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卖身契------这东西她肯定得弄到手的。 感受到主子的低气压,一路上清风大气都没敢喘一下。 刚回到前院,闻九霄就指派了,“去给黑风刷一刷,顺便放个风。” 清风生无可恋------他就说嘛,三爷肯定不会轻易饶过他的,在这儿等着呢。 黑风,听名儿似乎跟他一个辈的,其实是三爷的爱马。 马随主人,三爷脾气大,黑风的脾气更加暴躁,除了三爷就不让其他人靠近。清风已经能预感到他悲惨的下场了。 其他奴才看清风哭丧着脸,心里可解气了。让你吃独食,把持着三爷,挨罚了吧? 活该! 趁着清风不在,他们赶紧殷勤着点,说不定就入了三爷的眼。 夜晚,闻九霄怎么都没有睡意。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不透一丝光亮,整个人都浸在黑暗里,他还是睡不着。 他忍不住想:她为什么要卖身契?她讨好他就是为了卖身契?她荷包做得那么丑,他都没嫌弃,她怎么能骗他呢? 她是恃宠而骄了吧?宠?他宠了吗?没有吧?那就不算。 他仔细回想幼年看到的父亲后院姨娘各种争风吃醋的手段,余枝,全都靠不上。 卖身契要不要给她?给!不给!不给!给!脑子里简直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第二天一早,清风小心地窥了一眼三爷的脸色,就知道他昨晚又没睡好,不由暗暗心疼。 他的三爷呀,打小就有个习惯,安寝不能有一点光亮。 都说三爷脾气大不近人情,这能怪三爷吗?睡不好,心情能好吗?脾气能不大吗? 三爷的苦,只有他清风知道。 前几次每次从余姑娘那回来,三爷都能睡个好觉,昨儿怎么就不行了呢?余姑娘也不管用了吗? 他是不是要重新给三爷找个姑娘?比照余姑娘找吗?余姑娘那相貌------清风觉得自己太难了。 “身契呢?你收哪去了?找出来------”闻九霄停了一下,“送衙门去改了吧。” 身契?谁的?清风一怔,对上三爷清凌凌的眼神,顿时醒神。 余姑娘的,肯定是余姑娘的,除了余姑娘,还能有谁能让三爷上心? 三爷这是要给余姑娘脱籍?以后余姑娘就是良民了!再也不是贱籍了! 清风十分羡慕,就听着三爷又道:“顺便把那小院也落她名下。” 清风------ 还找什么其他姑娘?就余姑娘了。三爷不仅给她脱籍,还送宅子,这哪是失宠?分明就是正上心嘛! “三爷放心,小的一定给您办得好好的。” 闻九霄嗯了一声,低头喝茶,心道:这回她应该会高兴吧?
第33章 聪明枝 武安侯府二房,苏氏身边有个十分得力的妈妈,姓胡。 正跟苏氏咬耳朵,“老奴家的二小子说,门上当差的大贵瞧见三爷身边的清风弄了一匹软烟罗,银红色的,那颜色可正了。” “真的?”苏氏惊讶,连茶都忘了喝。 “真真的,少夫人您是知道的,老奴家二小子是个实诚的,打小就实诚。” 顿了下,又道:“大贵那小子也是个机灵的,眼可尖了。他说瞧见了,那肯定是影子的。” 苏氏点点头,忍不住嫉妒,“这府里也就老三有这能耐,之前皇上就赏了他一匹,我想裁条裙子侯夫人都舍不得,反倒做了顶帐子送大房去了。 “一样都是儿媳妇,凭什么这样厚此薄彼?还不是瞧不上我们二爷?” 苏氏很不开心,软烟罗价格高,苏氏咬咬牙也不是用不起。但软烟罗是贡品,太少了,宫里的娘娘都不够分。 外头也不是没有,可谁能弄得到?至少二爷和公爹是弄不到。 她未出阁时她爹倒是弄到了半匹,恰逢大姐出嫁,娘就搁进大姐的嫁妆里了。她想做件小衣,她娘还嫌她糟蹋好东西。 “偏心,她就是偏心。”无论是侯夫人,还是她亲娘,都偏心。 那秋香色的软烟罗帐子又薄又透气,离远了看跟烟雾似的。苏氏看了一眼就念念不忘到现在。 主子不开心,做奴才的自然得劝着,“侯夫人也不是给世子夫人的,那是给世子爷用的,世子爷体弱,屋里用冰鉴吧,他受不住。不用吧,普通帐子又闷气得很。” 苏氏哼了一声,她也知道二爷跟世子爷不能比,就算侯爷偏疼二爷一些,但也同样看重世子爷。 又不甘心,世子爷除了托生在侯夫人肚子里,他哪点比二爷强了? 就那破身子,指不定哪天人就没了。 当然这心思她也只敢放心里暗暗想一想。 “三爷弄到一整匹,怎么说我也是他嫂子,我也不多要,分我几尺总可以吧?”苏氏突发奇想,越想越觉得这事能成。 胡妈妈傻眼了,少夫人哎,二爷跟三爷关系怎么样您心里没数吗? 想劝,可少夫人因为软烟罗明显都魔怔了,她还是别去触霉头了。 大房也知道闻九霄得了软烟罗的事。 人多就免不了嘴杂,你以为很隐秘,其实早不知落谁眼里了。 世子夫人姓秦,闺名玉霜。娘家也是候府,她是嫡长女。只是跟武安侯这样有实权的候府比,秦家就差远了,她爹领个虚衔,家里只剩个侯爵了。 要不秦玉霜怎么愿意嫁给闻承宗呢?闻承宗是身子骨不好,可她本来嫁的也不是这个人,她要的是世子夫人的位置。 只要她生下嫡子,武安侯妥妥就是她们母子的了,拉扯娘家还不简单吗? 至于说成婚六年未有身孕------聪明反被聪明误,算过头了呗。 她算好了一切,就是没算到闻承宗这么多年都没让她有孕。 