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扒她的窗户,八成是不知从哪跑来的野猫。余枝烦的要命,她正要跟帅哥喝合卺酒呢,谁也不能打扰她。 叫什么叫?该死的野猫,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吗?打扰人洞房是会被天打雷劈的。 小绿,去,赶紧把野猫赶走,赶远远的,今晚谁都不能打扰她跟帅哥共度良宵。 左拥右抱,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哇咔咔,帅哥,我来啦!小绿,看着点,不许任何人靠近婚房。余枝的嘴边疑似有晶亮的东西流出。 外面的闻九霄傻眼了,枝枝的藤为什么要打他?虽然不疼,可他委屈呀!藤不仅抽他,还封住他的嘴,拦着不让他靠近窗户,一个劲把他往后推,最后直接绑着他把他送到外面去了。 枝枝是什么意思?不想见他? 不!肯定是藤弄错了,枝枝不会不想见他的。 不甘心的闻九霄又翻墙回去,手刚抬起来,下一刻人就腾空而起,等回过神来,他又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大门外,地上的影子萧瑟无比。 风中凌乱的小闻大人…… 我在哪里?我是谁?明明白天的时候那女人还对他嫣然一笑,此刻为什么如此无情? 一盆凉水兜头泼下,闻九霄火热的心拔凉拔凉的。 不,不问个究竟他绝不善罢甘休。 闻九霄又爬了墙头,这一回等着他的还是小绿。许是烦了,小绿不仅再次把他送出去,还一直送到武安侯府,送到床上,绑着他直到天亮。 被绑着还不能说话的闻九霄,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到天亮。若要问他的心情,毁灭吧,全都毁灭吧!这不是真的,障眼法,一定是障眼法! 等一得到自由,闻九霄就迅速下床,出府往余宅去了。 再说枝枝,做了一夜迎娶帅哥的美梦。可帅哥不是那么好娶的,想要一亲芳泽被要求作诗。余枝哪会作诗?她只会背诗。把她给急得呀,抓耳挠腮,然后就急醒了。 回想起梦中的情景,余枝怅然若失,那么多优质的帅哥……她怎么就这般没用不会作诗呢?要不然,帷帐轻晃,被翻红浪……多美的事! 余枝回味着,心里是满满的都是遗憾。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樱桃的声音,“三爷,您来这般早?姑娘尚未起身呢,要不您先去堂屋坐会?奴婢这就去瞧瞧姑娘醒了没。” 闻九霄的步子迈得又大又快,樱桃小跑着才能跟上,她见他直接朝姑娘的房间走去,便大着胆子去拦,“三爷,这不合礼数。” 闻九霄停住脚步,冷冷的目光斜睨过去。 樱桃一直都怕闻九霄,现在更怕了,她的腿很软,但仍强撑着不妥协,“三爷,真没有这样的规矩。”声音都打颤。 若是以前在桃花里,姑娘落难,什么都指着三爷,姑娘的房间三爷想进就进了,她自然不敢拦。 可现在不一样了啊!姑娘是好人家的闺女,有名有姓,姑娘的父亲还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就算三爷是姑娘的未婚夫,可这不是还没成亲吗?怎么能直闯姑娘的房间呢?这是对姑娘的不敬重! 想到这,樱桃有些生气了,三爷真是的,不就是看老爷出门了才敢这般妄为的吗?老爷在家的时候,三爷别提有多君子了。 “樱桃,我起身了,让他过来吧。”余枝穿好衣裳下床。 闻九霄那张脸实在难得,她得看看,弥补一下梦里没抱到帅哥的遗憾。 一抬头,余枝愣住了,美男脸上的黑眼圈怎么回事?“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激动得一夜没睡?”不就是下个聘礼吗?至于吗? “应该是我问你昨晚干什么了?”闻九霄幽幽控诉,他的目光落在余枝脸上。 “我,我好好地在床上睡觉,没,没干什么呀!”他怎么知道她昨晚干了什么?余枝想起昨晚的美梦,没来由地有些心虚。 “昨晚你为什么不理我?” 余枝听到这话,心都漏跳了一拍。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了她的见异思迁?不可能!那是在梦里,他总不能钻到她梦里去吧?难道是她太高兴说了梦话被他听到了?他昨晚来爬墙头了? “我敲窗户,你不给我开,还捂住我的嘴不许我说话,还绑着我,把我扔出去了。”闻九霄望着余枝,一副“你冷酷无情,你是渣女”的模样。 余枝目瞪口呆,“我什么时候捂你嘴,绑你……”猛地想起昨晚扒她窗户打扰她洞房的野猫……根本就不是什么野猫,是闻九霄!她记得她让小绿把野猫赶远点,难道小绿…… “虽然你没亲自动手,但是你指使你的藤干的!” 完蛋了,真是小绿干的!余枝想象一下那画面,气短了,难怪他一大早就跑来找她算账!余枝恨不得立刻消失,她干笑两声,“那什么,藤还小,不懂事,你大人有……” 话还没说完就被闻九霄打断了,“藤不懂事,主人还不懂事吗?” 余枝想说,主人也不想懂事。在闻九霄的目光下,愣是没敢火上浇油。 “你的藤呢?”闻九霄问。 