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苏慎成绩实在太低,可能人家根本不要。 “可是我真的不想上学了,我每次一走到上学的路上,我就很害怕。” “那爸爸以后送你可以吗?” 苏慎还是头摇得像拨浪鼓,说不上了。 谨月严肃地说:“苏慎,苏树的事情不怪你,那个坏人已经受到惩罚了,你为什么非要把这么重的包袱背到自己的身上?” “对啊,慎儿,你不要再乱想了,这事不是你的错。” 任凭他们俩劝破了头,苏慎仍然没有答应复读的事。 就让她先调整一下吧,谨月想。 谨月现在还有其他的事要忙。 上次给张大夫写信,想让他帮自己寄一批常用药物和简单医疗器械过来,这几天,她得准备下横幅以及桌椅板凳之类的。 她要做义诊。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大晴天,谨月又跑去镇上做了横幅,手写的大毛笔字:“关爱大众,服务百姓。” 桌子板凳之类的,只能找刘校长借了。 刘校长调侃道:“我们的陈大夫要坐诊了?” “不要取笑我了。” 义诊是在八月头的一个周末举行的,地点在学校操场。 在前一个晚上,刘校长就通过喇叭向大家通知了这事,说谨月为大家免费量血压,测血糖,看病,抓药。 别看村民们平日里似乎挺和气,但对于谨月返乡,其实都抱着一种幸灾乐祸的态度。 “不是去大城市上学去了吗?这么又回来了?” “原来学几年就是学个测血压啊,那谁不会?” “还看病抓药,有没有那水平哎,万一没病吃成病,谁负责?” “还是找王大夫更稳妥一点。” “去什么去啊,大热天的,晒焦个人。” 总之,第二天来的人寥寥无几。 苏大业的娘倒是一直比较信得过谨月,她吃了早饭就早早地来了,谨月给她量了血压,又把了把脉,看了看舌苔,就写起了药方。 “你这个娃终于出息了,都能给我看病了。” 谨月笑了。 她把药方递给她,说:“大娘,这药先用冷水泡半小时,然后煎三次,再混合在一起,分成三份,早中晚各喝一次,记得吃药的时候不要吃辣椒和蒜啊。” “好,好。” “她开的药你都敢吃?”不知什么时候,苏江的歪嘴娘晃悠了过来。 “有什么不能吃的?人家可是正规的医生学校毕业的。” “一个文盲,出去转悠上几年,就成医生了?” 这个老太婆怎么这么欠揍呢。 谨月沉着脸说:“你走开,不要挡到别人的路。” 苏江娘转身看了一眼,看到苏老大走了过来。 “我也是来看病的,挡到谁的路了?” “你看什么病?”谨月问。 “我晚上睡不着,睡着后就做可怕的梦,醒不过来。” 谨月听明白了,她梦魇。 “虽然我是免费给人看病,但你除外。” “凭什么?” “就凭我看你不顺眼,行了吧?” 谨月虽然也知道医者父母心,但这一家子实在让人无法正常对待。 都什么人啊,一个个的。 “你怕是不敢看吧,我就知道你没啥本事,在这儿骗人呢。” 这一激将法还真把谨月给激到了。 “那咱们打个赌吧。” “什么赌?” “如果我给你看好病,你们帮我们把小麦收割完,如果没看好,随便你让我干什么。”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很多人已经干完了早上的活,此时,他们也来操场看热闹了。 苏江娘歪着脑袋思考着,不时地看看谨月的表情,似乎在揣测她到底有几分把握。 “赌嘛,你赢了可是随便开条件。” “就算输了,就割个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而且正好也可以看看她的医术到底怎么样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喊着。 刘校长有点担心,这苏江娘本来就是个无赖,回头不吃药,到时说没治好,谁能证明? 何况谨月也才仅仅学了三年医,理论估计懂,但临床经验肯定欠缺啊。 “大家都静一会,谨月也是第一次为大家义诊,乡里乡亲的,希望大家都能配合下。”刘校长喊道。 “怎么,这事你都要管?还是你怕委屈了她。”苏江娘转身就说。 “你,你胡说什么呢?”刘校长的脸黑得像锅底。 “那你就不要阻拦,你管好你的事,私事我们自己能处理。” 此时,谨月自己都有点后悔和她废这么多话了。 “你要看病就坐下,闭上你的嘴。” 谨月别过脸把脉,把了两次,又看了看她的眼睛和舌苔,问了问饮食和作息,就开始写起药方。 “你看我是什么病,你准备开什么药?” “肾阴亏虚、体内虚火旺盛。”谨月头也没抬,继续写着。 “啥虚火?” 谨月懒得给她解释,把药方递过去,说如果想打赌,就乖乖地吃个一个疗程的药。 “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吃,不过到时如果延误了病情,变成重症,那可就不怪我了。” 延误?重症?苏江娘果然被吓唬到了。
