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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肉和鱼肉都很鲜嫩，不需要加太多调味料就足够美味。 白兮凝吃住都跟其他知青在一起，除了偶尔弄点好的打打牙祭，大多数时候还是顿顿红薯玉米糁粥，这会儿能不顾忌别人大口吃鱼大口吃肉，感动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褚同志，能遇到你真好！” 褚宸修忍俊不禁，“这样就叫好了？” 这小姑娘也太好骗了些。 得亏遇到的人是他。 “还不够吗？”白兮凝瞪圆眼睛，很是震惊。 褚宸修没有回答，只低头轻笑了一声。 他目光落在白兮凝腰间的莲花挂件上，这小东西似乎经常被把玩，瞧着光滑了许多，甚至还有了些色泽，看得出它的主人有多爱不释手。 褚宸修盘算了一下这段时间的积蓄，打算下去再去市里，就把那个莲花形状的白玉项链买下来。 小姑娘戴着肯定好看。 不过这些就不用跟白兮凝说了，否则没有惊喜。 白兮凝怕被鱼刺卡到，吃鱼脊背和尾巴时，都特别小心。 褚宸修拿走她手里的烤鱼，递过去一根兔腿，然后将鱼肚子上的肉挑了鱼刺和兔子身上最鲜嫩的部位放到洗干净的芋头叶子上，“吃这个。” 白兮凝也不客套，眉开眼笑接了过来。 她吃了一会儿，觉得有些腻，突发奇想掏出那个红色药瓶，撒的时候手一抖，不小心倒多了。 褚宸修瞥见她的动作，正要阻拦，已经晚了，白兮凝已经捏着送到嘴里。 刚开始还没什么感觉，咽下去没多久，后劲上来了，她只觉得一股火从胃里烧到舌头，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喝点水缓缓！”褚宸修递过去拧开盖子的军用水壶，道。 白兮凝顾不上道谢，手忙脚乱接过来，咕咚咕咚就是一顿灌！ 刚喝下去还行，冰冰凉凉的水暂时压制住辣椒带来的灼烧感，可没多久，这种感觉又卷土重来，她只能继续喝。 眼瞧着小姑娘噙着泪、鼻尖儿跟嘴巴都红彤彤的，身上也沁出一层汗，褚宸修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你能不能吃辣，心里没点数？” “我以前又没吃过。”白兮凝被辣得斯哈斯哈直吸气，表情十分委屈。 早知道辣椒粉这么可怕，打死她都不碰！ 幸亏水壶里加了些许莲花瓣粉末，白兮凝又喝了几口，总算活过来了。 可她看着芋头叶子里红红一片的兔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褚宸修又递过来一片芋头叶子，上面是刚才白兮凝喝水解辣时他重新烤的鱼和兔肉，“吃这个。” 说着，他把白兮凝手里那份接过来。 “你不怕辣吗？”白兮凝小声问道。 “还好。”褚宸修耸了耸肩。 刚从褚家搬出来的那年冬天，日子特别难过，他连个像样的棉衣棉鞋都没有。 要不是靠着吃辣椒让自己出汗，还在屋子里弄了个简陋版的炕，怕是早就冻死了。 白兮凝见褚宸修吃辣吃得面不改色，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胃口小，很快就吃饱了。 褚宸修将剩下的一扫而空，两人去河边洗了手，便一同下山。 之前两人走在一起，中间还隔着半个人的距离，经此一遭，倒是亲近了不少。 白兮凝脚步轻快，下山时身体也有些摇晃，时不时碰一下褚宸修的胳膊。 她压根没在意，倒是苦了褚宸修。 小姑娘细皮嫩肉的，每次那柔软的触感袭来，都叫褚宸修方寸大乱。 偏偏又舍不得拉开距离，他只能这样痛并快乐着。 白兮凝不知道身边之人有多纠结，她哼着小曲儿，左看看右瞅瞅，还挺高兴。 就算没看路，有时候不小心踩到石子或者树枝，也不用担心摔倒，因为褚宸修会拉住她。 白兮凝微微仰头，看着稀碎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落到褚宸修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上，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 “干嘛这样看我？”褚宸修垂下眼眸。 “你好看啊。”白兮凝直言不讳。 从前那些人类看到她，都会用各种溢美之词称赞，还给她作了不少诗。 因此白兮凝看到好看的人，也下意识用相同的方式反馈给对方。 褚宸修眼睑颤了颤，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活了这么多年，他从别人口中听到过无数称呼，不管是丧门星、拖油瓶、闷葫芦，还是小疯子、煞神......都是带有浓烈贬义色彩的。 甚至有不少人觉得他就像个变态杀人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疯，然后干出一些恐怖的事来。 就连住在隔壁的老两口，起初也不敢跟他有什么交集，后来还是因为遇到困难，他主动帮忙，才渐渐放下警惕。 唯独白兮凝没有惧怕他的冷脸，每次看到他都那么高兴，甚至在他因为误会恶言相向后还会在他被人诋毁时为他说话。 褚宸修看着身边的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忍不住覆上胸口。 他不过是不经意间打开了一条缝隙，白兮凝就乐颠颠挤了进来，直接住到他心里，然后用那双灵动漂亮的大眼睛满怀信任与崇拜看着他，那张比花瓣还柔美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出无数甜言蜜语。 让他真真切切知道自己还活着，并且这个世界也没他想象得那么无聊和枯燥。 褚宸修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底是幽深浓稠的占有和疯狂。 