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太子跟前开玩笑,“小闻大人未免也太小气些了吧,给余先生送东西,就不能顺带着给殿下也送一份吗?” 太子笑着道:“人家小闻大人那是讨好未来岳父大人的,孤又没有正当妙龄且如花似玉的女儿。” 在场的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心中了然,太子殿下这是乐见其成呢。 至于皇上怎么看?他倒是没看法,就说了句,“眼光不错。” 不知道是说闻九霄眼光不错,还是说余广贤眼光不错? 武安侯是带着一肚子气回卫所的,昨晚他跟夫人狠狠吵了一架。 谁家儿女婚嫁不是父母之命?怎么到老三这个就不行了呢?王氏也是个蠢的,之前还信誓旦旦不许那个女人进门,被老三歪缠几句居然就改变主意了,还劝他也同意。 说什么亏欠老三的,放屁!老子没缺他吃,没缺他穿,供他念书成才,欠他什么了? 还说是为了孩子,要给孩子一个嫡出的身份。这就更扯淡了,要是真为了孩子,他为什么不同意把孩子过继给他大哥?过继之后,那个孩子不仅是嫡出,将来还能承爵,多好! 老三那货就是被美色迷了眼,就是铁了心要娶那个女人。虽说低娶高嫁,但那个女人的出身也太低了吧,都低到尘埃里去,真要让她进了门,他的老脸往哪搁? 老大家的是候府嫡长女,老二家的父亲是正三品,老三弄的这个……能拿出手吗?怎么出府交际? 王氏还劝他同意,愚蠢,目光短浅! 到了卫所没多久,大将军宋伯儒就过来了,两个人在屋里喝着茶说这话。武安侯本以为他来是用什么重要事情,没想到他话锋一转,问起了老三,“老闻啊,你家老三好事近了吧?” 这是看中他家老三了?大将军只有两个嫡女,均已经出嫁。庶女?大将军是想嫁个庶女到他府上?还是帮别人打听的? 武安侯一时还真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便道:“我家老三您还不知道?最是顽劣不堪,谁家瞧得上他?” “哈哈,老闻,你跟我还藏着掖着,不诚实。”宋将军哈哈笑着,“我可是听说了,你家老三往太子府跑得可勤快了。” 武安侯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露声色,“大将军您何出此言?” 宋将军看看武安侯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便道:“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武安侯很莫名,“我家老三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还望大将军不吝赐教。” “你说说你,居然还不知道。你别着急,好事,大好事!”宋将军脸上带着笑,“太子身边那位姓余的詹士,膝下有一女,你家老三,啊,嗯……”他朝武安侯挤挤眼睛,一副“你懂的”模样,“这不,你家老三天天跑老丈人跟前献殷勤。” “姓余?”那个女人也姓余,这倒是对上了。 “对,姓余,此人乃太子心腹,追随太子十多年了,听说颇有才干。你家老三的眼光真不错。”宋将军一直很羡慕武安侯有这样一个好儿子。 要说武安侯吧,真的是啥啥都一般,能在羽林卫里站稳脚,全赖他爹老侯爷的余荫。他又生了个好儿子,闷不吭声中状元了,闷不吭声成大理寺少卿了,又闷不吭声到西北溜达一圈把镇北王府给端了…… 现在是案子还没审完,所以封赏没下来,但谁不知道这是大功劳?关键还跟太子搭上关系了。他还这么年轻,将来能走到哪一步谁都说不好。就是看在闻三的面子上,谁不得给老闻两分面子? 这样能干的儿子谁不想要?宋将军做梦都想。 他又打趣武安侯,“你说有你这样当爹的吗?儿子的亲事都不管不问。大家都在猜你家老三什么时候能讨得老丈人欢心,你就不给助助力?” “还有这事?我是真不知道。老三那个臭小子,他就没跟我说过。”武安侯嘴上埋怨着,心里也把三儿子骂个狗血喷头。 他知道三儿子给那个女人抬身份,可他不知道是太子詹士。太子詹士,东宫属官第一人。别看现在不怎么样,等太子继位,那位可是丞相啊! 老三那个逆子,他就是故意的,故意不说看他这个老子的笑话。他若是跟他说余氏认了太子詹士做干爹,他还能不同意他娶吗? 然后就是心疼,老三能给那个女人安排这样一门干亲,可见是搭上了多大的人情了,这份人情用在府里,用在别的地方,不好吗? 老三这个被美色迷昏了头的孽障!气死他了。 若三儿子此刻在他跟前,他准得揍他一顿,压根就忘了他打不过儿子的事实。 宋将军很同情,拍着武安侯的肩膀安慰,“儿女都是债,不过你家老三已经算很好了,这门亲事也相当不错,门当户对,你家老三还年轻,你这个当爹的多上上心。” 武安侯能怎么办?道谢呗!大将军今天若是没告诉他,他不知还要被瞒多久呢。
