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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摇头：“是白夭。” 玄武更震惊了，“她竟然这么快便知道了？夜渊也不可能告诉她真相啊，这是她自己的命数，只能由她自己去觉醒……没想到竟然醒悟得这么快，那她有说要如何选择么？” “我不知道。”青龙眉头紧皱，“所以白夭的真身在这里镇压着，她的元神当真一分为二，化为善恶两面的元灵？” “不错。” 玄武点头，提起五千年前恶小白醒来时，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五千年前是我先发现她的真身有异常，等我游过来一看，发现白夭的恶元灵就坐在棺材板上，直勾勾盯着我，她当时的眼神，别提有多瘆人了。” “恶元灵极其聪慧，看到自己真身被镇压住，她立刻就明白帝君的用意，猜透了夜渊的计划。” 玄武一想到当时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恶元灵说，谁也别想主宰她的命运，如果她注定要死，那她一定会让全世界为她陪葬。” “之后呢？”青龙问。 “之后她大闹冥界，十殿阎罗被她重伤，冥界上下元气大伤。”玄武叹了口气。 “为了封锁恶元灵逃出的事，也避免阴阳两界恐慌，夜渊不得已用忘魂汤让冥界上下忘记了恶元灵大闹过冥界的事。” “后来听说恶元灵逃去阳间，犯了不少罪孽，最后被天道镇压在业障深渊里。” 玄武重重地叹气，“再后来就到了一年多以前，另一个元灵也重生在阳间了。” “所以你遇上哪个白夭了？坏的还是好的？” 青龙眉头紧皱，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原来白夭说的都是真的。 五千年前伤害过他的白夭，是恶元灵干的。 可就像她说的，善恶为一体，恶元灵干的坏事，她也得承担一半责任啊。 青龙心里五味杂陈。 说不恨白夭是假的，只能说这种恨意，更多的转移到了恶元灵的身上。 他低下头去看棺材里的白夭。 手脚发黑，仿佛等到全身发黑以后，这具真身就会化为灰烬。 “老王八，你说她会选择帝君给她的一线生机么？” 玄武想了想，摇头：“不会。” “为什么？” “现在摆在白夭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看着冥界崩塌，世界走向毁灭，而她继续长生不死的活着，另一种就是善恶合为一体，灵肉合一，以身化界，镇压万鬼，这样做的后果，她将会不复存在，真身和元神都会化作虚无归于天地。” “恶元灵她觉醒后痛恨世人，就连帝君也是恨着的。” “她恨帝君没有经过她的同意擅自摆布她的命运，更恨他隐瞒了一切，让她活得像个笑话。” “恶元灵怨恨世界，她更不想活着了，所以她宁愿和世界一起毁灭。” 青龙听得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因为他突然觉得所有人都以为没心没肺的白夭，其实心底藏了这么深沉的痛楚。 万年前她被帝君欺骗，被众神献祭，哪怕最后帝君凭着一己之力救了她，她心里或许从那个时候起，怨念已然埋下，才会变成现在的恶元灵。 “你想什么，这么出神？”玄武问道。 青龙脸庞上展不开的惆怅，“当年我们四兽在帝君面前发下重誓，会不惜一切保护白夭。” “现在想想，觉得很可笑。” “偌大的世界，竟然要让她一个人去救，凭什么啊？” 玄武道：“就凭这是她的天命，是她与生具来的使命。” “那她可真惨。” 青龙深深地看了眼白夭的真身，把棺材板盖上。 “她还有多少时间？” “本来还有十年左右吧，不过看她真身损坏的程度，可能连三年都撑不过去了。”玄武一脸严肃道：“这具真身化成灰烬之前，如果新的真身还没契合成功，回到冥界的话，冥界将崩塌……” 青龙不在意道：“塌就塌吧，反正天地大劫迟早要会来，早死晚死全都得死。” 玄武瞪了眼他，“世界有一线生机啊，真要崩塌的话，你知道冥界有多少恶鬼么？” “十八层地狱，每一层地狱恶鬼数都数不清！还有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这三恶道里恶鬼又有多少！你数得清吗？” “如果这些恶鬼冲破冥界，闯入阳间，阳间直接就化为炼狱了，这得死多少无辜的人，你想过没有？” “青龙，你忘记了你曾经也是守护一方的神兽了么？” “你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无辜惨死？” “别忘了你身上的职责。” 玄武的一番话让青龙沉默了。 他这些年被恶元灵害得化为龙脉，早就忘记了守护是什么，他满心只有仇恨。 现在被玄武一提醒，才猛地想起来。 片刻后，青龙自嘲一笑：“老王八，你搁这激动什么劲？守护的职责早淹没在时间长河中了。” “你就是在业海里待久了，不知道阳间早就沧海桑田了吧？” “数千年前阳间还有一些小神在，可你现在去阳间看看，哪还有神？” “这个世界早就被神明遗忘了，而人们也忘记了最初的信仰，你和我的名字，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只是一个传说，没有人会当真的。” “失去信仰的神，你觉得还能活多久？还有什么力气去守护别人？” 玄武皱眉，“青龙，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青龙没好气道：“那是因为我见识过人性的恶，这样乌烟瘴气的世界，根本没有什么好守护的。” “你怎么变得如此消极厌世了？”玄武皱眉，“你这态度就有点像恶元灵了啊。”
