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一下,晃一下,又晃一下。 她努力稳住视线焦点,却依然只觉眼前蒙着一层水雾,看不清楚,整个人就是踩在云上的,就那么飘飘悠悠的。 这时候,陆绪章修长的手落在她肩头,她侧首,便看到,那指甲应该是特意修过的,也许就是今天修的,还特意磨过,光滑圆润,没有任何棱角。 他是很细致的人,会照顾她每一处感受。 陆绪章好像感觉到了她的分神,整个人覆上来。 他的背部和肩膀都很宽,那是穿西装能很有气势的身材,此时他脱了西装,除去了在外人面前的伪装,剥夺了翩翩君子的虚伪,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 她被迫紧挨在窗棂上,修长的手无力地攥紧了窗子。 他的汗水自胸膛流下来,滴落在她向后弓着的细腰上,烫得她发酥发麻。 他的声音很低地在她耳边响起:“砚青,感觉到了吗,我在爱你。” 混合着青竹般的气息在鼻翼萦绕,孟砚青觉得自己的灵魂在飘,她看着远处的余晖,想着自己化为一只鸟,展开了翅膀。 他在爱她,而她感觉到了。 孟砚青有些恍惚:“是不是就是在这里,我们有了亭笈……” 陆绪章:“是。” 他俯首,绕过她修长而白腻的颈子,吻她的唇,缠绵又暧昧。 孟砚青也是沉迷其中,他吻技很好,她享受地侧过脸,越发投入其中。 陆绪章:“我的砚青总跟个小妖精一样,我想一口把你吃下去,吞肚子里。” 可就在这时—— 突然间,院子外响起脚步声,之后便是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两个人顿时一僵。 之后,陆绪章陡然意识到什么,口中发出一声语义模糊的低咒,之后猛地关紧了窗棂,抱起来孟砚青,利索地上了床,用真丝锦被裹住孟砚青,又把那蚊帐给放下来。 果然,是他们那好儿子回来了。 他推门进了隔壁客厅,便疑惑地喊道:“母亲?” 孟砚青还和陆绪章缠连着,因为都裹在被子里,腾不出距离感,想分开都难。 她咬着唇:“怎么办……” 陆绪章安抚地搂着她肩:“告诉他你困了,要歇会。” 说着他低声叮嘱道:“声音放平。” 孟砚青深吸口气,到底是开口:“困了,正要睡会,你大呼小叫什么?” 她的声音竟然很平,带着些许慵懒的困意。 陆绪章动了动,低首啄吻她的唇角:“乖,说得很好,让他赶紧滚。” 隔着门窗,陆亭笈道:“我们打算过去打球,我记得这里有球拍,我回来拿,母亲你睡会儿吧,我父亲呢?” 孟砚青无力地趴在陆绪章肩头,低声说:“谁知道他呢,估计有事出去了。” 陆亭笈:“好吧!我先出去了。” 说着,他好像找到了球拍,之后便跑出去了,急于和朋友打球的少年,跑得很快。 孟砚青听着那咚咚咚的脚步声,可以想象他矫健的样子。 她终于舒了口气,略动了下身子,感受着自己的艰难承受,到底是软软地攀附着他颈子,低声道:“绪章……” 她的声音很软,软到了像化开的蜜,清甜馥郁。 陆绪章低首下去。 风吹开了一点窗户,窗帘肆意摆动着,而床上的蚊帐也随之飘荡,暖红的夕阳洒过来,蚊帐内像是铺了一层的红鹅绒。 怀中的女人她的眼神仿佛蒙了一层雾,既纯净又妖娆。 她就是烧进他心里的那簇火苗,在他心里成撩原火海,让他被烈火焚身,却万死不辞。 在这隐秘的角落,在光影交错中,他缓慢地俯首,郑重地吻上她的唇,一如十七岁那年的虔诚和忐忑。 他低低地说:“砚青,想一直抱着你,一直不放开,我们就这么连在一起好不好?这辈子,下辈子。” * 晚间时候,连饭都是陆绪章送进来喂的她,之后略洗过后,陆绪章一夜都没离开她的房间。 好在陆亭笈的房间在客厅另一处,陆绪章很好地瞒过了他。 当然,到了这个时候,陆绪章可能并不在意陆亭笈发现,反正自己儿子,没什么可隐瞒的。 只是孟砚青不喜欢,他也就只能不提罢了。 整整一夜,孟砚青都不得歇。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身边人却已经不见了。 她撑着身子爬起来,却见下雨了,雨水淅淅沥沥的,缥缈的雨雾落在山林间,将那翠林都洗得鲜亮,院子里的青石板更是淋得油光发亮。 她走出去洗漱,却见厨房里隐约弥漫出油烟,潮乎乎的空气中便有了混着食物的香味。 陆亭笈从厨房探头:“马上要吃饭了!” 厨房的窗户里,隐约可以看到陆绪章的身影,真是勤快的父子俩。 孟砚青笑道:“好。” 早餐很简单,油条,摊鸡蛋和小笼包,还有一些自制的凉拌野菜。 陆亭笈:“昨天朋友那里拿的,保姆从山里采来的。” 孟砚青吃着,自然觉得鲜美入味。 陆绪章又把都将推过来:“尝尝。” 这么说着时,他就那么不经意地抬眼,视线落在她脸上。 四目相对,彼此心思都在不言中。 在片刻的视线交融后,终于孟砚青低头,空气中那无形的丝断开,陆绪章垂下眼,继续吃饭。 吃过饭,陆绪章却是该走了。 