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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熙之说起这些来，不正经的神色也稍稍显得肃穆，他的眼神落在顾华菁的身上，只看见一片冷然，仿佛这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故事。 关于黎宋的事情说完之后，顾华菁也算是稍有了解，只是黎宋是因为什么事离开太医院，她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总之，今日之事还是要多谢韩公子，解了小女子的燃眉之急。” 韩熙之一拍自己的腿，“顾姑娘是不知道，黎老的性子有多固执，我今日若是不带他来，他能拎着我的耳朵到我家老爷子的面前，我哪儿敢拒绝？” 韩熙之夸张的口气让顾华菁忍不住笑出来，笑容乍现，清润明艳，花厅里似乎一下子亮堂了不少。 自诩百花丛中过的韩熙之都愣了愣，记忆中的顾华菁比现在这个要圆润不少，虽然也很娇美动人，却从没有如今的神韵气度，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顾姑娘往后可得多笑笑，如此惊为天人的笑容，看到一次就算是在下赚到一次呢。” “是吗？我记得韩公子和白家少爷关系颇好，韩公子说这种话，就显得言不由衷了。” 韩熙之戏谑的言语并未让顾华菁有任何反应，她凉凉地喝了口茶，眼神灵动。 “顾姑娘所言差异，在下虽与凌天是挚友，只是从前极少与姑娘接触，在下如今十分后悔。” “韩公子如此一表人才，想必周身定是时常美人环绕，有何后悔可言？倒是小女子，一个和离之人能得韩公子多次赞美，小女子受之有愧呢。” 顾华菁站起身，悠悠然对着韩熙之施礼，动作典雅大方，唇边的笑容美丽端庄，她又朝着韩熙之眨了眨眼睛，含笑的眼眸顿时让韩熙之喉咙紧了紧。 可是随后，他便瞧见顾华菁眼里浅浅的笑意。 自己这是……被调戏了？ 被他想调戏的对象给调戏了？韩熙之心里涌起一阵不可思议。 想他韩家小少爷花名在外，人称“风流才子”，被他不经意的眼神和笑容迷住的姑娘比比皆是。 他若是想刻意同哪家姑娘走得近些，没有不成功的。 可今日，他说的那些话非但没有让顾华菁面红耳赤娇羞含怯，反倒是因她戏谑的举动几次三番愣神。 韩熙之根本想不通，顾华菁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她不该是羞羞怯怯，被白凌天看一眼都能小脸通红地躲起来的女子吗？ 韩熙之震惊的时候，顾华菁身侧的青梅和绿枝双双翻了个白眼。 跟自己小姐斗？就算是有风流韵称的韩熙之，也不会是小姐的对手！ 小姐整天在府里撩小丫头难道是白撩的？不是她们这些丫头吹嘘，如今流园的小丫头们，出了府看见登徒子都能淡然一笑，反撩回去的！ 虽然吧，这些也并不值得骄傲…… “韩公子可还有别的事？若是没有，小女子便不奉陪了，小女子不比韩公子是韩家的命根子，小女子只是个和离之人，不便与公子独处。” 顾华菁嘴里虽然这么说，脸上却是满脸笑意，一点儿没有她正在赶人的样子。 韩熙之就是再想赖着，这会儿也不得不离开，他还想着给顾华菁留个好印象，自然不能真惹恼了她。
第39章 迷之自信 “既然如此，那么在下先告辞了，待到姑娘的华膳楼开张，在下定会去捧场的。” “那就先多谢公子。” 顾华菁态度十分客气，却连花厅都没送出，而是让府里的小厮代为送客。 确定韩熙之走了后，顾华菁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韩熙之的态度有些过于暧昧。 可他不是白凌天的好友吗？不该同仇敌忾对自己嗤之以鼻吗？ 还是说，这人知道了她和白家的事情，打算替兄弟出口气，将自己勾上手了以后再狠狠地甩开？ 顾华菁觉得这个最能解释得通！韩熙之有花花公子之名，会用这种方法简直太正常了。 怪不得他几次出现都殷勤得让人生疑。 顾华菁心里对韩熙之的好感顿时消失，忍不住鄙视起来，想用这样的方式报复一个姑娘，可真是渣男的典范！ 已经走出流园的韩熙之忽然打了个喷嚏，身边的侍从连忙奉上丝帕。 “少爷，您今儿出门穿得略薄了些。” “你懂个屁，你家少爷我这么穿最显得玉树临风。” 韩熙之揉了揉鼻子，转身看了一眼流园，觉得自己今儿也算有些成果，至少表明自己跟白凌天的态度是不同的了吧？ 韩熙之嘴角扯出迷之自信的微笑，慢慢地踱步而去。 如今在京城，流园算是一个极为受关注的地方。 国朝昌盛，一些人自然闲得难受，但凡有些八卦的地方，便十分受到瞩目。 韩熙之没想到他才出了流园的门，自己见过顾华菁的消息已经如同火势一样蔓延开了。 “韩公子，您果真是仗义，为了白家少爷不惜亲自上门出气，单单您这份义气，小的就得敬你一杯。” 韩熙之脸皮微抽，惯常的笑容也僵硬了几分。 谁特么说自己是去为白凌天出气去的？这话若是落到顾华菁的耳朵里，自己的努力不就全特么白费了？ 韩熙之努力压制住想要骂人的冲动，不动声色地将酒喝下。 “林兄恐怕是弄错了，我去流园是为了别的事儿的，你可不能乱说啊。” “明白明白，兄弟明白的，韩公子这是做了好事还不愿张扬，白家少爷有您这样的朋友可真是福气！” “不是，我说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 “从哪儿？