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是腰扭伤了吗?属下待会儿在云簌姑娘面前装作无意间说漏嘴,说您受了伤,云簌姑娘若心里有你,肯定会心疼。” 上完药后,沈烨慢条斯理地穿好衣裳,对于玄英的提议, 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而是吩咐玄英,“去查查簌簌与拾安私底下有无过节。” 沈烨做事历来不喜解释, 对于他吩咐的事, 做下人的也不会多问,只管做就是。 玄英得了令, 在走之前又转头问沈烨,“那要不要向云簌姑娘透露您扭伤的事?” “啪”一声,一管笔朝着他脑门儿飞过去, 玄英忙捂着脑袋往外跑去。 沈烨没拒绝,就代表他同意,他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没想到老爷这么大的人了, 还会害羞, 真是神奇。 姜云簌前脚刚回府, 后脚门房就来禀说玄英来访,遂遣了青霜前去。 青霜回来后,见姜云簌又在作画,画的还是那只白头鹰,白头鹰的大小与被撕毁的那副画的大小相差无几。 青霜好奇道,“姑娘你这是?” 姜云簌岔开话题,“玄英与你都说了些什么?” “他说再过几日便是沈大人的生辰,听他的口气沈大人好似受了伤,不过看他的样子沈大人应该是不像让你知道,只是他说漏了嘴。” “别的就没说什么了。”青霜回忆着。 姜云簌作画的手一顿,画纸上晕开一团浓墨,心中暗叹一口气,这画怕是又毁了。 “他就没说沈烨伤的如何?为何受伤?” 青霜摇摇头。 姜云簌又抽出一张宣纸,重新画了起来,“行了,明日我去看看他,现在天方擦黑,你去酥禾堂买份软香糕,明日我去看他时带过去。” 待青霜从酥禾堂回来,见姜云簌正握着绣绷在绣着什么,面前摊着那幅画。 她绣得太过专注,以至于青霜进屋后她都没发觉。 背后溘然传来青霜的声音,“姑娘这是在绣什么呀?” 吓得她的手一抖,针尖刺破指尖,姜云簌心有余悸地揉着指尖,“怎么回来也不出声儿?吓死我了。” 青霜促狭地打量着绣绷上的图案,“是吗?可我一进来就喊了姑娘,喊了几声姑娘都没应我。” 姜云簌一听,面色一红,有些结巴道,“是,是吗?那是我没听见。” 难得见姜云簌这般模样,青霜捂嘴大笑起来,脑袋凑过去。 “姑娘,我骗你的,我进屋时没唤姑娘,看来是姑娘绣得太认真了。” “看姑娘这架势是要绣香囊,姑娘绣香囊是要送给谁?” 姜云簌推开她的脑袋,“明知故问,去把前几日晾晒干的茶花取些过来,我在里面装些茶花。” “不过,姑娘你几乎没怎么做过女红,你会绣吗?” 姜云簌脸色刚恢复如常,青霜这一调侃,她的脸又红起来,青霜要是一直在这儿,她还怎么绣? 姜云簌催她,“你还不先去歇息,我绣完再睡。” 青霜压着笑意往外走去。“是,姑娘便慢慢绣吧。” 青霜一走,姜云簌摸摸绣绷上的白头鹰图案,画的倒是栩栩如生,也不知绣出来会是什么样? 待到翌日天明时分,青霜来服侍姜云簌盥洗用膳时,看见她沉沉地闭着双眼,趴在书案上睡得正香。 青霜轻声来到书案边,书案上的淡青色香囊引人注目,青霜定睛一看,若不是昨夜看了绣绷上白头鹰的图案,她一时还真分不清香囊上绣的是什么? 看见姜云簌眼底的乌青,青霜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姜云簌昨晚心里一直挂念着沈烨受伤的事儿,迷迷糊糊趴在书案上眯了会儿后,一下惊醒过来。 见青霜也在旁边,揉揉酸涩的双眼,有气无力道,“盥洗用膳吧。” “姑娘要不咱们午膳后再去,您去床上歇会儿,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片刻。” 姜云簌摇摇头,“这不太好,放心,我撑得住。” 青霜替她简单梳妆后,眼底的乌青怎么盖也盖不住,妆粉扑簌簌往下落。 姜云簌起身提上食盒,“遮不住就算了,就这样吧,他不是以貌取人之人。” 两人一路来到沈府,进府时恰巧碰见沈拾安出门,姜云簌跳跃的心一下变得死寂,镇定地朝沈拾安点点头,正欲走。 沈拾安盯着她手中具有芳味阁标志图案的食盒笑道,“云簌姑娘可真是贤惠,一大清早就来给父亲送吃的。” “只是云簌姑娘怕是不知,父亲从来不吃甜食,你怕是白忙话了,不过,我倒是挺喜欢吃的。” 姜云簌下意识护住食盒,不欲与他多说,嘴角向下一压,“我先进去了,告辞。” …… 门房带两人来到盛辉苑门口,便没再往前,门房低头道,“姑娘,老爷的书房未经允许我们是不许入类的,但前不久老爷刚吩咐,若是姑娘来了,不用通禀。” 姜云簌点点头,提步往院内走去。 院内有片不小的池塘,姜云簌穿过桥廊来到书房门口,青霜候在院一旁的亭中候着。 姜云簌在房门外犹豫片刻后才进屋,隔着一道屏风,沈烨坐在罗汉榻上,正偏头上药。 姜云簌听到屏风后衣裳窸窣的动静,绕过屏风,笑语嫣然。 “听玄英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你伤在……” 刹那间,两人面面相觑,空气有一瞬的寂静。 