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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说来，他既是发现了这些消息一经被发现了，自然也会废掉这条线。” “你不必自责。” 听着穆铮这么说，陈瑶姬似是才觉得心中好受了些。 她叹了一口气，转脸便靠在了穆铮的肩膀上。 “可是因为我的冲动，让郭夫子白白受了那些苦……” 说着话，她的神色便暗了暗，“还有你们。” 穆铮知晓她都要说些什么，只见他神色微动，淡然一笑。 “我们都希望你好。” “别的都是无关紧要之事。” 两人坐了一路的马车，没有回世子府，而是去了樊楼。 因着陈瑶姬先前怒气冲冲地出了门，齐横云一众人的心情也颇为沉重。 今天的樊楼又没有开门营业。 待到陈瑶姬推门而入的时候，依旧候在厅堂里的众人纷纷便回过了头。 齐横云微微站起了身，似乎是有话要说，被江素雪瞪了一眼，终是乖乖坐了下来，眼巴巴盯着两人的方向瞧。 看人这般神色，陈瑶姬只觉得心中的罪恶感更重了些。 她咬了咬下唇，拉了拉穆铮的衣袖，似是想要他来说。 穆铮自然是没什么意见，却是看了看郭夫子休息的房间，“这里交给我，你去见夫子吧。” 说来也是，郭夫子那边才是大头。 想到了这里，两人目光交错，陈瑶姬便转身上了楼。 她走出去没多远，齐横云便径自出了声，“怎么了怎么了？” 陈瑶姬没心情去注意那头如何，而是默默站在了郭夫子的房门前，步子有些犹豫。 此时的郭夫子应当正是在休息，他似是瞥见了门前的身影，手中的书本微微一放，便开了口，“进来吧。” 陈瑶姬咬了咬下唇，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眼看着陈瑶姬面色不好，郭夫子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抬了眼，望着人瞧了有一会儿，“这是怎么了？” 陈瑶姬牙齿的力气不断加重，隐约可见咬出了一道血痕。 她绞了绞衣袖，偏过了头去，不敢看郭夫子的眼睛。 “夫子，抱歉，这次的证据……” 听着她说起这个，郭夫子蹬即便明白了什么。 他心下了然，思虑了片刻，便呼出了一口浊气，却是笑了。 “我当时什么，原是这事。” 见人对此浑然不在意的模样，陈瑶姬微微愣神了片刻，眼圈便有些红了。 “抱歉。” 她的精神似乎不太好，此刻垂头认错的模样郭夫子倒是从未见过。 他一时觉得有些新鲜，倒真手摸上了下巴，一副思索的模样。 陈瑶姬心中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责罚的准备，却不想郭夫子思考了片刻，竟是说道，“既是如此，那便罚你帮我寻一本游记来解解闷。” 这话音一落下，陈瑶姬便瞪大了眼睛，惊愕地看着郭夫子。 郭夫子只勾唇笑了笑，指了指桌上丢在一旁的经传，“这些经传乏善可陈，不如那些游记写的有趣。” 陈瑶姬瞪大了眼，说话的声音有些打颤，看了郭夫子几许，这才点了点头，“我知晓了。” 见人的神色大抵已经恢复如常了，郭夫子这才点了点头，说道，“这情况倒也在情理之中，我虽吃了些苦头，但到底也不是全没有作用。” “至少他狼子野心，我们知晓了，不是吗？” 陈瑶姬心中满是自责，听了这话，咬了咬下唇，“可是……顾长安他罪该万死，我却……” 听着陈瑶姬是因为这事而难过，郭夫子跟着便摆了摆手，说道，“他顾家若没些东西，怎么在朝廷之中活跃这么多年？” “吃一堑长一智，我先前便教导过你，无须为失败而懊恼沉迷。” “失败的次数有很多次，我们只需要为做好一件事想办法便够了。” 事隔多年，再次听到了郭夫子的教导，陈瑶姬百感交集，这才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见人已经没有先前那般失落了，郭夫子这才满意点了点头，摆手道，“如此一来，你便回去歇息吧，我也要休息了。” 知晓人身子刚好，陈瑶姬抿了抿唇，这才点了点头，默默退了下去。 关门的间隙隐约听得郭夫子还在其中叫嚷着有关游记的事，陈瑶姬颇有些忍俊不禁，不由得便笑出了声。 此刻穆铮已经同众人说明了情况，待见到陈瑶姬下楼之时，他们都眼巴巴地看着，就连齐横云都张了张嘴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的好。 见气氛沉闷，陈瑶姬款款走到了桌前坐下，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来。 “那……那个。” 齐横云看着她旁若无人地模样，一时之间也有些着急，不由自主便开了口，换来了陈瑶姬的侧目。 “你不要难过，线索还有，还可以接着查。” 他似乎是第一次做这种安慰人的事，话语颇有些笨拙。 听了人如此说，陈瑶姬这才淡然一笑，摆了摆手，“无妨，夫子已经开导过我了。” 说着话，她便露了个笑容来，“不过我还是要向你们道个歉才是，若不是我太过冲动，事情也不会闹到这般地步。” 难能见陈瑶姬低头认错，饶是穆铮也被吓了一跳。 不过他面上未觉，只微微勾了唇角。 她能走出来，倒也不错。
