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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霄应了一声好，时萦仿佛又想起什么，说：“裴警官，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如果我又想起什么能直接联系你吗？” 裴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旁边男警察一脸的揶揄，女警察干咳了一声把头转了过去。时萦僵硬地保持着微笑，等待裴霄的回复。 裴霄报了一串号码，那脸上的表情就差直接说“没事别烦我”了，随即转身带着另外两人离开。 警察离开后，时萦在家里无聊了两天，期间练会了左手使筷、单手穿衣、单手玩手机、甚至能用左手给自己扎个低马尾。 早上时父打电话说他已经找人去云露山的院子检查过了，基础设施都没有问题，也做了基本的打扫，她可以随时过去。 还有保镖的事他也做了安排，目前找到一个还算合适的女保镖，时父说他下午见对方一面先把个关，没问题的话再安排给时萦。 时萦自是答应下来，等保镖就位，她们三个就可以出发云露山了。住在这里她总害怕有人敲门，搞得她神经紧张，时萦知道这样不对，不正常，但她控制不住，可能确实是精神压力太大，或许换个环境会好一点吧。 “嗡、嗡”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是陌生来电。 时萦身子前倾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本地座机，伸手滑动接听：“喂？” 刘瑜听到客厅有声音，从厨房出来，时萦刚好挂断电话，刘瑜只看到时萦在玩手机，没有听到电话声音，她抹了把手，问：“萦萦，你刚叫我吗？” 时萦摇头：“没有，是治安局来电话。刘姨，你下午和我出去一趟吧。” “哎，好。去治安局吗？需要胡兄弟开车来接吗？” “嗯，不用，治安局不远，走路要不了二十分钟，咱俩走过去就行。”时萦摇头，等胡峰来接太麻烦了，等他一小时，开车五分钟，没必要。 “行，饭差不多了，先吃饭吧？” 二人吃完饭便出门了，治安局打电话说是根据画像锁定了几个嫌疑人，需要时萦去辨认一下，时萦也没办法让警察给她拍照拍视频发过来让她辨认，只得出门走一趟治安局。 吸取了前几次的经验，时萦今天走的都是布满摄像头的大道，刘瑜不太理解时萦为什么走个路还不停地前后张望，看起来紧张兮兮的，但她工作这么多年，深知闭嘴的重要性，并没有开口询问，而是默默地跟在时萦后面。 在进入治安局所在的支路后，时萦长出了一口气，前面两百米就是治安局了，她已经看到那栋五层高的白色建筑了。 突然，从路边停靠着的白色面包车中跳出来一个男人，丢出一个黑色袋子套在时萦头上，将时萦双手后剪、拦腰扛起，丢上了车后座。 几乎在时萦被丢上去的同时，车就启动了，男人一个加速跳上了车，留给后面愣住来不及反应的刘瑜一脸尾气。 时萦一上车就被人坐在背上，双手在背后被控制着缠上了束缚带，紧跟着双脚也被绑上，她以脸朝下的姿势趴在底板上被压的动弹不得。 头上还套着袋子，她奋力摇头想甩开，却被一只手从旁边按住，她问他们是什么人，却无人出声，整辆车除了时萦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就只剩塑料袋摩擦的声音。 “你们要做什么？”时萦听到塑料袋的声音有了不好的联想。 没人回答她，塑料袋套上了她的脑袋，然后系紧。 “呼……呼……”时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前面开车的司机看了眼后视镜，说：“姑娘今天累着了吧，这一会儿就做噩梦了？” 时萦缓了缓，对后视镜扯出一个笑容：“对，昨晚没睡好，不好意思啊。” 司机爽朗地笑了笑，说：“我女儿也是，一出cos就得在家装扮好久，有时候活动开始得早，她五六点就得起来化妆啊什么的。” 时萦闭了闭眼，没有回话。她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变了，变成了自己前几次死亡那天的衣服，也就是自己去取伞那天，眼前的司机应该是她取完伞后打到的车的司机，他有个喜欢二次元的女儿。 伞现在就躺在她的左手边，上面还沾了一些外面的雨水。 时萦把伞拿起来查看，伞不是她刚取回的状态，而是挂了好几个坠子，除了她之前见到过的四个以外，还多出了一个银底金线的。 再摸手机，是她丢的第一个手机，现在还完完整整的在她手里。 时萦长长的出了口气，有手有伞有手机的状态真好，手中的伞柄微微摇动，时萦安抚似的摸了摸它，有事回家再说。 不出意外的话，她今晚会遭遇那个杀她两次未遂，刚杀第三次成功了的外卖员，刚才那次死亡她虽然没看到脸，但直觉告诉她就算不是那个外卖员本人，也绝对跟他逃不了关系。 如今回到了这个时间节点，她总不可能再走一遍老路，不给这帮人连锅端了岂不是浪费了他们杀她三遍的努力。 时萦重复了十几天前的动作。不同的是她现在不想给时父打电话，也不想和伞谈心，一心只想抓住那个外卖员。 回家后，她给裴霄告诉她的手机号发了短信，收到回复后等了一段时间才点了和之前相同的外卖，接下来就是等待。 “咚、咚、咚”门被敲响。 时萦心脏紧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裴霄，她记得外卖员两次都是按门铃的，她小心地在猫眼后确认是裴霄才开了门，裴霄不知是从什么地方赶来的，头发和衣服都湿了，看起来淋了很久的雨。 时萦连忙让他进来，拿了新的毛巾给他，裴霄擦头时，时萦注意到，他的左手还没有缠上初次见面时候的绷带。 时萦见裴霄一副审视的样子，比他们初次见面还要冷漠几分，但她也顾不上这些，只对他说：“裴警官，等会我的外卖到了，我去取，麻烦你跟在我身后，但不要被对方发现，可以吗？” 裴霄点头，刚准备开口说话，“叮咚”，门铃响了。
