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搅入这场风云中,真实目的为何?” 适才在御书房得知自己女儿不逊于自己的政治能力时,他是一位以女儿为荣的慈父。 而现在,他冰冷着一双凖目漫不经心地看向玄泠。这时,他是这个朝代,仅凭一己之力以寒门子弟的身份坐上丞相之位的舒净,舒丞相。 玄泠却是面上笑容不减分毫,坦然与之对视,道:“如果早一日知晓贵婿为人,宁某定会早一日入局。” “立军?”舒丞相双眼微眯,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一次,宋伯与何管家前后脚来到宫门口接人。 宋伯跟着何管家对舒丞相行了个大礼。舒丞相点头,示意二人起身。 在玄泠即将被宋伯推走时,玄泠背对着舒丞相,语气有些飘忽不定:“今夜门下侍郎宴请同辈于沁香坊,这事表叔应该知道吧。” 一旁的何管家在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唰”地一下失了血色。“扑通”一声重新跪了下来。 人是丁谦戌时亲自请去的,那个时候舒丞相已然被皇帝招入宫中,就算何管家想通报,也是无门。而现在已是亥时中,用二十四小时换算就是将近晚上十点。舒揽星与李破狼还未回府。 舒丞相不知道的事玄泠却知道,就意味着皇帝也知道,同样也是皇帝让玄泠知道的。 也就意味着,这场宴会,是皇帝给舒揽星设的第一道关卡。过了,可能并不会有什么赏赐或优待;但是一旦过不了…… 舒丞相冷眼看着玄泠离开的方向,而后将视线转投至百步外敞开的宫门,紧着腮帮不言。 半晌,舒丞相才让何管家起身,两人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 回到桂玉酒楼客房的玄泠阖眼靠在床头,神识则进入了识海深处。 看到玄泠的到来,9号立马放下手边的瓜子,扑腾着翅膀站在了玄泠对面。 【你为什么要让舒丞相以为是皇帝在算计他?】 9号立刻抛出疑问。 玄泠一边活动着双腿,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你怎么就能肯定皇帝没有算计他呢?” 9号当即就被问懵了。它仔细复盘刚才发生的一切,怎么都找不出玄泠问题的答案。 【舒揽星那边的情况明明是我转播给你的啊,皇帝又没有我……你是指丁谦宴请舒揽星等人,皇帝知道?】 像是想到什么,9号一拍肚子。 “从始至终,皇帝唯一做的一件事是不顾世族反对,废除举荐函这一条例。”玄泠一边俯步拉伸着腿部肌肉,一边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当权者,尤其是这个人治社会。执政者最擅长的就是‘制衡’二字。我不过就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有点本事还恰好对他胃口的庶民,要不是贱籍身份、双腿残疾、父母双亡,他不会像现在这样相信我的。” “因为我威胁不到他,还有求于他,他才礼贤下士。懂吗?”玄泠换了一条腿继续压。 【你的意思是说,皇帝不可能跟世家彻底撕破脸皮……】 玄泠摇头打断9号:“不不不,他是压根就没打算与世家撕破脸皮,就是表面功夫,也做有十成十。还记得我当时对他的让舒揽星做他手中那把利刃吗?皇帝说的三个好字是称赞我将源头引至天耀皇帝身上,而他并不会接过利刃,更不打算让自己的手染上一点鲜血。” “表面上,你以为皇帝是做出了与世族撕破脸皮的牺牲,将律条删除。彻底站在舒丞相为首的革新派身边。可实际上呢?你只知道,原剧情里,李破狼将舒丞相斗倒自己当上了丞相。却不知道皇帝,还是那个皇帝。无论革新派与守旧派那一边胜利,他都是作壁上观之人。”说到这里,玄泠轻叹了一口气。 “舒丞相是皇帝一手扶持上来的,对皇帝绝对忠诚。更何况他还是深受君臣思想侵脑的人。”玄泠终于做完所有腿部伸展运动,也就准备离开识海。 【那舒揽星呢?】 9号飞到玄泠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理想,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玄泠淡笑道。
第54章 嫡女,表兄罩的(6) ◎《穿越之相府赘婿》嫡女篇◎ “我要和离。” 新律条实施的第二天,舒丞相之女舒揽星与前骁骑将军之孙、现翰林史官修撰李破狼和离,李破狼搬出舒府。 同日,刑部尚书长女宋娥衣小产, 搬离范府。 五日后, 宋娥衣与其夫吏部尚书二子范荣和离。 八月廿二, 殿试正式开始。 相比京城中因为殿试热闹起来的大街小巷,玄泠所处的客房冷清依旧。 宋伯实在是没忍住, 开口问道:“少爷您怎么不去参加殿试呢?”在他看来, 上月中旬玄泠频繁出入宫廷,自然是得到了皇帝陛下的赏识。那么皇帝也会因此而不拘一格降人才啊。 玄泠翻阅着手中的书卷, 声音温和:“还不是时候。” 宋伯听得一头雾水,但就刚刚的僭越之言他也不敢再问第二句。便止了口,安静地站在玄泠身边。 九月初二,庚寅日, 辰时。龙虎榜于安庆门东放出。 玄泠被宋伯推至放榜地点, 那里已是人头攒动。 耳边忽起一声,高呼“中了中了”!玄泠与宋伯循声看去,是舒府的何管家。