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领着她将这座不大村落全部逛完,这里的人都很忙,忙着在冬季到来之前屯满食物柴火。 知道冬季的厉害,所以她在暂住下来之后每天 都会和少年出去摘果子,杀野猪,砍柴火。 日子一天天很快就过去了,不知不觉她已经在村子里呆了七天了,就在她准备回部落时,天空开始飘起大雪,那年冬季整整提前两个月。 大雪封山,目光所及之处一片苍白,没了路她也回不去,好在少年很勤快之前屯的食物很充足,就算家里多一个人,他们的日子也没有过得很苦。 但...柴不够,不仅是他俩,村里所有人家都因突然到来的大雪没囤够足够柴火。 没了柴火,村里的人很慌张,外出砍柴的村民经常冻死在回来的路上。 那天,轮到她和少年去砍柴,除了他俩村长还派出另外三位青壮年的村民一同前去。 村外狂风暴雪扑面而来,露在外面肌肤很快就结上一层薄薄冰霜,但是他们不能碰,只要碰到表面那么冰下的肌肤就会像落叶般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斑驳一片。 在回去的路上,她背着满满一摞柴火,风雪刮过,她几次被掀翻在地起不来身。 有一次,她甚至跌到一个雪坑里,坑里还蹲着三位捂着手面色青紫被冻死的村民。 从没见过死人的阿姐吓得四神无主,捂着眼睛哽咽着,见她没跟上来的少年跑到雪坑里拉着她的胳膊将人拽出来,顺手又从背篓里取出几根粗柴火放入自己的背篓里。 少年搓着被冻僵红肿不堪的手,挡在她的前面,用自己单薄瘦弱的身躯为她抵挡着风雪。 一行人好不容易回到村子里,可背来得柴火根本用不了几天,第四天后,少年又被村长喊去背柴。 临走时,少年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次你就别去了,你太瘦了一吹就刮跑了。” 说完,少年背上背篓准备离开。 家境贫寒的少年身上的棉袄打了四五个补丁,根本抵挡不住屋外冷冽刺骨的寒风,他弯下腰单薄的肩膀却能扛起半人高的背篓。 那一刻,阿姐心软了。 她让少年等一天,由于冬季来得太突然,村里很多人悄无声息地冻死在屋内,室外。她专门在一间不起眼的小屋里制灯,防止少年好奇,她特意将屋子用红布盖住,千叮咛万嘱咐不许进去。 少年一向很听她的话,在背来尸体后虽然很好奇但还是忍住了。 也是那一天,她违背祖训,在外面做了一盏烛灯。 少年拿到烛灯的瞬间,惊讶地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走到屋外,狂风夹杂着暴雪,鹅毛般大雪覆盖住他的身子,可他却半分寒冷也没感受到。 很快,消息传遍了整座村庄,自此出去砍柴的村民们不再冻伤或者冻死在路上。 渐渐地,大家发现有了烛灯,他们跟本不需要冒着风险出去砍柴,只需要将灯摆在路边,直到灯燃烧殆尽,那一片空间的温度都是适宜的。 很快,村民拉来一具又一具尸体,她每天都泡在土屋内,昼夜不停地制作着灯。 可要点亮整个村子需要的烛灯数量是巨大的,少年有意减轻她的负担,提出主动帮忙,阿姐想拒绝可看到那张笑容灿烂,意气风发的俊脸时,到嘴边的拒绝话术又开不了口。 想着既然都已经破了例,教会他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自己总是要回去的,今年冬季有她可以熬过去,那将来呢?她不想让他死,所以将方法交给他,并嘱咐不能再传授给别人。 少年高兴地抱起她,红着脸在她耳边小声说道:“阿姐,我...我喜欢你。” 阿姐羞红脸,清澈明亮的眸子缓缓垂下,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随着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好像对少年的喜欢也越来越深刻。 在村民举办对她的感谢会上,少年单膝跪地,语气诚恳地对她说道:“阿姐,你和我都没了家人,但我想做你的家人,做你的依靠。” 在村民的撮合下,阿姐娇羞的同意了。 就在她以为日子再慢慢变好的时候,她的身体出现了症状,刚开始只是大把大把掉着头发,再后来脸上不停起脓疮,身子也一天天佝偻下去。 阿姐想起族长的话,他们都是被诅咒的,拿死人做灯这种损阴德的事,做多了报应自然就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于是她让少年将土屋收拾一番,将那些被用来做灯的村民供奉在屋内,每日都会抽出时间虔心祷告超度。 可这只能延缓她衰老的速度,并无法减轻她身上的病症,很快她的面容也发生了改变,原先白皙光滑的肌肤迅速暗淡枯黄,玲珑有致的身材也日益衰老佝偻。 随着婚期逐渐临近,村里的尸体也越来越少。 村民不得不外出将那些在路上冻死的村民们扛回来制灯。 可消耗烛灯数量实在过大,没几天附近尸体都被用光,村里又恢复成原先的寒冷。 可惜,村民在有灯时候并未多做打算,如今没了灯,柴火也所剩不多,村里的人怨声四起,但阿姐都没放在心上,她兴高采烈地筹备着婚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少年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对待她的态度也不如往常有耐心。 