面前衣裳半敞、黑发凌乱的男子让她住了口、红了脸。 未料到屏风后是这幅场景,姜云簌慌忙背过身,抱着怀里的食盒,低声道,“我听门房说我可以直接进来,我便直接进来了,不知道你没穿衣裳。” 沈烨反应没她那么大,扶额好笑道,“我并非是没穿衣裳,我是在抹药。” 姜云簌反应过来,心下暗悔,她怎么碰见他脑子就开始不灵光呢。 “嗯嗯,我知道,你受伤了,玄英告诉过我了。” 怕他误会,姜云簌又道,“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你继续抹药吧,我去外边等你。” “不用,我已抹好。” 身后又是一阵衣料的窸窣声。 “可以转过来了。” 姜云簌这才缓缓转过身,眼睛却不敢再往他身上瞟,盯着小几上的香炉发呆。 沈烨利落地在腰侧系好一个松松的结后,怕她尴尬,率先开口。 “簌簌是一大早来给我送吃的?” 姜云簌才反应过来般,将食盒放到小几上,眼神依旧没敢看他,盯着脚下的地毯发呆。 “我听玄英说你受伤了,特意过来看看你,你,伤得严重吗?” 问完后,姜云簌才抬眸看向沈烨。 褐眸中更多的是疑惑,仅有一丝关心。 明知是这样,沈烨心中还是有些失望。 沈烨指尖点点食盒,漫不经心道,“可知我伤在何处?” 姜云簌忆起他衣裳半敞的模样,不太想知道。 “总之不会是腿。”她都看见他脱了衣裳抹药。 沈烨似真似假地控诉道,“簌簌可真狠心,我伤得这么重,也不知道关心、心疼我。” “说起来,我这伤还是因为昨日那筐果子。” 姜云簌坐在罗汉榻的另一边,指指食盒,“我若不关心你,何必一大早就给你送软香膏?”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挺关心他,姜云簌又道,“那你伤在何处?我能看看吗?” 这下轮到沈烨一顿,没说话,伤到腰这事他怎么可能与她说,长袖下意识地遮住腰际。 他动作幅度不大,但他向来都是正襟危坐、一动不动,也很明显。 姜云簌这是将什么害羞、胆怯通通抛之脑后,起身遽然来到他身边蹲下,看着他长袖遮住的腰。 猜测道,“你这是伤了腰?” 沈烨无奈叹息一声,并不说话。 沈烨说是因为那筐果子,他才伤了腰,姜云簌有些愧疚,素手下意识地就往他腰上靠去。 “我能看看吗?” 在她的手即将摸到腰时,一只大手轻握住她的手腕,毫不费力地阻止着她向前探的手。 继而大手又一路往上,寻到她的指尖,牢牢握住,男子黑眸讳莫如深。 “待成亲后,簌簌想怎么看便怎么看。” 姜云簌反应过来,眼皮快速跳动着,悻悻地收回手,“是我唐突了。” 她又想起陈珏也扛了箩筐,遂问沈烨,“你说陈小将军会不会也伤了腰?昨日他也扛了箩筐。” 陈珏,那厮在战场摸爬滚打多年,自不可能受伤。 但沈烨却模棱两可回她,“也许。” 姜云簌是怎么也没想到一筐鲜果竟让两人受了伤,想起两人扛筐时大臂处凸出来的肌理,内心暗暗感叹一句,真是中看不中用啊。 她不自觉地看看沈烨略显孱薄的身姿,他的年岁还比她大近乎一轮,她可不想一嫁过来就守寡。 叮嘱的话脱口而出,“你若平日无事,可以多多找武师傅锻锻体,免得日后……” 沈烨自然看见她望向他的目光,那目光里的深意一点也不加掩饰,他轻而易举便能识破。 沈烨似笑非笑道,“免得怎么?” 免得日后瘫倒在床要她服侍?这话姜云簌自然不敢说出口。 见她不答,沈烨声音幽幽,“簌簌是嫌我老了,不中用了?” 姜云簌垂头低声道,“我可没说你老,也没说你不中用,这些都是你自己说的。” 沈烨居高临下地望着半蹲在地上的女子,突然凑近她耳边,热气氤氲覆向她面颊。 “无论簌簌怎么想的,这辈子,你只会是我的妻。”
第49章 ◎生辰礼◎ 说完目光望向她眼底难以忽视的乌青, 沈烨长臂一揽,卷住她的腰身,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倦意, “陪我小憩会儿。” 姜云簌被他拽得始料不及,整个人跌到他怀里,她今日穿的是件藕褐色衣裳, 而沈烨仅着一件单薄的白绫里衣。 因着她跌到他怀里的缘故,两人的衣裳密不可分地绞在一起。 瞅着瞅着,姜云簌不由自主地就想起那日看过的戏文,那图画中的男女也是如此这般亲密。 女子媚眼如水地依偎在男子怀中,男子强壮有力的胳膊牢牢扣住女子的腰身。 姜云簌偷偷觑了觑沈烨,又仔细看了看沈烨虚搭在她腰际的大手。 想来他们二人与图中男女不同之处便在于, 图中二人衣裳半褪,女子香肩半露,男子古铜色长臂紧紧禁锢着女子。 而她与沈烨穿戴整齐, 沈烨也只是虚揽着她, 并未像图中的男子那般用力。 怀里的人时不时抬头偷看她一眼,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殊不知,沈烨向来敏感,早就知道她偷看他。 姜云簌刚收回目光, 沈烨两根长指轻钳起她的下颌,两人目光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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