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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大小姐既知晓四皇子真实为人，又知道殿试题目，还认得明三…… 一个闺中小姐，当真怪异。 有了他家娘子和世子那般前例，宋彧不由对楚绾绾生了丝警惕。 他对候在一旁的明一道：“盯紧这位大小姐。” 顿了下，他又放下书卷：“算了，等科考过后吧，近来只警醒着些。” 他如今对京城不甚熟悉，不宜动作，更何况楚绾绾如此怪异更不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明一同明三退下后，宋彧靠在椅背上沉思：“羌国…” 照理说皇帝出题全凭他自己心意，说不得当场换个想法就换了个题目，楚绾绾怎么会笃定题目是什么？ 而且她那般自信自己能过了会试走上殿试吗？ 即使心有疑虑，宋彧还是开始想着这个题该如何写文章，丝毫没有“被作弊”的负担。 他思虑之时，明一推了门进来，候在桌前。 宋彧睁开眼看他：“何事？” 明一：“先生叫人捎了口信来。” 他复述方才收到的信道：“若其不念故人情，只往北去，留待青山。”
第147章 会试开考 “嗯。” 宋彧淡淡应了声。 待明一离开后，他又在屋内坐了会，直到青桃叩门叫吃饭的时候才出了书房。 * 正是春暖花开时节。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崔晚棠等人便驾上马车去往贡院了。 一路上灯火通明，有不少提着灯走在路上的考生与其家眷或书童说着话。 车马里，崔晚棠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对宋彧道：“你不要紧张，昨夜考神给我托梦，说你今日考的全会，蒙的全对。” 宋彧闻言笑问：“考神是何方的仙家？” 崔晚棠想了下：“就是包括文昌帝君在内的所有神仙。” 在这个时代，凡是举大事，都会拜拜各路仙家。 至于考生拜的是哪路神仙，都各有说法。 有拜圣人的，诸如孔孟庄等各家圣贤。 也有拜神仙的，例如道教拜文昌，佛教拜文殊，也或者拜拜文曲星，关公庙的也都有。 不过拜文昌的还是最多。 前两日，方婆子问了崔晚棠一嘴，要不要买些供品拜拜文昌帝君，崔晚棠才知道这里的科举守护神是文昌星。 宋彧正襟危坐，双手合十假意拜道：“既是如此，有考神在佑，为夫倒是添了许多信心了。” 崔晚棠被他逗笑，歪倒在他身上。 “我们家公子也信这些吗？” 宋彧顺势伸出一只手扶住崔晚棠肩膀，轻声道：“遇见娘子之前，即使有居家八字断命，我也不愿信，但有了娘子之后大抵也信了些。” 崔晚棠点了点头：“那确实是，毕竟我也算是仙女下凡了。” 正赶车无意听二人对话却还是无奈听到的明一内心暗道：“夫人该是大力女下凡才是。” 崔晚棠自说自说得“嗤”得一声笑出来，随即问道宋彧：“说起来，这居家是什么人家？先前似乎在哪也听过，是算命的？” 宋彧道：“是，居家家主居摘星，传言有洞悉人世间因果，观星辰知万般命数，是位能人，当年易家登台，便有他一份功劳。” 崔晚棠问：“那他如今在哪？” “不知，”宋彧道：“前朝覆灭后，他便消失了，有野史记其是因为窥探天命过多，已经去世了。” 宋彧说道：“若他活到现在，也年至花甲了。” 二人说着话的时候，外头的声音愈加嘈杂了。 崔晚棠还听到了整齐的奔跑声。她撩开车窗帘子朝外看去，便见一列兵卒整齐划一朝前方跑去，而再往前些便是考试的地点，贡院。 一男子骑在大马上，跟在一旁。 崔晚棠认出那是苏重阳了。 她回头看向宋彧：“苏小将军带着兵来做什么？” 宋彧道：“小将军如今被陛下暂派去京郊大营统率兵卒，今日会试开考，入场前需得严格检查衣物，为防止官员与考生串通，便派了这些京郊大营的兵卒来检查，更显公平公正。” 崔晚棠道：“那你一会还得脱光了让这些大兵兄弟们看？” 宋彧的脸上闪过窘迫，他薄唇紧抿着，点了点头。 这是科举考试必经的程序，怎么都逃不过的。 崔晚棠瞥了眼那些分开在路旁站好的兵卒，伸了个懒腰准备下车：“唉，这不便宜他们了。” 宋彧：“......” 钱子安坐在另一架马车上，一下车便往崔晚棠他们这辆车跑，抱着胸在车边蹦跶：“要冻死了，要冻死了。” 此次考试检查严格，不只是考生要脱衣检查，他们穿的衣服也不能过多过厚，身着单薄，此时虽然已经是四月份了，但身处北方，早晨还是冻得很。 崔晚棠从车厢里探出身子时，又见钱子安挺胸抬头拍了拍身上的衣裳道：“好在我嫂子给备了这棉服，暖和。我嫂子真是体贴入微的好嫂子，彧哥能得嫂子为妻真是三生有幸。” 那样子颇喜感了些。 崔晚棠乐道：“你拍我马屁对考试成绩可不起作用。” 宋彧跟在崔晚棠身后下的车，淡淡扫了眼嬉笑的钱子安，颇有些嫌弃的转过头。 钱子安哈着手站到崔晚棠身侧：“有这身衣服在身，我对此次会试很有信心！” 明三见到钱子安这幅谄媚的样子，眼神颇有些同情。 钱子安之所以忽略他彧哥而来围着崔晚棠转，全因为他对同住桃李巷一位举子家的姑娘一见倾心，想让崔晚棠这位女眷去探探风。 