第184章 又被请家长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虽然还没正式进入冬天,但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余枝这条咸鱼都准备冬眠了。 冬天的厚衣裳先做起来,棉的、毛的每人各做两身,主子们翻倍,至于翻几倍,这就看余枝的心情了,她想做多少做多少呗。 余枝自己没做多少,多是给小崽子和她爹做的。光是她爹,余枝一口气给做了十来身大毛衣裳,用的全是上好的皮子。反正家里皮子多,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用了呢。 余广贤嘴上嫌弃着,“我都一把年纪了,有两件替换着穿就行了,做这么多干什么?你们娘俩才应该多做。” 其实心里可高兴了,有闺女就是好,闺女是爹的贴心小棉袄。 “哪有一把年纪?您还年轻着呢。”四十都还没到,帅大叔一枚。余枝看着他试穿衣裳,满意地点头,“咱老余家的相貌都生得好,爹若不俊朗,能把我生得这般花容月貌?您千万别妄自菲薄。也就您气质好,能穿这个颜色,换了其他人,得被衣裳衬得如土狗。 “爹您放心穿,您在太子府当值,咱家虽比不上那些世家,但也不会让您失了体面。咱家别的没有,就是皮子多,能供您穿半年都不带重样的。也让那些笑话您的小人瞧瞧,咱家也是有底蕴的。” 余广贤以农家子的出身跻身高位,连举人都不是,自然招人嫉恨了。余广贤心胸开阔,并不放在心上,可余枝却为她爹抱不平。 农家子怎么了?寒门就不能出贵子了吗?这一切都是爹自个奋斗出来的,爹有实力,太子器重,眼红?谁眼红都没用! 把余广贤感动的呀,险些就热泪盈眶了。 小崽子也做了好几身衣裳,但只有两身是好料子的,其他的都是一般的布料,用的皮子也寻常。 男孩子嘛,爬高上低淘气的很,特别费衣裳。小孩子长得还快,穿一季衣裳就小了,太浪费了。再一个,他现在上学了,学堂也是一个小社会,小崽子本身就长得好看,人又聪明,经常受到夫子的表扬,再穿戴得跟富家贵公子似的……算了,还是低调点吧! 念书了,就不能跟小娃儿似的,男孩子要穷养,穷养! 至于闻九霄,也给他做了两身。 本来他是没有的,人家是候府公子,四品高官,还能少了衣裳穿?她这边巴巴给他做了,人家再瞧不上,束之高阁,尬尴就不说了,多浪费? 这不是闻九霄给她送来几十身衣裳吗?全是上好的料子,京里当下最时兴的式样,每一身余枝都非常喜欢。 闻九霄都给她做这么多了,她不得回个礼吗?没他那么财大气粗,做两身好歹也是她的心意。 闻九霄很高兴,总算这个女人还有良心。他拎着这两身衣裳,心想:回去就换上,以后除了官服,就穿这两身衣裳了。 等他看到余广贤的十几身衣裳,再看看自己手上可怜巴巴的两身……这女人就算有良心也不多。 他很想问问同样都是家里的男人,怎么就他一个人待遇不一样呢?张了几次嘴,最终也没问出口。 他大概都能猜到余枝的回答了,跟小崽子,人家那是母子连心。跟岳父大人,人家那是父女连心。他一半道上来的,能比吗? 半道来的……他什么时候才能混上夫妻连心? 小崽子又被请家长了,余枝能怎么办?去呗! 一看到康夫子那张严肃的脸,余枝就有些腿软,很想转身就走,却又不能,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说句实话,她自己当年上学的时候都没这样怕过老师。 果然,小崽子惹祸了。他居然替同窗做功课,校园霸凌吗?当然不是,小崽子是主动替别人做功课的,是有偿的。一份功课收五个铜板。他居然在同窗中做起了生意,他还这么小点,怎么会呢? 这,这……这真不是她教的,她从来没缺过他什么的。余枝怎么也没想到夫子找她是因为这件事情。 康夫子痛心疾首,反复叮嘱她,什么君子呀,品行呀,风骨呀,总之就一个意思:莫要让小崽子误入歧途。 余枝是又点头,又保证,听康夫子教诲了半个时辰才出来。 小崽子可能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一路上都十分乖巧,到了家里,更是用软软的声音喊:“娘,你不要生气。” 余枝纠结一路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却还不能表露出来,“挣了多少铜板了?拿过来给娘看看。” 小崽子去了自己房间,五岁生辰后他就自己单独一个房间睡了。片刻后他抱着一个匣子出来了,余枝看了一眼,里面的铜板快到一半了,粗略估计至少得过百,“都是你挣的?” 小崽子点点头,主动交代,“一天能写五份功课,在学堂写两份,回到家再写三份。” 也就是说一天能挣二十五个铜板,一个妇人洗一天衣裳才挣十五个铜板,小崽子挣得比大人还多,知识就是财富这句话在他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只是崽儿呀,你把同窗和你老母亲坑惨了。 难怪这段时间小崽子一回到家就写作业,余枝还曾十分欣慰,没想到他都是给别人写的。 余枝看了一眼匣子里的铜板,用手抓了一把,松开,任由铜板从指间滑落。过百都少估了,应该过两百。余枝皱眉,问:“我记得你们班就十来个人,都找你写过功课?” 小崽子摇摇头,“不是,还有丁班的,乙班的也有两个。” 余枝…… 业务范围还挺广,小崽子之前在丁班上过一段时间,丁班的孩子找他写作业情有可原,可乙班? “就你那一手狗爬的字,乙班的人能看中?夫子认不出来吗?”余枝非常怀疑。 “乙班不是抄写的课业,是作诗,我帮他们作,他们自己写。” “你会作诗?”余枝很吃惊。 小崽子大眼睛忽闪了一下,道:“娘教我背过很多,感觉没什么难的,不就是将一些词组合起来,稍作对称,最后一个字的音要相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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