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余枝不解,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 樱桃,“脸上。” 余枝朝自己脸上摸去,“脸上怎么了?” 手一顿,拿下来一看,芝麻,猪肉脯上的芝麻。 余枝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镜子,快给我镜子!” 樱桃飞奔进内室,拿了一面小铜镜,“给您。” 余枝一照,恨不得晕过去才好。 嘴巴上的油没擦干净也就罢了,两边的腮上居然还沾着芝麻,左边一粒,右边两粒,若不是被她擦掉一粒,正好两边对称------ 她,她就顶着这样一张脸见的金主?还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表现不错,还对人笑得那么灿烂------ 这张滑稽的脸她自个都不想多看一眼,三爷是怎么对着她这张脸还镇定自若的? 丢死人了! 余枝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好你个樱桃,怎么不提醒我?”余枝咬着牙抽出帕子往脸上擦,埋怨着,力气大得像泄愤。 樱桃缩脖子,“奴婢哪敢?”她腿都是软的,头都不敢抬,更不要说提醒姑娘了。 “没出息。”余枝哼了一声,倒不是真怪樱桃,她就是觉得丢人,她的一世英名啊!那么好看的男人,第一回 见面她居然以这样的形象,那下回美男还来吗? 余枝捂着脸,开始嘤嘤嘤。 江妈妈却非常高兴,“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这下好了,三爷还念着姑娘呢,姑娘将来有靠了。” 余枝------ 两个月才来一回,就呆了一盏茶的时间,江妈妈到底从哪看出来三爷念着她的?她有什么依靠?三爷是给了她婚约,还是承诺养她一辈子,以至于让江妈妈有此误会? 清风忍得十分辛苦,出了巷子再也忍不住了,扑哧笑了出来,“三爷,余姑娘可真是个妙人。” 想起她顶着油嘴芝麻脸对着三爷笑的画面,清风笑得更大声了。 “你很闲?”闻九霄冷淡地瞥他一眼,“回去把我私库的账目理一理,我明早要看。” 好如从头顶泼了一盆凉水,笑容僵在脸上,清风整个人都傻了,第一反应就是求饶,可对上三爷那双淡漠的眼眸,大脑一片空白,只敢恭敬道:“小的遵命。” 待三爷的目光移开,清风才敢直起腰,懊恼地轻扇自己的嘴。 让你多嘴,让你轻狂!三爷的事,是你一个奴才能置喙的吗? 想起要通宵理账,清风就恨不得能扇死之前作死的自己。 隔了一天,三爷身边的清风小哥又过来一趟,送来二百两的家用。一百两是这个月的,另一百两则是补上个月的。 这领导不错,出手大方,还给补发工资,算是非常有良心了,关键人还没提乱七八糟的要求。 能处! 余枝很高兴,把这二百两银子全塞自个的钱匣子里了。 领导虽没要求,余枝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好歹要对得起领的工资。 做点什么呢?或者说金主需要她做什么? 余枝想了半天,然后遗憾地发现金主压根就不需要她。要不从此摆烂?不,不,不!不行!她好歹也是受了二十多年现代教育的独立女性,怎么能心安理得接受男人的包养?她的卖身契还在人家那,不好好表现怎么拿回来? 给金主出谋划策?金主会以为她疯了吧!逗金主开心?金主俩月才来一回。做件衣裳?她好像没点亮这个技能------ 最后,余枝决定还是做荷包吧。虽然她也不会,但她可以学,即使做得不好,情谊在里面嘛。 情谊怎么能简单地用好或不好来衡量呢? 江妈妈和樱桃也很高兴,三爷都送银子来了,可见心里还是有姑娘的。下回清风小哥再来的时候,她可得打听打听三爷后院的事情,姑娘若是能被三爷接进府,这辈子可就不愁了。 高兴之余还有些忐忑,三爷都送银子来了,那酱香饼的生意还做吗? 做吧,怕三爷知道了生气。不做吧,这生意又这么来钱,不做太可惜。 好吧,其实她们是舍不得每个月的分红,一个月能拿近三两银子呢,都赶上半年的月钱了。 “做!当然继续做了!还有嫌银子扎手的吗?当然是多多益善了。江妈妈,你别看三爷送过来二百两,其实不禁花,买副好点的头面就没了。 “再说了,三爷现在是送银子过来了,以后若是忘了,或是不送了呢?咱们的日子就不过了吗?爹有娘有都不如自己有。 “别想那么多,酱香饼咱们接着卖!” 这么来钱的生意,傻子才不做呢。 江妈妈好似被说服了,还有些犹豫,“若是三爷知道了------” 余枝把手一摆,“三爷多久才来一回?而且这事我跟三爷回过了,三爷没反对,那就是不介意,默许了。不怕的!” “这就好。”江妈妈松了一口气,神情也舒展了,她是真舍不得这生意。
