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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轻松的语气说着石破天惊的内容。 “结扎！” 赵梅子、关慧、范红娟几乎同时惊呼出声，倒是一旁的金银花还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可既然是手术，那应该要动刀子吧，普通人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恐惧的，金银花不知道女婿到底得了什么病，偷偷跑去手术，又这么快就出院了。 首都作为政治风向的第一站，那项在71年开始试推行的计划生育政策这会儿也已经有苗头出现了。 避孕套、节育环、结扎之类的名词，关慧几人并不陌生。 前段时间妇联还出了一期板报，讲的就是节育环和结扎两种避孕方式的优缺点。 虽然这期报纸将结扎的优势讲的天花乱坠，可绝大多男人和女人还是认为即便要避孕，那也该是女人去上节育环，而不是让男人结扎。 你看看那手术过程，将男人的那啥切断，那男人以后还能是男人吗。 而且听说做了这种手术的男人以后都不能干体力活，谁家敢让自家顶梁柱去冒这个风险呢。 板报上说的男人结扎更好，肯定是骗人的。 关慧和范红娟她们这些老太太也曾议论过，还说笑这辈子可能都遇不到一个结扎的男人。 结果宋辰这小子倒好，不声不响居然把结扎手术给做了。 更重要的是，他只有一个闺女啊，他难道不打算再生几个儿子了吗？ 面对一大妈焦急的质问，宋辰只给出简单的一个回答。 “儿多母苦。” 这也是一句老话，儿女越多，做母亲的也就越苦，十月怀胎的苦，分娩的苦，养育孩子过程中的苦，这些苦很多都是别人无法代替的。 这一点，关慧这个生养了四个孩子的女人最有发言的权利。 生孩子痛吗，痛！养孩子累吗，累！可哪个女人不是那么过来的呢，生儿育女就是女人的职责。 可现在，一个男人居然对她们这群女人说儿多母苦，因为他不想自己的妻子承受这份劳累，所以他满足于只拥有一个爱的结晶，他选择自己也挨了一刀，以后就过着一家三口简单又快乐的生活。 因为太震撼，关慧和范红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从守旧长辈的角度，她们觉得宋辰错的离谱。 可作为一个女人，谁又能不羡慕被这样呵护着的梅子呢。 她们又想起了妇联的那一期板报，回忆起来，好像那篇内容就是宋辰撰稿的，原来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开始研究这几种避孕方式的利弊。 他选择了对妻子伤害最小的方式，却忽略了对自己的伤害。 没错，几位老太太依旧坚定地相信结扎对男人的伤害是无法估量的。 以前总说这对小夫妻里是梅子更迁就小宋，现在看来，小宋对梅子的爱，同样让人震撼。 总算在他们的对话中弄清楚结扎到底是什么意思的金银花直接沉默了。 她看向一旁已经感动地说不出话来的闺女，这样好的男人，几千年才出一个啊，竟然叫她家梅子遇到了。 听边上俩老太太的意思，这个结扎对男人的伤害还挺大啊。 金银花琢磨着，这趟回家，该让老头子把剩下那几只老母鸡都宰了，好好给女婿补补身体。 ****** 宋辰结扎的消息传得很快，因为住得近，白寡妇算是继一大妈她们之后最早知道这个消息的那批人之一。 这可把她高兴坏了，以为自己的诅咒起作用了，宋辰直接被咒昏了脑子，干了这种绝后的蠢事。 徐寡妇和她前后脚得知这件事，两人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换做以前，徐寡妇肯定也乐得看别人笑话，特别是在她有三个孙子的情况下，早就屁颠屁颠抱着三个胖小子跑到宋家显摆来了。 可现在对徐寡妇来说，没有什么比让她儿子鼓起勇气面对生活更重要了。 回想着宋辰这些年那一出出举动。 徐寡妇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拎着足足三十个红鸡蛋偷偷来到宋家，将宋辰拉到一旁，求他办一件事。 她希望宋辰能教教她家前进，怎么才能丢掉脸皮，高高兴兴地吃媳妇给的软饭。 作者有话说： 母鸡：只有我们一族受伤的事件又达成了。
第27章 我在年代文里吃软饭（二十七） 二合一 徐寡妇是真的有些担心自家儿子。 徐前进身上手术留下的那些刀口都已经愈合了, 至于后遗症，只能通过之后的复健和保养慢慢修复，真正让徐寡妇担心的是儿子的精神状态。 这个时候的人不知道什么叫做抑郁症, 但徐寡妇凭着自己多年的经验来看, 儿子这样总是一个人躲在屋子里，不愿意出去见光见风见人，时间一长，肯定是有问题的。 “辰儿啊，你小时候和你前进哥最要好了，他比你大些，总是像亲哥哥一样带着你玩儿, 你可得帮帮他啊。” 徐寡妇现在是真的很信服宋辰的话。 “你前进哥什么都好，就是太要强了, 要是你能让他学学你的本事，别那么要脸就好了。” 儿子出事那天，宋辰第一时间站出来井井有条的安排好一些, 还主动提出帮她去轧钢厂看看情况, 最后也是他带来了儿子受伤但是已经被送去医院救治的消息。 从那以后，徐寡妇就隐隐把这个隔壁的小孩当自己主心骨看的架势了。 