他今天还有重要会议,必须今早下山赶回去。 他显然有些不舍,那眼睛时不时看向孟砚青,明显觉得没够,还想要更多,想要更亲近。 已经孤枕十年的男人,之前因了孟砚青划下的道道,自然不敢越雷池一步,现在开了禁,他满脑子都是那些事。 对此,孟砚青不予理会。 她现在腿都是软的,差点在儿子面前失态,有心晾晾他。 或许因为她冷清的态度,他显然存了几分情绪,以至于上了吉普车,隔着车窗玻璃,那眼神还带着几分落寞。 孟砚青便笑着对儿子道:“你看你父亲,他看我们在这里度假,他眼馋得很,简直都要哭了。” 陆亭笈摇头叹:“父亲,你也不必如此,等过几年你年纪大了退休了,就能在这里颐养天年了。” 这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都是损他的话,不过陆绪章没什么反应,他只是凉凉地扫了眼儿子,之后对着孟砚青微颔首:“昨天累到你了,过两天我再来。” 只是简单一句话,听不出任何多余情绪,不过孟砚青听懂了。 瞬间有些耳热。 * 山中无岁月,孟砚青和儿子在这香山别苑潜心学习,眼看着考试快近了,孟砚青紧锣密鼓的,把各种题型都再重新过一遍。 陆绪章三天两地会过来送些新鲜食材,有时候太忙,坐一坐就走,有时候也会留下来过夜。 对此,孟砚青倒是也乐意,不然总是闷头学也觉得疲乏,该享受就享受,反正这个男人技术那么好,他们两个这方面也契合,彼此都能享受到。 平时他不在,就她和陆亭笈,母子两个一起做题,一起把英语语文还有政治都过一遍。 数理化她自愧不如,但是英文和语文,她还是比儿子强多了,于是这个时候,为人母的架子终于找回来了,可算是把这小孩儿好生教育一番,让他五体投地的。 山里日子逍遥,不过也有些意外情况,那天两个人做完两套模拟题,便一起吃了下午茶,是特意带上山的红茶,又搭配着山里的几样野浆果,倒是吃得别有一番滋味。 孟砚青:“这附近山里也要野生的。” 陆亭笈:“对,等会我们摘一些来,自己摘的才叫好吃。” 孟砚青指着其中一样黑色浆果道:“我最爱这个,要黑透了才好吃。” 陆亭笈打量了一番:“我知道,那天河边就有,我昨天还看到了呢!” 孟砚青一听来了兴致:“要不我们现在去摘吧?” 陆亭笈挑眉,看着孟砚青那很有兴致的样子,笑道:“既然你这么想吃,那我们就过去吧。” 当下母子两个准备出门,孟砚青换了一身束腰的长款连衣裙,搭配上遮阳帽,陆亭笈则穿了短袖运动衣裤,两个人提着篮子过去摘。 大夏天的,外面郁郁葱葱,溪水潺潺间,各样野果野花随处可见,母子两个专找那些已经发黑发紫的浆果,偶尔能幸运地找到那么一大嘟噜,就直接放到篮子里,很快收获满满。 陆亭笈:“母亲,你对这些倒是熟?” 孟砚青:“那是自然了,以前你父亲陪着我摘,他知道的野果品种多,每一样都给我讲过。” 陆亭笈听这话,好奇:“看来你们经常过来这里玩。” 孟砚青颔首:“对,其实我们就是在这里有了你。” 陆亭笈惊讶:“是吗?” 孟砚青对此倒是没什么遮掩的:“那时候年轻嘛,瞎胡闹,两个人住在这里毫无禁忌,玩过头了,就有了你……” 这对陆亭笈来说显然有些震撼,喃喃地道:“这里啊……” 孟砚青见此,也就不再多说:“走,我们过去那边溪水看看吧。” 陆亭笈点头:“好。” 谁知道这时候,就听到一阵口哨声,伴随着的是笑闹声。 孟砚青看过去,是四五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到十七八岁的样子,一个个都穿着短袖运动衣,有两个的牌子是国外名牌,这一看明显是在这附近别墅住着的。 那几个人显然认识陆亭笈,大声和陆亭笈打招呼,不过好几个那眼睛全都往孟砚青身上打量。 少年人的目光不加掩饰,探究的,感兴趣的,惊艳的,全都招呼向孟砚青。 其中为首的那个叼着狗尾巴草,甚至直接笑道:“亭笈,这谁啊?你交女朋友了?” 他的声音有些肆无忌惮,孟砚青看过去,却见那少年的目光几乎直白地打量着自己。 他应该是这群少年中为首的那个,估计有十七八岁了,个子非常高,和陆亭笈差不多高,不过肩膀比陆亭笈宽一些。 他穿着松散的运动服,在夏天炽烈的光线下,脸庞和脖颈上的肌肤都透出汗来,像是被打了一层光滑的蜡。 很年轻张扬的感觉。 陆亭笈淡看了一眼那少年,才道:“我家亲戚,长辈。” 长辈? 那少年惊讶地扬眉:“她?你长辈?她多大了?” 陆亭笈顿时没好气了:“都和你说了是长辈,长辈就是长辈,谢阅,你要是听不懂人话就滚一边,别问东问西的!” 说完,他就握住孟砚青的手:“我们回去。” 他突然恼火了,大家一个个面面相觑,到底是那个叫谢阅的,忙叫住:“我们就是惊讶下,也没什么,长辈……那我们叫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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