第10章 卑微的打工人 荷包看着简单,做起来却很难。当然,这是对余枝来说的。 她拿得起笔,舞得动剑,唯独败在小小的一根针上。脖子都酸了,手指头不知道戳了多少回,缝出来的针脚歪歪斜斜,还一点都不匀称。 余枝看着就泄气,真想丢一边去。 可是不行,事少钱多,领导还不常出现,这份工作余枝是十分珍惜的。余枝虽然是条咸鱼,但工作时间却十分敬业。 那就多练吧!身为打工人,总得有一样技能是能拿出手的,要不然,别说自由了,你还是等着下岗吧。 上午一个时辰,下午再一个时辰,如此十天,针脚匀称了,也平整了。 余枝满意,举着练习的布头左看右看,非常有成就感。 “还真不错!我真是个聪明人!”她表扬自己。 又用了五天,一个荷包终于做好了。鸭青色的料子,本想绣一丛竹子的,奈何没那个技艺,只好另辟蹊径,那就画吧,余枝的画还是能拿出手的。 院子里那个八卦图就很不错,画上去。另一面再写几个字,三爷不苟言笑,那就祝他“笑口常开”。 八卦图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几岁的小孩都能涂抹,这么简单的图案当然彰显不了余枝的画技。 身为打工人,领导交代的工作按时完成就足够了,怎么还高质量上交?那你的进步空间还有吗? 这一次高质量上交,下一次是不是也得高质量?等领导习惯了你的高质量,偶尔有一次做得不好,领导心里会怎么想?是不是觉得你没认真,没尽力,江郎才尽了?打回来重做你是不是得加班加点?加班是不是得头秃?头秃是不是妨碍你找对象?你说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反之,领导布置的工作你每次都踩在及格线上,偶尔有一次做到了八十分,领导肯定会高兴地表扬你,觉得你进步了。就算之后你又降回到及格线上,他也会觉得你是个踏实上进的好员工。 所以,加班是不可能加班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加班的,那就永远不要让你的领导对你期望过高。 “姑娘,奴婢怎么瞧着怪怪的?”樱桃拿着荷包看,她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荷包。 “哪有奇怪?不是很独特吗?”余枝觉得挺好,闻三爷是什么人?家里养了一大帮绣娘给他做荷包,她再努力也比不上人家专业的,要想给他留下印象,也只剩下独特这条路可走了。 独特吗?她怎么觉得有些丑呢?“姑娘,要不还是奴婢替您绣吧,这画上去的洗一回就全没了。” “傻妞,你以为这荷包是给三爷用的?”余枝捏了捏樱桃的圆脸,在她“难道不是吗”的疑惑里,余枝晃着手指,“当然不是了,这是给三爷看的。” 三爷缺荷包吗?不缺。各式各样的,金线银线的,他每天佩戴一个都用不完,哪里瞧得上她做的荷包?能多看一眼就是给面子了,还肖想被他佩戴在身上,说什么梦话呢? 看的?樱桃更不懂了。不懂就不懂吧,姑娘懂就行了,她听姑娘的。 武安侯府。 侯夫人王氏被丫鬟服侍着净面,她的陪房王妈妈打外头进来,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病了?”侯夫人蹙眉,“昨儿老二媳妇不还好好的吗?” 王妈妈顿了下,然后轻声道:“二少夫人身边的珍珠有孕了,昨儿被二少夫人借由头罚跪了一天,中午连饭都没让吃,夜里就小产了。 “二爷跟二少夫人吵了起来,听说还动了手,二爷伤了脸,那位也过去了,不过二少夫人气头上说了几句难听的话,把那位气得几乎要晕了。” 二爷闻承曜是庶出,不过却是侯爷最疼爱的儿子。那位说的便是他的姨娘,姓丁,貌美又有手段,自然比相貌平平的侯夫人更得侯爷喜欢。 因为二爷受宠,所以妻子娶得特别好,禁军卫一个三品参将的嫡次女苏氏。 禁军卫,顾名思义,皇帝禁军,驻扎守卫皇宫,贴身保护皇帝。 能做到三品参将,在皇上跟前挂得上名号了,他的嫡次女,皇子都嫁得,偏嫁给个候府庶子,可见武安侯是出了多大的力了。 闻承曜夫妇膝下仅有一女,苏氏自个没生下嫡子,怎么可能会让丫鬟有孕?苏氏娘家得力自己又是嫡出,人自然就骄纵了些,自打成婚就不大瞧得上丁姨娘。 丁姨娘呢,被侯爷宠了二十年,风头最盛的时候连侯夫人都得退让三分,自然不甘心儿子被苏氏把持着。 说起来,珍珠有孕便是这对亲婆媳斗法的结果,一个要给儿子抬姨娘给儿媳妇添堵,一个就不同意,到底还是苏氏更加强势占了上锋,唯独可怜了炮灰珍珠。 造孽啊! 侯夫人了然,病是不可能病的,不过是觉得没脸,在院子里躲羞罢了。 “真该让侯爷看看他的好儿子。”侯夫人眼里闪过讥诮。 一个男人,不管因为什么对妻子动手,都是落了下乘。苏氏手段虽粗糙了些,做法却没错。嫡子没出生,怎能让庶子抢在前头?忒没规矩了! “也就是那起子没见识的,二爷怎比得上咱世子爷和三爷?咱世子爷多谦恭博学,连太傅大人都夸,待来日世子爷身子骨好了,定能为夫人您挣副凤冠霞帔。” 王妈妈不愧是侯夫人的心腹,最知道她的心思了。世子爷早产,打小就身子骨不好,吃的药比饭还多,侯夫人最着紧的就是世子爷了。 “但愿吧。”侯夫人果然唇角带笑,但很快又敛去了,“挣不挣凤冠霞帔不重要,我就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赶紧给我生个大孙子。” 一想到长子成婚六年了膝下还没有一儿半女,侯夫人就发愁。长子性子敏感多思,身子骨还不好,吹点风都能在床上躺一个月,她不仅连句重话都不能说,连妾室都不敢给他安排,就怕坏了他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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