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珊珊心里莫名的委屈非常,大颗大颗的眼泪说掉就掉,忍不住呜咽起来。 “我回来晚了,让你受苦了。”曲雷厉满脸愧疚。 他难以想象珊珊怀着孩子跟云睿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一定历经千辛万难。 而自己身为孩子的父亲,却没有尽到半点做父亲和丈夫的责任,甚至还想留在边关,将胡兵全部消灭再回来。 稳婆整个人都是懵的,但好歹还记得自己的职责,一直注意着产妇的情况。 见情况不对,稳婆急忙走到床尾,掀开白珊珊的裙子看了眼。 “这位大人,您出去吧,产房阴气重,晦气,别冲撞到了您。”稳婆无奈地说道。 产房是每个女人的鬼门关,血腥重,阴气自然也重,男人为了避免染上晦气,是不会踏进产房的。一切与生死血腥相关的都被打上不详的标签,所以才有“君子远离庖厨”之说。女人在出了月子后,才能从产房里搬出来。 是从古至今一直沿用的习俗,女人早已习惯不将产房的鬼门关透露给男人。 曲雷厉面色不悦地扫了稳婆一眼,稳婆顿时浑身血液冰冷,一瞬间忘了呼吸。 “我战场杀敌无数,真有晦气足以让我死千百回。怕晦气,边关就不用守,国家也不用存在了。” 曲雷厉铿锵有力,一字一顿的砸在稳婆心头,每说出一个字,稳婆就好似被无形的刀刃剐了一刀似的。 所幸,随即曲雷厉低头看向床上面容苍白被汗水浸湿的白珊珊,语气顿时柔和得与刚才不像是一个人。 “更何况床上是我媳妇儿,她如此痛苦,我怎么能离开?”
第271章 难产 白珊珊呆呆地看着曲雷厉,疼痛似乎是持续太久,麻木了痛觉,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稳婆看看床上的曲夫人,又看看身披盔甲的男人,神情有些恍惚。 阵痛又发作,白珊珊疼起来就气曲雷厉,一只拳头软绵绵地打在曲雷厉胸口的盔甲上。 “你混蛋!” 这一拳曲雷厉几乎没感觉到,却把白珊珊的手磕疼了。 曲雷厉除了握住白珊珊的手,就是不知所措,回头着急地对稳婆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帮她接生!” 这声吼震得稳婆几乎能用身体感觉到震动,吓得她一激灵。 “是是是!” 稳婆连连应道。 白珊珊尖叫连连,稳婆手上沾了血,不太方便,便对曲雷厉道:“可以生了,找块布给曲夫人咬着好使力,不然很容易咬伤舌头。” 曲雷厉着急地转头看了看,没看见合适的东西,不假思索地撸起袖子放在白珊珊嘴边。 “咬我吧,都是我害的。”曲雷厉道。 曲雷厉不懂说情话,心倒很明事理。 白珊珊听着很舒服,不客气地一口咬了下去。 “使力!” “唔!” 白珊珊在稳婆的节奏下一次次使劲,每一次使劲,嘴巴也一起使劲。 曲雷厉握紧了另一只拳头,被咬的那只手却放得很松弛,免得白珊珊咬不动,很快就有血液从那只手腕上流淌下来。 稳婆抽空看了眼这边,立即不忍心地转开视线。 “啊!我不行了,真的好痛!”白珊珊突然松懈了力道,双手抱住肚子,晕了过去。 隔着几层衣衫,肚子里的蠕动都清晰可见。 只听稳婆道:“不好,胎位不正了。” 因为是早产,孩子还小,在肚子里活动空间较多,竟然在生的时候突然挪位了。 稳婆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这肚子里的胎儿力气也太大了些,她接生了二十年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今天怕是不妙啊! 曲雷厉整个人如坠冰窖,一手抓住稳婆的领子低吼道:“你有什么办法?” “这个……只能慢慢调整。”稳婆咽了咽口水,才战战兢兢地小声说道:“但是一般只能保一个了。” 曲雷厉可举千斤重的手突然没了力气,松开了稳婆的领口。 “夫人说有事去找花太医,我这就去花府。” 后头突然出来一道小姑娘的声音。 稳婆正紧张着,听到红梅的声音吓得跳了起来。 “哎呦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我一直在没走过啊。”红梅无辜地道,不敢靠太近,踮着脚往床上看了两眼。
第272章 请太医 曲雷厉眼中一亮,点头道:“对,太医一定有办法,小姑娘,你快去请什么太医。” “哎!” 红梅转身跑了出去。 屋子里出了曲雷厉,只剩下稳婆一个是清醒的。她站起身准备给曲夫人喂一碗鸡汤,身体一动就被曲雷厉死死盯住了。 稳婆真希望红梅回到身边,跟她一起承受男人的威压。 “给夫人灌点汤补充体力,待会儿才有力气继续生。” 曲雷厉把手伸过去,道:“给我。” “是。” 稳婆将汤递给曲雷厉,她发誓,这是她接生生涯,第一次有男人打下手。 盆子里的水已经变得血红,稳婆喊了一声,守在外面的丫鬟立即跑进来换了水,又送来一罐新的鸡汤。 红梅火急火燎地跑到花府,一通乱锤门。 花府没有门卫,开门速度倒是很快。管家看见红梅,和蔼地问:“小姑娘有什么事?” 