她只当是村里频繁找他要灯把他弄烦了,并没多想。 直到大婚那天,她早早在门上贴上喜字,穿上村民准备的喜服,只可惜她的身子已佝偻,无法将喜服穿得好看。 不过,她的少年依旧那般俊逸出尘,气宇轩昂。 阿姐轻轻牵起他的手,少年一僵,终究是依着她没抽出手。 可能是之前村子一直沉浸在死人的氛围里死气沉沉地,突然冒出的婚事让大家都很高兴,屋外兴高采烈地不知道在聊些什么,阿姐就这样乖乖坐在床边,等着她的少年亲手掀开头帘。 可惜那晚她没等到她的少年,一群拿着粗麻绳的男人将她团团围住,丢进那口在熟悉不过的红缸里。 阿姐被泡在油里,不知所措。 “哎呦我去,你怎么变成这幅丑样子了?” “妈呀,你现在看起来都不像是人。” “王五说你病了,看来你病得不清啊。” “阿姐,既然你病了早晚都是死,不如造福大家,为村里做贡献。” 阿姐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群眼中露出贪婪阴暗的村民们,她想起身又被人摁了下去。“他呢?杀了我你们就不怕王五找你们麻烦?” 为首的男人轻笑一声,“王五?你觉得他不知道?” 他扭动她的头颅对着窗外,只见身着喜服的王五站在窗边一口接着一口不停抽着旱烟,见阿姐看到自己心虚地别开脸。 几个男人合力将缸抬到院中,笑着踹了王五一脚,“好了,该你了,快点教大家吧。” 王五将她倒吊在木桩上,像她教他的那样,点燃火焰,浸泡过油的身子很快被火舌吞噬,她佝偻的身体因痛疼不断扭曲,点点星火落在雪地很快熄灭了。 整个过程阿姐没喊一声,猩红充血的双眸紧紧盯着王五,很快院中只留下一具焦黑干枯没有一丝血肉的烧焦尸体。 村长拄着拐杖,走出来,“光有阿姐一人是不够的,我看另座山有记者过去采访,咱们会做这种特制烛灯不怕人家不来,你们几个写字好看的赶紧给报社发稿。” “我知道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等记者来了之后一定要想办法留住他们。” 他话音刚落,王五的教学也结束了。 几盏崭新的烛灯出现在他的手中,将灯全部分发完毕,王五闻着手里的味道有点恶心,一想到是用阿姐做的灯,他终归是良心过不去,没留一盏全部发了出去。 当夜凌晨,村里那几户被冻死的人家里突然莫名亮起了灯——彻夜明亮。 没过多久,其中一户亮灯人家“吱嘎”一声,门被打开一条缝隙。 回忆结束,阿姐看着握住自己手的白甜,歪着头两行血泪飞溅到肩头,“你知道找错的下场吗?” 白甜哆嗦一下点点头,加快脚步,带着她来到王五家中。 被麻绳捆的结结实实的王五看 到来人,扯着嗓子大声嘶吼,双腿猛然发力拔地而起,带着板凳疯狂朝角落里躲去。 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少年,阿姐悄无声息地靠近着,沾满血迹与脑浆的小手摸了摸他的侧脸,“五郎,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王五发癫般用力挣脱着麻绳,“这里没有烛灯,你不可能进得来。” 闻言,阿姐咯咯笑了几声,那双猩红狰狞地双眸盯着他苍白面容,“这要感谢你们啊,没有你们继续做灯,我哪能这么快出来呢?” 王五一愣,似乎想到什么,尖叫着向后退,可他早就退到墙边,根本无路可走。 阿姐挥挥手,他身上的麻绳尽断,王五惊慌失措地四肢并用试图逃离这里。 一双带着尖锐红甲的白皙小手扣在他的脚踝,微微用力,只听“咔嚓”两声,他的两只脚软哒哒地悬在空中。 剧烈疼痛让王五不由流出眼泪,嘴里尖叫声仿佛能掀翻房顶。 阿姐架着他,“去哪啊?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你忘了吗?” 她温柔地抬起他的下巴,“没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王五脸上布满冷汗,不知是疼的还是害怕流下的。 阿姐抓住王五头发,朝玩家们走去,“你们都是我们俩的见证人。” 说完,冲大家招招手,示意玩家们跟上。 许浩抖了抖身子,头皮发麻地靠近白甜,“白...白姐,咱们能去吗?” 白甜微皱眉梢,“去,现在出不了村。” 说完,许浩一手拉着郁千城的衣角,一手捏着白甜的衣角,像是小孩子般走在两人中间,紧张兮兮地跟了上去。 路上,王五不停挣扎,头皮连带着头发被掀掉一大块,血淋淋地头颅暴露在雪中,让人不寒而栗。 等走到王伯家,看到院中那堆诡异满是笑脸的尸堆,王五险些没晕过去。 疼痛,恐惧将他折磨的几近崩溃,原本清秀的俊脸此刻涕泗交流,糊满整张脸。 阿姐拉着他坐在轿中,“咦,五郎,大婚之日你怎么哭丧着脸?” 带着血气的指甲噗嗤一声刺入他的脸颊,像是画画般在他脸上划开一道弧线。 王五吃痛地张开嘴,摇晃着脑袋,没有血肉相连的下巴啪叽掉了下去,就像是一张脸被人分成两半,舌头牙齿全部暴露在空中,十分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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