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砚青便明白了,罗战松比自己以为的更强大,拥有的背景知识更多,这画框一事并不是书中所记载的,但是罗战松也知道。 所以说如今的事情发展已经超过了那本书的范畴,或者说,因为自己的介入,罗战松原本的事业发展线受到了影响和阻碍,但是他作为一位未来人士,自然可以另外开辟一条道路。 孟砚青:“晚了就晚了吧,也没什么,只要东西没白白糟蹋了就行。” 罗战松提议:“不过你可以试试,没准有什么漏网之鱼,你如果能找出来,不就立大功了。” 他往前一步,恰好走到了孟砚青身边,微俯首下来,笑看着孟砚青:“为了出人头地,你得抓住一切机会,是不是?你是不是想要东边柜台承包的机会?” 孟砚青笑道:“对,我想要,我已经申请了,我就要。” * 现在,罗战松非常有自信,他不会错过任何一件,要想挑出他的把柄,很难。 他建议自己去那些画框里搜罗,其实就是故意激自己一把,看着自己跳进一个坑,惹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罢了。 对于罗战松的话,孟砚青并不在意,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苦藤大师被藏起来的几幅画如今有没有现世。 只不过如今时间不等人,等彭总经理他们回来,那些画框已经被拉废品的给运出去,一旦运出去,进了垃圾场,那再想要回来就麻烦了。 苦藤大师去世后,他的画作在海内外已经水涨船高,去年他的一幅白菜图在香港拍卖会已经高达四百万人民币。 而根据苦藤大师的说法,他那幅墨荷图可是呕心沥血之作,其价值自然非凡,况且几年之后苦藤大师便离世,这应该是他晚年登峰造极之作了。 这样价值非凡的艺术瑰宝,不应该流落在废品厂被糟蹋了。 孟砚青略想了想,倒是想起一个人,那个把她介绍到首都饭店当服务生的王德贵。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那王德贵虽然连首都饭店的正式编制都不算,但是他认识的三教九流多,首都饭店上下关系都打点得好,真遇到什么事,没准比她有办法。 她当即不敢耽误,就要去找王德贵,她坐电梯到了一楼,匆忙从东边小门跑出去,穿过花园长廊,径自过去了饭店北门那一排旧平房前,好在顺利找到了王德贵。 王德贵看到急匆匆地赶来:“这不是孟同志吗,出什么事了?” 孟砚青当即便把自己想法说了:“我是疑心那里面有一些没被发现的藏画,但我一时也没证据,那么多画框,想拦住也不可能,他们马上就要运出去了,有什么办法拦拦吗?” 王德贵一听:“你找我就找对了,咱首都饭店的垃圾废品处理都是小李管的,我熟着呢,我和他说一声,告诉他说一声,先留住,别运出去。” 孟砚青:“确定可以拦住吧?” 王德贵:“那是当然——” 他指着屋门外那散了零碎炉灰渣子的路:“他们运垃圾废品都是从这个门出,就算小李那里拦不住,我这里也能拦住,就说临时安全检查,随便找个理由就行了。” 孟砚青:“那太好了!” 王德贵又问:“不过这画的事,你想怎么查?这个不好查吧?” 孟砚青:“是,管事的都不在,去海里开会了,一时半刻也没想法,我想着去找找库房主管,问问他们当初筛查画框的记录。” 她是想着,如果苦藤大师的画曾经被筛出来过,或者库房里有苦藤大师那幅墨荷图,那她接下来就不用操心了,估计已经被什么人找出来了。 但是如果没有,那问题就不好说了,那一批画框还是应该筛筛。 王德贵皱眉,略想了想,道:“这个也不难办,那些名画放在库房里,一般人碰不得,没经理审批谁也不敢动,但是你如果说想看名单,其实也好办,这些都在掌管库房钥匙人的手里,咱直接去库房,找个熟人看看不就行了。” 孟砚青听闻,便笑了:“王叔,我就知道找你肯定没错,这不是什么事都妥了吗?” 王德贵嘿嘿一笑:“咱就一大老粗,在这里混了多少年了,也混不上一个编制,不过好在人头熟,上下都能说上话,你找我,我肯定竭力办。” 王德贵这么好说话,自然多少也是知道孟砚青现在位置关键,他多少有些巴结着。 当下王德贵先找人打了招呼,那对夫妻的废品一定要拦下来,之后便带着孟砚青过去库房。 人头熟就是好,那些库房名画清单平时哪是那么容易看到的,都需要一道道手续审批,但现在直接跑到库房工作人员这里问,人家一看王德贵的面子就直接拿给他看了。 王德贵亲手把这清单册子交给孟砚青,他自己和那库房工作人员称兄道弟拉家常。 孟砚青看得很快,大致浏览过一遭后,非常肯定地确认了,不光是苦藤大师的几幅呕心沥血之作没有,还有其它几位中央美院大画师的画作也不见踪影。 首都饭店的安保系统非常严瑾,一般人想从这里拿走一个物件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么推测,大概率的可能是——那些画依然被作为垫底的纸塞在相框中。 * 会议差不多开始了,孟砚青带了赵助理赶过去。 