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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全力一砍的架势，又凶又猛，丝毫不手下留情。 白夭两指一并，轻松地拿捏住他的刀。 她眼神轻飘飘地扫了眼刀刃上残留的血迹。 这把刀卡尔不知道砍过多少丧尸，血迹累积了一层又一层，染得整个刀身都是乌黑斑驳的血迹。 “我不想弄坏你的刀，但我真的是白夭，我可以自证的。” 卡尔满脸警惕，“你不可能是白夭！白夭她在十三年前已经救世死了，这是我亲自去华国确认过的事实！” 他当年很敬重白夭是个高强的武者，很想笼络她来着。 可惜，她对他的事业毫无兴趣，他只好作罢。 这些年来，他遇过形形色色的强者，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得上白夭。 十三年前白夭救世而亡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时，他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他急急忙忙赶去华国，从云顶明珠确认她是真的死了，为此还哭了几天，抱怨上天不公…… 如果白夭在十三年前死而复生，怎么可能没有人告诉他呢？ 她要是真的复活了，那全世界都得沸腾！ 因为，太多陷入活地狱的苦难人等着她来救啊！ 卡尔坚持认定，眼前和白夭长得一毛一样的少女，只是一个幻化成她的容貌的女妖！ 白夭见他防备心特别重，索性说道：“我俩第一次见面在阿拉斯山脉，我被血狼围困，你在旁边树上观望来着。” 卡尔不为所动，“那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少。” 白夭幽幽道：“那我让你扎马步，你手脚并用趴在地上学马叫，这个知道的人不多吧？” 卡尔：“……” 好吧，黑历史瞬间涌入脑海。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中外文化和习惯不同，扎马步不是学马走路的意思，而是华国的武术练习基础。 “还让我继续说吗？”白夭又道：“你还说你不止会学马，还会学猴子，说你爬树嗖嗖的快……” “咳咳……想起来了！”卡尔急忙打断她，那张沧桑的脸庞上多了一丝窘迫。 “你真的是老祖……”卡尔深深地凝视着她，眼眶红了几分，“你……真的复活了吗？” 白夭点头，“我都说了是我了。” 久别重逢，卡尔很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是…… 时隔多年，他不再是当年意气风发，高大威猛的年轻男人了。 他现在只是一个靠着斩杀丧尸而苟活的老男人。 面对年轻貌美，实力很强的白夭，他内心不禁涌出一股浓重的心酸和自卑。 卡尔低下头，窘迫得不敢直视她那双冰魄琉璃般的眼眸。 白夭看出他浑身上下写满了局促和不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 “我今天晚上也是来砍丧尸的，刚好在对面看见你，我就过来了。”
第1029章 心理落差 卡尔目光看向她空空如也的手。 砍丧尸却什么装备都没带，拿什么砍，拿嘴砍吗？ 白夭呲牙一笑，“我可以徒手撕碎丧尸，不需要任何武器。” 卡尔想了想，认真地问道：“不怕脏么？” 毕竟，丧尸不是鬼魂，一撕碎，全是血淋淋的腐肉。 白夭：“……” “你是来找我的吧？”卡尔看出她的来意，却摇了摇头，“我现在不参与你们玄门的任何争斗，我只想杀丧尸，抱歉。” 他这是明晃晃的婉拒她。 没等白夭开口，卡尔直接启动飞行装置，纵身一跃，跳进黑暗的大楼中消失不见。 “夭夭，他在避着你啊。”德古拉从暗处走到她的身侧，疑惑道：“为什么呢？” 白夭平静地说道：“人性的弱点吧。” “什么？” “我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他自己像个失败者，有心理落差了吧。” 德古拉不理解，“可你一开始就比他过得好啊，他不是早就知道了，现在还有心理落差？” 白夭说道：“这种心理落差不是和我比，而是和从前的他比。” “我第一次认识他的时候，他也是个赏金猎人，比起现在，那时候的他年轻骄傲，自由洒脱，有张狂的资本，浑身上下散发着热情。” “你再看看现在的他，就像个行尸走肉似的，他站在那，傻子都能看出来他过得有多不如意。” “所以他看见我，更多的是想逃避自己。” 德古拉恍然，感叹道：“他是被残酷的现实磨平了棱角吧，看著有些自暴自弃的颓废样子。” “那你还找他吗？他似乎不敢面对你。” 白夭：“继续观望吧，暗中跟着他就行。” 一栋破旧的大楼里，卡尔破窗而入。 他没有急着去找同伴，而是找了个角落背靠墙壁，大口呼吸。 猛地吸入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哪怕早就熟悉这股臭味了，可还是呛得他直翻白眼。 卡尔用力平复住情绪，回头看了眼窗外。 