她觉得, 不管宋辰平日里看起来多么不靠谱, 紧要关头能扛事的，还得是他宋辰。 所以刚刚她那些话真的不是拐弯抹角骂他, 而是真心觉得要是她儿子也能想开点, 别那么死要面子活受罪就好了。 看着笑得一脸讨好的老太太, 厚脸皮如宋辰这会儿都感觉被她噎到。 什么叫丢掉脸皮, 他宋辰可是最最爱惜自己面孔的男人了。 这老太太真是不会说话！ 宋辰翻了个优美的白眼, 他当然知道徐前进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归根结底就是地位落差太大, 接受不了自己这个顶梁柱现在居然还要女人来养，宋辰早就观察到了，徐前进这人大男子主义还挺重的，不过这也是这个时代大多数男人的通病。 “前进哥的手养的怎么样了？能抱孩子吗？” 宋辰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啊？能，能抱，你前进哥伤的是手掌手指的筋络肌肉，手臂没问题，抱孩子的时候，稍微控制着些不要用手心的力气就好了，而且我看他私底下按照医生的叮嘱一直偷偷训练着两只手呢，现在吃饭也不用我喂了，虽然端碗时间长了手指会抖，只能将碗放在桌子上，但夹筷子、用勺子什么都能上手了，十次里能夹成功三四次呢。” 徐寡妇又骄傲又心疼，大夫都说了，他想要重新把双手的灵活性和力量练出来，这个过程是很痛苦的，她家前进能恢复到现在这个程度，医生都夸他有毅力呢。 徐寡妇心里清楚，其实她儿子还对双手功能的恢复抱着一丝奢望。 只不过有些话医生不好当着他的面说，私底下却已经找徐寡妇这个母亲谈过了，他告诉徐寡妇，之后徐前进最好的状态，也只是比现在再好一些罢了。 也就是说，不论徐前进吃多少苦头，流多少汗水泪水，他那点奢望也只能是奢望了。 这也是徐寡妇为什么孤注一掷来找宋辰的原因。 现在在家里，前进顶多就和她这个妈说两句话，偶尔几个大孙子能得到他的一点笑脸，小两口之间，一点热乎劲都没有，几乎一直都是雪茹热脸贴他冷屁股。 徐前进过不起心里那个坎，无法面对即将成为女工人的妻子，而赵雪茹呢，她的脾气本来就软，面对丈夫的冷脸，她只能更加努力地讨好，然后背地里偷偷哭。 徐寡妇半夜上厕所就看见好几次赵雪茹躲在厨房抹眼泪的场面了。 徐前进是她亲儿子，还是遭了大难的亲儿子，徐寡妇不可能为了儿媳妇骂他，可另一方面，徐寡妇也有些担心儿媳妇的情绪。 现在儿子残了，家里还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大孙子，徐寡妇肯定得留住赵雪茹这个儿媳妇，她不仅得把人留住，还得把她的心也留住，不能让她和儿子生分了。 可要是前进一直都不给媳妇好脸色，赵雪茹的脾气再好也忍不了多久啊。 徐寡妇还有更隐晦的担心，因为赵雪茹长得太漂亮了，她要是进了轧钢厂，会不会遇到一些不怀好意的男人，比如隔壁吕大胆那样的，她怕赵雪茹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睛，做出对不起她家前进的事。 所以徐寡妇想过来请教一下宋辰，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叫梅子对他死心塌地。 要是她家前进也能学到他一半本事，老太太也就安心了。 “行。” 听到徐前进的复健进度那么快，宋辰惊讶地挑了挑眉，不过这样也好，有利于之后的计划。 他觉得，徐前进现在还有那么多心思用来悲春伤秋还有一个重大的原因，那就是徐寡妇和赵雪茹，都太在意他，担心他了，她们的本意自然是好的，可越是小心翼翼地对待徐前进，越是让徐前进一次次清晰地认知到，自己成了废人。 想要他变得有人气，首先得让他忙起来，忙到没功夫想自己的手，自己的工作。 “你要是能做到我等会儿让你做的事，徐大妈你这个忙我就帮定了。” 见宋辰点头答应，徐寡妇笑成了一朵菊花，别说一件事了，就算是让她上刀山下火海她也认了。 “你就先这样……然后……” 宋辰凑到老太太的耳边，随着宋辰的话，徐寡妇的表情一会儿皱眉，一会儿为难，直到最后，她咬紧牙关，狠了狠心。 “我可先说好了，只要没发生危险，您都不能中途插手。” 宋辰玩味地看着老太太，她真能舍得？ “你比大妈聪明，大妈听你的。” 为了儿子好，再纠结徐寡妇都得照做。 这个曾经泼辣刁蛮的老太太，难得聪明了一次，她知道自己以前做事习惯通过胡搅蛮缠得到好处，其实压根没啥脑子，而且她的谋算，也不是次次都能成功的，相比较之下，宋辰虽然也是个乖觉的，可院子里闹了那么多场，他好像从来没有吃过亏，可见宋辰才是院子里最聪明的人。 在愁肠百结的徐寡妇离开后，金银花才从闺女房间里出来。 她来照顾梅子做月子的这段时间都睡在正屋里，宋辰则搬到了隔壁房间和小舅子一块儿睡。 “那么多红鸡蛋啊！” 看着筐里起码三十来个红鸡蛋，金银花都忍不住咋舌，女婿院儿里竟然还有一个这么大方的老太太。 “嗯，送鸡蛋过来的是住西厢的徐大妈，她家出了点事，所以这段时间妈您都没怎么见过她，这徐大妈是咱们院里顶顶好的大妈，除了她儿子，这个院里她最疼的就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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