这次是要紧的小组讨论会议,会议上有不少熟悉的面孔,都是新闻里见过的,大家自然严阵以待,不敢有任何懈怠。 领导们的座驾缓缓驶入首都饭店,孟砚青作为主办方配置的现场记录人员,和赵助理等人一起出去迎接。 这时候,孟砚青看到了一辆略有些熟悉的车,是陆绪章的。 所以陆绪章也参加了这次的小组讨论会? 她略有些意外,不过想想倒也没什么惊讶的。 看来很快他要更进一步了。 陆绪章的车子驶入首都饭店弧形的过道时,恰好经过孟砚青身边。 孟砚青隐约感觉到了,通过车窗玻璃,陆绪章在看这里。 她目不斜视,微笑礼貌。 这时候,前面有一位代表的车插在了前方,旁边的警卫员见此,便要上前。 陆绪章便摆手,示意警卫员不用管,前面堵住了,司机只好暂停。 车子停下来,陆绪章落下车窗玻璃,看着她。 她一个多余眼神都没给她。 陆绪章笑了笑,收敛了视线,不过车窗依然落下来。 这时候,那位代表显然是不太懂,司机也是初来乍到,竟然把车子停在了陆绪章的专用停车位上,那停车场的保卫人员见此,就要提醒对方。 陆绪章问了声宁助理:“这是孙家的老二吧?” 宁助理颔首,忙和陆绪章大致讲了对方情况。 陆绪章便道:“和保卫人员说声,让他停吧,不用多说。” 宁助理自然明白,陆绪章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一向包容忍让,对方级别比陆绪章低,但是初来乍到不懂事,这种小事犯不着计较,让对方停了就停了。 当下宁助理自然去吩咐,陆绪章的司机也很快将车子停在了另一处。 陆绪章下车。 今天天冷,他今天穿了剪裁优雅的呢子长大衣,大衣里是很漂亮的格子毛围巾,稳重儒雅,矜贵从容。 下车后,他踱步,仿佛很随意地走到了孟砚青身边,低声一句:“对着别人倒是笑得挺好看的。” 说完这句,人已经径自进去大厅了。 孟砚青面无表情,心想这人是嫌她工作太平顺无波,非得给她找个茬吗? 这时候,宁助理却走到了她身边。 宁助理冲她恭敬一笑,低声说:“孟小姐,你好,你好。” 他显然是有些尴尬的,之前跑来找孟砚青,大有逼良为娼的架势,结果回头孟砚青和陆绪章熟稔得很。 虽然他搞不清楚里面的关系,但显然,这位孟小姐很能拿捏自己的顶头上司。 可以说,在孟小姐面前,自己那顶头上司只有莫可奈何的份。 他被冷落了一番,反思了自己,终于这次争取到了机会,重新陪着出席会议,这次自然是小心翼翼的。 他尴尬地赔笑,之后道:“谢谢孟小姐。” 孟砚青微颔首:“客气了。” 宁助理听到,总算是松了口气,他觉得这事差不多过去了,孟小姐这意思是不会追究了。 这时眼看陆绪章已经过去大厅,他忙快走几步跟上。 孟砚青和赵助理在确定大部分人员都进场后,也跟着进入电梯,电梯门刚要关,这时候就见陆绪章和一位代表过来了。 那位代表姓孙,赫然正是之前抢了陆绪章车座位的。 孟砚青见此,便按住了电梯门,礼貌地等着。 陆绪章和孙代表一起进入电梯,显然电梯内的客人他也认识,便寒暄了几句。 那位孙代表笑着说:“久闻陆同志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也是我那司机不懂事,莽撞了,惭愧惭愧。” 陆绪章含蓄一笑,道:“我经常往来首都饭店,也算是第二个家了,这么一说我也算是东道主,这都是应尽的本分。” 那孙代表听闻,自然越发感激不尽,陆绪章位置比他高,人头比他熟,但对他竟然如此谦让包容,虽是点滴小事,但可见其为人处世,这让他羞愧之余越发佩服。 孟砚青从旁听着,眼观鼻鼻观心,依然保持着浅淡而礼貌的微笑。 心里却想,陆绪章这个人太能装了。 在她面前整天拈酸吃醋,小心眼的不行了,结果在外人跟前,简直他是天底下第一宽容大度的男人,谁不说一声风度翩翩君子之风。 哦呸! 谁知道这时候,陆绪章却突然道:“孟同志,我说得对不对?” 他这一说,其它两位全都看向孟砚青。 狭窄的电梯里,孟砚青瞬间成为瞩目的焦点。 孟砚青:“?” 陆绪章笑道:“我经常过来这边,孟同志难道不记得我了?” 孟砚青淡道:“当然记得,哪能不记得陆同志呢。” 其它人听此,全都笑起来:“陆同志就是心细。” 这么说笑间,电梯到了二楼,旁边服务员娴熟地引导着众人步入会议大厅。 等其他人都进去了,陆绪章脚步却是一顿。 孟砚青意识到了,疑惑地看他。 陆绪章仿佛只是很随意地驻足,不过口中却是问孟砚青:“怎么了?” 孟砚青:“嗯?” 陆绪章:“别装,你肯定干了什么事,我一看你那眼神就知道。” 孟砚青:“也没什么,就是突然发现有个事情可以搞搞。” 陆绪章:“嗯?” 这时候,有其它代表从走廊走过来,陆绪章不着痕迹地微侧首,声音压得很低:“有事就说,作为你的前夫,永远当你身边遮风避雨的大树,随时对你伸出温暖的友谊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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