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雨扬着脸,性格历来不训,“那倒也是,我母亲这些都由着我,这回子白景哥哥大喜,咱们府里头也热闹了。”反正这样的喜事儿也轮不上她们三房的。 她顿了顿,又朝沈相宜笑道 :“实在不成,将来让我妹妹招个女婿回来也好,她的性子软,嫁去了别人家里,怕是要吃不少的苦头。” “这个法子倒是不错。”沈相宜细想了相,前世的三房,沈三爷去了战场,后来父女两在战场上相认了,一次大战双双殁了,留下了沈贞婉与谢氏,国公府败落以后,这两人的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沈凝雨与她接触并不多,但那时候的她,也是个令人敬佩的巾帼英雄!想到这儿,沈相宜待她愈发的温和了些,“再过些日子,就要开春了,这段时间还是冷的,多穿些。” “我这个体格子,我母亲说随我父亲,壮得像牛似的,你就别操心我了,我好着呢,一拳能打倒镇关西。”她扬起拳头,眉眼间还是小姑娘家的清澈与热情。 “咳咳……”沈相宜低咳了几声,沈凝雨见了扯了身上的斗篷披在她身上。 “你这个身子,也该习习武,强身健体才好!这样,我每日过来同你练一练,保管你往后没病没灾的。”沈凝雨这个人,性子眺脱,从那三殿下的事上看出来她是个有智慧的,若是往后能与她结交,万一她随父上战场了,到时候总要留个人关照母亲与妹妹的。 “多谢。”沈相宜将斗篷紧了紧,这是棉的,比不得她们院里的,轻薄又暖和,但沈相宜却觉得心里头很舒坦。 “不必客气,天冷了,咱们先回去吧,别在这儿挨冻了,成亲的事儿麻烦多着呢。”沈凝雨拉了她要往回走,她瞧不上心思龌龊的金氏,倒是对坦荡的二伯母颇有好感,她们将来定不会欺负了她母亲与妹妹去! 这么一想,沈凝雨也就打定了主意,与沈相宜一房的走得愈发的亲近起来。 “她们也累了一天了,我在这儿等等,不妨事的。”沈相宜在一 旁不愿走,谁料沈二爷急匆匆的过来了,不知说了几句什么,笑着将秦大娘子领着往另一个门回去了。 谢氏拿了暖手的小炉子团在手里,轻笑道:“感情可真是好,如今不见人回去,还要亲自来接。” 金氏扫了她一眼,语重心长的,“你说你也是,都这么久了,三弟还不回来,你这个做妻子的,你也该多费些心找找!他不在,你哪来的机会再生个男孩儿出来,行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忙完了也回去吧,我还要盘算盘算我家华姐儿的嫁妆呢。” 谢氏脸色微沉,咬牙切齿的,“三爷是个心向远大的,不该在这内宅里,我们有这两个女儿已然知足了,倒是大嫂嫂,这些日子同大哥亲近不少,可喜可贺,但我也提醒一句,饶是这样,他的心思也有一大半是放在另一位那儿的。”花小娘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她见过几回,那就是个笑面菩萨。 “我院里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你等着吧,那小贱人在府里,也翻不出什么花来。”金氏沉了脸,区区一个谢氏,也轮得到她来插嘴,她是谢氏一族的旁枝罢了,都不知道表出多少里地了,真拿自己当名门望族不成!这亲事老国公本就不同意,是当年沈三爷以命相逼才求娶进来的,可如今呢?娶了搁在家里,也没了当初的热情,这男人呐,都是些喜新厌旧的玩意儿。 “是吗?我可听说,你院里最近冤气很重,夜里还闹鬼,别不是迢迢她阿娘搞出来的事儿吧?”谢氏凑近她身旁,双目微瞪,模样有些可怕。 金氏一掌将她推远了些,“不过是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她自个难产死了,与我有什么干系?我还替她寻了个好处下葬了,她该记我的恩!我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可怕的!”嘴上金氏这么说着,心里多少有些害怕。 “大嫂说的在理,权当是我胡说了,我这就告辞了,回去还要去查贞婉的功课呢。”谢氏对两个孩子的教导格外的用心。 “你们院里又不考功名,念书做什么,这女人啊,无才便是德不假,酸书念多了也没什么用,倒不如找个好夫婿来得实在些,依着我看,等我家华姐儿成了亲了,让她去三殿下那儿物色物色,看看有没有配得上的。”金氏见状阴阳怪气的嘲讽着,她膝下有个儿子,如今是愈发的嚣张! 沈国公从来没将老三放在眼里,自然而然的,府里旁的人也不会将三房的看的太重,所以才出现了这样的局面。 谢氏冷了脸,正欲辩驳,一道昏暗的影子忽的站在角落里,晦暗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金氏,她吓了一跳,指着那角落哆嗦着道:“那……那儿怎么有个影子,看着……好像是迢迢她小娘……” 金氏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朝她冷斥道:“胡说些什么!府里头干干净净的,如今还了逢喜事。迢迢她小娘殁了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还在。”她有些虚,不安的张望了几眼。 “方才我分明是看见了,就在那儿呢,模样怪吓人的,一身的血……”谢氏按着身旁丫鬟的手,脸色苍白。 “她是难产走的,有血也不奇怪!我警告你,别在这当口给我生事!无中生有的东西,她要是敢闹腾,仔细我挖了她的坟,将她搓骨扬灰!”