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又气又恨,本想说这陈大人和那周家又是什么关系?这样赶着来帮忙?衙门的人都给使唤来了。 但是转头一想,如今陈大人是这芦州的父母官,当街有人被掳走,眼前的事情他也不能不管。 便没那般说。 只不过心里还是恼怒得很,“哪里有什么误会?”一时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紧逼着陈大人:“你和公孙曜这几年在芦州,也算是有几分手足情,你是不是也晓得,那霍家小公子之事?” 想到这里,这么多年来,北斗司为了找这霍将军留下的玄虎令,不知究竟是浪费了多少财力劳力,绞尽心思,也是没能得半分消息。 可陈大人和公孙曜明明知晓这霍家小公子并非走失,就在二人跟前,却还从未同北斗司提起,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为了寻找玄虎令东奔西跑。 只怕还在心里头暗自取笑呢! 因此再看陈大人,也是带着几分恼怒之意了。 然而陈大人如今的表情,和当时周梨一般无二,十分茫然不解。“你这话什么意思?公孙贤弟这些年在芦州,处处为老百姓们谋划,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如今芦州一跃成了这西南第一州府,但凡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我虽是比他年长了不少,但也是将他作为楷模一般,不求有他十分,但也愿能效个五六分出来。却不知你说的什么霍家小公子是什么意思?” 天权这会儿是盛怒之中的,自然是不信陈大人的话,反而觉得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只气得脱口道:“你少在这里与我扯那些有的没的,你别和我说,你是一点都不知道公孙曜在打什么鬼主意!” 陈大人很是莫名其妙,他早前听公孙曜提过,天权来这芦州好几趟,查的是二十多年前的旧案子。 那与他们什么关系?那时候且不说他们还没 到这芦州,只怕都还未入朝为官呢! 如何晓得那些个旧案,自然是没有多管,反正是不可能有交集的。 只是现在听天权一口一个阴谋,也是有些气恼起来,“旁人怕你北斗司,愿意敬着你们,我陈进堂却是不怕你们,你自己没有本事查案子,便去编排些有的没的来,如今又在我衙门口当街将周家姑娘给掳走,究竟是有没有将我们这衙门放在眼里?难不成真如外界所传言,你们这北斗司一项是眼高于顶,眼里从未将衙门朝廷放在其中?” 天权见他发起脾气来,心里只觉得好笑,心道自己都没说什么,他反而被自己叫嚷起来。 一时也是十分气不过:“那霍小公子,如何说?” “你一口一个霍小公子,可是那将军府里的人,何时跑到这芦州来了?你倒是将人给带来说清楚。”陈大人是气得不行,这会儿已是有心同他争辩起来。 “那周梨的小夫君不就是么?如今就在那武庚书院里,我还查到了,当年霍将军身边的一个长随,如今也在武庚书院里,如此事实证据在眼前摆着,你还要包庇那公孙曜!” 于是天权这话说出口后,空气里一阵安静,连远处来街上的吵闹声,似乎也在这瞬息间淡了下去。 过了好一阵子,陈大人像是才将他那话给消化过来,一脸难以置信地问:“你刚才说什么?周家的小女婿,是将军府的人?” 他说罢,自己又觉得好笑。 事实上陈大人也笑出声来:“你没事吧?他若是将军府的人,何须给人做那赘婿去?早年也不用跟着到处躲天灾,每日在那将军府里吃香喝辣就得了。” 这赘婿两字,果然叫天权一下冷静了下来,但他十分确定,那白亦初必然就是霍将军走失的独子。再有公孙曜对周家又万般照顾,若说这白亦初不是霍家的人,天权是如何也不相信的。 但是眼下他看着陈大人,又想起周梨的种种言语举动,也开始怀疑起来,难道他们这些人,都不晓得那白亦初原来的身份? 因此只疑惑地看着陈大人,“你可是见过当年的霍将军?” “你说哪个?”霍将军好几个,陈大人如何晓得他说的究竟是哪一个? 然在天权的眼里,和那公孙曜一般,霍南民在他眼里什么都算不得,只冷笑一声,“难不成还能有几个霍将军?” 于是就听得陈大人没好气道:“没见过,每逢都错过了,若是如今豫州那个,倒是见过几回。” 天权得了这话,恍然大悟。然后也同这陈大人解释起来,“那白亦初,乃霍将军当年走失的独子,霍家那头总是信誓旦旦说他早不在人世,我却是不信,早前怀疑是霍家自己害的,不过我如今却怀疑怕是那公孙家所为。” 陈大人听得他这话,震惊于白亦初的身份,但是却如何也不相信,公孙家会这样对霍将军的独子。 只摇着头,“不可能,公孙贤弟最敬重的,便是他这个舅舅,怎么可能如此陷害自己的表弟?更何况他母亲与霍将军又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再亲不过。”叫着他说,比那现在将军府里的一干人等都要亲。 如此怎么可能害了霍将军的独子呢? 不过更惊讶于白亦初的身份,也恍然道:“难怪当年他不过是正经入学一年不到,便能小小年纪夺得榜首,若真如你话里一般,他是那样的身份,倒也说得过去。” 毕竟当年的霍将军,也是千年难逢的一个文武全才。 只是可惜天妒英才,叫他英年早逝了。 