第219章 义诊 她连着看了谨月好几眼,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谨月只是板着一张脸,并不说话。 一连三天,谨月每天都在学校的操场义诊,除了第一天,好几个人觉得好奇,还去了下,后面两天,只有苏老四的媳妇,余黑子还有苏大业的娘几个光顾了下,其他人都没有露面。 谨月很是纳闷,苏大业的娘悄悄给她说:“孩子啊,你还被蒙在鼓里啊,这两天姓王的估计都走遍村子了。” “谁?” “你还不懂吗?人家怕你抢生意。” 谨月明白了。 这次她回来,还没见过王大夫呢。 看来他急了。 不过,谨月现在根本没什么兴趣和他抢村子里的生意,她是放眼于整个镇,甚至整个县的。 当天晚上,谨月左思右想,还是没想到解决办法。 农村人都认死理,张大夫当初在的时候,他们况且都找王大夫看病,那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别想这些了,睡觉吧。”苏老二翻了个身。 “不行,我必须得想想办法,不能就这样算了吧。” 苏老二无奈地摇头,当初谨月学医的时候他就觉得不靠谱。 突然,谨月想到了一个人。 她一下子兴奋起来,拉起苏老二,说:“你说把章大夫请来怎么样?” “什么张大夫,你知道他在哪?” 谨月忙说:“不是,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那个神医。” “这个,先不说人家愿不愿意来,就算愿意来,人家义诊完就回去了,又不给人长期看病,没什么用。” “我就让他长期留下来。” “别说胡话了,那人连省医院都没请走,他会来你这儿?” 谨月却不管不顾,她现在就剩这一条路了。 第二天一大早,谨月就骑着自行车找章大夫去了。 本来以为章大夫会拒绝,或者至少要推辞下的。没想到,章大夫一听就满口答应了,开始准备自己的钢笔纸张。 果然,第四天的义诊简直火爆极了,一村人都围了上去,这个也争着要看病,那个也抢着要问诊,还有的人连小孩子都抱来了,让章大夫给看看控制不住尿是怎么回事。 毕竟这药方就跟多年的春运票一样,一票难求。 平日里大家都听说,这章大夫为人傲慢,有人上门求了一个月都没求到一张药方,大家都以为他是一个刻薄人,可今日一见,才发现这老人还挺和蔼的,来者不拒。 不过和另一件事相比,这些都不算什么。 那就是他竟然和谨月关系那么好。 谨月每开一个药方,都要给他看看,而更让人感到惊讶的是,章大夫开了药方,也会给谨月看看,并和她讨论着什么。 这么说,这女人还真有点本事? 义诊结束后不久,谨月收到了一封信,是张大夫写的,他说自己也打算回来了,这个月先和医院做好交接,下个月就到家了。 不是电话,谨月也不方便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从她私人的角度来说,她其实也希望张大夫可以回来,到时他们就可以一起办医院了。 这段时间,谨月去过好多趟镇上,不但去了办事机构,也去过卫生院,卫生院的院长是一个大概六十来岁的干瘦老头,弓着腰,看上去没有一点精神。 他说,自己也不懂什么医疗,之前是县上的一名干部,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分配到了这儿。 如果不是收购,而是取而代之当院长,能否提升一下卫生院的医疗技术呢? 谨月再一次去询问办事人员,那人一看到谨月,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就说:“我知道你有远大理想,但这不现实,卫生院是公立的,不可能私人买卖。” 谨月递上去一根烟,说:“明白明白,我是想问这个院长是怎么选出来的?” “你想当院长?” 谨月没说话。 那人摆摆手说:“不行不行,你说你也是上过大学的人了,怎么考虑问题这么欠考虑,那院长都是上级综合考虑,任命下来的,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对了,你入党了吗?” “入了。” “哦,那还算好办,你可以先进医院上班,再慢慢晋升,年轻人嘛,不要那么急躁。” 谨月挺生气的,她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慢慢”二字。 事业上暂时推进不了,加上苏慎现在沉默寡言,谨月感到有点消沉。 这苏慎,现在简直是油盐不进,让她复读也不去,让她考个技校也不去。 那天,是陈老爹的生日。 谨月想着借这个机会带苏慎出去走走。 “阳镇中学你如果不想去的话,要不就去一中复读一年吧。” “不想去。” “那怎么行,你还连高中都没上呢,总不能辍学吧。” 苏慎低着头不说话。 谨月心软了,她想着一辈子那么短,何不让孩子自己选择呢?作为新时代的人,她应该做一个开明的母亲。 “或者你上个技校,学点技术也可以。” 苏慎还是说不想去。 谨月忍了几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她生气地问她到底要干嘛。 结果苏慎的一句话差点让谨月气得吐血。 “我要去南方打工。” “你以为打工就那么好吗?你既没技术,又没文化,你除了进工厂、端盘子,你还能干嘛?” “好歹我能自食其力。” 谨月冷笑一声,“自食其力?说得好!那你去吧,到时碰壁了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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