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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喻？我听说过他，虽然没见过，但遇到了他的队友。” 老奶奶轻轻摇晃座椅，“嗯，他是说过有个队友。” “他找您是为了什么事呢？” 老奶奶从破旧裂了好几道缝的茶几上拿起一把蒲扇，扇了几下，“好像是为了房子的事。” 房子？白甜突然想起男人死前的确告诉她，教堂只能暂住，要有自己的房子。 “他想常居在这吗？”白甜问。 “不是，他是为了竞选小镇管理员。” “小镇管理员？”第一次听说这个词，白甜殷勤地拿起一旁的硬纸壳帮奶奶扇扇风。 “对，这几晚趴在窗户外那种没有皮肤浑身通红的怪物看见了吧？” “一到晚上那东西就会出来，他们会活生生撕掉人的皮，穿到自己身上，然后消失在镇里。” “不过，当上小镇管理员，镇长会亲自分发给你一本圣经，有了这东西就不怕那种怪物了，他们进不来的。” “看到客厅那本黑皮书吗？这就是圣经，我比较幸运，在主教还没死的时候领了一本。” 奶奶放下蒲扇，享受白甜的服务，“没有固定资产的镇民只能住在教堂，哎，现在教堂也不安全了，连续一年进去的人多，出来的却没几个。” “我记得你姓白？除了邹喻你们三人是我见过进出教堂次数最多的镇民了。” “没想到您观察这么仔细，对了，您还没说如何才能当上小镇管理员呢？” 奶奶眯起浑浊灰白色眼珠，“在镇子里有固定资产比如房子，车子都可以参与竞选，这两年行情不好，申请的人几乎没有，只要你去申请，估摸着十有八九会被选上。” 白甜微笑，“小镇管理员听起来权利很大，怎么会没人申请？” 老奶奶笑眯眯地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是没人申请，而是他们会忘事，基本第二天就忘记竞选的事情。” “说来也奇怪，一个人忘记是偶然，为什么申请过的人全忘记了。” 正说着，老奶奶看了下手表，“呀，15:00了，我得去刘师傅店里拿我新做的茶几了。” “您说的是刘师傅家具店吗？” “是啊，室内定制，修补家具都得找他。”老奶奶从沙发上拿起外套，“这是圣子提出来的规定，时间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有事明天再来找我，老婆子没啥事，就喜欢和你们这些小年轻说说话。” 从奶奶家离开后，白甜迎面就碰上刚从停车场回来的高旭。 二人对视一眼，将收获到的线索汇集起来。 “在小镇内拥有固定资产可以竞选小镇管理员，那些黑车也算固定资产。” “那些司机刚开始也是想要竞选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去申请。” “根据从大爷嘴里套话，这些黑车司机都是玩家，我们第一天遇到的中年男人是上个月才进小镇的玩家。” 高旭看了眼四周，压低声线，“我去趟刘师傅装修店，店内圣子助手也领了一黑色塑料袋，我潜进店内，袋子里是人皮，薄如蚕羽般的人皮，轻微起伏，有光泽。” 他压低声线，靠在白甜耳边，“那张皮展开套在人偶上，五官是...圣子的模样。” 听到“薄如蚕羽”“圣子”六个字时，白甜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可惜灵光转瞬即逝，就差那么一点就抓住了。 黑夜再次笼罩大地，二人回到教堂。 或许是高旭在站台内留下的信息起作用了，今日进镇子的玩家足足有十二人，比他们这组还多。 刚坐下来，一旁高旭伸出手，“白甜，把圣经给我。” “好的。”白甜没多想，从怀里掏出圣经递给他。 钟声响起，圣子准时从幕后走上讲台，他怀里捧着黑皮书，苍白到透明般的肌肤沐浴在灯光下，神圣且脆弱。 “请新入镇的镇民走到台前。”说着第一排身着黑袍方领的审判者举起手打断圣子的话。 “今日镇内又出现撒谎者，请圣子允许我将人带上来。” 圣子颔首，目光悲伤怜悯。 审判者阴沉着脸，严肃快步朝后排座椅走来，最终停在白甜身旁。 见状，她迅速回顾今日发生的种种细节，为什么会找上她？难道因为她拿了神殿内的圣经？ 一想到圣经...白甜怔住，她抬起眼眸，看向高旭。 只见男人挺直身板，情绪稳定，表情镇定自若，仿佛不是上台接受审判而是上台演讲似的。 他拍了拍白甜肩膀示意，“没事的，他找的 是我。” 白甜咬牙，“你是故意的？” “今晚该被审判的人是我，是我拿了圣经，不需要你...” 高旭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是队友，放心，我有办法。”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迈开长腿快步走到台前。 “无论审判者对我的审判理由是什么，我都接受。” 他一语宛如惊雷，炸的在座所有镇民瞬间交头接耳起来。 “什么？他自己主动承认了？” “真还是头次遇见上杆子找死的人。” “啧啧啧，老王，你猜猜今晚会死几人？” 