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光是这中人费用,还有立契所需的银钱等,就能抵得上本店小院贵出的那些银钱,客官有何必舍近求远? 再一个,客官啊,本店服务周到,夜里都有小二巡逻的,安全确信无虞,且后头的小院屋舍灶房俱都齐全,客官可自行开火,平日所需要是准备不足,也可招呼我家小二一声,不论是柴火还是米面粮油,我们都可以市价送到客官手里,便是平日里洗晒衣裳被褥啥的,本店也有专门的洗娘负责,这都是包含在房费中的,并不额外收钱,客官的女眷这般幼小,想必客官也不忍心她们操劳吧? 便是抛却前头这些个问题,还有最最要紧的一条。 此番前来金陵赴考的生员千千万,大家汇聚金陵,自然是各种交流不断,客官若是住在清净的小院,消息要是不灵通,这样的好事就错过了;而住在本店的话,消息保证灵通,各种交友,拉近关系,建立人脉,提升能力的文会、辩证、诗会等等也不会错过。 而且不瞒着客官,但凡客官能在这种场合冒头,不论是诗词、文章还是论证,一旦被众人推举的话,这些都是可以换得银钱的,若是客官最后还能高中,本店也是按照客官的名次给予各种优惠,到时候客官若是样样出彩,指不定这房费一分都无需再掏。 客官啊,住在本店实在好处多多,后头的小院眼下还空着四处,客官不若先去瞧瞧?” 听得掌柜的如此尽心解说,于苏他们四个其实也是动了心的,倒不是为了参加什么诗会辩证,也不是为了节约什么房费。 宋兴林看中的是,有人洗衣洗被,再不用辛苦自家堂客跟妹妹; 王水生看中的是,比找中人可靠,还省了时间,价格又差不多; 最后两人齐齐看中的是,掌柜口中的夜巡,安全无虞,住在这里,家中女眷在他们进入考场后,他们也无需日夜担忧挂牵她们的安全; 于是宋王二人齐齐点头,看看就看看。 一看之下,自然是舍不得再走了,干脆的交了定金,直接定下了四处小院中最是清净的一间。 此处小院有着三间正房,一间灶房,一间洗漱茅房,院子中央还有颗挂果的柿树,虽然只有一进,看着小巧,布置的倒是典雅,趣味盎然,那么价格自是比在岳州府贵的,不过在金陵城这样的大地方,这样的地界上,还有这样的配套服务,这个价格却也很是公道。 看来这福顺来的东家,还是很晓得投资交好读书人的。 为了心中妒恨,试图找机会泄愤的谭德,早在暗中盯梢,为了跟踪于苏一行伺机而动,这货还不惜丢下了先前给他掏腰包的冤大头。 一路暗中跟随,好在宋兴林他们乘坐的马车速度并不快,倒是让这阴沟里的老鼠紧赶慢赶的跟了上来。 背着书箱,提着他可怜巴巴的包袱,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谭德,窝在福顺来对面巷子的夹角,暗搓搓的观察着斜对面客栈门口的一举一动。 他等啊等啊,等的气息都喘匀了;等着日上中天,肚子咕噜噜的叫唤不停了;进了福顺来客栈的一行人却没有出来的意思,谭德心下了然,不禁暗暗冷笑,眼里闪动着寒光。 这一行人是确定在这福顺来落脚了是吧?那就好! 谭德眼中闪过一抹阴冷,随即假模假式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裳,而后背起书箱,提着包袱,迈着四方步朝着福顺来走去。 自然的,身穿直缀的谭德,哪怕身上的衣服都磨的起了毛边,看着就穷酸的很,人家不管是店小二还是掌柜的,对他也如宋兴林他们一般热情招待,没有一丝看不起人的样子。 只不过这谭德嘛…… 骨子里其实就是个抠门吝啬真小人的谭德,对于掌柜口中的上中下等间,他一个都住不起,那院子更是不用提,最后勉强能住得起的大通铺吧,谭德又嫌弃这是下等人住的,吵人杂乱扰的他不清净,根本没法看书,自然是不愿意住。 于是,谭德灰溜溜的出了福顺来,到了门口,还不由愤恨的跺脚,朝着人家的大门处狠狠吐了口唾沫,骂人家狗眼看人低,可是惹得人家热情的店小二发愣,直到目送谭德气急败坏的远去,人家店小二都搞不清楚,他们哪里狗眼看人低了? 而骂人的人…… 一连在贡院附近的几条街逛啊,找啊,找了十几家的客栈,每一家都不是他能住得起的,大多还不如人家福顺来呢!态度对他是真鄙夷的店小二跟掌柜的,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谭德反而是怂了不敢多言,灰溜溜的又夹着尾巴离开了去。 最后了实在没办法了,眼看着天色不早,自己那是又累又饿,而他所寻到的地方,已经远离了贡院好几条街以外,隔着好远了。 谭德无法,只能暗骂晦气,不得已找了家门脸特别小,看着特别不大气的客栈,额,其实是大车店,谭德住了进去,心里不住安慰自己说,他就只住一晚上,明日他就去找个寺院庙宇落脚去,这才咬牙要了个下等的单间落脚。 骂骂咧咧肉痛的住了一晚上,果然,第二日,谭德就果断退房,接连去寻金陵城内外,那些可以让书生投宿,价格还低廉的寺院去了。 这一找,好嘛,直接就从城内找去了城外,谭德倒是嫌弃这里路远,小庙又破旧,每日吃的食物还差,根本不想住来着,可考虑到自己的荷包…… 谭德咬牙,把恨跟账都记在了宋兴林的头上,这才勉强住下。 然,这样的勉强,谭德也没有隐忍多久。 随着南地各处生员陆续抵达金陵城,城中越发热闹起来,某人的心思也跟着浮动。 