秦玉霜的贴身丫鬟叫觅书,“------是门上大贵喝了酒跟人吹牛说出来的,被咱院子一个小丫头听到了,在场的还有二少夫人身边胡妈妈的二儿子。” 秦玉霜没把二房放在眼里,二房就是再惦记,那也是白惦记。侯夫人大面上还顾忌一些,三爷却从不买二房的账。 “到时我这屋里也换顶帐子。”那顶秋香色的帐子挂在了世子爷屋里了。 在秦玉霜的观念里,小叔子的东西那就是侯夫人的东西,侯夫人的东西不就是她跟世子爷的吗? 被两个女人惦记的软烟罗,已经变成小衣穿在了余枝的身上,“不愧是软烟罗,就是舒服。”跟冰丝似的,穿在身上透心凉。 余枝一口气做了七件小衣,一星期七天轮着穿呗。 衣裳已经有好几身了,就不用再做了,余枝让江妈妈给做了一顶帐子,把江妈妈给心疼地呀,“这样珍贵的料子拿来做帐子,怪可惜的。” 有什么可惜的?她享受到了呀! 她才不会傻的压箱底,谁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存着不用只会便宜别人。 余枝是聪明枝,可不是傻子枝。 “什么?你没有听错?”听着木头送来的消息,余枝坐不住了。 木头摇头,“是猴子先听到的,那个人跟别人炫耀,说银子特别好挣,他就推了个老太婆,赵有志就给他一两银子,还说赵有志是冤大头,可好骗了。猴子就去叫我,我见过那个人,他和赵有志是一个学堂的,我撞见过他们一起从风月阁里出来。” 赵有志! 本以为江妈妈摔倒是意外,没想到是人为,罪魁祸首还就在隔壁。 他这是记恨江妈妈拦着不让他进门,哼,真是又毒又坏。 余枝本来还不想赶尽杀绝的,这货竟然敢对江妈妈下手,她还跟他客气什么? “木头,过来。”余枝对着木头招手,待他凑近,低声跟他说了几句,“记住了吗?” “记住了。”木头郑重点头。 “那你去吧!哦,到厨房让樱桃给你装些吃的,你带回去。” 木头本不想拿,余枝看了他一眼,他只好默默地点头。 余枝继续荡秋千,开始小幅度地摇晃,后来越荡越高,都能看到隔壁院子里那只悠然啄食的芦花鸡了。 没过两天,桃花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继书生赵有志被人蒙麻袋寻仇之后,断腿还没好,他又被人打了,四五个壮汉围到他家里打的。 不仅把人给打了,还把家给砸了,凶神恶煞的模样。一向跋扈泼赖的李婶呼天抢地,只剩下哭了。 有心软的见他家可怜,想上前劝阻。 那些大汉就说了,他们是东大街柳叶胡同小寡妇的婆家兄弟,这个赵有志跟小寡妇勾搭上了,这不是给他们死去的兄弟戴绿帽子,欺负他们家没人吗? 众人一听,纷纷退开了,不敢管了。 最后还是有人怕闹出人命喊来了里长,里长费了好大劲,才把人劝走。 再看赵有志,躺在地上,也就只剩个进出气了。他娘头发散乱,跟个疯婆子似的,不住地哀求里长,求他帮忙把儿子送医馆里。 那叫一个惨呦! 余枝站在梯子上,看得可高兴了。
第34章 就怕领导突然关心 得知江妈妈摔倒是赵有志使的坏,江妈妈和樱桃都十分气愤。现在赵有志被人打了,她们自然高兴,都说活该,自找的。 骂过之后,江妈妈又叹气,“造孽!李婶摊上这么一个儿子,也是命苦。” 明知道他坏,见他这么惨,还是忍不住同情。 要不怎么说江妈妈善良呢? 这样的善良人桃花里还有很多,这条巷子里的住户,哪一家没在李婶手上吃过亏?平时提起她都气得咬牙切齿,现在还不是默默地上前帮忙把人送去医馆? 余枝则不认同江妈妈的说辞,“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现在的可怜是她自己造成的,赵有志是一天学坏的吗?小的时候她为什么不管教?若在他第一次犯错时她狠狠地抽他,还能长歪吗? “圣人都说‘子不教,父之过’,赵有志没有父亲,李婶就要母代父职管教好儿子。她没有管教好,就是她的失职。她不仅没管教好儿子,还没给儿子做好榜样,身为母亲,自身品行都不好,儿子能学好?所以酿成的苦果,只能她自个吞了。” 江妈妈和樱桃怔怔的,半晌,江妈妈才道:“姑娘说得有道理。” 私底下却跟樱桃道:“还是要念书,念了书才能明理。姑娘就是念的书多了,人才这么明白的。我老婆子比姑娘痴长那么多岁,稀里糊涂的一辈子都没活明白。” 一见他们那么惨,她就心软了,全然忘记了是他们害得自己崴了脚,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江妈妈很懊悔。 主谋受到了惩罚,动手推江妈妈的自然也不能放过。物以类聚,能和赵有志混一块的能有什么好东西?余枝惩治起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于是某一天,赵有志的这位好朋友在同样热闹的街头被人撞倒在地,很不巧,同样崴伤了脚踝,连用的药都跟江妈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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