第六十一章 抓住 时萦看着被绑住手脚，面朝下摁在地板上的外卖员，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要不是裴霄在场不好轻举妄动，她还想找个塑料袋过来让他也感受一下自己经历过的窒息。 掉落的菜刀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寒光，裴霄的目光比这寒光还要危险上几分。 他问了几句话，地上的人面色难看，却不发一言，只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时萦。 时萦挑衅地看回去，嘴角还勾起一丝微笑，引得对方的眼神更加凶狠，时萦简直想翘个二郎腿了。 裴霄见一时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拿出手机叫人过来把他带走，准备回去之后慢慢审，这样的人治安局见得多了，自有对付他们的一套办法。 打完电话后裴霄将目光转向了时萦，目光中意味很明显：人抓到了，事办完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时萦想起自己刚才发消息忽悠他过来的理由，半真半假，但足够吸引这位责任心强的警察同志上门——她说自己得到消息，有人要持刀上门杀人，请求他在八点前赶到这个地址，帮忙阻止这场凶杀案的发生。 除了得到消息的方式有些玄幻她没有详细说明，其他内容都是真的，应该也不能算是忽悠吧，时萦不确定地想着。 对面的裴霄还保持着看向时萦的姿势，等她给自己一个解释，时萦见地上的外卖员开始趁裴霄转移注意力的时候蠕动，忙开口提醒：“裴警官，先把这个凶手安置好了我再跟您说明详细情况吧，他在我家里我总是提心吊胆的。” 裴霄低头踢了不安分的外卖员一脚，这时门铃又响了。 治安局离得很近，又是队长打电话叫人，小伙子们都来得很快。几人迅速地将外卖员解绑拷好，带下楼去，外卖员跨出门的那一刻转过头，用发红的眼睛死盯住时萦，说出了被制服后的第一句话：“你无法破坏仪式！会有人来杀了你！” 时萦在他的目光下平静地回望，气势一点都不输对方。心中却在疯狂思考，这东西说的啥玩意，什么仪式，自己活着就是破坏了他所谓的仪式吗，这是在虚张声势吓她还是确有其事？这东西果然还是有同伙吧，抓一个不够啊，怎么才能让治安局把它们一锅端了呢？ 裴霄等同事勘察完现场，示意他们先回去，他还有事。然后在一群人的挤眉弄眼中无情地关上了门，返回客厅，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沙发上的时萦。 这一会儿工夫，时萦想了很多。她被砍断的右手上的手指，随意地出现在了夜市地面上，被流浪狗咬玩；她的身体被隐蔽地扔在阜山的地坑中；她在公园遇害那天中午在手机上看到的环卫工捡女人头的新闻；还有发现她没死，那群人找不到杀她的机会，最后在治安局门口蹲点，冒这么大的风险都要杀死她…… 再结合今天被带走的外卖员说的什么“破坏仪式”，她有一个隐隐的猜想。 时萦捋了一遍思绪，抬头对站在对面良久的裴霄道：“裴警官，你先坐下吧，这个事有点长还有点乱，我自己想的不是很清楚，麻烦你也帮忙参谋一下。” 裴霄依言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皱着眉头等这个刚认识一个多小时的受害人编故事。 是的，裴霄看到她这副样子就知道，她肯定不会完全说实话，但她说的话里也肯定有实话，一切都要靠自己分辨。而裴霄，非常擅长对付这种人，只是觉得有点麻烦罢了。 时萦将自己在公园遇害那天直到死亡的遭遇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只不过将来源改成了自己在回家的出租车上睡着梦到的，隐去了伞和副本的存在。 说完经历又结合了刚才外卖员的表现，将自己的猜测全盘托出：“我觉得，他们可能是一个组织，要杀人或者杀女人来完成什么仪式。” “砍了别人的头，又砍了我的右手，将头颅随意丢弃在绿化带，又把我的‘尸体’藏在山林的坑里，看起来好像是要用缺少零件的尸体完成什么仪式，所以把尸体藏好或者埋在特定位置，把砍下来的零件随意丢弃。” “那是不是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还有人被砍了左手，还有人被砍了脚？或者说还没砍，只是准备砍。毕竟只砍一个头和一只手怎么看都不算完整。” 裴霄皱着眉头听完时萦的叙述，一个入室行凶案被她这么一说成了连环杀人案，还分析的煞有介事，他甚至觉得她的思路好像有点道理。 裴霄提出疑问：“你从哪儿知道我的电话的？你认识我？” 时萦眨眨眼：“梦里。你和一男一女两个警察上门来让我描述嫌疑人长相做模拟画像，你给我的电话号码。” 裴霄眉头都快皱到一起去了：“那两个警察长什么样？” 时萦描述了一番他们的长相，还说出了女警电脑品牌和桌面图标摆放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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