大家都在说啊，韩公子放心，大家无不在夸赞您豪情仗义，顾家那个姑娘也是活该，韩公子你怎么做，别人都不会说什么的。” “滚滚滚！” “韩公子……？” “让你滚没听见？！” 韩熙之心烦意乱地砸掉一只酒杯，耳朵总算是清静下来。 什么叫大家都在说？这些人都吃饱了撑的？整天在人背后嚼舌根有意思吗？！ 猛抓了抓头发，韩熙之觉得坏了，照这样的情况，万一顾华菁也这么想可如何是好？自己这儿还没赢得她的一丁点儿好感，若是再误会一下…… 韩熙之眉头皱起来，不行不行，他得找顾华菁说清楚去，可不能让人给误解了。 正打算站起来再去一趟流园，韩熙之身边的小厮一溜烟儿跑了过来。 “少爷，白家二少爷来找您了，人就在外面。” 白凌天？韩熙之的眼中顿时闪过一道光，身子又慢慢坐下。 他的动作倒是挺快，曾经那样抵触任何跟顾华菁有关的消息，这会儿怎么第一x时间就来找自己了？难道他是想来感谢自己为他出气的？ “还不快请？” “是是是。” 小厮出去通报，白凌天的身影很快出现在韩熙之的面前。 “凌天，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儿？我记得和大人说是要请你去聚聚，你没去？” 韩熙之笑脸相迎，手自然地拿过一只干净的酒杯倒满，推到白凌天的面前。 白凌天也不多说，拿起酒杯一口喝干。 “听说你去找了顾华菁？” “你怎么知道的？”韩熙之顿时一脸沮丧，“我还特意让人想瞒着你来着。” “你去找她做什么了？” 韩熙之没有回答，而是满脸惊奇地看着白凌天，“怎么？你不会是担心我吧？你担心我也被那个女人缠上？” 韩熙之一掌拍在白凌天的肩上，“哈哈哈哈好兄弟，也就你会这么紧张地来关心我，看样子，顾家丫头给你造成的阴影可不小啊。” 爽朗的笑声并没有让白凌天松开眉，可是他也没解释什么，于是韩熙之就当他是默认了。 “你放心，我有分寸，我呀，是受人之托不得不去一趟，黎老你知道吧？他想见一见顾华菁，我才多这个事将他老人家送过去的。” “黎老？他为何要找顾华菁？难道是顾家相请？顾华菁病了？” 白凌天瞬间想起自己母亲说过的话，顾华菁在白家的时候时常缠绵病榻，久积成疾，莫非更加严重了？ 白凌天没注意他的口气有了些许的不一样，可韩熙之察觉了，他眼角微动，随即又笑起来。 “那倒不是，是黎老主动找上门的，不过为得是什么事……” 韩熙之耸耸肩，满是无奈，“你也不是不知道黎老的脾气，就连宫里的几位贵人他都不屑奉承，我又怎么会知道？” “……”白凌天低头，自己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默默喝下。 韩熙之在一旁看着，眼里忽明忽暗，“凌天，你这么急着来找我，不会就为了问我这事儿吧？” “我……刚好路过附近，所以进来看看你在不在。” “我一个闲人，不在这里能去哪儿？” 韩熙之痞痞地笑着，晃了晃酒壶，皱着眉扔到一旁，又拿出一只小酒壶来。 “你是不是怕顾家丫头纠缠你不成，便换一个目标？要我说，那姑娘也是够死心眼的，从前为了你各种不择手段，如今一个人住在流园也是活该。” “她……她其实……” 白凌天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反驳韩熙之，可他能说什么？ 从前恨不得顾华菁能消失不见，现在又有什么资格为她说话？ 叹了口气，白凌天的语气中有莫名的落寞，“你别去招惹她，她一个姑娘家也不容易，你可别因着我的关系想要逗人家姑娘玩。” 韩熙之的眼睛微微睁大，“你难道是在为她说话？我说，你不会是听信外面的传言，也以为我是要报复顾家丫头吧？” 白凌天没说话，只是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已是说明了他的想法。 “我是糊涂了些，可这种事情，我还是有分寸的。” 韩熙之随意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口气一转，“不过凌天，你怎么突然关心起顾华菁来了？你知道你跟她和离的消息后，不是还挺高兴的吗？不会是……你看着她变得比以前更漂亮了，心里后悔了吧？” “我没有！” 白凌天斩钉截铁的立刻回答，声音震得韩熙之耳朵都发疼。 不过没有最好，他若真是后悔了，怎么对得起自己几年前玩儿命地挑拨？ 韩熙之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就说嘛，我是最知道你的，你从来也看不上顾华菁，怎么会因为这么肤浅的原因吃回头草？” 他说着说着，摸了摸下巴，眼神变成白凌天熟悉的模样，闪动着兴味。 “不过吧，今儿我见到了顾华菁，似乎……也没有你说的那么让人厌烦，关键模样是真的绝色，比起方家的方婉馨或许还更胜一筹。” 周身似乎有些冷意，韩熙之却完全感受不到一样，他眸色真诚地看向白凌天，“其实那倒是我喜欢的类型，你说，我要不要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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