只见他面上赤红一片, 欣喜若狂,仿佛高中的是他自己一样。 玄泠与宋伯对视一眼,宋伯立即心领神会,推着玄泠离开了放榜处回到桂玉酒楼。 而另一边, 舒府外, 早已引来了敲锣打鼓前来报喜的喜官。和为一睹当朝第一位女状元风采的百姓们。 舒揽星高中状元了! 有过上月在沁香坊的经历, 此时的舒揽星虽做不到像舒丞相那般游刃有余, 却也能应付。只是不知为何, 她总是会时不时想起那个处处透着神秘的表兄。 玄泠抬手揉了揉突然有些发痒的鼻尖,将手中已经读完的书卷交给宋伯放好。 …… 等授予三甲官职,到已是正四品门下侍郎的舒揽星向皇帝提出土地改革新法,再到御史台对舒揽星的弹劾奏章堆满御案,左迁从六品侍御史。这一切不过用了不到十日时间。 九月十三,三公六部尚书齐聚政事堂,就安州刺史万睿离奇失踪一事展开讨论。最后由皇帝亲自敲定四人以钦差之名前往调查。而这四人分别是今年殿试的前三甲,与翰林院新招的一名孔目。 等钦差队伍在玄武门汇合,那名孔目才显现在三甲进士眼前。 舒揽星倒是没有特别意外,毕竟在第一次入宫看见玄泠待在皇帝身边时,她就隐约察觉到了些什么。 而同行榜眼也就是御史大夫三子,现任正五品中书舍人的丁浩一脸鄙夷地瞥了眼玄泠藏于衣袍之下的双腿,阴阳怪气道:“此去安州路途遥远,兄台不良于行,还是不要腆着脸来凑这个热闹得好。” 玄泠还没说什么,只听一阵马蹄声突然逼近!紧接着丁浩就看见一匹黢黑的骏马高高扬起前蹄,眼看着就要踩踏在他脸上!吓得他一屁股砸在了地上,脸色惨白! 那马上之人猛拽缰绳,将马头硬生生调转了一个方向。 接着那人翻身下马,一手按着腰间的长刀,一手攥住缰绳不咸不淡地对瘫坐在地上的丁浩道了声“抱歉”。 来人青白二色文武袖,方脸虎目,身高八尺余,一身锐气逼人。他正是左监门卫中郎将,施虎。 施虎与丁浩的长兄丁谦是同辈,同时他本人是非常看不惯阴阳怪气的丁氏一家。所以当皇帝将他安排进钦差的队伍中,并告知里面还有丁家的人时,他就决定给这阴阳怪气的丁家人一个“下马威”。 不曾想对方果然狗改不了吃屎,还没出京城城门呢,就开始“犯病”了。 “在下施虎,未请教?”其他三人近几日都是京城的大红人,没必要再认识一遍。所以施虎便只向玄泠拱手问候。 玄泠弯眼敛下眸中的深意,同样一拱手:“不敢当,在下宁若水。” 一直站在舒揽星身后的宋娥衣收回打量玄泠的目光,若有所思。 至此,五人钦差小队正式成立。因为此行的保密性,他们只有两辆马车,且无小厮。所以,舒揽星与宋娥衣同乘,玄泠与丁浩同乘。至于玄泠的代步工具,则是被施虎绑在了他与丁浩那辆马车的后方。 玄泠是被施虎抱进车厢内的,饶是平常心如他,此时也难免生出几分尴尬来。 待施虎离开车厢,里面的丁浩又开始阴阳怪气起来:“希望宁公子别最后成了吾等的累赘。” 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样,倒是与适才被施虎吓瘫时判若两人。 “不会说人话就别说话。”施虎的声音自马车外传来,把丁浩吓得一个激灵。 反观玄泠,却好似一切与他无关一样,竟然阖眼小憩起来。 安州为上七洲之一,与京师仅一江之隔。是以为了缩短路程,五人还得走一段水路。不过这些事朝廷早已安排妥当,等五人抵达上春江码头,一只无帆渔船正栓停在那里,并且还没有船夫。 丁浩下马车后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嘴角往下一压,眼看就要抱怨起来。却被施虎一个眼神逼得噤了声。 两位女子扶着施虎的手腕提裙先一步上了船。而后施虎转身又将玄泠抱上去坐稳。有了第一次,玄泠也索性大方接受了对方的援手,十分真诚地道了声谢。 丁浩一看,不情不愿地伸出手,也打算扶着施虎上船,却不想被施虎嫌弃。他直接拎起丁浩的后衣领,将其踉跄着扔上船。 施虎在船尾吭哧吭哧地划着船,而坐在中腹的四人却异常安静。 察觉到脸上有些过于明显的视线,玄泠睁开双眼,看向来不及收回目光的宋娥衣。他微微一笑道:“是在下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么?” 宋娥衣没料到对方会直接与自己搭话,先是一怔,而后只好将一路上压在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圣上如此看重你,你不应该只是个翰林孔目。” 是了,七月份中旬玄泠频繁出入宫廷一事,宋娥衣也知道。 “在下不过是会些奇技淫巧罢了,能入翰林做一名孔目已是天恩。何谈‘不应该’三字?”玄泠温声道。 宋娥衣听得手指一颤,知道自己妄言了,遂垂下眼止了再问的念头。 这一切舒揽星尽览眼底。眼前这人,真的越来越神秘了对她来说。 上春江算不得太宽,一个时辰不到,船便靠了岸。 马车与马匹均放置在了隔岸,是以除了玄泠还是坐轮椅之外,其余四人只能步行。 停靠的是一处荒废已久的码头,所以并无人烟。 五人向南一路行走,在天黑前终于看到了上书“安成县”三字的木制牌楼。 作者有话说: 首先,怕大家看岔劈了,我在这里提一下昂,御史大夫和御史中丞是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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