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篡改生死,你们地府也不管管?” 话音落,周应书就察觉自己的魂魄被一股什么奇怪的东西拉扯着。 周应书不肯死心,拉住孟婆:“没完没了啦!你们地府不管管的吗?哪里有人死了又可以活的,岂不乱套!” 孟婆心里想着:我怎么会不想管,实在是爱莫能助,神的事情,岂是她一只鬼有能力管的。 孟婆默默推了推周应书: “应该是你的任务还有待完善,等你完成了以后,我一定给你选一个好人家,有钱,爹妈慈爱,兄弟姊妹友善的顶好人家去让你投胎。” 周应书就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地回来了。 一睁开眼,就是何延益一张憔悴苍白几天几夜都没休息好的脸: “周应书,你死也别想离开我!” 周应书不认命地闭上眼睛,心里默念这不是真的,再睁开眼,好家伙,还是何延益。 “殿下?” 不确定周应书的状态,何延益轻声唤了一句。 在何延益炽热的眼神下,周应书装死失败,她深吸一口气,坐了起来:“何延益,你我都已经两清了,你把我弄回来干什么,玩人鬼情未了吗?” “呸呸呸!小丫头说话真难听。” 华绘道! 周应书看见华绘道竟然也在,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华绘道你……!” 华绘道猝不及防伸手捂住周应书的嘴巴,用心语给周应书传话: “你死了以后何延益的情劫还没有成功。” 周应书恶狠狠等着华绘道:“情劫不成功,就是把我坑回来的理由?我都死了,死了能不能拒绝打工!” 华绘道给周应书画饼:“小女娃,你就努努力,事成之后,我允你仙道坦途。” 这是华绘道第二次允诺周应书仙道坦途。 周应书觉得,自己就算打工,也要做个明明白白的打工人:“你说仙道我就信你啊,你连最起码的坦诚都没有,至少应该坦白你的身份吧。” 华绘道心底啧了一声,周应书张口便对何延益说:“何延益,华绘道他是个大骗子,他骗你……” “行行行我告诉你,但是说来话长,我日后找个时机自会告诉你。” 周应书趁热打铁:“今日就告诉我,不然我现在立刻马上就将你设计骗他害死我的事情告诉他。” 华绘道不甘不愿:“好好好姑奶奶,我今日就告诉你!” 何延益不知道二人言辞往来激烈,莫名地问周应书:“殿下你说什么?” “啊,我头好痛。” 周应书捂住自己的脑袋:“好像是摔下城墙的时候,伤的太重了,我现在头痛欲裂。” “怎么突然头痛。” 何延益紧张地立刻就要唤大夫,周应书拉住他:“好像不是外伤,是灵魂和身体契合地不太好,啊不行,一说话头好像就要炸开了,你们全都出去,让我一个人静养。” “殿下?” 何延益眼中满是担忧,周应书诶哟诶哟,表现得痛苦异常,恨不得现场来个满地打滚。 好不容易终于将何延益等人轰了出去,周应书一关房门,终于安静了。 她等了好些时间,华绘道才姗姗来迟。 周应书冷眼看着华绘道:“我还以为你又要骗人了。” 华绘道眼里幽幽泛着波光,一看就是极不情愿的模样。 “说之前呢,你先发个誓,你就说今日你若对我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元神散尽,永世不得轮回。” 华绘道:“小女娃,你怎么这么恶毒。” 周应书抨击:“被你骗的团团转以后,长了脑子了。” 周应书指了指凳子:“坐吧,坐着慢慢说。” 华绘道哼了一声,但从不亏待自己,做到凳子上。 “你先说,你是谁。” “木神。” 早就猜测华绘道身份不简单,没想到这么缺德的东西,竟然是神。 这个木神,周应书还偏偏就知道,在华绘道当初为何延益周应书两人造的梦境里面,这个木神就有多次出场。 周应书所代入意识的应书,就是上神界被木神当做药植培育的一株绿绒蒿。 “你当初给我造的那个梦……” “有我捏造的,但也有真实发生的。” 华绘道说:“何延益为水神之子。” 在梦境当中,天堑崩塌,众神为修复天堑,代价惨重。 当年牺牲在天堑的,并不是木神捏造出来的那个腾蛇族奇才延益,而是水神。 水神救世陨灭,腹中之子天生仙胎却神识残缺。 为修复神识,众神将仙胎投入轮回历劫。 仙胎的最后一世与陈秋宜本该有一段命定情劫,情劫之后便能飞升成神,陈秋宜却死在十七岁,还没遇见仙胎之前。 仙胎历劫失败,众神找寻化解之法,但是历经三百年,仙胎轮回数世,情劫始终不得破。 恰好三百年后,黄泉主送陈秋宜穿越,木神就改了生死簿,决定让陈秋宜去补上原本该为仙胎渡的情劫。 综上所述,前世欠的债,死了也要还。 华绘道情到深处,涕泗横流:“水神大义,为了苍生舍生赴死,我却无法帮助她的孩子飞升成神,眼看着何延益一世一世经历轮回之苦,日后神灭,我又有何颜面去见这位昔日同袍。” 周应书递上一块帕子,顺道翻了个白眼:“做人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成神?” “做人哪里好!” 华绘道反驳:“爱憎恨,苦别离,生老病死,光溜溜得来,赤条条得去,一世一世轮回,经历各种不一样的悲苦,成了神,就能够脱离这些,得长生,与天地齐寿。” “那你可问过何延益,他是不是不喜欢做人?” “不能告诉他,天机不可泄露。” 