怎么办，他好像要食言了。 如果有朝一日，白兮凝遇到真正喜欢的人，会冲着那个人笑，跟那个人撒娇，再也看不到他。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白兮凝本来走得好好的，突然心底发凉，有种被无数锁链锁定，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禁锢住的既视感。 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从前还靠这个躲过无数危险，下意识贴近褚宸修。 因着白兮凝这个小小的举动，褚宸修理智瞬间回笼。 他指尖轻轻颤了颤，最终虚虚环住白兮凝，放柔声音道，“怎么了？” “褚同志，你有没有感觉到危险啊？”白兮凝神色仓惶，压低声音问道。 “嗯？”褚宸修疑惑，“什么危险？” 白兮凝四下张望，周围并没有异动，那种感觉也如同潮水般退去，她松了一口气，“可能是因为有你在，又没了。” 褚宸修不置可否，只是之后握着斧头的手收紧了几分，生怕再有什么不长眼的家伙会蹦出来欺负小姑娘。 浑然不知他才是那个危险源。 下山后，他们先去了褚宸修家，白兮凝熟门熟路打开床下的暗格，开始收拾起东西。 褚宸修双手抱胸靠在门边，眼中满是宠溺。 等白兮凝拾掇好了，他一只手拎起木箱，另一只手提溜着白兮凝的背篓，送她回知青院。 路上，白兮凝小鸟似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高兴的时候还会手舞足蹈。 褚宸修虽然沉默寡言，却会时不时应一声，让白兮凝不至于唱独角戏。 可当他看到不远处走过来的几人，却是迅速收敛表情，同时放慢脚步，跟白兮凝拉开距离。 白兮凝说得正开心，一歪头，褚宸修人没了。 她连忙停下脚步，见他站在自己后面，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呼唤声，“兮凝！” 白兮凝下意识看过去。 前方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安竹，另外两个瞧着有些眼熟。 她愣了片刻，才想起来，这不是她哥跟嫂子吗？ 原剧情里似乎也有这么一遭，原主得知父母被下放，自己无法回城，顿时方寸大乱，也越发将安竹当成救命稻草，与此同时还不停打电话和写信给兄嫂哭诉。 兄嫂很担心她，特意请了假过来，原主就哭着闹着要跟安竹处对象，让他们想办法。 安竹当然没有同意，其他东西都能凑合，唯独感情不行。 就算他没有遇到宋伊，也不会跟原主在一起，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把原主当成小妹妹。 爱与不爱区别很大，与其成为怨侣，彼此折磨到遍体鳞伤，倒不如一开始就不给原主任何希望。 白兮凝叹了一口气。 人类可真复杂，这些情情爱爱也忒麻烦，搞得她头大。 胡思乱想间，三人已经到了她面前。 白萧策跟许临瑶细细打量着白兮凝，见她面色红润、神采飞扬，不像成天受委屈受苦的模样，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哥，嫂子，你们怎么来了？”白兮凝笑眯眯打了个招呼。 “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白萧策两只手将她举起来，还掂了掂。 褚宸修下意识想伸手，可想到这人是白兮凝的哥哥，亲哥，同父同母的那种，硬生生忍了下去。 只是眼睛却没从白兮凝身上挪开，生怕她不小心被白萧策给伤了。 许临瑶心细，注意到他的表情和小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白萧策将白兮凝稳稳当当放到地上，眼中满是心疼，“瘦了，脸上的肉都少了，是不是在乡下过得不好？” “没有啊，挺好的。”白兮凝摇头，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困惑。 明明有肉，她哪里瘦了？ “还说谎，你身上这件衣服都多旧了还穿？”白萧策拧眉，“不是给你寄了不少布料，怎么没找人做新的？” 白兮凝是老来女，她出生的时候白萧策都十二了。 那时候白家父母忙，没空照顾白兮凝，就请了个保姆。 白萧策听人说有些保姆会偷偷虐待主人家的孩子，很是担心，于是放学回家就守着白兮凝，放假也走到哪里将白兮凝带到哪里，照顾得比保姆都尽心。 许临瑶跟白萧策是一个大院的，两人青梅竹马，她也特别疼爱白兮凝。 因此，听了白萧策的话，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白兮凝哭笑不得，解释道，“我今天要上山采药，穿太好的衣服容易弄坏，就找了件旧的。” “更何况我觉得这套挺好看的，我也喜欢。” 白萧策还想说什么，许临瑶扯了扯他，嗔怪道，“外面太阳这么大，你也不怕把兮凝晒坏了，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话不行吗？” 事关白兮凝的身体，白萧策不敢大意，连忙点头，“也是，兮凝，你热不热，要不跟你嫂子顶着哥的外套挡挡太阳？” 白兮凝哭笑不得，“哥，我哪儿有那么娇贵？” 白萧策看着自家俏生生水灵灵的小姑娘，觉得白兮凝太没有自知之明。 不过这会儿不是争辩这件事的时候，他揽着白兮凝的肩膀打算带她回知青院。 许临瑶无奈摇头，朝被彻底忽视的褚宸修歉意一笑，“不好意思，萧策他这人就这样，只要有兮凝在，眼里就容不下旁人。” “怎么会，我忘了谁都不能忘了你啊！”白萧策瞪着眼睛，大声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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