌不多插手过问她的事,也不想为这个惹恪靖不痛快,顺势转开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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