第821章 有妖气 青龙幽幽道：“别拿我和她做比较，我才没有她这么丧心病狂。”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玄武问道：“我听夜渊说，最近冥界老是动荡不安，你不如留在冥界帮帮他？” 青龙拒绝得斩钉截铁：“不要！我受过黑暗了，冥界阴森得连太阳都看不见，我不喜欢这里。” “那你这次来，就只是来看白夭的真身？” “嗯，现在我知道了，有些事不是她所能掌控的。”青龙纵身一跃，落在他的龟壳上，语重心长道：“老王八，送到我岸上吧，我回阳间了，有空再来看你。” 玄武一边游一边叮嘱他，“你在阳间也好，多帮帮善元灵，毕竟现在恶元灵的力量更高。” “谁要帮她啊。”青龙翻了个白眼。 他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从冥界回来，青龙寻着白夭的气息，第一时间就找上了云顶明珠。 刚来到云顶明珠，他就敏锐地察觉到有两股妖气。 “狐狸和蛇？” 青龙知道，其中蛇的气息就是她带去山里的那条白蛇。 来到白家门口。 青龙迟迟没有进去，徘徊附近。 因为他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夭了。 就在这时，一股狐騒味飘过来。 青龙定睛一看，只见一个长相俊俏，行为却极其猥琐像贼似的年轻男人，拎着什么东西走过去。 把东西放在白家门口后，年轻男人左右环视，然后溜了。 青龙好奇他放了什么东西在门口，上去一扒拉，只见袋子里装着鸡枞、竹荪、猴头菇、牛肝菌等山珍。 “臭狐狸你又来干什么！”躲在门后的白零突然拿着叉子跳出来。 一叉子插进青龙的腹部。 白零看见来人不是胡烈，而是一个半透明的人，叉子正穿透了他的魂体，微微一愣，“你谁啊？” 青龙放下袋子转身就要走。 “来了就请进吧。” 白夭轻灵的声音无视距离阻隔传到青龙耳里。 “进就进，谁怕谁。” 青龙穿过白零的身体，直接进门。 进了家门，却不见白夭。 白零跟着他进来，笑眯眯地说道：“原来你是夭儿姐的朋友呀，你稍等一下哈，夭儿姐在楼上洗澡。” 青龙默不作声，目光放在架子上摆放着的古董身上了。 每一件古董都有浓重的阴气。 青龙眼神一沉。 白夭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数千年过去了，她还是爱吃恶鬼，居然还把这么多恶鬼养在家里，这是打算什么时候饿，什么时候都能吃是吧。 青龙哼了声。 忽然，他的目光被一幅山水墨画吸引。 他走过去，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谁在里边？出来！” 青龙一声呵斥。 山水墨画毫无动静。 青龙一掌拍在画上。 “哎呀你干什么，这可是名画，你千万别给毁了啊！”白零见此急忙上前阻拦。 “什么名画，里边有妖气。”青龙冷冷道。 还是熟悉的妖气。 当年他们和妖界可是势不两立的。 这么熟悉的气息，一定是大妖！ 肯定是他认识的。 青龙反手推开白零。 白零没站稳跌在地上滚了一圈。 “喂，你这鬼这么这么凶。”苏誉听到动静跑出来，见白零摔了个跟头，赶紧将他扶起来，“没事吧？” “我没事，他就是和画较上劲了。”白零哭笑不得地说道：“这位鬼朋友，这个家里所有的鬼物都是自己人，你不用这么紧张。” 苏誉定定地看着青龙，“画里是位老人家，你这样不礼貌哦。” “老人？”青龙冷笑，“那我更要知道是谁躲在里边了！” “藏头露尾的，有本事滚出来。” 他厉呵道。 山水墨画还是毫无反应。 苏誉劝道：“那位老人家可能已经休息了。” 青龙抬起手，“再不出来我就毁了这幅画。” 正当他要下手时，白夭及时出现。 “画是我买来的，不许动。” 青龙的手僵了一下，随后放下，冷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白夭笑容温和道：“去花园坐一坐？” 两人随后来到花园凉亭坐下。 青龙一眼看到那满池的琉璃莲，心下不由地一惊。 这玩意儿在过去那是稀品灵物啊！ 怎么反而在末法时代的现世，却能长出这么多？ “玄武怎么说？”白夭笑问道：“我是不是没骗你。” 青龙闷闷道：“你是没有骗我，但恶元灵做的孽，身为另一面的你，同样需要负责。” “我从来没有想要逃避责任。”白夭认真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好的这一面绝对不会伤害你。” 青龙冷哼一声。 “你说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和颜悦色的坐下来好好说话了？” 她望着乌云压顶的天边，淡淡一笑，“简单安稳的生活其实是最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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