窗外黑漆漆的，一个鬼影都没有。 他无力地靠着墙壁，沧桑的脸庞煞白着，低声自嘲一笑，“我就是个失败者，你还找我干什么……现在的我，什么也干不了了。” 他已经失去全部，不想再被昔日朋友看不起了。 “卡尔！” 耳机里忽然传来手下的声音，“我们搜了几栋楼，都没找到那只混种丧尸的影子……但我们发现他进入下水道的痕迹，要不要顺着下水道找过去？” “找！”卡尔沉声道。 “可下水道危机四伏，我怕……” “你别忘了，我们必须拿着心脏回去交差。”卡尔毫不犹豫道：“我去下水道，你们在地面，尽头会合。” 他飞出大楼，落在地面上时鞋子发出细微的声响。 声音很小，但在寂静的夜里瞬间被放大好多倍。 “吼！” “吼吼！” 附近的丧尸听到声音，姿态扭曲，张牙舞爪地冲过来。 卡尔赶紧找到下水道入口处跳下去，再盖好盖子。 “吼！” 白夭和德古拉飘在半空中看到这一幕。 “他跑下水道干嘛去啊？”德古拉皱眉，“下水道里的危险比在地面上还大，夭夭，我们也要钻进下水道继续跟着他吗？” “不必。”白夭指向那些在飞行移动的赏金猎人们，“卡尔和他们应该分头行动了，最终目的是一样的，跟着他们就行。” 两人不紧不慢地跟在赏金猎人们的身后。 一个小时后，猎人们在一处臭水潭前停下了，卡尔也从下水道口里爬出来。 卡尔阴晴不定地盯着臭水潭，问道：“水源的尽头在哪？” 一个猎人如实道：“在x城的天鹅湖。” 白夭闻言：“？” 敢情这个城市的臭水都往她的天鹅湖里排放？ 合理吗？ 缺德不？ 德古拉解释道：“天劫发生的时候这里也大地震了，震塌了很多地方，这里的臭水本来不会流进天鹅湖的，但是自从地震发生后，臭水都往天鹅湖流淌了。” 白夭扶额，“小川送给我的心意就这样被狗老天糟蹋了。” 卡尔一行人朝着天鹅湖赶去。 两人和他们保持着距离飞行着。 白夭一路上都在观察四周的环境，敏锐地觉察到，不止这座城市的臭水都往天鹅湖方向流淌，其他地方的臭水，也是流向天鹅湖。 想到天鹅湖里飘着那么多人头，她忽然明白过来，这些数不清的人头从哪来的了。 卡尔他们来到天鹅湖外就停下了。 其中有个猎人忌惮地看着矗立在黑暗中的破天鹅城堡，“里边的丧尸比城市里都多，而且听说只要生人靠近城堡，湖里的死人头就会死死盯着来人看……” “卡尔，说实话我不敢进去，要不，我在外边接应你们？” 其他几个猎人也心生退意。 “卡尔，里边是什么情况没人知道，但是天鹅城堡太瘆人了，吓都能吓死我们啊。” 卡尔面无表情道：“作为猎人，这些年什么恐怖的东西我们没见过？如果连这都要害怕，那你们跟着来干嘛？” 几人心虚地低下头。 这不是清楚卡尔的脾性么，就算他们不进去，卡尔也会进去啊。 只要卡尔能拿到混种心脏就行了。 所以他们宁愿躲在外边接应他，也不要进去犯险。 白夭听见卡尔的声音，不禁幽幽道：“里边的惨景连我看了都头皮发麻，你真的不会害怕么，卡尔？” 德古拉也附和道：“确实……天鹅湖的景象，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尤其……满湖飘着的人头，眼神比楚人头的还要恐怖。” 想想看，一个血池般的湖泊里飘满了大大小小的人头。 每一颗人头被泡发得肿胀狰狞，双眼凸出。 你每走一步，无数人头都以整齐诡异的姿态，瞪大眼珠子死死盯着你。 城堡里还有数不清的丧尸，他们对你垂涎欲滴，爱不释手…… 德古拉上次来的时候，看见这副景象，说实话，他都吓得背后发毛，急匆匆就飞走了，头都不带回一下的那种。 猎人们会害怕，也纯属正常。 因为这个地方，压根就不是正常人能待的！
第1030章 同归于尽 卡尔看着他们退缩的样子，面无表情地拿起霰弹枪就孤身一人朝着天鹅城堡的方向飞去。 德古拉看见他义无反顾的样子，惊讶道：“他可真勇啊。” 卡尔利用飞行器飞越天鹅湖，但刚来到湖泊上空，他便发现不对劲了。 湖里无数人头突然仰面，瞪大著双眼死死盯着他。 卡尔顿感头皮发麻，差点操作失误，掉下湖中。 接下来不管他往哪飞，死人头的目光一直死死盯着他。 如果死人的眼神能杀人的话，他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卡尔吓得冷汗狂冒，背脊骨已经湿透。 他小心翼翼地操控飞行器，尽量让自己保持住清醒的头脑，坚决不往下看。 他告诉自己，只要自己不低头看死人头，就不会害怕了。 可越是告诫自己不要看，眼神却忍不住的往下瞟。 这一瞟不要紧，他突然发现人头们好像在冲着他笑，嘴角咧起的弧度越来越长，皮肉组织渐渐撕扯裂开，清晰的展现在他眼前。 卡尔冷汗直流，下意识回头去看同伴们。 却发现岸边早就一个人都没了。 他脸色一沉，以为同伴已经扔下他溜走了。 “法克！” 他爆了句粗口。 看着被黑暗笼罩的天鹅城堡，卡尔犹豫要不要继续上前时。 目光一不小心扫到湖面上。 当他看到湖面上飘着几个熟悉的人时，不由地大惊失色地叫道。 “马克！丹尼！塞西！大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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