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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让你看清现实。”他声音里带着无奈。 “可我好难过……”她伸手，环上他腰，慢慢搂住，抱紧，泪水潸然而下。 边流泪边道，“找到的尸体里面，有我外祖父吗？” “有，他被北布人包围，死于乱箭之下。虎目圆瞪，死不瞑目。还有你大舅舅二舅舅三舅舅五舅舅，各个惨不忍睹。那一场大战，打了三天三夜，他们虽败犹荣。北布国一共调集了三十万大军，只活着回去五万。”焱玄黄的声音，满是沉痛。 南宫云绯的眼泪透过玄袍，挨到他腰间，带着她的体温。 他伸出手掌，抚上她的脸，替她揩去泪水。 “北布国有三十万人，东周为何不派兵去增援？”南宫云绯眼中泛着冷光，已经猜到肯定是焱疾风的阴谋。 果然，就听他道，“秦王往京城送的八百里加急，被人暗杀在路上，京城得到消息时，已经是大战之后的第三日。” “他可真是傻，明明有六个儿子，为何都带去了战场，为什么就不能为秦家留一点血脉。他竟然，都不惦记唯一的女儿。”南宫云绯哽咽，在替外祖父和秦家不值。 “那是皇上的意思，他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焱玄黄声音发冷，不可避免的又想到蓝家。 “我草！尼玛！”南宫云绯气得咬牙，这是早就要对秦家斩草除根啊。 焱玄黄皱眉，虽然没听懂，也直觉不是好话。 他柔声道，“这些年，我们所有人，都在盯着北疆，哪一方都没放弃过。南宫云绯，我跟你保证，一旦有消息，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 “那焱玄黄呢？皇上派他去，也是因为这事？”南宫云绯已经不哭，抬起头，放开了他。见他衣袍上都是泪痕和褶皱，一时间，脸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你，衣裳都脏了，要不，你脱下来，我帮你洗了。” 焱玄黄只觉得腰上温度骤降，不舍的看着她那双，才刚抱过他的手臂，有些空落。 “不必，我回府换一身就是。”他道。 南宫云绯吸子吸鼻子，朝他露出一个笑脸，“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有一半是吧！”他眼中带着不确定。肯定有这方面原因，但是其他的，应该也是跟她有关。 焱轻寒只是轻描淡写的提了一下。 毕竟事关机密，他不能问，他也不会细说。 “他去北疆了，你是不是也会跟着去？”南宫云绯的眼睛还很红，看他的时候，湿漉漉的像是一只小兽。 他心里一阵柔软，忽然低头，吻上她的眼睛。 “啊！”南宫云绯轻呼着眨眼。 他已经退开。 “我会去，如果皇上不让，会启用替身。”他说得一脸凝重。就算焱轻寒说得再好听，说他再不想伤害南宫云绯，他也不会全信。 他的女人，他自己会护。 “王爷，皇上召你进宫。”裂痕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知道了。”焱玄黄跟南宫云绯告别，临出去时，忽然想到了喻幼飞，问道，“喻幼飞来找过你？你下次不用对她客气，让琅琊狠狠教训她一顿就是。” “嗯，上次她们就交手了，我都忘问，是谁赢了。”南宫云绯那天被沈如月影响了心情，把这事给忘了。不过琅琊当时完好无损，败的应该是喻幼飞。 “我走了，改日再过来” 南宫云绯送他离开。 见琅琊就站在门外，她道，“你和喻幼飞打架，打赢了没有？” “赢了，小姐放心，她擅长的是影卫那一套。奴婢也会，她讨不到便宜。何况当时风落还在旁边给我掠阵，她心里一慌，便挨了奴婢一剑，不甘的回去养伤了。” 琅琊一脸兴奋，说得眉飞色舞。 “小姐放心，她下次要是还敢来，奴婢一定打的她满地找牙。” “好好，我们家琅琊最最厉害。”南宫云绯笑着夸赞她。 抬头见风落从院外回来，整个人都蔫蔫的，很是不对。 她忙道，“风落，你去哪了？怎么一脸闷闷不乐的？” “小姐，我没事。”风落眼中带着隐忍，似乎不太想说。 “风落，你不是被沈如月身前的丫环叫去了，是不是她给你难堪了？”琅琊也问。 “没。”风落摇头。 南宫云绯一听就心里有数了，风落肯定刚刚在沈如月那边受气了。这丫头，还瞒着她干嘛？她是会怕沈如月的人？ 她拉过风落的手，刚要说话，就见她右手背上，青了一大块，看着触目惊心。 疾声问道，“这是沈如月打的？你是不是傻？你不是会功夫吗？干嘛不还手？” “小姐，是相爷。”风落委屈，才一开口，眼泪便簌簌而落。