周应书满眼轻蔑,口口声声说着不能干涉他人命数的是华绘道,干涉自己命数毫不手软的也是华绘道。 天怎么不降个雷来劈一劈他。 周应书甚至怀疑,雷公电母就是和华绘道一伙的,否则当初自己只是说何延益不会喜欢自己,就被劈了? “当初也是你说的,搞个乱世绝恋,一定能够帮助何延益渡过情劫。我说你这是馊主意,你非不信,非要把我给搞死了。如今失败了,我也懒得再费脑子了,你说吧,我要怎么做,我照做就是了。” 人不与天斗。 人也不与神斗。 周应书无奈躺平了,毕竟不躺平,最终也还是要被强按着头。 折腾不起,不折腾了。 华绘道一本正经地复盘道:“这一次失败以后,我也认真回想了一下。我觉得我们这个办法总体上是没有问题的,关键的点在于,何延益与你爱得还不够轰轰烈烈。要轰轰烈烈地爱一场,再轰轰烈烈地恨一场,最后再分开,这才完美。” 周应书挑眉:“轰轰烈烈的爱一场?” 华绘道点头:“不错不错。” 周应书扯了扯嘴角:“再轰轰烈烈地恨一场” 华绘道接着点头:“不错不错。” 周应书恶狠狠地又说道:“最后再来一场痛彻心扉、伤心虐肝的离别?” 华绘道两眼冒光:“不错不错,正是如此!” “不错个头。” 周应书拿枕头砸向华绘道:“你看的到底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子,出的这堆馊主意。” “主意馊不馊是其次,管用才是好主意。” 周应书闭上眼睛,无力反驳:“好的,你来说,你说我怎么做,我照做就是。” 华绘道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本小册子,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文字,华绘道粘了一点唾沫,翻了几页,说道: “首先,何延益是经历过童年创伤的,前半辈子过得憋屈,他的内心一定十分渴望关怀,可是对于这种关怀他是既渴望又排斥的,你要做的就是火热,用一腔火热的热情,去捂热他心里面的寒冰,我取了个名字,管这一步叫做破冰行动。鉴于你与何延益已经有了一定的感情基础,我认为,你这一步的难度应该不是很大。” 破冰行动,迫在眉睫。 周应书的外伤将养了一个月,才算恢复了七八分,这期间迫于华绘道的催促,周应书硬着头皮与何延益软言温语。 何延益告诉周应书:“当日,命人射箭,射断你绳索的人,我已经查出来了,是三公主。” 当日周应书跳下城墙,性命全都维系在那一根绳索上,就是那一箭,射断绳索,周应书也直接命归黄泉。 “她竟然恨我至此。” 三番两次,不死不休。 何延益说:“我已经她关了起来,你决定怎么处置她?” 周应书错愕地抬起头:“叛军以她为首,你将她关起来?” 何延益只淡淡说:“他们听命之人,只有我。” 周应书心下森然,何延益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从一个被动的受害者,走到了他人命运的掌握者。 风云不动,过河拆桥。
第31章 “给她一个体面痛快吧,她毕竟是一位公主。” 当初周应书摔下城楼而死,脑浆迸裂,痛苦不说,死相还十分难看。 “还有周礼梁。” 何延益继续说:“太后曾向我求情。” 太后生了一子一女,如今丈夫已死,国家已破,儿子成为阶下囚,女儿生死不知,实在可怜。 太后对周应书极好,周应书这些日子也曾想过是否要去见太后,但是心理斗争了许久,还是没有迈出去那一步。 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眼睛里的神思流转。 “何延益,将太后和周礼梁放出去吧,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废了周礼梁,他残疾了也就威胁不到你什么,太后年纪大了,经历丧女之痛就够了,就让周礼梁活着,给她留一个指望吧。” 丧女之痛? 何延益微微蹙眉。 周应书抬起头,看向何延益:“五公主周应书死在城墙之下,众目睽睽,若是死而复生,谣言肆意,流言可畏。从今往后,世上再也没有周应书了。” “那殿下……” “我给自己想了一个名字,陈秋宜,从今以后,我就只是你身边的陈秋宜。” 何延益有些动容,他握住陈秋宜的手,甚至有些发烫。 何延益说:“你愿意留在我的身边?” 陈秋宜点了点头:“何延益,我曾经告诉过你,我是三百多年前的人,我死在三百多年以前。但是还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当时我以为,你就是前世杀害我养父的仇人。” 何延益蹙眉,仇人? 周应书曾经与何延益讲过一个话本子里面的故事。 周应书告诉何延益,有一个父母双亡,被恶人收养的姑娘,长大以后喜欢上一个少年。成亲当晚少年杀了恶人,姑娘最后和少年也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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