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允许对方再出现施恩。 成功率是非常高的。 但没想到是,蔺国丈那边早一步得到了消息。 迫使蔺国丈舍去原来的计划,连夜就遣出的身边的第一高手他的贴身暗卫赵息。 薛荣安寥凯不是没有防备的,两人一离开公府大街,旋即往后退进骑兵当中,黑魆魆的夜,清一色的铁甲头盔,根本谁也看不清他们两人。 抵达京营之后,先第一时间去找京营主将大将军高鸣恭,高鸣恭及几名将领与其前来,恩威并施,就在眼前。 薛荣安上过战场,也防有人狗急跳墙,头戴厚盔身披重铠内衬锁子连环甲,胸口背后还有护心镜,他历来就知道行坐如何保护自己的要害,微微侧身和高鸣恭交谈,要害一丝不露。 奈何他碰上的是赵息,赵息历来是贴身保护蔺国丈,这是紧急关头第一次出的任务,他手腕佩戴的梭子连环弩,射程足足愈八十丈,穿透钢板威力强劲无匹。 他在百丈之外,微微推开窗,这个距离超越至佳射程了,但他纹丝不动,微微眯眼,冷静观察薛荣安脖子位置及与地面的距离。 一步,两步,三步,终于来到百丈左右,赵息闪电般扣下机括!连续两下! “嗖,嗖——” 第一支精铁弩箭,竟直射马头,“噗”一声正中马的眼睛,穿透后脑血花喷溅而出。 战马惨叫一声,当场一挣把薛荣安甩在地上,“咔嚓”一声薛荣安还来不及挣扎就被踩断了腿,他剧痛一扬头颈,“呲”一声一只弩箭应声而过,咽喉擦出血花,整条气管被精准地切割而断。 薛荣安一时还没死,痛苦地挣扎起来,这可吓坏了寥凯,他是个文官,原来是来负责收复文官势力的,薛荣安一倒下把直接把他暴露出来,赵息一箭就把他杀了! 惨嚎不断,血腥喷溅,霎时大乱! 赵息一击得手,推开后窗一跃离开。 殷罗等人也在调整角度,他要动手但不是现在,没想到,竟有人抢先把薛寥二人给杀了! 殷罗霍地站起:“是谁?怎么回事?!” 他大惊,蓦心念电转,立即掉头,“去!让魏唯快进营部大院——” …… 两党争斗,血淋淋,欲将他致于死地的心昭然若揭。 刹那大乱,厉喝声,奔跑声,哗然轰乱不绝于耳,虞苗风拿着那摞“证据”冲出营院大门,战马和廖荣安还在挣扎,血腥喷了一地,触目惊心。 这一刻的惶然恐骇急剧攀升到了顶点,虞苗风手战抖着,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晰意识到:冯坤不想他活,蔺国丈要将他致诸死地,东宫叛变,圣上雷霆震怒。 他已经没有活路了! 他死定了! 可虞苗风不想死啊!越是心丧胆骇,迸发的求生意志的就越强烈。 他浑身打战,惊慌转了一圈,忽望见廊下微微皱眉望着外面的骠骑大将军谢辞。 谢辞黑甲黑马,神色淡淡漠然,进来之后,就驻马在一侧冷眼看围控检抄。 电光石火,虞苗风蓦地定住,他几乎是狂奔地连爬带滚冲过来,一把拉住谢辞,翻身跪在他的面前,“将军!少将军!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虞苗风其实是认识谢辞的,京营之内,其实很多将尉都曾经受过谢信衷的训导教诲,谢辞原来调任回京的那个借口的调教京军一职,当年谢信衷其实兼任过很多次。再年轻些的,谢辞的大哥谢骍训诫过。 谢辞和老皇帝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多人都看得出来的,但谢辞和老皇帝不是真正一条心,他才有活路啊! 虞苗风屁滚尿流,眼泪哗哗直下。 晨光的阴影里,年轻的黑甲将领慢慢站直,谢辞剑眉一皱,片刻之后,他缓缓道:“……我救你,是要和皇帝撕破脸皮的。” 虞苗风声泪俱下:“皇帝不是好的!昔年就对太子又纵又扼,太子死去活来,要不然东宫也不会走上这条路啊!他必定会兔死狗烹的!!冯坤和蔺国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辞黑盔之下,锐利的双目盯着他。 眼见谢辞迟疑未决,虞苗风嘶声举手:“我虞苗风必定对少将军和谢家忠心耿耿死而后已!若有半句虚言,让我死无全尸!!” 他抽出靴筒匕首,直接断了左手小指,“啪”一声下去,鲜血溅出,断指立誓,以证决心,虞苗风痛哭流涕:“即使东宫这几年如此艰难,我也从未想改弦易辙,我愿意将家小全部送到朔方!大人,大人——” 终于,虞苗风被一提肋下,被谢辞整个人提了起来,虞苗风大喜过望! 他拉着谢辞推开身后营房,立即跪地叩了三个响头认主,赶紧把手中的证据交给谢辞。 谢辞沉吟片刻,招来赵云,手书一封,“马上给冯坤送去。” 手书写的正是这件事。 虞苗风这才知道,谢辞和冯坤一直暗有联系,他登时大喜过望。 有谢辞出面背书,他生存希望大增,都不用谢辞开口,他主动就急说:“大人!我即可遣了心腹,与您的人前往陈怀鑫崔延明他们那边!” 这样的证据套餐,肯定不独他这里有,越多人投诚,才越够分量,虞苗风既是为了拉旧伙计们一把,也是为了自己。投了谢辞,他心里也是愿意的,昔年的谢家,还有归夷州的先例他也听说过,心里蓦一定,竟比追随东宫时还要安心多了。 很好。 谢辞立即招来谢平,“你们马上安排人,和虞苗风的人趁机离开京营。” 谢平“啪”一声跪地,和谢辞眼神碰了一下,他锵声,“是!”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都是非常混乱的,不过明面的风起云动一点并不影响顾莞他们。 