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笙随时都不忘自恋一下,仿佛要把失去的年华拿出来大肆炫耀一下。 崔晚棠暗自摇头,看样子异世界的皱纹没有苍老了师父那颗青春的心。 不过,秦望笙说的也有道理。 崔晚棠皱眉,如今曼容刚至苏家不久,正是讲规矩重形象的时候,出行少不得要告知其祖母亲人,还带着丫鬟婆子,而让她入苏府,更难二人独处。 崔晚棠叹道:“那我不是见不到她了。” “就算下了帖你也见不到,”秦望笙又说道:“她突然托你寻人,估计是入宫了。” “入宫?”崔晚棠不解道。 秦望笙点了点头:“自从新朝建立以来,每逢科举,太后就会在宫中礼佛以求昭宁多得人才,礼佛前一晚会抽签择个贵女相伴,为其抄写佛经,我方才想起,估摸今年就是抽到了苏二小姐。” 说是抽签择人,其实大多都是依照太后心意选人。 他道:“幸亏你先来找的我,不然去也是吃个闭门羹。 崔晚棠诧异:“礼佛?要几天?” 秦望笙:“那时间可长,要直到殿试结果出来为止,她得在宫中住一个月。” 他道:“她这入宫一出来,怕是会被指作皇子妃。” 崔晚棠大惊,楚绾绾也说了同样的话:“可是阿九……” 秦望笙摇了摇头:“他们不可能。别看如今望月楼在云容二家手上,那不过表面势力,许多潜藏的人物势力只认苏家嫡系,说到底云墨只是苏家家仆,在这个时代,家仆恋主和乱伦也无甚差别。” 在崔晚棠震惊的目光中,秦望笙叹道:“若是他们还在清河县也就罢了,如今一个回来当了小姐,一个回来接了楼,各归其位,便不大可能了。刚刚听你说他们的事,想来那位苏二小姐并不知道这其中的规矩和弯弯绕绕,不过云墨应当是知道的。”
第154章 「面具」蹭蹭主角光环 他瞥了眼崔晚棠:“所以我才说,云墨故意不告诉她行踪也未可知。” 崔晚棠抿了抿嘴,耷拉下肩膀,有些沮丧。 曼容来京城前一定不知道自己的影响,她以为自己到了京城,有了身份,可以帮帮阿九。 而云墨则因为害怕再出现一次刺杀而选择了回去当楼主,让曼容去往将军府过属于她真正的小姐生活。 崔晚棠仿佛看到曼容给她写信时,提笔落字却不知道写什么,最后只落下“阿九不见了”五个字的画面,她的委屈与不知所措全在那五个字中了。 过去属于她的阿九从踏入京城开始便远离了她,只剩下苏二小姐的家仆云墨。 崔晚棠瘪了瘪嘴道:“云墨这样一点也不好。” 总是什么都瞒着曼容,自以为是对她好。 却不知道她突然面对现实时会有多崩溃。 她重新看向那五个字,想到在清河县时,曼容解下玉佩给她的场景。 曼容给她玉佩,是希望崔晚棠能帮帮她,只是帮她什么却无法言说。 明白了这些,崔晚棠突然有些难过。 她道:“既然云墨失踪的缘由大可能在容家身上,那我们便从容家入手,师父,怎么可以把容什约出来?” 秦望笙有种不祥的预感,他问道:“你约他干嘛?” “绑架啊,”崔晚棠蹙眉道:“逼问他云墨的下落,这不是最简单?” 秦望笙看着崔晚棠:“你方才还在说知己知彼,徐徐图之,怎么突然又整这强盗行径,别说容什不好抓,就说你绑了他,惹恼了他的势力,你在京城该怎么过?!” 大概是知道曼容的委屈,让崔晚棠有些气愤,也有些意外的冷静。 她道:“那就去马场,我邀楚绾绾,请她邀一众贵女,师父邀叶公子他们,还有苏符离。” “去马场?你要做什么?”秦望笙有点跟不上徒弟的脑回路了。 崔晚棠皱眉道:“绑容什啊。” 秦望笙:…… 崔晚棠见师父一脸无语的样子,叹了口气:“师父,你不是说这容家善御马,而且御马技能极好,仿佛天生有与马匹沟通的能力嘛。” 她道:“我们办个马赛联谊,想来容什不会缺席吧?” 秦望笙想了下,若是真的京城贵女公子齐聚,容什这位有些身份的御马好手确实不会缺席。 他倒是好奇:“你怎么想到寻楚绾绾了?” 崔晚棠问道:“师父觉得楚绾绾不可交?” “可。”秦望笙应道。 崔晚棠愣了下:“你要不要回答得这么快?她可是害你成傻子了。” 秦望笙淡然自若,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糖糖啊,其实我有时候觉得当个老头也挺好的,至少不用防备太多不是?” 他突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崔晚棠微怔。 她看向秦望笙时,才发现那个自己印象里一直是不着调但挺靠谱的师父,此时淡然的眸色中多了些她没见过的深邃。 那种深邃楚绾绾眼里也有。 崔晚棠想了下道:“利欲之下,行差踏错终身错,身处这座城内,能为自己多筹谋一分都是自己的本事。” 秦望笙微挑眉看向徒儿。 崔晚棠道:“这是楚绾绾说的。” 秦望笙感慨万千:“看样子那楚家小姑娘上一辈子,长了不少教训。” 崔晚棠诧异:“师父和楚绾绾很熟?” 