第437章 祭天仪式 此事过后的第二天，朝中便因为陈瑶姬提供了假证据一事而传遍了些许大臣的耳朵。 他们大都是顾家一党，说话自然也是不给陈瑶姬半分面子。 如此一来，身为陈瑶姬夫婿的穆铮霎时间便成了众人的焦点。 议论的声音不断，倒像是在故意激人一般。 但此刻的穆铮毅然不动，充耳不闻，倒让局势更加紧张了些。 连云经此刻正站在穆铮身侧，向他那边靠了靠，小声说道，“此事传的蹊跷，我府中的小厮同外人来往不多，竟也听说了这件事。” 穆铮身未动，听了这话也只是沉吟了片刻，便开了口，“此事你莫要参与其中，明哲保身便是。” 一直以来，连云经于朝廷，都是处于边缘状态的人物。 他倒也不是不想在朝中有所作为，到底是因着他身后那人是陈瑶姬，故而一直按兵不动罢了。 当初他前去凰城治水，一举得名，百姓皆称他是凤凰儿。 而入仕后的籍籍无名，更是让他一个被捧上云端的人物跌落了神坛。 穆铮也知晓他连云经胸怀凌云之志，但现下朝中魑魅并未荡清，谈何平步青云呢？ 连云经站在他身侧并未吭声，便听得商部的李大人开了口，“陛下，长公主如此冒昧了顾大人，实属是有些太过不将朝廷律法放在眼中了。” 这话旁的大臣已经说了有几次了，陈帝颇有些不耐烦，手中随意玩弄着一把珠盘。 “那不知李大人想要如何？” 听陈帝对自己的话提了些兴趣，李大人急忙便顺势说道，“陛下，长公主实在是过于放纵，小惩大诫已是无用之举，当要重罚才是！” 他说着话，跟着便转脸看向了刑部的人，“不知可否侯大人说上一句，如此污蔑重罪，当要如何受罚？” 侯大人本想着远离这场争端，却不想就这么被点了名。 他转头看了过去，身后不自觉出了些汗。 顾长安本就站在受害者的行列之内，他一双眼睛看了过去，唇角挂着些若有似无的笑意。 那笑容似是刺痛了侯大人的双眼，他眼神颇有些躲闪，这才磕磕巴巴开了口，“禀告陛下，此番罪责，当要罢辍了官职，关入牢中才是。” 诚然，陈帝自然是不可能将陈瑶姬关入大牢的。 此刻台下窃窃私语声不断，穆铮站在原处，并没有丝毫的表态，故而站在陈瑶姬一党的人也应声沉默了起来。 整个朝中似乎成了顾长安一派人的主导。 经了顾长安如此一引导，朝中之人大都叫嚷着惩戒陈瑶姬。 陈帝被这些此起彼伏的声音吵得头痛，跟着便摆了摆手，“除去此事，你们可还有话要说？” 台下的人鸦雀无声，倒是无人说话了。 知晓他们都想同自己要个说法，陈帝微微叹了一口气，似是想到了不久之后的祭天大典。 他心中意念微沉，而后便开了口，“你们都要与朕求个说法，可长公主乃是朕的亲生女儿，当要怎么罚？” 这明目张胆的偏袒让众人更是说不出话来，皆愣愣看向了彼此。 当要怎么罚？ 眼看着这些人宴息旗鼓，虽说他们都是顾长安一党，但到底也是懂得胳膊拧不过大腿的。 若是在此再向陈帝施压，惹了帝怒，那才叫吃不了兜着走。 见众人不再说话，陈帝心中这才生出了些满意来。 他目光低低看向了穆铮，开口说道，“朕倒是知晓，过些日子便是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了。” 听了这话，大臣们交头接耳，还是李大人抬头问道，“不知陛下提起这祭天大典……是要如何？” 陈帝闻言，微勾了唇角，说道，“既是你们皆让朕治瑶姬的罪，不若让她负责这大典的好。” “功过相抵，岂不妙哉？” 他这话说出来，显然并没有给予众人拒绝的权利。 没等李大人说出口来，他便一口敲定了这事。 顾长安神色未变，由始至终他都是一副旁观者的态度，观察着众人种种。 见他无所动容，顾家党羽众人自然也是不再多说，纷纷闭上了嘴。 此事如此便告一段落，陈帝也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不过虽说是要让陈瑶姬将这事功过相抵，但祭天大典绝非儿戏。 对陈瑶姬来讲，既是机会，也是考验。 圣旨到达之时，陈瑶姬正在樊楼之中同郭夫子谈话。 听到这圣旨内容，不自觉便皱紧了眉头，“祭天大典？” “父皇竟将此事交由给了我？” 穆铮在宫中接了旨，此番前来，也只是代为转达。 他抿了抿唇，点了点头，似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祭天大典到底来说并非儿戏，陈瑶姬听着，心中无端有些紧张。 见在场的一个两个都不过话，郭夫子这才轻咳了一声，将手中的游记翻了个个，倒扣在了桌上。 “咳……不知二位可否听我一言？” 陈瑶姬应声转过了头来，看向了郭夫子。 “依我看来，陛下如此下判决，一来是想要帮你从这流言之中摆脱出来。”郭夫子，“二来嘛……” 只见他手指沾了些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小船。 “这祭天大典往大里说，便是国事。” “但往小处说，亦是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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