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还是懵,当官的不欺压百姓就算好了,还能帮她们办事?怎么可能?可余东家不会骗她们的。 “真的吗,枝枝姐?知府大人真愿意管这事?”牧青问。 余枝点点头,“当官的要升迁,是需要功绩的。为官一方,教化百姓,本就是他的职责。你们愿意迁出深山,重新回到朝廷的怀抱,这本身就属于官员的教化之功。报到上面去是算政绩的。你们送了他这么大一份功绩,跟他要点好处不是应该的吗?” 顿了下,她朝牧青挤挤眼,“比如,你们要盖房子,官府能不能把地方给划大一点?能不能给弄点石头,弄点砖瓦什么的?比如,能不能官府出面在村子里打几口井?再比如赋税,从深山迁出来,是不是得免个几年赋税?再比如开荒,开荒得给点奖励吧?荒地头几年可种不出粮食,是不是也得免税------” 随着余枝的话,牧青的眼神越来越亮,“枝枝姐,可以,可以,太可以了。”若真能争取到枝枝姐说的这些好处,族人迁出来会轻松很多。 “是吧?牧青,你不是还在府衙挂了个捕快的名儿吗?多少也算是自己人,你和阿妈阿奶,还有族人商量一下,拿出一个具体的章程,牧青你去找袁大人谈,你是少当家,早晚要当族长管着全族的人,趁现在有机会历练历练。”余枝建议。 牧青阿奶和阿妈不住点头,“余东家言之有理。” 都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她们来找余东家讨主意还真是来对了。 “对官府有没有好感不要紧,只要他们能帮你们办事,咱们落到了实惠不就好了?” “枝枝姐,你说得太有道理了。官府就该管着咱们老百姓的,阿妈,阿奶,咱们以往躲着官府是不对的,就该有事没事找父母官大人哭哭穷,诉诉苦,只要对族人好的,我牧青也能豁出脸皮去。”牧青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 不得不说这丫头领会得真快!余枝冲她竖起大拇指,“对,就该这样,巾帼不让须眉,有少当家的风范。” 牧青阿妈和阿奶也笑了,她阿妈还嗔了闺女一眼,嫌弃道:“看把你能的,给根竹竿你就能上天是吧?” 嘴上虽嫌弃,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她就生了这么一个闺女,她能顶事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丫头是个傻大胆的,有时候连我的话也不听,好在她信服余东家,愿意听余东家的话,这几年多亏了余东家,我一直想找机会谢谢您-----”牧青阿妈站起来郑重给余枝行礼,“余东家,多谢您了!” 把余枝吓了一跳,连忙扶她,“使不得,使不得,是牧青这丫头有灵性,对我的脾气。” 牧青阿奶却道:“使得!余东家,你是牧家寨的大恩人,你担得起,就让阿欣代老婆子,代全寨子的人给您行了礼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余枝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 牧青是个孝顺,陪着她阿妈一起给余枝行礼。 这般郑重,余枝心里其实可尴尬了,她真不习惯哇!牧家寨的人都挺淳朴善良的,她也做不了什么,就在搬迁一事上尽尽心,在袁大人那敲敲边鼓,画一画整个村子的规划图------ 牧青祖孙三人急着赶回去和族人商量,吃过中午饭,不顾余枝的挽留,当天就回去了。牧青阿奶年纪颇大了,腿脚又不好,就算有马,也得受一番罪,可见她们的心情是多么急切了。 想想也是,早一日迁出山,孩子们就能早一日嫁娶,为人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 余枝看了一眼玩得正欢的小崽子,虽然离他娶妻还很遥远,但余枝只要一想想那画面,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却要和别的女人------ 停,打住!不能这样想。余枝及时止住自己悲观的想法。 父母对孩子的爱是毫无保留的,是无所求的。儿子长大了总是要离开父母的,总要组建家庭,承担起为人夫,为人父,为人子的责任。 她再疼小崽子,也不能陪小崽子一辈子,能陪他走到最后的只有他的妻子。
第94章 透透气的闻三爷 明面上,闻九霄是出京查一桩旧案。暗地里他是奉了皇上的密旨来查镇北王与异族勾结的证据。 镇北王是大庆朝唯一的异姓王,镇守西北。赋税不用上缴,却还得朝廷下拨军饷。按理说,朝廷对镇北王府也够优待的了。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连境内的官员他们都自行任免了。每年上朝廷上报的,不是天灾就是人祸,异族年年南下,边关城池年年损失严重。 镇北王不是统军有方的吗?怎么这么多年也没把异族给灭了,反倒颇受他们的骚扰? 泰康帝明知道镇北王府有问题,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朝廷不是没派过钦差,可派出去的每一位钦差都再也回不了京,甚至没到西北就死在了路上。 泰康帝能怎么办?镇北王府拥兵自重,与异族互通有无,可朝廷没有证据呀!镇北王手里握着大庆朝三成的兵力,说是三成,这些年下来,还不知道又增长了多少呢? 而朝廷,虽然有全国七成的兵力,但能调动的,少之又少。全都调往四边镇守了,防着蠢蠢欲动的四边异族。 不能轻易撕破脸,那就只能想办法查镇北王府通敌的证据了,泰康帝就把主意打到了闻九霄的身上。 