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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自己先前被带进宫来，高贵妃便同她说了不少陈瑶姬的坏话。 所以唤云心中对陈瑶姬多少还是有些不尊敬，她见陈瑶姬如此，心以为便是因为自己身份低微瞧不上自己。 想到了这里，她当即便伏跪了下来，说道，“长公主赎罪，奴婢先前在乐坊之中，与莲妃娘娘便是姐妹相称。” “这么多年来，奴婢喊的已经有些顺口，所以这才……” 陈瑶姬状作理解地点了点头，笑道，“如此一来，你便向莲妃赔个罪吧？” 唤云听了这话，面色当即便是一白。 她跪在原处没动，陈瑶姬也不说话，林莲此刻也正看着她，四只眼睛的目光就这么都汇聚在了她身上。 唤云被陈瑶姬盯得头皮发麻，这才将头转向了林莲去，似是在求救。 但今日的林莲不知是怎么了，直装作看不明白她眼神的样子。 求救无果，唤云这才咬了咬牙，向着林莲跪下了，“娘娘赎罪，先前是奴婢不懂规矩，这才直呼了娘娘名讳，还请娘娘责罚。” 一听这话，陈瑶姬便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莲妃不想理人，陈瑶姬便开了口，“既是你这般说，那本公主觉得当是要罚的。” 唤云此言只是客套，却没想真的被陈瑶姬听了去，脸色当即便一白。 只见陈瑶姬慢悠悠往杯中倒了一盏茶，笑道，“本公主方才喝了一口这茶，实在烫嘴的很。” 听陈瑶姬这般说，唤云的脸色当即便僵住了。 这壶中乃是刚刚泡好的热茶，她因着着急与陈帝说话，故而来的急了些，茶没有放凉便端了上来。 见陈瑶姬一脸神色莫名，唤云当即便跪在了地上，“长公主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虽是这么说着，但她看得依旧是林莲的方向。 陈瑶姬也不管她，直接便捏了个茶杯过来，“把手伸出来。” 唤云不知所措，但也只能照做，战战兢兢伸出了手来。 待她将那茶杯托稳了，陈瑶姬这才满意道，“你可将这茶杯拿稳了，若是松手，本公主要你好看。” 说着话，陈瑶姬便捉了桌上的茶壶过来，微微倾斜了壶口。 热茶就这么从壶中倾泻而出，转瞬便填满了唤云手中的茶盏。 唤云舞女出身，虽说是被召进宫来伺候林莲，但林莲到底是心疼她多一些，故而从未让她做过什么粗活。 此刻她手指娇嫩，在茶水进入杯中的一瞬便拧起了眉。 早先在宫外她便听说了陈瑶姬脾气诡傑多变，进宫后觉得这传言不似真。 今日却没想自己直接栽在了她手上。 她手被茶水烫的微微发抖，急忙便向陈瑶姬讨饶，“长公主饶命！唤云不是故意的！” 陈瑶姬脸上带着笑，手指故意倾斜了半分，眼看着壶中的热水便要流出来，唤云手指微抖，茶盏就这么被打落在了地上。 “噼啪！” “啊！” 唤云见状，急忙捂住耳朵大叫了一声。 她的手被茶杯烫的通红，隐约传来了阵阵疼痛。 林莲此时才别过了眼看向了唤云，眼中毫无波澜。 陈瑶姬自是做惯了恶女，面不改色，幽幽捏了另外一个茶杯来，笑道，“这乃是西域进贡来的琉璃茶盏，你打碎了一只，便赔一只。” 说着话，唤云来不及反应，滚烫的茶水便又被倒了出来。 陈瑶姬倒了满杯，这才施施然将手中的茶壶放到了一边。 唤云如蒙大赦，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着，“长公主饶命！” 本以为自己会就此被放过，谁知陈瑶姬直接便叫了芍药来，上了一壶刚烧开的热水。 “本公主想着，如此倾倒，实在是糟蹋了这一壶好茶，还是倒水合算些。” 她说着话，便神色恶劣地捉起了茶壶来。 唤云被陈瑶姬的动作吓得一惊，杯中的水跟着便外泄了些许。 她咬牙任由热水从自己手上流下，打湿了衣袖。 陈瑶姬并不给她反应的时间，直接便将壶中的水倒了下去。 “呜呜……长公主饶命啊长公主！” 唤云此刻却是再也端不住架子了，当即便求饶了起来。 此刻她的手掌已经泛起了水泡，眼看着手中的杯盏就又要掉在地上。 陈瑶姬却恍若未闻，戏虐道，“看这样如何？” “你打碎一个杯子，本公主便端你一条四肢。” “这套杯子共有四只，刚刚好。” 听着这般恶劣言辞，唤云终究是一个没忍住，落下了泪来向人讨饶，“长公主饶命啊！”