宋兴林跟王水生都不怎么在意,也不愿意多花心思的那些劳什子文会啊,辩证啊啥的,他们去的少,谭德却参加的格外频繁,这也导致,他几乎是日日都得从城郊往城内赶。 可怜他每日要等着城门开进城,又得赶着城门关之前出城,又囊中羞涩,还没钱坐车,可想而知,这位贪得无厌兄,腿都跑细了。 眼看到了七月中,谭德锤着自己的小细腿发了狠。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他怕是人还没有进贡院就要挂了。 一时半刻的,宋兴林那厮那边搞不定,那自己先前在船上逮到的那个冤大头? 嗯,决定了,明日的文会,自己得先缓一缓,他还是得先四处打探寻找出那蠢货张书生才成,要不然,自己实在是顶不住了呀! 打定主意,谭德美美睡下,次日就将打算付诸行动。 也是这小人运气好,估算着张书生的家世行情,这货找了离着贡院最近的几条街,寻了几家客栈,就在热闹的秦淮河畔,一家靠近那风月场所的客栈,找到了正在参加文会的张书生。 看到侃侃而谈的张书生,谭德就跟见了肉包子的狗一样,狠狠的扑了过去。 “张兄,张兄,可叫愚弟找到你了啊!那日下船,张兄走的匆忙,叫愚弟遍寻不见,愚弟心里着急啊!生怕张兄有个意外,张兄你近来可好?” 张秀才对这个特别会说话的小弟还是欢喜的,自然是一场相见欢,一点也没看到身后自家俩小厮随从,看到了他们好不容易甩下的水蛭又这么的扒了上来,二人相视一眼,表情都不大好,看向自家被恭维的飘飘然的主子,二人脑壳都大。 他们对不起老爷夫人啊,对不起主子来时,老爷夫人对他们的叮嘱信任…… 我艹!我们小区今天又被封了,才解封十天啊,又来,暴风哭泣中,我娃初三啊,马上毕业考啊,咋办咋办,太耽搁学习了,老公这个月基本等于没工资了,下月全家喝西北风,呜呜呜呜……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五章 一拍即合狼狈奸 贪得无厌兄,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的再次榜上冤大头张秀才,在两小厮、随从愤恨的恨不能去咬被角的目光中,谭德跟在张秀才屁股后回了张秀才落脚的客栈,得了个张秀才掏腰包给他定下的下等单间。 等谭德回到这下等单间,瞧着这狭窄的屋子,小小的窗,走道外头还人来人往的喧闹,谭德狠狠朝着张秀才自己所在的楼上上等间呸了一口。 可怎么办呢?地方再小,屋子再寒酸,他也得住不是?谁让自己兜里没钱呢? 这一晚,谭德恨恨的窝在狭窄的小床上和衣而眠,夜半隔壁房间的吱呀声,却是吵得他火气冒,半夜三更的,谭德硬是骂骂咧咧的起床,狠狠灌了一大壶的凉白开,才勉强把身体的火气给压了下去。 晃晃悠悠回到床边,再次爬上床的谭德,入睡前还不忘了狠狠发誓。 “麻蛋的,明个起来,我一定要好好瞧瞧,隔壁住的到底是怎么样一对狗男女!”,他非得看看,这隔壁的人到底是来赶考的呀,还是那啥的。 次日一早,谭德醒来的时候,已然是日上三竿。 也怪这下等间太不隔音,昨个晚上隔壁又实在太吵了,害得自己一整晚都睡不好,一直是到了下半夜他才迷迷瞪瞪入眠的,这不,就起晚了。 不过一想到昨晚的怨气,以及自己的打算,谭德顶着一双黑眼圈,摸着自己空荡荡直打鼓的肚皮,打着哈欠,晃晃悠悠的起床。 才准备出门去,喊店小二给提点热水到房间里供自己洗漱来着,结果一出门,好巧不巧,碰到了刚刚去外头用过午膳回来的宋兴祖夫妻俩。 是的,没错,就是宋兴祖夫妻俩。 说来他们出现在此也并不奇怪,毕竟,若不是四年前陛下下旨停了科考,宋兴祖早就该来金陵跑这一遭了。 如今再开乡贡,沉淀四年的宋兴祖,无论如何也是要来搏一搏的,不仅要搏一搏,宋兴祖甚至还在心中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考取举人,并且要是可以的话,他还要拿到一个好的名次。 为此,他跟家里开口,这回远赴金陵,他便要以文会友,多结交人脉,得多带点银子的诸多借口,问家里要百两纹银。 大宋家并不是什么富户,举全家之力多年供养宋兴祖下来,家底并不厚实。 当年宋兴祖中了秀才,虽然也有人捧着金银跟田地来投,可毕竟秀才只能免税五十亩,数量有限,而且挂靠的田产,收入也不是全部都给他们花销的。 再一个,区区秀才,乡绅富户再做投资,也不可能说大笔投入,加之大宋家的人,见宋兴祖有出息就抖了起来,而宋兴祖读书也是要耗银钱的,那点子钱财,通过四年的花销,早已所剩无几。 因此,本是想早早打点好一切出发的宋兴祖,因为银钱的不凑手,又因着自家童养媳拿出十八班武艺歪缠的厉害,非要一起同行。 最后没法子,宋兴祖只得拿上家人凑来的五十两,以及这些年来自己靠着领到的禀米、抄书等渠道挣来省下的十八两私房银子,带着自己为了省钱打算让其一路服侍自己,给他打点好一切,将来万一银钱不凑手了,还能有些用处的童养媳何玉梨上路,在六月下旬的时候才匆忙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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