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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国公对秦潋滟十分恭敬，讨好道：“秦姑娘，这都是府里的误会……。” 秦大娘子风风火火的冲了进去，听着这话，火更大了，“误会？公公说的是大嫂差人去考院里给璋哥儿传闲话的误会？还是说冤了她指使人害我宜姐儿的误会！” 沈国公一见秦大娘子这姿态，顿时心里有些烦燥，“过去的事，如今也有了着落，都是她身旁嬷嬷唆罢，如今既然人已经不在了，也不必再来扯这些了， 你们是一家人……。” 秦潋滟砰的一声搁了茶盏，“一家人？国公爷，你好像没将我姑姑当作一家人。如今既不是那一家人的作派，还是说两家话的好！这个理，姑姑不好要，我秦潋滟来问你国公府要！” 她这个天都小霸王，也不是白当的，年纪轻轻随父上战场，杀过的人不知凡几，如今就算是站在沈国公跟前，也没有过半分输势！ “秦姑娘，此事……。” “吾乃陛下亲封中郎将，这声秦姑娘，还是免了吧，沈国公，我秦家也不是养不起几个人，你若偏着心，不如两家就此作罢，从此你过你的，我们过我们的！”秦潋滟心下烦燥，这老匹夫，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秦姑娘说的哪里话！我自然是将他们一视同仁！如今大房的犯了错处，老夫自然不会偏袒，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不如等我那大儿过来再议。”沈国公护了她太多次了，如今要重新再去护着她，只怕是要犯众怒了。 金氏站在厅里，浑身疼得脸色发白，“公公，璋哥儿的事，我是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身边的嬷嬷做的，我当真半点不知情，你若是不信，你大可去查证。” 秦潋滟冷笑，“在这世上，还没有哪个刁奴能做了主子的主，金大娘子也掌管国公府多年，你当我是个三岁的孩子，好骗不成？传出去了也不怕失了国公府的颜面。” 金氏被怼得脸色苍白，揪着衣袍慌道：“那不是寻常的嬷嬷，是我奶母，这些年一直是她在关照着我，府里的事，多半也是移交到她的手里。有些事情，我确不知情！” 沈相宜在一旁寻摸着，这金氏又开始打感情牌了，好在潋滟表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与你是个什么干系，与我秦家何干，沈国公，先前我姑姑给足了你颜面，对这些腌臜龌龊事容忍至今，可我也是奉了父命而来！这秦家的事，我还是做得了主的！”秦潋滟靠着椅子，大马金马般的坐着，眸底盛气凌人，看得沈国公心里发虚。 “秦姑娘立下汗马功劳，连官家都要高看三分，老夫自然也是敬重的，只是此事，到底事关两家之好，秦姑娘不必急于这一时，此事，不若等修辞回来了再议。”沈国公如今开始踢皮球了。 秦潋滟一抬手就摔了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这么说，这国公府，你是做不了这个主了。” 这话说出去，公然打了沈国公的脸，沈国公顿时目光就沉了，“这里是国公府，有什么事是我做不得主的！去，将修辞寻来。” “大爷……现下刚从花小娘的院里过来。”这丫鬟话音未落，沈修辞已经一脚踏进厅里了，他冷冷的扫了眼金氏，朝沈国公见了礼，见了秦潋滟，微微颌首。 其实秦家的孩子并不少，有五六个，但是秦潋滟是最出息的一个了，其他的兄弟还在做百夫长的时候，她已经是个中郎将了，历朝历代，能到这份上的女人，几乎没有！ “沈大爷，你既然来了，想必那些话，在路上的时候，也有人与你说过了，今儿我来，是代秦家向你国公府讨一个公道。”秦潋滟扫了眼地上的碎片，扬起脸，眸光凛冽。 沈大爷扫了眼站在一旁的金氏，揉了揉眉心，“此事，国公府定会给秦家一个交待！只是，如今华姐儿的婚期将近，此事若是闹出来，对沈家也不她，沈家与秦家本是荣辱一体。” “荣辱一体？我看未必，若今儿我非要一个公道，大爷是不是给不了？”秦潋滟咄咄逼人，在战场上的那一套如今都用在这儿了。 “秦姑娘放心，此事公道自然会给， 休书我已经交给二弟妹了，她若想将金氏逐出府去，只要二弟妹一句话，只是，此事兹事体大，不如等华姐儿成亲以后再行处置。”沈大爷在那花小娘那儿吹足了枕头风，对这金氏是失望透顶，怎么可能再帮着金氏说话！ 沈相宜垂眸，轻咳了两声，秦潋滟冷笑，“沈大爷这官做得大，也不是没原因，官场上的话不必说与我听，我这些年也听腻了！既然沈大爷给不了这个公道，那你我两家，就此作罢，我会让父亲择日过来，将姑姑与表哥表妹迎回去！” 沈国公一听顿时急了，沈璋是个好苗子，如今好不容易才开始了，就这么走了，国公府可亏大发了。