余枝都听到他咬牙的声音了,自然不敢让小绿现身,“那什么,它出去玩了。那什么,小孩子都比较贪玩,一玩起来就会忘了时间,谁知道它什么时候回来?” 闻九霄冷哼两声,余枝弱弱地道:“是藤不对,那你说怎么办吧?” “当然是你不对。”闻九霄强调的是“你”,“你要补偿我!”他理直气壮。 “你想要什么补偿?”余枝问。 闻九霄下巴轻抬,审视的眼神打量着余枝,从头到脚,一遍又一遍,跟个恶霸似的。目光露骨而又炙热,余枝忍不住抱着胸退后一步,“小贼,我是不会屈服的。” 闻九霄眼底闪着戏谑的光芒,“枝枝以为我要做什么?我不过是想让你帮我做一身衣裳,你想哪去了?” 余枝…… 我信你个鬼! 做衣裳?余枝面色一难,“做身中衣吧?”反正穿在里面,她做成什么样子,别人也看不到。 “行!”闻九霄很爽快地答应了。 中衣也太难,她可能也做不了,“上衣太难了,要不就只做条裤子吧?”就两条裤腿,缝起来就行了。 闻九霄想起她做荷包的手艺,荷包都做成那个样子,让她做衣裳确实太为难她了,遂又爽快地同意了,“行!”不过加了个条件,“成婚之前,裤子得做好。” 余枝想了想,咬牙同意了,“成交。”不就是缝一条裤子吧,有什么难的? 事实证明,缝条裤子真的很难。余枝很快就后悔了,恨不得时光倒流,打死那个说大话的自己。
第194章 成亲了 余枝拿着剪刀对着整匹布料无从下手的时候,她悔啊!拿着针戳了无数次手指的时候,她更悔!还是高估了自己,她就不是那块材料。 这双手,杀得了人,提得了笔,唯独拿不动小小的一根针。做衣裳对她来说太难了。 真的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余枝才勉强缝了半截裤腿。不直就不直吧,随它去了,不拆了,打死也不再拆了重缝了。 余枝做裤子做的不知今夕何夕时,余广贤拿了一本小册子给她。 “这是什么?”余枝狐疑接过。 “你的嫁妆单子。”余广贤坐下来,看了看闺女手边做了好几天的裤子,默默别开了视线。之前他见闺女给女婿做裤子,还嫉妒来着,现在,他很庆幸没让闺女给他也做一条。 就算余广贤护短,那条裤子,他也实在夸不出口。 余枝这才想起来还有嫁妆这回事,那她可得好好看看,爹都给她备了什么嫁妆。 她打开小册子,是一折一折连在一起的,怪不得叫嫁妆单子呢。 闻九霄送来的聘礼全都在上头,此外还有四个庄子,七间铺子,光是压箱银子就有两万两银子。当然这些是大头,还有许多零零碎碎,头面呀,家具呀,绫罗绸缎呀……足足写了十来张纸,总数并不比闻九霄的聘礼少。 余枝“啪”的一下合上嫁妆单子,面无表情地道:“爹,退回去吧,咱不能当贪官。”她爹的家底她是知道的,根本置不起这份嫁妆。“爹,我不要嫁妆,您做个廉洁奉公的好官,就是给我的最好的嫁妆了。” 余广贤一开始没听明白,还挺感动的。枝枝不愧是他的闺女,在正直上头父女俩是一脉相承的。待听懂她的意思,顿时哭笑不得,“你这孩子,想哪去了?你爹我就那二三百两的家底,前些日子太子殿下赏了两千两,爹给你置办了一架拔步床。咱们老家那边,闺女出嫁,家里都会给打一架拔步床。时间太紧,来不及打了,爹就给你买了一架,算是爹的一番心意。” 不等余枝感动,他又道:“至于你出嫁那天的酒席,先欠着,等收了礼金再结账。” 这回轮到余枝哭笑不得了,“爹,咱家有银子,还不至于到这份上。” “你有银子是你的,爹还能花你的银子吗?” “看爹说的,什么你的我的?我是您闺女,我的不就是您的吗?跟亲闺女还客气?爹,我可没准备跟您客气,以后您飞黄腾达了,家业全是我的。” “我就你一个孩子,不给你还能给谁?” “那您就别跟我客气。”余枝起身去内室拿了一叠银票出来,全都是大面额的,“随便花,哦对了,这份嫁妆怎么回事?” 余广贤道:“这是小闻给你置办的。” 女婿悄无声息给闺女置办出这样一份丰厚的嫁妆,还让他不要声张。不得不说这一手还真让他对闻九霄更加满意了,他倒不是贪这份嫁妆,是,他余广贤现在是没什么家底,给闺女置办不起像样的嫁妆。但现在没有,不代表他以后没有,等将来,他再给闺女补一份嫁妆就是了。他看重的是女婿对闺女的这份心意。 余枝挑眉,“既然是他的,那我就收着了。”什么他的我的?他的不就是我的吗?男人手里怎么能有私房呢?上交给媳妇才是好男人。 时光须臾而过,转眼便到了闻九霄和余枝大婚的日子。 嫁妆头一天就抬进武安侯府了,整整一百一十八抬,都装得满满当当,扁担都压弯了。看热闹的人群跟了一路,纷纷夸新娘子有福气。 家里能陪送这般丰厚的嫁妆,可不是有福气吗?一百一十八抬,都是实抬,王爷嫁女也不过如此了。夫家重视,给了那么丰厚的一份聘礼,娘家疼爱,不仅聘礼全放进了嫁妆里,还额外置办了一份不亚于聘礼的嫁妆,谁不羡慕? 至少秦玉霜就十分羡慕,她当初的嫁妆是一百二十抬,三弟妹比她少两抬,是没越过她不假。但她的嫁妆压根就不能跟三弟妹比。 三弟妹的嫁妆每一抬都装得满满的,手都插不进去。布料绸缎都是最时兴的花色,各色的宝石、珍珠、玉佩都是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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