但陈大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公孙家真如这天权所猜想的这般,于是只道:“你若真能确定他的身份,与其在这里同我们这些不知情的人瞎折腾,倒不如去武庚书院里问云长先生。何况了不是说,当年霍将军的一个长随,如今就是在书院里么?” 说罢,一时想起白亦初的身份,竟是有些莫名地热血沸腾。他们这些人当年都有些几个遗憾,一憾霍将军英年早逝,二惜他独子走失,听将军府那头说,早就没在这世上了,如此无人继承他的衣钵。 可是如今想着,那白亦初的身份,又见他小小年纪,已是展露锋芒来,那必然是能再现当年霍将军的英武神采。 因此也是高高兴兴回了衙门里去。 而天权这里,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法子冷静,真去了那武庚书院里找人。 巧的是,那路上只和林冲赶着的马车错过。 而马车里头坐着的,则是白亦初。 且说等白亦初匆匆回家时,周梨身上的穴道已经叫殷十三娘给解开了去,她虽是安然归来,可大家都仍旧一阵后怕。 只觉得今日全指望着阿黄,若不是它来喊人,这从今以后,怕是再没有了周梨这个人在世间上。 因此大家是百般怜爱这阿黄,连带着它那在一起多年来,依旧不孕不育的小白媳妇也跟着沾光。 周梨虽没有被吓着,但是她姐姐和继母却是被一下的不轻,白亦初赶来的时候,两人还守在她的床前嘘寒问暖的。 周梨这会儿看到白亦初归来,犹如大赦,只急忙打发了她二人出去,才长松了一口气,“我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反而是大家被吓得不轻,还惊动了你从书院里回来,别到时候影响你考试。” 白亦初一样和周秀珠他们那般,自打听得周梨被劫走后,他一颗心都是悬着的,哪怕现在见周梨安然无恙地坐在自己跟前,亦是如此。 只紧紧地握着她那一双似无骨一般柔软的小手,“你今日着实吓着我了,什么考试不考试的,哪里有你要紧了?”然后忙问起来,“是那李司夜么?” 他一直以来最怕的,就是周梨那个怪异的梦。 梦里周梨的早逝,都是他最担惊害怕的事情。 所以再听到林冲说周梨出事后,吓得不轻,甚至都想好了,若是真是这般,他也不顾什么了,无论如何也要替周梨报仇雪恨去。 哪里晓得,周梨却摇着头,“和他倒是没有关系,只不过那人也着实奇怪,一会儿问我霍家小公子,一会儿又坚定地认为,公孙大哥指使我做什么。” 她虽是不知道那天权这些言语为何如此莫名其妙,但对于公孙曜于自己和周家的偏爱,到如今其实也十分不了解。 便道:“他那话说的也对,凭何公孙大哥就 如此照顾我们呢?” 这个事情,白亦初也苦恼过一阵子,甚至还怀疑他是不是对周梨有个什么不轨之心。可事实上证明,是自己冤枉了公孙曜,他从未有过那样的意思。 如今叫周梨提起来,也是纳闷,“我也不懂。”但可以叫人放心的是,公孙曜对于他们,从来都是没有求回报的照顾。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不管是公孙曜对他们的格外照顾,还是那天权莫名其妙的话。 最后是白亦初说,“听说衙门去了人,陈大人亲自去了,殷十三娘回来的时候,那人还叫衙门的人围住,兴许陈大人明日就能问出些什么来,等着明日我们上陈家那边去看一看。” 周梨心想,这样也行,只是唯一担心耽误了白亦初念书,毕竟乡试大考在即,人人都在用功读书,连柳相惜都被自己打发回了弘文馆去温书。 便道:“我自己去便好,你还是明儿一早就回书院去。” 可她才出事情,白亦初如何能放心?“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的。” 这样说话,两人翌日一早,果然便去了陈家。 也是巧了,正好遇到要去衙门里点卯的陈大人。 见了他们俩,尤为热情,竟然打发人去衙门里帮自己说些晚点到,便亲自引了周梨和白亦初往院子里去。 周梨只觉得今日的陈大人是格外的热情,且一双眼睛还时不时地偷看着白亦初。这叫她联想到了昨日那人的话,又想起公孙曜对周家的格外照顾,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毕竟白亦初不管是外貌还是那头脑才智,都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子弟。 可又觉得好像不大可能,天底下哪里有这样巧的事情?更何况如果白亦初真和霍家有关系,那自己的梦里,为何又是那般结局呢? 他既然是和霍家有着剪不断的关系,怎么是没有半个人拥护着他,难不成难李司夜莫名其妙的光环,就能把霍家的光辉全都掩盖了下去么? 只不过陈大人那打量白亦初的眼神也是过于直白了些,便是白亦初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不免是疑惑:“陈大人这是?” 陈大人没见过霍轻舟,但总是听人提了千万遍,更何况这也是他为数不多所敬佩的人里其中一员,因此就更热情了,如今再看白亦初,仿佛真的就认定了他是霍轻舟的独子。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542 首页 上一页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