她先前就奇怪,为什么秦望笙似乎并不介意楚绾绾害他的事。 秦望笙想了想道:“你师父和这京城里的每个人都很熟。” 崔晚棠:…… 秦望笙笑道:“那楚绾绾长得出名的好,又是苏家老太君最疼爱的孙辈,幼时还在太后身边养过一段时间,说是京里的闺秀之首都不为过。” “且这京城里各种会各种宴,宫里的各府的,都会请她请我,自然面熟许多。” “几年前,我打了太后的外甥,唉,现在想想都快记不清了,”秦望笙咧嘴笑了起来,继续道:“那会太后想借机罚我,她身边那嬷嬷就碎了个瓶子栽赃给我,本来我也无所谓就应了,却不想楚绾绾跳出来给我作证。” 秦望笙在京城的日子也不过是表面光鲜,爹不疼娘不在时常被奚落得活了那么多年,突然一个小姑娘说了两句实话,还让他有些感动。 崔晚棠暗暗叹气,未重生前的楚绾绾确实是人美心善的单纯姑娘,否则也不会被四皇子欺骗,最后黑化重生了。 她想,大抵也是因为难得在宫里遇见那么一点温暖,秦望笙对楚绾绾的设计陷害便提不起很大的气。 不过她还是说道:“师父,我承认楚绾绾说的也没错,在京城凡事要留个心眼,但用无关人的命来达成所愿之事我还是不能苟同。” 秦望笙笑道:“那自然是不对的,不过老实讲,若不是我去你那世界走了一遭,倒真不觉得楚绾绾有何不对。” 走了那一遭,倒是将他在京城多年潜藏的戾气与颓丧都消了。 崔晚棠点了点头,她能理解,所处世界不同,认知也不同嘛。 崔晚棠道:“所以楚绾绾可交,因为她帮过师父。” “非也,”秦望笙摇了摇头,他道:“为师当初可没指望她一个小丫头冒头,大不了就是一顿跪。” 崔晚棠面露疑惑,那师父是个什么意思? 秦望笙道:“前头刚夸你,后头你智商又下线了。楚绾绾当然得交,她是主角,跟着大女主走,啥事不顺?” 崔晚棠:…… 非常有道理。 她道:“既然师父不计较,那我便接楚绾绾的橄榄枝。” 她需要这个橄榄枝,融入京城世家圈。 她想到什么,问道:“师父,如果我不和你说,你知道当初那匹马被动了手脚吗?” 秦望笙蹙眉,他摇了摇头:“不知,说来我自小练习骑术,按理也不会控不住马,顶多受些惊。不过我醒来后管家倒是和我说过,那马被杀了,却没查出什么下药痕迹,不过不管马有没有被动手脚,老四都被罚了。” 不管查没查出马有问题,只要马无故癫狂,秦望笙坠马不醒,那马就是有问题。 因此手下有人接触过马的四皇子就被定罚了。 秦望笙看向崔晚棠:“你怀疑那马被容家人控制了?” 崔晚棠摇了摇头:“也不是,就是觉得挺巧的。我对容家容什等一无所知,师父说容家会控马,我正好想到这事。” 楚绾绾上一世定是确定马惊是意外,她才会爱上救她的四皇子。 也就是上一世并没人发现马有问题。 想让马癫狂又找不到痕迹,倒是师父说的容家控制马的手段有点可能。 秦望笙微微皱眉,还真是有些巧了。 不过老四和容家……
第155章 「面具」第一场考完 怎么想,都凑不到一起去。 容什怎么也不可能暗自投靠老四,家仆的忠诚那是很难改变的。 秦望笙道:“那就约在马场吧,我对那里也熟悉。” 崔晚棠点了点头。 秦望笙道:“既是如此,就约在会试过后吧,那个时候马场才会开。” 会试是京城三年一次的大事,每逢此番,许多大型娱乐场地就会暂时歇业。 崔晚棠皱眉:“会试一场三天,要考三场,初九考到十七,时间会不会太长了。万一阿九受了重伤,没人去救,失血过多,就差一步……” 秦望笙道:“你以为演连续剧呢,就差一步。要死早死了,没死也不差这十来天,云家虽然就他一个人,他的部众也不少,也不知道苏家妞指着你做什么。” 他又想到那个暗哨令,更觉得糖糖这莫是拿了主角剧本。 前头兵谷收了她当弟子,后头又碰上个不靠谱的望月楼继承人轻易送出令牌。 将来莫不是要统一大陆当女皇了。 脑子里冒出崔晚棠穿着不合身的龙袍坐在龙椅上傻笑的秦望笙连忙摇了摇头。 “师父,你在想啥呢?”崔晚棠见秦望笙莫名其妙摇头,便问道。 秦望笙摆了摆手:“没事,你不是要约楚绾绾,别忘了给送个帖去。” * 第三天下午,第一场考完,崔晚棠带着青桃一道去贡院门口接宋彧。 一见到宋彧出来,崔晚棠就招手喊道:“相公~” 这黏腻的声音让候在马车边的明一和明三同时打了个寒颤。 就是平常将崔晚棠视若神祇的青桃都瞪大了眼。 出考场的考生们各个面如土色,颓丧着肩膀,耷拉着眼皮,然而听到崔晚棠这声音也不由抬眼看了看。 看是哪家小娘子这么热情,这么有辱斯文…… 唯有宋彧听到这声音勾起了嘴角,相公这称呼也不错,倒是比夫君似乎更亲昵些。 他走向崔晚棠的方向,崔晚棠立刻跑上前就要来个虎扑,只可惜宋彧退了一步,双手挡在了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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