哪怕闻九霄一路乔装打扮,一入西北他还是受到了不明人士的袭击。他心知肚明,袭击他的人怕是跟镇北王府脱不了关系。 安城虽也地处北方,却不在镇北王府所辖境内,正好处在中间接壤的位置上。 自闻九霄在袁文睿这里养伤,袁文睿也接到了密旨,他这才知道小闻大人为何被追杀受伤,密旨上还令袁文睿全力配合小闻大人的行动。 袁文睿感叹小闻大人受皇上重用的同时,也生出几分野心,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履历上有此一笔,进京指日可待。 至于说危险,富贵险中求,男儿在世就该做出一番事业,畏畏缩缩像什么样子? 西北的百姓把镇北王奉为战神,袁文睿对他却没有多少好感,甚至还觉得异常讽刺。 战神?既然都是战神了,为什么没有护住边城的百姓,还让他们饱经异族铁蹄的蹂躏?今儿匈奴,明儿龟兹,再过几天是胡人------西北边城成了他们来去自如的地方了? 镇北王的脸不疼吗? 百姓好愚弄,袁文睿却不是。 说起来,安城并不是边城,几年前龟兹是怎么到的大庆的境内并围困安城的?袁文睿猜测就是镇北王故意放进来的。 事后,袁文睿也上了折子,可镇北王的说辞是:当时镇北王府正与匈奴开战,无暇他顾。 好一个无暇他顾!险些却令安城失守,城破人亡。这可是一城的百姓啊! 当时袁文睿才到安城一年,气愤交加,却人微言轻,一点办法都没有。 “娘,伯伯来了。”余枝正在后院打理墙上的爬藤,就听到小崽子的声音。 “哪个伯伯?”她一转头,就看见闻九霄的黑脸。 咦,这人!余枝从头到脚把他打量了一遍,“好了?” 闻九霄心中一暖,这个女人还是关心他的,果然是对他有情意。 “尚未。”他脸上微有热意。 “伤没好你就跑出来乱晃了?”这人莫不是有病吧? “透透气。”虽然余枝的语气不要好,但闻九霄还是很高兴。 余枝耸了下肩,好吧,那你就透气吧。她转过身继续剪乱长的小叶小枝,猛地想起一事,转过身来,“你不会旧伤复发晕倒在我铺子里吧?” 那可就有点麻烦了,对面街上医馆的坐堂大夫一早就被人请出诊了,他要真晕倒她可没处给他请大夫。 闻九霄的脸又有黑的趋势了,“那倒不至于。”这女人,就不能盼他点好? 余枝还是不能放心,问:“清风呢?” 闻九霄咬牙,“在外头。” 余枝这下放心了,就算他晕倒了,也有清风负责张罗。讹不到她头上来。 闻九霄看着兀自忙活着的余枝,眉头越皱越紧。这个女人不该放下手头的活儿招待他吗?怎么也得有杯茶吧?再不济,也得给他搬把椅子请他坐下吧?就不怕他伤口崩开吗? 闻九霄轻咳一声,想引起余枝的注意。 余枝正沉迷剪枝,压根就没听到。就算听到了,也不会当一回事。 闻九霄------ 咳嗽声更大了,也更频繁了。 这回余枝听到了,转头,在闻九霄期待的眼神中,就听她疑惑的问:“你花粉过敏?赶紧走,赶紧出去,别在这呆着了。” 花粉过敏有轻有重,咳嗽成这样,肯定十分严重了,别一会喘不过气,真晕倒在她这了。 闻九霄深吸一口气,“累了,我是提醒你好歹给我搬把椅子。” “那你就直说,咳嗽干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闻九霄看着伶牙俐齿许多的余枝,心道:你以前可不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没有椅子,有个小板凳,你凑合坐一下吧。”余枝瞅了一圈,看到她栽花坐的小板凳,拎过来放闻九霄脚边了,还朝他笑了一下,“委屈闻大人了。” 闻九霄看了一眼脚边的小板凳,嫌弃!又看了一眼,还是嫌弃! “嫌弃?不想坐?”嫌弃就对了,赶紧走吧,别老来她这,她一个寡妇,他总来找她算怎么回事?影响她的名声。 到时他拍拍屁股滚回京城了,她还得在这过日子呢,就算不考虑她的名声,总该为小崽子想一想吧? 余枝觉得闻九霄太不会替别人着想了。 余枝撵人的话马上就要出口了,就见闻九霄慢慢坐在了小板凳上,脊背依旧挺拔,就是那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蜷缩着,看上去太怪异了。他看向余枝的目光里似乎还含着------委屈? 是吗?是吗?她没眼花吧? 闻三爷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吗?显然不是,当初床榻之上,她都困了,他也没放过她。 余枝目瞪口呆! 这个事情太玄幻了,请容她静一静。 余枝如游神一样飘走了,闻九霄不敢置信地望着她的背影,这个女人,就这么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了?
第95章 小崽子嫌爹不聪明 闻九霄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气急败坏,想要发火。他对着府里的奴才发过火,对衙门里的下属发过火,唯独没有对女人发过火,尤其这个女人还是余枝。 他就觉得一口气噎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闻九霄一抬头,就见小崽子趴在门边朝他看来,清澈的眼睛透着好奇。 闻九霄怔了一下,朝小崽子招了招手。小崽子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一双眼睛还是打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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