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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佑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扶着她来到走廊，像个老妈子一样叮嘱，“以后你也不许再玩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已经让爸把相关的子公司处理权都转交出去了，以后你不许再——” 他话音未落，突然戛然而止。 连脚步，也顿在原地。 白夭疑惑地顺着楚天佑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走廊对面，舒颜正拿着一沓资料翻阅着，迎面朝他们走来。 她认真查找资料，没注意到两人。 刚擦肩而过。 冷不丁的声音叫住舒颜。 “多年不见，原来你过得这么好。” 舒颜听见这道阴冷的声音，猛地停住脚，不可思议地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这张脸，和她记忆中的脸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青春年少时候的脸。 只是多了几分瘦削和憔悴。 她怔愣住，手里的资料哗啦啦的掉在地上。 白夭好奇地扫了眼，发现她在查阅腿疾的治疗办法，顿时明白过来。 估计是小川找过舒颜，舒颜为了治疗他的双腿，回到医院查各类资料吧。 只是没想到，舒颜和楚天佑是认识的。 但…… 白夭敏锐地发现舒颜看到楚天佑的时候，脸色显得异常慌乱，还有说不出的紧张。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舒颜。”舒颜惊慌失措地否认，急急忙忙捡起资料就要跑。 楚天佑一把抓住舒颜的手腕，将她逼在墙角，满目冷意的讽刺她，“我说你名字了么，你就这么急着自报家门？” 舒颜慌乱地低下头，使劲挣扎，“放开我！” “你把我害得这么惨，自己却逍遥自在的当上医生了是吧？”楚天佑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意，捏着舒颜的手劲越来越大。 白夭和楚梵天两个吃瓜群众，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好奇地看着两人。 “你哥和舒颜有什么过去？” “我哥就是被这个女人害得落水，昏迷十二年的罪魁祸首。” 楚梵天看样子也不喜欢舒颜，提到她时，一脸的鄙夷和愤怒。 白夭来了兴趣，“展开说说？” “她是我哥的初恋，年少时最美好的初恋。”楚梵天忿忿不平地说道：“我哥对她那么好，可她居然把我哥推进水里，眼睁睁的看着我哥溺水。” 白夭惊讶，“不会吧，舒颜不像会害人的。” 舒颜的面相从在国外遇到的时候，她就看过了，不是会做恶事的人。 相反，舒颜骨子里善良，所以才会做无国界医生，帮助了很多没钱治病的人。 这样温柔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要害死相爱的人？ 楚梵天不悦地瞪了眼她，“坏人会在脑门上刻我是坏人吗？舒颜这个女人当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她很坏，坏到骨子里了，要不是她，我哥也不会昏迷十二年，十二年啊！人生能有几个十二年。” “她也是活该，正好被我哥碰上，我哥肯定不会轻饶了她。” 事实也如同楚梵天说的一样，楚天佑看到害过他的舒颜，整个人变得阴晴不定，愤怒无比。 “舒颜！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楚天佑双目猩红，死死盯着她的脸。 他记忆中的舒颜还是十八岁时候的样子，十二年过去了，她已经从一个清纯的少女，变成一个成熟的女人了。 岁月也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 他甚至看到她发丝间有几根白发。 是啊，现在的舒颜已经三十岁了，踏进中年女人的路了。 “我对你没有什么好说的，放开我，不然我报警告你骚扰。”舒颜强忍慌张，故作镇定地说道。 啪！ 楚天佑没有忍住内心的愤怒，毫不犹豫地一巴掌，重重地抽在舒颜的脸颊上。 这一巴掌沉重得让她站也站不稳，踉踉跄跄地往后跌了几步。 脸颊迅速红肿，留下一道五指印。 “你报警啊！你害苦了我，应该是我报警让你坐牢才对吧？”楚天佑怒极反笑，“当初我那么爱你，你却要我死！舒颜，我真想挖出你的心肝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舒颜扶着墙，努力站起来，漫不经心地擦了擦嘴角的血，“发完疯没？没发完继续打啊，打到你消气为止。” “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我是恨死你了。”楚天佑一想到当初自己对她全心全意，结果被她推进湖里，差点溺亡，他内心压制的仇恨再也无法抑制。 扬起手，又是一巴掌抽去。 可这巴掌，没有打在舒颜的脸上。 楚天佑皱起眉看去，是弟弟接了这一巴掌。 “梵天，你干什么？” 白夭牢牢扣着楚天佑的手腕，声音冷酷，“我相信舒医生不是会害你性命的人，其中可能有误会。” “没有误会。” 岂料。 舒颜自己开口了，把罪全都揽在身上。 “十二年前，是我把你推进湖里，要害你溺死，你有什么仇什么恨，可以找我，我不会狡辩，也不会反抗。” 她对楚天佑说完，又朝着楚梵天感激地笑了笑，“楚二少，没想到你会为我说话，谢谢了，但我不值得，我确实罪有应得。” 虽然她不知道楚梵天发哪门子疯，会突然为她说话。 但当初她在牢里受到的所有屈辱和伤害，都是来自于楚家授意，其中肯定不乏楚梵天的意思。 她现在不需要楚家人的好意，因为没有任何意义，也弥补不了她什么。
