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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荣高笑骂了一句。 他让褚宸修帮忙是想叫两个孩子多接触接触，李所长老婆孩子都有了，怎么可能给他当女婿？ “行吧，宸修，你不愿意就当我没说。” “至于老李，你偷偷地关注一下玲玲就行，别大张旗鼓表明身份。” “万一那丫头觉得自己在庆丰村有后台，又跟在老家和部队大院一样作威作福，那样我才更头疼！” 王荣高说着，忍不住叹气。 “王叔叔放心，王知青要是遇到生命危险或者被心怀不轨的人哄骗，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但其他......实在抱歉。”褚宸修补充道。 “行，那我就不添乱了。”王荣高知道感情的事强求不来，褚宸修又不是他亲儿子，手伸得太长也讨人厌，笑道。 褚宸修把话筒交给李所长，等了他们聊完，便顺势提出告辞。 “你难得来镇上，不吃个饭再走？”李所长道，“走，今天我请客，带你下馆子。” “不了，下午还要上工，我得赶紧回去。”褚宸修摇头，“自行车也是问村长借的，耽误太久他们会担心。” 李所长想想觉得也是这么个理，“那你跟我去食堂，打份饭菜带回去吃，省得自己再做。” 见褚宸修打算拒绝，他笑着补充道，“前些天有个村里牛摔断了腿，活不成了，送了些牛肉来。” “今天食堂给做了土豆炖牛肉，你不带点给小姑娘尝尝？” 褚宸修话到嘴边转了个弯，“谢谢李叔叔。” 李所长忍俊不禁，“现在有了心上人，果然不一样了。” 褚宸修耳根微微泛红，却没有反驳。 去食堂的路上，李所长还在叮嘱，“那小姑娘可是一块香饽饽，不提她哥和嫂子，就说那长相、那身段和高超的医术，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有无数人想要求娶。” “王芳玲的事你可得处理好了，可不能摇摆不定，把小姑娘气走了。” 褚宸修嘴角轻轻翘了翘，点点头表示明白。 “不过你也悠着点，对象可以处，千万不能犯错误！”李所长想了想，不放心，又道，“未婚先孕太影响小姑娘的名声了，她哥和嫂子肯定也不会放过你！” “真那样，我就算想救你都拉不下脸。” 褚宸修脸涨得通红，“李叔叔，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我也是提醒一下，毕竟你们两个都血气方刚的，难免会......”李所长说着，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总之，你心里有数就行。” 褚宸修突然想到那个雨天，白兮凝淋了雨，白衬衫近乎透明贴在身上那清纯又妩媚的模样，还有捡到白兮凝文胸那晚的旖旎梦境，心跳陡然加快。 可他就算再想，也不能把白兮凝架到火上烤。 褚宸修默念无数遍他是人，不是禽兽，才慢慢将那点心思压了下去。 打完饭菜，褚宸修想给钱和粮票。 李所长直接塞到他兜里，然后把他往外推，“行了，你李叔叔还没穷到那地步，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你赶紧走，别到了知青院小姑娘都睡了。” 褚宸修拗不过他，再次道谢，这才离开。 回去路上，他看到一家店卖绿豆沙，想着白兮凝爱吃甜食，就用军用水壶装了一碗，之后又买了些小姑娘喜欢的五颜六色的头绳和小发卡，以及卤猪耳。 褚宸修想着白兮凝不爱吃肥肉，稍微加了点钱买了耳朵尖那半边。 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这样，看到什么好东西都想给她买，哪怕挑嘴，也不觉得这是矫情，只高兴自己能够解决这个麻烦。 回去路上，褚宸修衣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两边景物几乎化成虚影，飞快倒退。 而他毫不在乎，满心满眼都是白兮凝收到东西时那明媚漂亮的笑容。 到庆丰村时，不少村民还在地里忙活。 褚宸修估摸着白兮凝应该没回知青院，直接去了医务室。 这个点医务室没什么人，李大夫上山采药去了，只有白兮凝坐在椅子上拿着石杵捣药。 听到声响，她下意识抬头，就对上褚宸修漆黑如墨的眼眸。 白兮凝先是一愣，随即笑开了，“褚同志，你怎么来了？” 褚宸修左右看看，见屋里除了白兮凝没有别人，才道，“我从镇上回来，给你带了点东西。” 半张桌子都被堆满，鼻翼还间满是肉香，白兮凝目瞪口呆，“你这也太破费了！” “也没花什么钱，饭盒里是李叔叔在食堂打的工作餐，让我带给你的。”褚宸修将饭盒往白兮凝那里推了推，又递过去一双筷子，“尝尝看？” 白兮凝忙活一上午，确实有些饿，可她看着满满一盒饭菜，有些为难，“太多了，我吃不掉。” 褚宸修也知道她那肚子比小猫崽子大不了多少，嘴角轻轻翘了翘，“那你多吃点肉，剩下的我来解决。”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要是以前，白兮凝肯定直接吃，可她好歹当了几个月的人，通过对身边知青的观察，也摸到了一点跟人相处的道理，有些犹豫。 “跟我还客套什么？”褚宸修揉了揉她的头发，“快吃吧，别等下有人过来。” 白兮凝歪头想了想，这些日子她跟褚宸修经常在山上弄吃的，每次吃不完都是褚宸修负责扫尾，从来没有嫌弃过她。 她便不再扭捏，冲褚宸修笑了笑，夹起一块牛肉。 派出所食堂的大厨手艺不错，牛肉炖得特别软烂，轻轻一咬，肉香瞬间弥漫开来。 白兮凝幸福地眯起眼睛，心中盈满了欢喜。 