谢辞谋算,至此已经成功。 顾莞卸下了青色官袍,七手八脚套回那个圆脸大眼睛的小吏身上,抄水拍了他一下,在他醒转之前,跳窗离开。 那两个看见“他”的冯坤党羽已经被副尉杀了,并不影响这个无辜的小伙子。 之后,顾莞和谢平他们兵分多路,轻车简从直奔其余九处地方,起出证据,然后再帮助他们联系底下的人,一路奔波,紧张而心绪飞扬。 顾莞去的比较远,是临安州府,中都的陪都之一,距离中都大约四百余里。 等她缓缓折返的时候,已是雪花飘飘的十月中旬,经过当日紧急联系殷罗和蔺国丈的发难,冯坤最后迅速出手,与谢辞李弈联手,将虞苗风一干人等保了下来。 细雪纷飞的初冬,顾莞骑着一匹驽马,带着谢梓他们几个,优哉游哉地往回返。 谢辞身心畅然,当天微服而出,去京郊接顾莞。 午后出了阳光,一线瓦蓝的天,絮白点点的雪在随风纷扬飞荡,离得远远,就见那个拿着细长竹竿当鞭子、边走边在轻轻敲打道旁黑色灌木枝丫上的落雪的长挑恣意身影,她带着一顶歪脖子毡帽,正回头和谢梓他们在说些什么,大家都在哈哈笑。 谢辞勒停马,心一热,但见顾莞笑得灿,他心里居然有点醋,他天天有点空就想她,掰着指头数她回来的日子,真正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她一点都不惦记他的! 还说他是她对象呢,就嘴巴说着好听哄他。 谢辞喊了一声:“莞莞——” 半晴细雪,点点纷飞,长道尽头,大树黑石黄草地和白雪,驻马立着一行人,为首一个,玄衣黑马,身姿如松,剑眉星目,正一瞬不瞬望着她。 顾莞一回头,她一下子笑开了,“谢辞!” 细长的竹鞭一甩,那匹驽马哒哒跑过来,谢辞动作比谁都快些,当即一夹马腹箭般就迎了上去了。 他扫了谢梓几人一眼。 谢辞:“???” 主子的眼神儿怎么有点不对?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立马消失他还是懂的,于是谢梓和谢辞身后的谢云等人,大家对视一眼,默契地拨转马头,巡睃一翻,嗖一声就很快就坠到后面去了。 谢辞微微点头,哼,还算识相,算了,饶过你们一回吧。 他那双眼,逆着阳光,像坠了漫天星子一样闪亮,那点点委屈在见到顾莞那一刻,如雪花见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但他还是说:“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哟,这委屈劲儿。 那个杀伐果断的谢辞呢!这些天收到的大小消息可是非常劲爆和跌宕起伏的。 顾莞笑眯眯瞅着他,皱皱鼻子:“我这不是很就没出门了吗?嘿,就走慢了点。” 反正也不差这一天两天啦。 这么一说,谢辞立马心疼起来了,“委屈你了,不过,很快不用这样了。” 不过怎么个不用法,他抿唇一笑,先不说,而是有点点羞涩期待地瞅着顾莞,轻咳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你,你又说,等事儿成了,就奖励我的!” 这两天终于能睡个囫囵觉,但他往床上一躺,就是想的这个,简直百爪挠心期待得不行。 彼时,两人已经下了马,正牵着缰绳,沿着小溪边一路往前走。 冬日溪边的小草已经枯黄了,但溪水却格外清澈,叮咚往前流淌而过。 顾莞不禁笑了,她站住,翘唇勾勾手指,“你过来。” 彼时,两人正一高一低站在溪边和侧边的缓坡之上,顾莞高了一点,视线差不多能平齐,若她往前一勾他的脖子,两人的唇就碰在一起了。 谢辞心脏怦怦跳着,攒了攒拳,屏息往前靠过去。 可就在两人越靠越近的,还有大约两掌距离的时候,突然杀出一个拦路虎打了岔! “主子!少夫人主子!” 谢梓哭丧着脸,所有人都不肯来,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偏偏顾莞叮嘱过他,盯紧一下这个寇崇,有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他顶着谢辞杀人一样的目光,硬着头跑过来,“主子,少夫人主子,寇崇跑路了,今天大早出了西城门,正跑到眷村一带!” 谢辞现今已经万分确定,顾莞的奖励就是亲亲,他简直心花怒放万分期待,紧张得小心肝差点要从心口蹦出来了,可正当他屏息,忍不住闭上眼睛时候。 “……” 寇崇,什么鬼,竟然也敢来打断他! 如果目光是剑,谢辞已经把谢梓戳了几个大窟窿了。 顾莞忍不住笑了一下,他这个错愕咬牙切齿和恨不得喷死谢梓的表情太好笑,她哈哈大笑,叮咚的溪边留下她一串清脆的快乐笑声。 “不许吓唬我的人” 她敲一下谢辞的脑袋,一拉他:“走!咱们先把这个寇崇追回来吧。” 她凑到谢辞耳边:“等追到了,咱们再继续。” 她带着轻笑的悄声钻进耳朵里,沿着鼓膜钻进心脏,又热又麻又痒,谢辞这才转怒为喜,他侧头瞅着她,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唔”他用力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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