第417章 伏罪 白夭微微皱眉，难道自己看走眼了？ 可舒颜的面相显示，她没有害过人，更不是心狠手辣的人。 如果其中有误会，说开了也好。 但舒颜斩钉截铁说她推过楚天佑，是罪人。 这就多少有点耐人寻味了。 楚天佑充满恨意的双眼死死盯着舒颜那张平静的脸，气得发抖，“你是罪有应得，我不在的这十二年里你过得很潇洒吧，舒颜，你也该尝尝那种溺水到窒息的感觉。” 他一把拽过舒颜的头发，恶狠狠地拖着就往外走。 白夭见状赶紧跟上，刚想阻止他的暴行，却见舒颜对着她摇了摇头，眼神乞求，似乎在说，别管她。 白夭只好看着她被楚天佑拖走。 “你怎么不救她了，刚才不是挺起劲的嘛。”楚梵天冷笑道：“像她这种人，早死早超生！谁救她，就是脏了谁的手。” 白夭唇角一抿。 她之所以没有阻止，是尊重舒颜的选择。 也许在舒颜看来，只有这样，她内心的罪才会减少那么一点点。 但让她看着女孩子受虐，实在不是她的风格。 白夭没多想，跟了上去。 舒颜已经被楚天佑拖到医院的花园里，她的脑袋一下子被他摁进水池里。 冰冷的水浸透舒颜，冲进她的口鼻，呛得她很难受，窒息的感觉席卷全身。 舒颜没有反抗，甚至连挣扎都没有。 她任由楚天佑摁着她的脑袋。 在水里，她痛苦的闭上眼，让窒息一点点吞噬她。 楚天佑本来以为她会挣扎几下，没想到她动也不动，似乎认命一样。 “想死？没那么容易。” 他脸色晦暗，没有表情地将她整个人扔进水池。 舒颜成了落汤鸡，狼狈地坐在水池里，抬起头对着他淡淡一笑，“够了么？” 楚天佑看着波澜不惊的她，心里的仇恨不减反增，冷冷道：“你害我被困在湖底十年，做了十二年的水鬼，连我的灵魂都被寒水浸透，你只体验了几分钟而已，怎么够？” “舒颜，你这辈子都没办法偿还我所受过的痛苦！” “我恨你，恨不得也让你尝尝十二年水鬼的滋味。” “还想怎么样，随便你。”舒颜语气淡然。 冬天的池子水面上已经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她现在浑身湿透的坐在水池里，蚀骨的寒气拚命的往她的毛孔里钻。 舒颜冷得发抖，却不想让楚天佑看出她的脆弱。 她藏在水里的手，用力地掐着大腿肉，竭力不让自己发抖。 “我会找人看着你，今天晚上你别想从池子里出来。”楚天佑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家医院是我楚家的，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进来，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被解雇了。” 舒颜听到这话，反而笑了。 因为她压根不在这家医院就职啊。 虽然穿着白大褂，可那是因为她从柳氏庄园出来就没换过衣服，所以才会让楚天佑误会她在这家医院就职。 其实，她只是来找同窗好友借阅资料而已。 谁能想到，她竟然遇上他。 孽缘罢了。 舒颜垂下眼眸，唇瓣被冻得发紫，其实这都不算什么。 让她难以启齿的是她正好在例假期。 现在浑身泡在水池里，冻得她浑身哆嗦，连小腹也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像是有一台搅拌机在肚子里翻天覆地的绞一样。 舒颜死死掐着大腿肉，用力忍着剧痛，可生理痛仅凭忍耐是没用的，眼前渐渐发黑了…… 就在这时。 她听到有人下水的声音。 舒颜费力地抬头看去，只见一道修长高大的身影逆着光，淌着冰冷的水，朝她走来。 乍一看她以为是楚天佑良心发现，没想到不是他，而是楚梵天。 “起来。”白夭朝她伸出手。 舒颜一愣。 她下意识看向岸边的楚天佑。 只见楚天佑已经被打晕在地上。 舒颜瞪大眼，“你……” 白夭注意到她脸色煞白，额间有汗，唇瓣都发紫了。 二话不说弯下腰一个公主抱，就把舒颜打横抱在怀中，阔步离开水池，走进医院里。 “白夭你个丧心病狂的东西！！！” 真正的楚梵天站在楚天佑的面前，那叫一个暴跳如雷。 他万万没想到，白夭竟然敢揍他大哥，还揍得那么干脆利落。 一记手刃从后砍去，就把大哥给打晕了。 大哥刚醒啊，大病初愈啊！ 白夭怎么敢！ 看着白夭把舒颜抱走，楚梵天跟上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最后决定还是先守着大哥要紧。 “大哥，你醒醒啊！” 楚天佑早就晕过去了。 白夭把舒颜抱进一间无人的病房里，把她放在床上，刚松开手，一股血气传来。 再看手心，已经沾上血了。 “对，对不起……”舒颜慌了，哆哆嗦嗦地用手袖去擦她手上的血迹。 白夭淡然一笑，把血迹随便擦在衣服上。 反正不是她的衣服。 “你来大姨妈了，还泡了冷水，先暖暖身体。” 白夭扯过被子给她盖上，旋即转身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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