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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南城太穷了，就连政府大院都没几家有电视的，也不是说都买不起，纯粹是舍不得。 因此初一这天, 南院顾家小院这边可是聚集了一群小孩子要看电视。 后来看到顾秘书身后跟着几个大人物, 大部分小孩都一哄而散了, 就留下了几个跟顾宁安顾宁温玩得好的小伙伴。 二楼客厅里，顾烨霖还多加了凳子，让大家都坐下观看电视。 他怕孩子捣乱, 小孩们都提前用了糖果哄好，让他们跟安安温温去小房间玩了。 他还叮嘱他们, 要看电视也行, 就是不能吵。 曾嫂多有眼色啊, 领导在, 人家进门还不是空手来的, 今天这汤圆和饺子都是要先备的。 这个吃汤圆也有讲究，有的喜欢吃有馅的, 然后里面放几个硬币, 谁吃到有硬币的汤圆就寓意来年运气好，财运好等, 当然还可以包别的。 那是自家人少还能这么搞。 可曾嫂一数人，一共有十几个人，两桌人呢，这汤圆全用馅的，这包下来还不少。 当然也有别的地方的人不喜欢吃有馅的，就喜欢吃米酒汤圆，米酒是自家用大米或上好的玉米煮熟后发酵的。 将提前弄好的糯米粉揉成团，再将糯米团搓成长条，然后用筷子赶成手指大小的小汤圆，等煮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将米酒放进去，这样煮一大锅，这个汤就够多了。 到时候再煮几个鸡汤放进汤里，至少拿出去的时候够体面。 曾嫂在楼下做吃的，小宁温也惦记着汤圆，可是今天哥哥拉着她，不准她到处乱跑。 小宁温是别人越不让她干什么，她越好奇的性子，哥哥不让她去客厅，她就等哥哥跟家旺哥他们玩的时候，她悄咪咪地打开门看客厅，结果看到爸爸和好几个叔叔伯伯都在盯着电视看。 顾宁温：？她爸爸太坏了，居然将他们关起来，他自己偷摸摸看电视。 小宁温气坏了，推开门就要跑出去抢频道，她还要看昨晚妈妈跳舞的台，家里她才是老大，要听她的。 谁知道她刚跨出去准备抢台，嫩呼呼的小手就被拉住了，她刚想说话，哥哥的小手就捂住她嘴巴将她拉进了房间里。 小宁温小辫子都快气成冲天辫了，她哥哥居然捂她嘴巴？ 她小嘴巴一张，那乳牙就要咬下去。 哼。知道疼了就不敢捂她嘴巴了，这多影响美观啊。 “真想出去看？” 小宁温哼一声，臭哥哥。 倒是旁边曹家兄妹，陈家兄妹都点头说要出去。 顾宁安这才道：“我们可以出去看，但是不能出声音哦，不然等下肯定被扔进房间了。” 几个小屁孩猛点头，一串小萝卜头猫着身子偷偷将门打开去客厅了。 …… 客厅里，电视里正放着《妇女主任》开局，女主一直资助的孩子被告‘捅伤继父’然后逃逸，妇女主任上门后察觉异常然后跳荷花池找尸体的画面。 大家都很安静，这个年代的娱乐活动太少了，平时最多的娱乐活动就是听收音机。收音机里连播讲连载小说这种节目都没怎么放开。 电视节目其实大多数都是以革命电影相关的样板戏为多，《妇女主任》这种反应新时代主题，妇女也能顶半边天的思想浪潮，外加导演一开始就紧扣单元案件氛围渲染，众人不知不觉都沉侵在剧情中。 大家都在想，这个小男孩到底死没死？ 小男孩继父在说谎呢？还是作为妇女主任的女主怀疑错了呢？ 因为坐在这里的大部分人都不是普通人，作为领导，看待问题就会更全面一些，他们天然就会带入到女主妇女主任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最后大家发觉女主分析居然有道理。 人都是猎奇心理的，当他们分析下来，发觉后边果然如此的时候，就会一直看下去。 因此《妇女主任》开播后，整个客厅安静得很，居然一个出去的都没有，甚至有的人本来要起来方便的，都没舍得起来，只心底想着等下一个节点就去方便。 这个年代的电视剧是很实在的，不会在电视剧中插播很多广告，就一直放一直放，然后大家都忘了要去上厕所了。 别人在看剧情，在看推理，在看这个小单元剧的最后结果是什么样，有没有反转等等之类。 作为书记这 种，则在思考政府单位的人，大院也有妇女主任，这个工作是不是可以更完善，以及，等叶欢回来拍这个妇女主任宣传片，如何将南城的‘抢险救洪’与《妇女主任》第一单元的案子关联起来，然后尽快解决南城人民吃饭问题。 只有顾烨霖关注点不一样，他不是在看电视，也不是在看剧情，他在看里面的女主。 尤其看到欢欢在冬天的时候，一次次跳下荷花池，坚定要找个结果被人拉住，她又坚定一次一次跳下去又起来，再起来时，他看到她嘴唇都冻紫了。 