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再次为何夕的脑回路发出感叹。 不是,她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往池子里放鱼吗? 她想知道的是她为什么会随身携带活鱼啊! 奚景眠扒在池边观察了半晌,有些不敢置信地回头问何夕:“哥,这些鱼,也是纸扎的?” 何夕看向奚景眠时眉眼弯弯, 毫不吝啬地夸奖道:“眼力不错。” 她从之前被丢进混沌的那些纸人佣人身上薅下来一些边角料,凑合着撕成了条状, 不过她这些小鱼身上没有融入灵魂,只是稍微加上了一些混沌之力,足够驱动着这些小鱼在水中游来游去不喊累。 大概过了有半分钟时间, 随着水面波动, 月亮倒影破碎,周围的空间也逐渐撕裂, 原本在幻境中大家看到的大门方向已经出现变化, 缓缓显现出了院墙的模样。 三人看向四周,发现原本他们看到的在水池正北方向的奚家住宅显现在了正东方向, 原本在正南方向的奚宅院门则挪到了正西, 也就是时说, 方才他们所在的幻境其实是让整个奚宅的结构以眼前的水池为圆心逆时针旋转了九十度达成的。 “应该不仅如此。”何夕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被突然吹进来的夜风吹得眯了眯眼, “现在恰巧是零点, 所以我们看到的是旋转了九十度的奚宅,我猜想,如果挑不同时间破阵,我们所看到的结果也有所不同。” 奚景眠还处于一种震惊的状态,但跟在何夕身边这么久,什么怪力乱神的事都见过了,不至于完全傻掉,他甚至还能保持思考:“也就是说,那个幻境其实一直在旋转?我们就像踩在一个用来读秒的表盘上!” 何夕点点头表示认同。 而柳芸早就吓傻了,最近这两天对她来说就是鬼怪故事里的情节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这种故事看的时候会让人好奇兴奋,但真正发生了她只恨不的匍匐逃跑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何夕已经带着奚景眠走出大门了,她正要跟上去的时候听见身后有人在喊她:“夫人!夫人等等我!” 柳芸回头一看,正是消失了最起码有一天的柳姨。 只是她现在还有点后怕,不太敢确认此柳姨是不是彼柳姨。她满脸惊恐迅速跑到何夕跟前,气喘吁吁地指着身后追过来的人:“她,她是……” “是柳姨本姨。”回答她的是奚景眠。 他似乎已经发现了分辨真人和纸人的诀窍了。 真人的身上会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光晕,每个人的能量不同,散发出来的光晕色泽也不同,但总体来说都是光亮鲜明的。而纸人不同,纸人覆灵之后虽然看起来跟真人无异,但因为覆进去的灵是鬼魂,鬼魂身上的也有晕,但是色泽昏暗,灰蒙蒙的,于活人有明显差异。 之前他只能看见厉鬼身上的血气,这些不明显的光晕是看不见的,是在幻境里遭遇了无数纸人后才突然想开了窍一样能看见了。 柳芸明显松了口气,直起腰冲柳姨招手:“柳姨,快来!” 而何夕则淡淡看了奚景眠一眼。 他虽投为人身,对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但天赋显而易见,这便是神明么。 “夫人为什么见着我就跑?”柳姨不明所以,终于又见着柳芸,忍不住抹了把辛酸泪,“夫人你不知道,那个该死的奚管家他一定是个叛徒,他竟然将我打晕锁在了库房里,是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库房的窗户能打开了,我这把老骨头才爬出来的!咱们快报警吧,他这是非/法/监/禁!” 柳芸盯着柳姨看了半晌,确定她没有大碍之后默默叹了口气,心说这事儿警察估计也没法儿管,总不能抓几个纸人进去踩缝纫机吧? 于是她只说:“等下咱们先回柳家再说。” 何夕上前将奚宅的院门合上,从身上摸出一张空白的黄裱纸两扇门的开合处,又伸出食指隔着虚空看似随意的比划了几下,随后整个手掌贴在黄裱纸上,几秒钟之后那张纸已经凭空消失了。 “走吧。”她转回身看向奚景眠,之后又瞟了眼柳芸和柳姨,“二位随意。” 然而她拉着奚景眠往前走了几步,又转回头去跟柳芸说:“对了,之前答应的报酬不要忘了,该给小眠的一分都不要少,不然因果你偿不起。” “……”刚劫后余生的柳芸差点儿又瘫倒在地。 “夫,夫人?什么报酬?”柳姨扶着柳芸,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关在库房短短一天里发生了什么。 柳芸欲哭无泪:“我的……全部资产啊啊啊啊!” · 奚景眠当天回去之后就生了场大病,几乎是一进门院门就直接歇菜了,要是何夕反应慢上半拍说不定他得以头抢地。何夕先把人扛到了主卧方便照顾,也喂了退烧药,但一直到后半夜都高烧不退,整个人都迷迷糊糊还挣扎着不愿意去医院。 最后是何夕不顾他手脚打把式,强行把人扛上了车。 不是别的,实在是何夕对发烧这件事有了阴影,毕竟她当初就是发烧把自己烧没了的,生怕奚景眠步了她的后尘。 她把人在副驾驶座上安顿好,系上安全带确定他不会一头栽倒,又抬手托住他烫得发红的脸颊轻声说:“坚持一下,马上就能到医院。” 半山公馆虽说偏南郊,不过从盘山路下去之后几公里处就有一家中西医院,是曾经的中医院和县医院合并成立的,附近的居民看病大多都是在那边。 半夜路上没什么人,何夕直接把车开到了公路最高限速,到医院的时候大概是四点来钟,奚景眠当时已经烧得不省人事了,紧急被护士们推进去挂水。 