高旭张开双臂，健硕肌肉微微鼓起，“我知道小镇的规矩，审判判决定下后，镇民可以有一次检举新的撒谎者的机会，只要理由恰当，圣子您会免除对我的处罚。” 圣子虚弱地轻咳几声，“没错，请问高先生今日要检举谁呢？” 高旭轻蔑一笑，对着后排镇民伸出手指，顺着他指间方向众人齐刷刷朝后看去。 见又是自己，眼角堆满皱纹的中年男人叼着旱烟，“看来你记性不好，前几日你队友检举我的下场是忘记了？” 高旭眯起眼，慢悠悠走到他身边，声音洪亮。 “记得，所以才找你啊。” “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 “你是不是拿了乘客们的皮？”高旭摩擦着下巴。 “如果上个问题很难回答，那你回答这个问题也可以。” “问题就是，你是不是披着人皮满口谎言的撒谎者？” 他微笑着从男人怀里抽出烟盒，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吸了一口，随后吐在男人苍白颤抖布满冷汗的脸上，“不需要讲理由，只需告诉我是或不是。” 只听一声细小声响，嘴角叼着的烟头跌落在地，在冰凉地面翻滚几圈后，烟头熄灭。 窗外紧贴窗面的红皮怪们兴奋地挠着玻璃，白森森坚硬牙齿磕在光滑玻璃上，发出“吱吱”令人牙酸的声音。 高旭揪住男人的头发用力一掀，连带着头发的头皮整个被掀开，皮肤下是红彤彤不断涌动的肌肉筋骨，远远看去，和窗外那些红皮怪的头顶毫无区别。
第68章 真诚小镇11 “我草, 那是什么东西？”今日新入镇的玩家一蹦三尺高，连忙远离中年男人。 “他被人皮附身了？！镇子里又出现撒谎者了。” “这些可恶的撒谎者竟然又成功了。” “糟了，撒谎者已经攻陷真诚小镇了, 咱们镇子也会和其余三个镇子一样沦陷的。” “大家别慌，圣子还在, 审判者可以处罚撒谎者的。” “圣子身体已经达到极限了, 这个男人都出现在教堂好几次，审判者竟然没揪出来。” “咱们小镇也没救了，圣子已保护不了小镇了。” 听着小镇居民的窃窃私语, 高旭嘴角一勾，抓住头皮的手用力一扯, 大块头皮连带脸皮被一把扯下，露出中年男人鲜血淋漓, 紧贴白骨的肌肉筋骨。 而高旭手里的皮正吱吱喳喳疯狂叫嚣着。 “放开我的头发，你这该死的新镇民, 竟敢检举我。” “你死定了，我会去找你的, 下个就是你！啊啊啊——” 人皮话说一半, 高旭一脚蹬在中年男人腹部，手臂向上扬起，一块完整光滑的人皮出现在他手里。 人皮被活生生剥离肉-体, 却依旧挥舞着薄如纸张般皮囊挣扎着。 它举起手皮试要黏上高旭的肌肤，只见他抬起粗壮到比白甜腰还粗的大腿，重重踩在人皮的下半身, 双手双脚同时用力, “撕拉——”一声，人皮被硬生生扯成两半, 耳畔全是人皮痛苦凄惨的哀嚎声。 失去躯壳的人皮轻飘飘落在木质地板上，淡黄色肤色逐渐变得暗沉，肌肤也紧跟着失去光泽，变得干枯破败起来，那张死气沉沉没半分人气的脸色，和白甜在408号房在椅套背面找到那张女人脸一模一样。 没了人皮，站立在镇民面前那具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身体竟然还活着，他茫然地环顾四周，浑浊灰暗的眼珠渐渐晴明起来，他张开嘴，大喊一声，“我是玩家，他抢了我的身份，圣...” 话刚说一半，一旁的审判者飞快掏出匕首，揪出舌头，用力一挥，舌头一分为二。 “欺骗者满嘴谎言，善于蛊惑人心，镇民们千万不要被其扰乱心神啊。” 正说着，血肉模糊的躯壳捂住嘴巴，唔唔唔说不出话来，下一秒他浑身冒气缕缕黑烟，像是被点燃般自燃起来，最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烧制成一滩黑炭。 白甜朝远处看去，只见圣子手中黑皮书凭空翻动，金光褪去，讲堂内又恢复寂静。 审判者举起法槌砸向底座，“锵——”的一声，四周寂静下来。 “审判通过。” 说完，将灰白毫无生气的人皮像丢垃圾一样丢到门外，可这次守在教堂外围蠢蠢欲动的红皮怪们不但没有争抢，反而熟视无睹般直接无视掉地上的人皮。 白甜垂下眼眸，看来红皮怪只要活皮。 圣子回到讲台，捂着胸口又是一阵咳嗽，“高先生请落座，感谢您为小镇做出的贡献，依照规定，我宣布免除对你的审判处罚。” 高旭也没客气，长腿一迈，对着审判者挑了挑眉，当着众人的面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 审判者深深看了他一眼，“您的机会已用完了，希望您以后都不会被我逮到。” 高旭一乐，薄唇微启，“不不不，你没发现吗？现在你和我的角色变了，我是猫，你是老鼠。” 闻言，审判者似乎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可下一秒，四周再次响起镇民嘈杂的议论声。 “撒谎者藏在镇里这么久了，会不会有更多的撒谎者没找出来，那些人皮怪会附身在人的身上，取代咱们的身份，其他三座小镇就是被这些人皮占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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