只是，崔晚棠去打探过了，那位姑娘人家定了亲的。 全因为钱子安考试在即，为了避免他难过耽误考试，崔晚棠才没说。 此时贡院场外，来自各地的举人汇聚一处，老少皆有，人声鼎沸。 有谈话的，有背书的，气氛紧张。 “也不知道这次会试都考些什么内容，愿孔圣人护佑，保我榜上有名。” “爹，这次考不上还有下次，撑不住就算了，别又晕在里头了，而且，不还有我嘛，我肯定能中！” “呸呸，你这孽子，我还没考你就提下次了？！” 崔晚棠听这对话有些想笑，转过头去看，那对父子年纪还不小，而且还是父子同考。 见此场景，崔晚棠还真有种送孩子去高考的紧张感。 她抓着宋彧的袖子道：“别紧张，好好考，不行咱回家种田，鱿鱼来信说最近村里正好买了几块田。” 宋彧好笑道：“娘子不还押我中会员押了数百两，就不要了？听说还想押我中状元，如今怎么没了志气了？” 崔晚棠老脸一红：“也不是给你压力，我…...有钱烧得慌！” 宋彧漆黑的眸中漾着笑意：“这样呀。” 钱子安咂咂嘴，摇了摇头：“情之一字，使人头昏脑涨。” 他想到桃李巷的另一家小姐，又陶醉道：“却也叫人甘之如饴。” 明三提醒道：“钱公子，您现在要紧的是前途，不是情途。” 钱子安闻言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先前途后情途。” 说着握拳给自己加油打气：“不求考多好，只要比她爹强就好。” 众人面面相觑，悄然无语。 “咚…咚…咚…” 鼓楼钟响，考生要开始检查进场了。
第148章 曼容的盒子 宋彧接过明一给的包袱，里头是备好的吃食。 此次会试三场，一场三天，考生在吃睡都在考舍内，也算是肉体精神双重考验了。 若是身体弱些，准备不充足的考生说不得就像方才那个父亲，晕倒在考场，亦或者撑不到下一场考试。 好在宋彧虽无武力伴身，但也没忽略过锻炼身体。 他微微倾身对崔晚棠温和道：“我会尽力的，只盼着我也能叫娘子挣些银子。” 虽然他确实没什么把握中得头名，但崔晚棠对他有这般信心，他也高兴。 崔晚棠点头应好。 她看着宋彧同钱子安去检查，在外头等着，直到一系列查验过后，考生都进了考场，贡院大门合上后，她才收回视线。 明一站在崔晚棠身后道：“夫人不必忧心，以公子之才必榜上有名。” “嗯。” 崔晚棠皱起眉头，即使她面上不在意，心里还是担心，担心因着她的到来情况有些变化，宋彧不定能不能中会员。 她叹了口气：“我不该给他压力的，下次殿试的赌局…...” “夫人不下注了？”明三讶异道。 崔晚棠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咱们不该让他知道咱们下注的事。下次殿试咱们偷偷下，别让他知道。” 明三：…… 明一劝道：“其实只要夫人不要盯着头名下注就好。” 崔晚棠诧异，随即恨铁不成钢：“那怎么可以？明一，你这样是挣不到大钱的。” 明一：…… 他和明三对视一眼，皆是默然，方才不是夫人说不该给公子压力吗？状元的压力还不够大吗？！ 崔晚棠又看了眼落锁的大门，转身打了个哈欠正要回去补个回笼觉，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喊声：“崔女郎，请留步。” 崔晚棠打了个激灵，低声叹道：“又来了，他又来了。” 她转回身，便见一身戎装的苏重阳大踏步走来。 崔晚棠无奈行礼：“民妇崔氏见过苏小将军。” 她行过礼便抬头道：“苏小将军啊，我真没有征战沙场抛头颅洒热血的志气，就想好好过我的小日子，您就不要再劝我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有夫之妇不是，您这样见天缠着我，叫人家以为你别有所图了。” 明一头疼抚额，夫人，别有所图这话也不该您说啊。 苏重阳也是愣了下，古铜色的面颊上染上红晕，只是因着肤色看不出来。 他握拳到唇边咳了声，才道：“不是为着那事。” “啊？”崔晚棠诧异。 自从兵谷回来后，苏重阳动不动就来招她入伍。 什么效仿前朝花家女将军，什么成为第二个穆桂英，就是要让崔晚棠发挥她一身武艺，同去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每每都说的热血沸腾，喝了她家不少酒没给钱。 崔晚棠都怀疑他就是来自己家蹭酒，顺便说一说他的沙场见闻，抒发下豪情壮志的。 苏重阳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崔晚棠。 “此物是二小姐托我交给女郎的，今早恰好遇见，倒也省得我一会再去桃李巷了。” 他道：“是昨夜我去大将军府时，二小姐予我的。” 苏重阳看向手里的盒子，那是个普通至极的小木盒，打开便能知道里头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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