剧情里的妇女主任，总体是以保护妇女儿童为主题，然后形成正面积极反应，那女主必然就有所牺牲的，比如无私，比如奉献，比如无畏，还要能吃很多苦，忍常人难以忍的困难等。 所以， 欢欢那个嘴唇冻紫了，还有一次次跳荷花池的动作，必定不是拍摄效果弄出来的，多半是，真实发生的。 欢欢拍摄这部剧的时候，他记得还下着雪，他木木地站在客厅沙发旁，仿佛时空能穿越，他又倒回去看着欢欢跳进荷花池里被冻得浑身青紫的情况。 他握紧了拳头…… 心底蔓延一种难以言说的憋闷，让他喉咙发痒，心脏发涩，他甚至有一种茫然感，他以为将一切好的都捧给她的时候，才察觉，他这座山却也是随时能轰塌的。 …… 2集电视不知不觉已经播完，客厅里好几个急跑出去方便的，蹬蹬蹬都是脚步声。 被偷偷捂了好几次嘴巴的小宁温哭着跳起来叫‘妈妈’，还要拿棍子去打电视里的坏人。 被爸爸抱进怀里后，她还呜呜哭着说里面那个小男孩太可怜。 她是个小孩子，还不懂电视里的故事是可以编撰的，只以为是真实发生的，伤心得不得了。 曹大壮小脸也不太好，煞白煞白的不敢跟家里继母对着干了。 康书记看完后，先说了说这个《妇女主任》拍得不错，又看了看曹大壮头上的血痕，他皱了皱眉，起身时还让秘书去政府下的妇联走一趟，通知他们开个会，让宣传宣传防止‘家暴’防止‘诱拐孩子’等工作。 大家陆陆续续站起来，都将叶欢和《妇女主任》夸了几遍，他们还不知道《妇女主任》能不能红，可电视剧来说的确是不错。 众人都夸完了准备回家了，曾嫂却说下边升起了火，汤圆也煮好了，有馅的汤圆，也有甜酒汤圆，让大家都吃了再走。 今天正月初一，顾烨霖知道曾嫂煮汤圆煮得有多的，就请康书记周书记等人都吃了再走。 康书记想了想，看今天《妇女主任》表现，多半是稳了，那以后跟叶欢打交道的时间就多了，他上门也拿了礼物上门的，索性吃一顿汤圆也没什么，顶多是回头让媳妇儿送点吃的过来就行。 康书记笑笑后就道；“行，那今天大家就当在这里拜年了。” 顾烨霖听了笑笑，又挠了挠闺女的手心，在她耳边低声说‘去拜年’。 小宁温回头看爸爸，又看了看各位叔叔伯伯，乖巧下去挨个拱手拜年：“叔叔，伯伯，新年好。” 她穿着一身红，喜庆的不得了，就连两个发髻都是绑得红头绳，小红花，一身红，偏偏她长得肉嘟嘟圆滚滚的，小脸白嫩嫩的，小手也肉嘟嘟的，那双大眼睛却水灵灵的，配上她奶声奶气的声音，特别萌， 康书记等人听了都哈哈一笑，招呼她上前，朝她手里塞红包。 也得亏是过年，大家身上都准备有给小辈的小红包，小红包里面的钱不多，都是2毛，5毛，能有1块2块的，这就是非常富裕家庭的了。 像叶欢这种给孩子准备压岁钱准备到20块的，绝对属于天花板那种的了。 小宁温还不认识钱，她就是个人来疯的性格，天生爱美，天生喜欢别人关注她。 见这么多叔叔伯伯都这么喜欢她，还给她小红包，幸福得都快要冒泡泡，整个屋里都是她哈哈笑声。 她这个事情做完，还在沙发旁叫了声哥哥。 顾宁安就要比妹妹懂事多了，他走过去，规规矩矩给每个叔叔伯伯都鞠躬，说‘祝叔叔伯伯新年好’。他这懂事又有礼仪，长得又好又可爱的样子，自然也是收了一波红包。 只是红包才在他怀里没多久，就被一双白嫩嫩的小手全部抢走了。 小宁温霸道说：‘都是我的。” 他也不生气，他乖巧将手里的红包都塞给她后，嘴里还哄道：“恩，都是妹妹的。” 这一反应，可是让众人意外，都直夸这两个孩子教得好。 剩下的孩子中，大家不敢去拜年，只有顾宁安偷偷推了下曹大壮，将他推了出去。 曹大壮噗通一声跪在了几个叔叔伯伯跟前，他结结巴巴说了声‘新新年好’。 红包有大有小，新年讨个喜庆，康书记打头将‘3毛钱‘那种红包递给了他，并且拍拍他背，只说会让人去他家里家访。 旁边另外的人有看到了，也给了身上最低的红包。 别管红包是1毛，还是2毛，总之，这是他新年头一回收到红包。 等他一起来时，还看到顾叔叔偷偷塞给他红包，并叮嘱他，“不可以让别人看到。财不外露，只可以在饿的时候，找外边靠谱的孩子换吃的。” 这每个大院外边都是有孩子王的，也不是每个孩子都是坏孩子，也有靠谱的孩子，顾烨霖点的几个名字，就是属于家里不差钱，但是又爱笼络一帮孩子一起玩的几个孩子头头。 曹大壮愣愣地点头，偷偷将妹妹拉到下边厕所里去数钱，别的叔叔伯伯给的，2毛，1毛，2分，5分的，一共算下来都快有2块钱了，顾叔叔给了他10块钱。 都是2毛，5毛的，厚厚的一包。 妹妹的就要少一点了，他看过，妹妹的红包跟别的孩子都是一样，是5毛钱的红包。 这天他还吃到了米酒汤圆，这真的是今年开年最美味的一顿汤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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