第535章 母债子偿 “秦姑娘，秦中郎将！你姑姑也是我国公府明媒正娶的，你尚未婚配，还不知这其中的事情，这哪有娘家来人将出嫁的女儿再接回去的道理？你要个公道，老夫自然会给，此事到底是国公府理亏在前。”沈国公急了，朝儿子使了个眼色。 “那你就给，不必与我在这里扯有的没的，那些酸话我也听不进去，我就是个粗人，旁的不会，只知道在战场上杀人！”秦潋滟手一挥，望向一旁的秦大娘子，秦大娘子在一旁目瞪口呆，这个妮儿，这些年果真是成长了不少，能独挡一面了，也难怪官家封她为中郎将了。 “秦姑娘，这个恶妇，如今我已经休了，让她走也不过是二弟妹一句话的事，如今正好陵川侯也在，不如就让陵川侯将她带回去。只是，华姐的事，到底事关重大。”沈大爷心里还是装着国公府，否则将这毒妇休了百八十回了。 “这是你沈家的事，与我秦家何干！今日若得不了这个公道，那咱们不妨去御前掰扯掰扯，这样烂谷子的事，想必官家与百官也乐意当个趣事瞧瞧，瞧瞧你国公府是如何欺我秦家姑姑的！”秦潋滟可不是个好忽悠的，现下凝着那沈国公，目光里尽是寒气。 金氏站在一旁，退了两步，苦笑道：“这些年我为了国公府，我连嫁妆都搭进去了，我兄长出了不少银钱，如今你们要卸磨杀驴休了我！我告诉你们，我女儿可是淳王妃了！若是少了我这个母亲，她将来在淳王府里让人诟病……。” 秦潋滟凝着她，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金氏两眼冒星星，踉踉跄跄的退了两步，“你！我可是淳王妃的母亲，你一个小辈，你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若非瞧在姑姑的面上，本将恨不能杀了你！莫说你女儿如今还不是淳王妃，她就算是淳王妃，你对我姑姑她们做的那些腌臜事，也容不了你到今日！你少拿淳王妃那套来压我！得罪了我秦家，你不如细想想，淳王爷还愿不愿意娶你的好女儿！” 秦潋滟眯着眼，玩味的瞧着金氏那慌张的脸，抬手掐着她的脸，气势凌人，“我若是你，就该去讨好二房，夹起尾巴做人！你要与我姑姑比，凭你也配？我秦家是个什么造化，你陵川侯府又是个什么造化，商门碌气，也配到我姑姑跟前来丢人现眼！” 金氏被她捏着嘴，话都说不清楚，秦潋滟厌恶的将她甩开，居高临下的凝着倒在地上的人，“人，有时候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别给脸，不要脸！” “你你！你……。”金氏指着她直哆嗦，秦潋滟猛的拔出匕首一挥，那只指着她的手指头就这么被削下来了，血流了一地，金氏后知后觉的疼了起来。 “啊！我的手！”金氏颤颤巍巍的捂着手，疼得面色扭曲。 沈国公父子站在一旁，表情复杂，沈修辞默了半响，忽的上前劝道：“秦姑娘，此事是这毒妇惹事在前，要打要骂，都认，不过，休书我 既已经写了，此事就与国公府不相干，要如何处置，单凭秦姑娘的意思，只是，还请姑娘给这毒妇留一口气，华姐儿出嫁，到底还是要有母亲相送。” 秦大娘子见他还是在维护着金氏，沉了脸，“大哥，你的女儿出嫁要母亲相送，你可曾想过，她要害我一双儿女的时候，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的女儿是宝，我的女儿也是个宝！由不得人作践。” 金氏捂着手，痛苦不已，“我说了，这些事都是嬷嬷做的……。” “看来你这一只手指头断得不够。”她冷冷的凝着金氏，走近了两步，吓得金氏连连后退。 就在争执的当口，沈白景与沈碧华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母亲！怎么伤成这个样子！快去请太医过来！” 沈碧华怒视秦潋滟，“你这是干什么，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长辈，你怎能剁了她的手指头！” 秦潋滟扫了她一眼，“未来淳王妃若是这样的货色，也不知淳王将来娶是不娶，沈小姐，你怕是还不知道，三殿下这个人，心思深，自幼被我打到大！原以为你也是个聪明人，没想到，蠢笨至斯！”比人脉？比关系？她秦潋滟这些年在天都也不是白混的！ 三殿下那小子，她瞧不上，否则当年娶的就是她，而非是什么沈碧华的了！ “你……”沈碧华的气势微弱了弱，抬手将金氏护在身后，沈白景拧眉，“此事，确是母亲的错处在前，如今既然秦家要一个公道，我来给。” “哦？沈公子打算如何给。”秦潋滟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漫不经心道：“沈家的意思，可是休了这毒妇。” 金氏一听顿时急了，脸色苍白的扯了扯沈白景，“景哥儿，我不能被休啊，我不能被休，你妹妹还要出嫁呢！你替母亲说几句好话，这事儿都是嬷嬷做的，与我无关呐。” 沈白景叹了叹气，“母亲，这话，莫说是旁人了，你自己信吗？” 原本还抱有希望的金氏目光顿时暗淡了，“可……可我这些年也是真 心为了国公府的，你们不能因为这点 错处，就将我赶出府！到时候你舅舅的颜面何存！你几个表妹也还没成亲……。” “母亲，做错了事，自然要认！父亲与母亲和离，我同意，至于秦小姐要的公道，只管寻我要。母债子偿。”沈白景站得笔直，这是沈相宜这么多年来，第二次正视沈白景，第一次是沈白景救她的那一回，第二次，就是现在，他有担当与魄力，让秦潋滟高看了一眼。 “行！你有种！既然如此，那就按律来吧。”秦潋滟扬着脸，一旁的人小声道：“这……这家宅不和，她谋害他人性命，重则当斩，最轻的，也是要仗刑刺字流放的。” 金氏一听顿时怕了，她泪如雨下，哽咽着道：“不成的不成的，景哥儿念了这么多年的书才走到这一步，怎能做这些！我认了，我都认了，我就是嫉妒二房的才干，怕将来他们太厉害了，公公将爵位传给 二房的，可 凭什么！我婆母当初才是嫡系正妻！若不是为了迎如今的主母入府，她根本不必做个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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