红梅急急道:“我是曲侍郎家的丫鬟,我家夫人难产了,来请花太医救命!” 红梅虽然着急,但关键信息告诉了管家,是曲侍郎家的,不是平明百姓。 管家得知是朝廷官员,自然不敢怠慢,立马道:“你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去通知老爷。” 红梅被尚书府弄怕了,一扭身体钻进了花府的大门,不给管家拒绝的机会。 “我跟你一起。” 管家也不计较,多看了眼红梅,心道这丫头还挺忠心。 花园里,爷孙俩又在棋盘上较劲。 花京墨眉头紧锁,不经意看到管家和红梅,扬眉道:“爷爷有人找你。” “又来这招,爷爷才不会上当。”花太医摇头晃脑地道。 “老爷。” 身后突然想起管家的声音,花太医才回头:“有什么事?” 花京墨趁机在棋盘上动了些手脚。 花太医回头瞪了花京墨一眼,“少偷偷摸摸,别以为爷爷不知道。” “我把手举在头顶行了吧。”花京墨做无辜状说道。 主子说话,下人不敢插嘴。还是红梅忍不住打断了爷孙俩的拌嘴。 “我家夫人难产了,请您帮忙医治。”红梅急急道。 花太医眉毛一竖,咻地站了起来。 “曲夫人要生了?快走,老夫去看看!” 说着,花太医第一个往大门口快步走去。 红梅和管家紧跟其后。 花京墨扬了扬眉,那丑女人要生孩子了? 嗯,走去看看,听着她的哭叫,自己也好开心开心。 一行人赶到曲府时,天色已经擦黑。 曲雷厉看天都要黑了,又因为担心白珊珊,心里憋着气,噌地站起来出了产房的门。 “曲云睿去哪儿了?” 门外的丫鬟还不知道曲雷厉的身份,但被他一声气势压得死死的,都不敢违逆他。 【还差一章,半小时后来】
第273章 正胎位 “老爷在尚书府。” 曲雷厉厉声道:“马上叫他回来!” 是“叫”,不是“请”。 众人头上直冒冷汗,直觉这个男人比老爷还厉害。 立即有丫鬟跑出去了。 曲雷厉正要回房,看到红梅领着一个老者,和一名少年回来,顿住了脚步。 “前辈就是太医?快请进。”曲雷厉一刻不敢耽搁,自我介绍都省了。 花太医自然猜得出曲雷厉的身份,也不询问,大步走进了产房。 稳婆又受到了一次惊吓,这进来一个男人就罢了,怎么还进来一个糟老头子? 花太医进来后,曲雷厉就关上了房门,花京墨被完美的无视了。 当然,花京墨也没准备进去就是了。 这白珊珊,命还挺好,相公如此出色。 产房里。 床上的白珊珊出气多,近期少,苍白着脸色奄奄一息。 “怎么样?” 在花太医号过脉后,曲雷厉着急地问道。 花太医神色凝重:“曲夫人失血过多,体力不支,这样下去不说孩子,大人肯定保不住。” 曲雷厉的心又沉了一截,巨大的恐慌从心底深处席卷而来。 他才刚与珊珊重聚,绝对不接受再次分别,更何况是永远分别? “保大!”曲雷厉果断道。 白珊珊连连摇头:“不……” 花太医瞪曲雷厉一眼,道:“老夫又没说没办法。” 随即,花太医提高了音量朝门外道:“京墨,去把家里的百年人参拿来。” 花京墨顿时满脸不情愿:“凭什么要我去?” 他是来看白珊珊笑话的,又不是来帮忙的,回去拿人参岂不是本末倒置。 嘎吱~ 房门被打开了。 “拜托兄弟了。”曲雷厉道。 花京墨比曲雷厉矮了大半个头,不得不抬头看他。 不听曲雷厉的话,只看他表情的话,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如果自己不去,估计会很惨吧。 花京墨没骨气地瞬间怂了,“去就去吧。” 花太医听着外面的对话,幸灾乐祸地笑了。 “您……是太医啊?”稳婆突然信心倍增,如果这次接生顺利,这单生意将会是她这辈子炫耀的谈资。 “曲夫人胎位不正,我正在调整。”稳婆道。 花太医看了眼稳婆的手,五大三粗,立即道:“不用,你让开。” “啊?”稳婆傻了眼。 花太医看向后头的红梅,挥挥手道:“小姑娘,你手小,你来帮曲夫人正胎位,敢不敢?” 红梅也是一愣,弱弱地道:“可是我不会……” “有我在,你就会。”花太医自信地道,“你若是不敢,老夫只好再去找一名小女孩。” 红梅想到自己饿了那么多年肚子,只有夫人愿意收留她,给她好多好吃的。如果夫人死了,就再也没有人对她那么好了。 就凭果腹之恩,要她做什么都愿意。 红梅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道:“我敢!” 【明天见了。灰灰手,晚安。】
第274章 保大 花太医看红梅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赏,指着旁边的一盆热水道:“净手。” 红梅洗干净手,走到稳婆身后。 稳婆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嫌弃了? 她可是经验丰富的稳婆啊! 花太医不耐烦地道:“快让开,别挡住丫头干正事。” 稳婆心有不服,但心知对方是自己惹不起的,丝毫不敢造次,立即起身让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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