何夕也不是没怀疑过是怪力乱神作祟,但她查验过了,确实是他自己生的病,可能是在奚家发生的事太多,他精神一直紧绷,又经历几番大起大落,回去之后彻底放松下来才会病得如此突然。 她一夜没睡在床边陪到天蒙蒙亮,奚景眠的吊瓶打完了,她转了转已经有些僵硬的脖颈唤来护士帮忙拔了针头,又细心给奚景眠掖了掖被角,随后去买早餐了。 医院附近的早餐摊不少,她选了一家粥店,打包了两份瘦肉粥和两颗茶叶蛋返回了医院,中西医院毕竟是老医院了,老住院楼只有五层,奚景眠的病房在四楼,没有电梯,她只能顺着楼梯往上爬,走到三楼的时候恰巧迎面碰上两个年轻小护士,两人边走边说着话。 “前天送来的那个小孩儿还是没退烧,今儿被中医门诊的老主任劝回去。”戴着眼镜的护士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还是一脸稀奇。 “怎么劝回去的?”跟她同行的高个子护士也好奇起来,想了想也说,“不过那孩子烧得也挺怪,按理说发烧送过来的都是挂个吊瓶基本上第二天就退烧了,他倒好,直接烧了两天两夜体温一直在四十度上,在这么下去人都得烧坏了。” “谁说不是,主任也是看出不对劲了,怕耽误来孩子,悄悄跟孩子家长说这病估计不是医院能治好的范畴,得找专人看看才行。”眼镜护士撇了撇嘴,压低声音说着,完了又补充了一句,“这事儿你可别说出去啊,不然又得有人来黑中医搞迷/信。” “嗐知道知道!” 两人说着就走远了,何夕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又自顾自往楼上走。 她进门的时候奚景眠刚睁开眼,人还是迷迷糊糊的,只管在被窝里哼哼唧唧:“怎么这烧发得我就跟被人打了一顿似的,浑身都疼。” 扭着扭着又不小心扯着腰上那个刀口了,免不了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何夕将打包的早饭放在床头柜上,伸手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应该是没问题了。” 奚景眠之前一直是搞体育的,运动是常事,体质比旁人还要好一些,病来得快好得也快。 何夕按了下床上的按钮将床摇起来,又把小桌子放到床上,把两份饭拿上来,自己也坐在了奚景眠对面:“吃完再观察一天,发烧不反复就可以回去养着了。” “嗯。”奚景眠接过何夕递给他的勺子,打开餐盒盖子,默默环视了一下病房。 到处惨白惨白的,很难不让他联想到前一天看见的那对纸人,瘆得慌。 本来何夕是想让奚景眠留院再观察一天,结果到了下午这人死活呆不住了,闹着要回家,何夕无奈只能随他去了。 半夜走得急,何夕没帮奚景眠把手机带上,两人才一进家就听见奚景眠放在门口鞋柜上的手机不停地在响。 奚景眠拿过来一看,歪了歪脑袋。 是个不认识的座机号码。 作者有话说: 柳姨: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夫人~ 柳芸:啊啊啊啊不要追我啊! 感谢在2023-08-13 20:10:07~2023-08-14 18:47: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iki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委屈屈 ◎但他好像要哭了◎ 奚景眠接了电话, 何夕眼见着他的表情从平静变成了惊喜。 “好的,好的!” 奚景眠接连应了几声,等对面挂断了电话, 他当即“嗷”了一嗓子, 把手机胡乱一扔人就已经挂在何夕身上了:“哥!学校喊我回去上班!让我当主教带队!” 他越说越高兴,趴何夕肩膀上只管傻乐,要不是觉得不太礼貌,他甚至想抱着他哥的脑袋吧唧两口发泄一下当前的快乐情绪。 何夕猜到电话是学校要喊他回去上班的,但没想到他会直接给自己来个熊抱,抱就算了,人还直接起跳上树腿盘她腰上了, 差点儿没给她砸一跟头。 说来这也算球场上常见的庆祝方式,就是杀伤力有点儿大。 自己养的倒霉神明, 宠着呗。 她无奈摇了摇头,单手手臂托住他的臀把人又往上掂了掂,另一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抱紧了。” 奚景眠只觉得眼前一晃, 发现何夕浅浅在混沌里踏了一下, 已经把他抱到主卧了。 何夕先将他放在自己那张美人榻上:“我找件新的家居服给你。” 说完她扭头就往衣柜那边去了,奚景眠还在发愣:“怎么到你屋了?” 何夕头也没回:“你自己住胆小害怕还得我陪着哄睡, 这会儿又大病初愈, 我也不放心,还不如一起住算了。” “哦。”奚景眠狠狠点了点头对此深表认同, 大家都是兄弟, 睡一屋也没什么。然后他一猛子从美人榻上跳下去, “哥, 我得冲个澡, 昨儿没洗澡发烧捂着被子还出了一身臭汗……” 他自己也就算了, 这会儿跟他哥住一屋了怕把他哥臭昏过去。 “……”何夕心里翻了个白眼儿。 谢谢,刚才被上树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这茬儿。 她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奚景眠已经冲进浴室了,何夕有点儿跟不上他的行动,只能在外面喊:“病才刚好,洗澡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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