第130章 不争相府一草一木 “相爷为什么打你？风落，你先别哭，先把事情讲明白。”琅琊大急，急忙拿出药膏往风落手上涂。 “风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云绯又问。 风落这才道，“小姐，春和喊我过去，说夫人叫我。我去了之后，发现相爷也在。沈如月逼我交出小姐的嫁妆，说是相爷让的。奴婢不给，她便骂了小姐很多难听的话。我一时气不过，就回了她几句。她便怒了，命人把奴婢拉出去打板子。奴婢不从，便跟人动手了。一时没注意到相爷，他忽然把茶盏砸过来。没事，不疼的，小姐不用担心。” 南宫云绯等琅琊给风落涂完药膏，拉过她另一只手就走。 “走，我跟你去找他算账去！” 风落用力往后挣，边挣边道，“小姐，奴婢真没事，真不用去找相爷。只是青了一块，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小姐对她好，她知道，可如果因为她，惹得小姐跟相爷不快，就是她的不对。 南宫云绯放开她，沉着脸道，“你说沈如月要跟你要回我手里的嫁妆？” “是，她说府上吃紧，银子不够花。” “相爷当时说了什么没有？”南宫云绯知道那是二叔，正因为知道，她更想知道二叔的态度。 “相爷开头没说话，后来说，银子的事，他来想办法，总不会苦了沈如月母子。” 南宫云绯哼了一声，问道，“我不管他说的真话假话，总之打你就是不对。我问你，你到底去还是不去。这次要是不去，以后我都不管你了。” 风落一愣，眼眶顿时红了。 她知道，小姐是真的关心她，也是真的要为她去讨个公道。心里温暖到想哭，主动拉住南宫云绯。 “小姐，我去。” 琅琊跟在身后，皱着眉头一直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看就要到沈如月的院子时，她忽然说道，“小姐，你有没有觉得相爷有些不对劲儿？” 南宫云绯心里一惊，以为她发现了什么。 忙停下来问道，“为何这么说？” “奴婢接触相爷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到相爷动手打人。以前就算是发怒，也只会骂小姐你一顿。而且，奴婢发现，相爷的脾气，阴晴不定的，不知道是不是公事太多太操劳的缘故。” 她想了一下，又往下说，“感觉特别是二小姐嫁人后，相爷的脾气更大了，动不动就发火。听说前两天，还打了沈如月一耳光。” “他脾气再坏，也不该动手打我的人！”南宫云绯带着两人进了沈如月院子。 春和一看到她们，便道，“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相爷在不在？”南宫云绯看向正房，并没听到里面有动静。 “相爷刚走，大小姐可以去松石苑找他。” “嗯。”南宫云绯转头，又来到松石苑。进院便看到‘闲云’站在外面。 她道，“相爷在里面？我有事找他。” “在。” 南宫云绯扯着风落便进了书房，对上南宫藏那双明显怒气未消的眼睛。他道，“你来干什么？没事的话，就给我滚出去！” “你打了我的人！我来讨说法。”南宫云绯指了指风落。 “一个奴才而已，打了也说打了，难不成你还能打回去不成？”南宫藏阴沉着脸，极为不满。 “打就不必了，你毕竟是我长辈。但风落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知道你为什么打她？难道就因为她不肯交出我的嫁妆？你要是对嫁妆的事不满，你可以去找皇上说理去，凭什么打她？”南宫云绯冷着脸质问。 南宫藏阴冷一笑，手砰一声拍到桌子上。 “凭什么打她？凭我是一家之主行不行？凭我是当朝丞相行不行？” “你是当朝丞相，你就敢抗旨不遵？走，我们进宫去，我倒要让皇上评评理，问问他，风落该不该打！”南宫云绯的火气也上来了。 二叔要是不来惹她，她也不想招他。 平安无事不行？ 可欺负人，就是他不对了。有本事，他怎么不进宫跟皇上理论，说嫁妆我就是不给，有本事砍了我。 他敢吗？ 听她说要去见皇上，南宫藏终于铁青了脸色。 他不敢见皇上。 怕一见皇上，会露馅。 他道，“这是一场误会，是夫人偷偷让人去叫的风落，本相当时并不知情。后来，她要打风落板子，我情急之下，是想帮着打府上的下人，打偏了，正好打中了风落。绯儿，家丑不可外扬，这事，算了吧！” “好，我信。但是你到底还是打了她，给点银子当补偿。”她上前几步，朝南宫藏伸出手掌。 “你……”南宫藏气结。 指着她道，“你手里握有那么多的嫁妆，还不知足？你别得寸进尺。” “你确定不给？”她眼含威胁。 “见钱眼开的东西，给你就给你，拿了银子要是再敢来胡闹，看我不打死你。”南宫藏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拍到桌上。 态度不好也没关系，反正他们之间本来就不够融洽。 南宫云绯拿了银票，数了数，正好是十张一百两的，笑嘻嘻塞给风落。 “拿着，这是你应得的，你们去外面等我。” 风落接过后，便被琅琊拉走。 她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走远，才回头看向南宫藏，“我希望‘父亲’管好自己的夫人，让她别来惹我。除了我娘留给我的东西，相府的一草一木，我都可以不要。” 她这话是在向他承诺，她不会再争相府财产。 相府所有的东西，以后都会是沈如月肚子里那个男娃的。 南宫藏松了口气，这也是他乐见其成的。免得沈如月总是担心，她会一无所有，会不停的找南宫云绯麻烦，跟她争嫁妆。 闹大发了，他在大哥面前也没脸。 他道，“你来了也好，我有件事要问你。” “好。” 南宫云绯见他对财产的事，没有意见，便知道他同意了，态度也平和下来。说到底，大家也是一家人。看在二叔这么多年，肯帮父亲娶了沈如月，她也会把他当成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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