金氏紧捏着私底下求的护身符,这些日子府里不少人都在说迢迢她小娘,难不成那个女人当真回来了! “当初为什么会难产,你心里也清楚,若是枉死的,只怕会来府里报复,要不然还是请了人来做个法的好,别到时候害了一府的人。”谢氏心里直发毛,慌得厉害。 “别胡说!当初是她自己贪吃,孩子才大了生不出来,与我们有什么相干!行了,你赶紧回去吧!这些事,若是传出去了,对你女儿的名声也不好,我劝你最好闭上你的嘴!”金氏垂眸,扯了个镯子,塞进她 手里。 谢氏要推脱,被她一把拦住了,“不过是个小玩意儿,你们三房的东西也不多,也没什么封赏铺子,你不替自己考虑,将来两个女儿呢??总也要管着的不是吗?” “我这两个女儿纵然是要嫁,三爷也会想法子的,这东西还是免了吧,若世人凭着一个镯子的嫁妆来定好与不好,那我的闺女纵然不嫁出去,一辈子呆在我身边,我也甘愿。”谢氏将东西推了回去,转身走了。
第252章 沈迢迢的小娘 外头风雪大,谢氏走得慢,留了金氏站在厅里,眸光幽冷,“谢红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初的事情,你敢说与你半点干系也没有?如今你在我这儿装什么装!你一个寒门破落户的,连我手里的东西也瞧不上,怎么?如今是翅膀硬了?” 谢氏走到一半,回头瞧着她,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迢迢她小娘当年的事,与我有什么相干,你想将脏水泼到我身上,那不能够!我若当真害了她,她只管来寻我!我在院里头等着!倒是你,你如今难道看不到吗?她就站在你身边,一双眼睛恨恨的瞪着你呢!” 金氏吓了一跳,下意识朝一旁看了一眼,“你胡说些什么!” “大嫂嫂,你不必对我有这么深的成见,若非都嫁进了国公府里,你我这一辈子也见不了两回面,纵然在国公府里,我也不想同你争什么,但我也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收手吧。”谢氏向来是不屑与之为伍的,但是没法子,都是一府的妯娌!如今她是实在忍不下去了。 “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装!你以为你把自己择干净了就没事了?我告诉你,那不能够!”金氏气得凑到她跟前,年后的初春雪已经渐渐消融了,夜里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来。 沈相宜听着这话,震惊不已,沈凝雨一把将她拽得近了些,捂着她的嘴,小声道:“你别声张,我母亲心地是最良善的,断不会害沈迢迢的小娘的,咱们再听听。” 沈相宜扣她的手腕, 点了点头,谢氏是饱读诗书的,那些脱离了孔孟之道谋人性命的事,她是做不来。 那头两个人越吵越厉害,谢氏被金氏推了一把,“谢红英,你谢家当年的那些摊子你求着我替你收拾,如今怎么?用完了就想将我扔在一旁了?你可不要忘了,我父兄是侯门的!你玩的过我吗?” 谢氏发型微乱,目光复杂,嗓音沙哑,“我这些年也在府里处处帮了你不少!大嫂,我扪心自问,问心无愧,你也到此为止吧!就算是不为着自己,也为华姐儿,为景哥儿积些德!” “我大房的事,不必你费心。”金氏心里头慌,见谢氏突然硬气了,就想将她再度拿捏住。 “我本不该过问这些,但如今孩子们都大了,我也不想给孩子们添乱子!眼下喜事还在筹备!别让人再瞧了笑话。我明日再来。告辞了。”谢氏总要为孩子考虑,要将三房的扯干净! 沈相宜在一旁听着,神情有些复杂,沈迢迢小娘的事儿,是她的主意,如今看来,沈迢迢脑瓜子倒是个灵光的,行事快得很,大房这会子倒是有意思了。 谢氏急匆匆的走了,仿佛这个地方有多晦气似的!一会功夫就没了影儿了。 金氏拿了手中的镯子砸在地上,镯子登时砸了个稀碎,她身旁的嬷嬷脸色微沉,“近来院里确实有许多流言出来,大娘子,咱们还是当心些的好,可别大婚的时候闹出不干净的事来,惹人笑话。” “难不成,当真是她来索命不成!嬷嬷,那个贱人,生了一个还想要生第二个,是她自找的,那些东西也是她自己贪吃吃了的!与咱们有什么干系,你去,去差人将她的坟头挖了,给我搓骨扬灰!别再让我瞧见这些腌臜事儿!”金氏心里头慌得厉害,就像有个绳子,将他的心一下一下的往下拽,拽得生疼! “大娘子镇静些,这原本与咱们也不相干……。”正说着,只见起了风,四周的灯盏忽的就被吹灭了,于黑暗的月光中站着一个人,那人披头散发的,肚子显得格外的大,就像要生了一样,她艰难的捂着肚子,目光幽怨的望向金氏,哑着嗓子,发出啊啊的声音。 金氏吓得往后躲,“你!你少在这儿装神弄鬼!” “为什么要害我……”那身影朝着金氏这边挪,金氏吓得躲到了桌子底下,蜷缩了起来。 “你……你走吧,我定会照顾好迢迢那孩子,给你多多的烧纸钱,你要是再敢来惹事儿,莫说你腹中子,你的女儿也不会有好下场!”金氏怕得浑身发抖。 “我来找你索命……还我命来。”她伸出长而枯脏的手,朝着金氏掐了过去。 “不要害我,不要害我……我我……我定多多给你烧纸钱。”她跪在地上,直磕头,身前的影子却忽的消失了!那灯盏骤然亮起,照得金氏眯了眯眼,身下淌下一滩黄物,尿了。 “大娘子,你冷静些!咱们明儿就找个和尚来施法,定能让那邪物烟消云散!你可不能漏了怯,让人瞧了去,到时候可就麻烦了。”嬷嬷将她扶了起来,扫了眼地上,抬手扯了身上的褙子扔在那一摊黄渍上,盖了个严严实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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