第378章 真凶 见唤云此刻早已经心态全无，陈瑶姬这才冷笑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茶壶，“说，莲妃药里的毒药，是不是你下的？” 林莲先前同陈瑶姬说话便已经猜到了些许，但因着心中实在放不下，这才放任了陈瑶姬如此。 听着人将此话问出来，她当即便也抬了眼睛，向着跪在地上的唤云看了过去。 唤云此刻双手发抖，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来。 她嘴唇哆嗦着，却是转脸看向了躺在床上的林莲。 林莲此刻也正对着她看，面上俱是冷意。 “让你说你便说，你看莲妃做什么？” 陈瑶姬知晓她心中有鬼，跟着便勾了个笑出来。 唤云哆哆嗦嗦的，咬紧了下唇，正在此时，前去太医院的谷雨回来了。 她人还算机灵，一同带来的还有章太医。 章太医神色匆匆，向着屋内人行完礼后，当即便到了莲妃面前，“莲妃娘娘，还请让老臣再为您诊上一脉。” 莲妃不疑有他，直接便将手伸了过去。 章太医手放在了莲妃手腕上，眉头跟着便皱紧了。 他摸了片刻，这才看向了莲妃说道，“莲妃娘娘先前小产，孩子堪堪保住了。” “但一直体虚，老臣特意配了药方给娘娘服用，不知娘娘近来是否还喝过旁人送过的东西？” 林莲皱了皱眉，这才开了口，“我喝过的药全部都悉数送给了太医您亲自查验，不知……” 章太医闻言，当即便叹了一口气，将谷雨送来的药渣悉数取了出来。 “这药渣中含有一味草药，性寒，而这药罐之上似是恰被某种药物浸透，两相反应，娘娘的胎自是坐不住了。” 听了这话，林莲当即便攥紧了手指，咬了咬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章太医只负责查证，对此一无所知，众人一时之间不约而同看向了陈瑶姬。 陈瑶姬睨了跪在地上的唤云一眼，嗤笑一声，“怎么回事？” 唤云手中还端着那滚烫的茶盏，一发觉到茶水凉了，芍药便会再续上一杯。 此刻她满头大汗，却依旧是十分嘴硬，“奴婢不知道！” “给我煎药的日日都是你！你还说你不知道！” 莲妃听着唤云直接否认，跟着便喝出了声。 唤云不停地摇着脑袋，眼中满是祈求之色，“娘娘！奴婢自小便与您交好，希望您好还来不及，怎么会害您？！” 她哭的声情并茂，林莲又是个心软的性子，此刻也抿起了唇。 眼见着此刻众人犹豫，陈瑶姬叹了一口气，这恶人只怕是还是要她来当。 她早就料想到了会是如此，向着福儿示意了一眼，福儿立刻便转了身，将炭火盆端了过来。 此刻跪在一处的唤云见了那炭火，脸色当即便一黑，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陈瑶姬。 “长公主……” 只见陈瑶姬冲着人莞尔一笑，勾了唇，“既是你什么也不说，那本公主只得再委屈你一下了。” “若此事当真是本公主误会了你，本公主定叫上最好的太医来为你医治，保你下辈子衣食无忧。” 唤云哆嗦着，看着那炭火，吞了吞口水，转而便听得了陈瑶姬话锋一转，“但若此事当真与你有什么关系……” 只见她微微勾了勾手指，笑道，“那本公主有的是法子教你……” “生不如死。” 对上了陈瑶姬那目光，唤云当即便愣在了原地，手中的茶盏再也端不住，直接便摔碎在了地上。 她趴伏了下来，冲着陈瑶姬连连磕头，“长公主饶命！此事皆是高妃娘娘命令我的！皆不是我的本意啊！” 陈瑶姬并没有理会她这般说辞，手捏着烙铁在炭盆中不停地挑拨，“没了？” 她这般问出，唤云当即便咬死了下唇，再不说话了。 陈瑶姬也不着急，随意拎出了一枚烧红的炭火来，看向了她。 “我说！我全都说！” 唤云似是真的被陈瑶姬唬住了。 她身子发抖，颤声说道，“我与莲妃娘娘自小时便一同进了乐坊，她天资聪颖，气质甚佳，立刻便得了坊主的赏识。” “坊主看她天赋甚好，便亲自指导，不久她便成了乐坊的头牌，众星捧月。” 唤云说着，眼中不免便露出了些嫉恨之色。 “我本想着，那又如何，在乐坊之中即便再美也只是昙花一现。” “却不想一次宴会，她竟摇身一变成了陛下的宠妃。” 见唤云此刻攥紧了手指，愤愤说着话，林莲当即便露出了些许苦色，“我一直当你是亲姐妹，你说要入宫陪我，我开心的一夜都未眠……” 听着林莲如此说，唤云禁不住便冷笑了一声，拂去了眼角的泪水，“那又如何？我入了宫，依旧是我为奴，你是高高在上的娘娘，自是不会懂我。” “可孩子是无辜的。” 林莲咬唇看向了唤云，手指紧紧将床褥攥住了，“你为何要害我的孩子？” 此刻的唤云似是已经破罐子破摔，什么也不怕了。 她冷笑一声，说道，“孩子？让你生下了这孩子，手揽这滔天富贵，再一次将我踩在脚底吗？” 林莲不可置信地看着唤云，她愣在了原地，直勾勾盯着她半晌都没有说话。 “故而高妃娘娘找到我那时，别提我有多兴奋了！”唤云边说着，面上的表情便越是狰狞，“我要亲手将你拉下来，踩在脚底才罢休！” 这人大抵是疯了。 谷雨被她这话气的浑身发抖，不由自主便上前给了人一巴掌，“娘娘向来待你不安！你怎能这般恩将仇报！？” 唤云闻言，跟着便大笑了起来，看向林莲的目光满是恨意。 陈瑶姬听完了事情原委，这才叹了一口气，唤了福儿去请陈帝前来，垂眸看向了唤云。 “你如此作恶，就不怕遭了报应？” 听陈瑶姬命人去找了陈帝，唤云这才有些害怕了起来，捉住了陈瑶姬的衣摆，“长公主！长公主饶命啊长公主！” 眼看着她狼狈神情，陈瑶姬跟着便别过了头去，耳边满是唤云的哭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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