她又尝了一块土豆，因着跟牛肉一起煮的，土豆吸满了汤汁，好吃得让人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褚宸修含笑看着白兮凝，见她吃得高兴，比自己吃到都要满足。 白兮凝只吃了几口就停了筷子，将饭盒推了回去，“我吃饱了，剩下的你吃吧。” “这么点哪儿够，你再吃点。”褚宸修摇头。 “真的够了，我还要留着肚子吃午饭呢。”白兮凝说着，叹了一口气，“不然等下又要多花口舌解释，好麻烦的。” 褚宸修想想也是，但还是哄着白兮凝再吃了点，才把盒饭收拾好，接着去村长家还自行车。 白兮凝打开门窗通风，又喝了点薄荷茶，确定有人进来不会闻到肉味儿，又坐回椅子上。 她打开小布兜，拿出里面的小发卡和五颜六色的发绳。 看看这个，喜欢，摸摸那个，也喜欢，不消片刻，她已经盘算好之后一段时间每天要梳什么发型了。 又过了一会儿，李大夫从山上回来，白兮凝帮忙处理完药材，差不多到了下工的时间，两人收拾好放药的柜子，锁好门，便各自回去。 远远看到褚宸修站在知青院外面，他对面则站着王芳玲。 白兮凝眉头微蹙，有种领地被侵.犯的感觉，直接跑了过去。 距离那两人十几步远时，褚宸修已经将王荣高的话尽数转达完了。 他只说了王荣高不会继续撮合两人，但希望王芳玲能够在乡下勤俭节约、艰苦奋斗、好好磨一磨性子，并没说对方请求自己关照王芳玲被拒绝的事。 王芳玲不知道政策即将发生变化，以为自己会跟之前的知青一样扎根农村，回城无望，整个人都崩溃了。 白兮凝看她那表情就知道不好，担心她再口出恶言，连忙挡到褚宸修前面，“褚同志不过就是个传话的，你要是有什么不满，自己去镇上打电话跟你爸掰扯，别为难他！” 褚宸修没想到白兮凝会突然冒出来，这次没有躲在白兮凝身后，而是站到她旁边。 王芳玲要是失去理智产生攻击性，他能第一时间护住小姑娘。 王芳玲确实气得不行，也怀疑褚宸修是在说谎。 褚宸修不想跟她有过多牵扯，便说了派出所有电话，她要是想找人，可以去那里打。 王芳玲闻言，狠狠剜了褚宸修一眼，午饭都顾不上吃，就去村长家借自行车。 白兮凝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小脸一垮，“真没办法把她弄走啊？” “有点难，就跟你哥和嫂子想带你走一样。”褚宸修解释道。 白兮凝更不高兴了，“她爸也真是，就算不知道他闺女是个什么性子，好歹先提前跟你说一声，问问你愿不愿意。” “这样把人强塞过来，不是给你找麻烦嘛！” 尽管褚宸修不是个喜欢背后说人是非的，这会儿也忍不住点头表示赞同。 “褚同志，你忙了一上午，快回去休息吧。”白兮凝想到褚宸修又是上工又是去镇上，特别心疼。 褚宸修犹豫，但他不想给白兮凝压力，便点了点头，“好。” 可是等白兮凝进了知青院，他又折回来，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坐着休息。 王芳玲这一走，下午快上工的时候才回到庆丰村。 看到站在知青院外面的褚宸修，她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手里没东西，早就砸到褚宸修身上去了！ “你到底跟我爸说了什么，他才不让我回家！”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恶不恶心！” “我都说了不会嫁给你，你为什么还要死缠着我不放！”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耻的家伙！” 王芳玲声音特别大，硬生生将知青院里起来没起来的都给惊动了。 白兮凝急匆匆出去，就见王芳玲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眼睛里满是红血丝，神情怨毒，整个人跟疯了一样不停咒骂着褚宸修。 褚宸修早有准备，语气淡定，“我已经跟王叔叔解释清楚了，是他不同意让你回去，我也没办法。” 要是能选，他巴不得王芳玲离庆丰村越远越好，省得自己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的，午休都不敢，守在知青院外面，生怕王芳玲会迁怒白兮凝。 “除非你有办法让我回家，否则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王芳玲咬牙切齿瞪着他。 褚宸修眉头微蹙，可不等他开口，白兮凝直接怼道，“都说了让你要吵就找罪魁祸首去，你为难褚同志做什么？” “你能不能搞清楚，是你们家欠了褚同志家一条命，又不是他欠你们家一条命，你不能看他好欺负就把火全都撒他身上啊！” 王芳玲自然知道这件事到了现在已经跟褚宸修没有任何关系，是她爸一意孤行，想让她吃点苦头。 可她清楚她爸那人有多固执，要是想回城，她就只能抓住褚宸修不放，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 “我不管，当初我爸让我下乡的时候就说过想让我跟他结婚，现在我走不了，肯定是他搞的鬼！”王芳玲深吸一口气，继续胡搅蛮缠，“你这个卑鄙的穷鬼，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难怪娶不到媳妇，我——” “你骂谁穷鬼谁娶不到媳妇呢！”白兮凝这会儿是真的想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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