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你先躺着,我去帮你拿药和水上来。你放在哪儿了?”徐茵茵帮他拉过被子盖好,他的身体开始有点发冷了。 屋内温度是恒温,有主控制的,自然也不会热,呆在里面都舍不得出去。 这就是奋斗的意义啊,能够过上舒适轻便的美好生活。 徐茵茵心想,等她以后工作挣到钱,要努力把自己的小家给装得很舒服才行! “放在一楼,电视柜下面抽屉里有医药箱,每种药都贴好了标签。”陈清隽平躺着抬手覆盖额头,呼吸越发沉。 修长的手指像是艺术品,手背的青筋裸露忽隐忽现,似凉玉,能降温。 “你先别睡,再等等,我很快拿上来,等吃了药再睡。”徐茵茵转身出了卧室。 她的脚伤好得差不多了,正常走路没有什么大碍,细看就看得出走姿有一点别扭。 就是心理作用的害怕,总觉得脚还没好完全,不敢真的踏在地上走。 “茵茵,你心软了…”陈清隽轻笑了声很愉悦,如恶魔低语咒文。 他望着天花板,眼底一片清明,哪里有到烧得神志不清的程度。 发烧是真的烧。他也没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可这点清醒,他还是能控制住的。 只要能牢牢套住人,苦肉计又算得了什么,微不足道。 徐茵茵来到楼下,翻出医药箱,确实备有很多药。 其中治疗胃病的最多,还有缓解头疼症的药,发烧感冒之类比较少。 就连一次性的注射剂都有,这难道是用针筒吸了药水之后,自己就能随便打吗? 摆满瓶瓶罐罐的,也吃了不少,都已经去到了一半快见底。 “学长经常生病?” 徐茵茵看到这些药都害怕,更别说还要吃好几种,这比对她进行酷刑折磨还痛苦。 果然享受了赞誉,被捧在神台之上,背后要承担的辛酸无法为外人道也。 拿了退烧药和体温计,徐茵茵找出新杯子倒好温水,急急忙忙又是上楼进房。 “学长醒醒,量个体温,然后吃了药再睡。”她来到床边,叫醒了昏昏欲睡的陈清隽。 陈清隽脑袋昏沉,撑起身靠在床头,强打起精神,拿着体温计放在腋下,再接过水和药,“麻烦学妹了。” “不麻烦,举手之劳的事,你先把药吃了。”徐茵茵催促的说。 陈清隽嗯了声,一把药,就着温水就这样吃,脸色淡然,没有任何困难。 看得她眉头紧皱,明明不是她吃,可有种就是她在吃的痛苦。 徐茵茵摊开手,掌心里是一颗大白兔奶糖。 她不是脚伤吃药吗,就买了一包放在包包里备着,随时可以吃到。 见陈清隽疑惑,徐茵茵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我每次生病吃药,都喜欢吃甜的压味。” “特别是刚吃了药躺下就休息,胃部好容易反出来一股药味,很难受。” 宁愿打屁股针也不要吃药。可惜,不管大病小病,去医院都会拿一堆药回家。 每次她都是守时吃前面两天,后面就拖拖拉拉的偶尔吃一次,直到好了就扔。 “学长要是不喜欢…”徐茵茵尴尬的刚要收回来,就被打断了。 “谢谢学妹。”陈清隽一怔,后嘴角荡开笑意,语气温和,病了的他没有那般高冷。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糖吃,也是第一次吃糖。” 他捻起来,剥开奶糖的包装纸后,牙齿一咬,糖进了嘴里,甜味在口腔弥漫,丝丝甜意钻进心扉。 原来她给的糖,可以那么甜的吗。 “…学长以前,没有吃过糖吗?”徐茵茵难掩诧异,忍不住问出来。 就算是在山区,那里的贫困孩子也都有糖块吃的,又不是几十年前的艰难社会。 学长一看就是家境优渥,出身极好,否则也养不出周身矜贵的气派。 奶糖对他来说,可能都是难登大雅之物,要吃也是吃昂贵的特制的符合身份。 “没有…”陈清隽垂眸,眼睑倒出一片阴影,深色莫名晦暗。 徐茵茵有点害怕他这个样子,更是怕那晚的情景再现。 可是…他病了,病人的情绪往往是最脆弱低落最敏感的时候,有点可怜。 她这该死的心软!徐茵茵心里唾弃自己简直有毛病,早知道就不多嘴问了。 “我的世界里,唯一能出现的就是做出耀眼成就拿到荣誉,其余事不被允许。” “我存在的作用,以天才来证明是他们高智商结合的产物,优秀基因的完美延续。” “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 陈清隽抬头,目光平淡无波的看着徐茵茵,他明明在笑,却很自嘲讽刺。 他是为成神而生,并不纯粹。所以就注定了,堕落在黑暗里,以亮光掩饰本性。 唇启又合,心头堵住,徐茵茵这刻脑子断片,也不懂说什么好。 她没有经历过他的人生,没有这份感同身受,说的很多话都会是干巴巴的。 他好像也不需要安慰,可似乎又有哭泣声,是那个被丢弃在刚成为新生儿的他。 “抱歉,我烧得脑子有点糊涂,说些奇怪的话让学妹困扰了。” 陈清隽率先打破寂静,他将包装纸放在床头柜,瓷白皮肤是易碎的清冷感,可烧得双颊绯红,又显得接地气,有了人烟味。 “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你去书房拿稿件整合排版,后面我再补充细节。” 他低声咳嗽,拿了体温计看37.5度,重新躺了下来,诺大房间显得孤零零的冷寂。 有时候就很奇怪,不管一个人平常表现多强大,但他生病了,看着就是很弱小。 “嗯,学长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就叫我一声。”徐茵茵细心的将体温计消毒放好,这才转身离开。 37.5度,吃了药睡一觉,应该能好点。 “还有…谢谢学妹的奶糖,很甜,我很喜欢。” 身后传来陈清隽的声音,唇齿张合溢出奶香味,驱散了房间里的冷淡,流淌暖意。 “不客气。” 走出房间,合上门,徐茵茵背靠着默默叹了声气。 她来到楼下打开放在沙发上的包包,将里面的奶糖全都拿出来。 再次回到卧室,陈清隽已经睡着了。 窝在被子里,黑发头发零散,睡着的他像个孱弱的白雪王子,需要有人来吻醒。 将奶糖全都放在床头柜,捡起刚刚剥的纸拿走,徐茵茵转身时偏头看他,发现。 他合起眼时,睫毛下压,更显得浓密又黑,模样精致得不像真人,可却像个没有生气的瓷娃娃。 徐茵茵走过去将窗帘拉好,有亮光照进来,即便是细微,也真的很影响病人睡眠。 轻轻合上门,屋内陷入昏暗。 只有奶香味还没有散去,像是困在了房间被恶魔吸食,才能缓解他发狂的念头。 “好香…好想把你吃掉,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陈清隽睁开眼,望着紧闭的门,低低笑着。 他舔了舔嘴唇,眼神病态,流露出的馋意着实骇人。 可闻着香味,陈清隽拉回了理智,他不能急,宝贝已经落网了。 忽而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好像被盯上的危险感觉,徐茵茵疑惑回头,什么也没有。 越来越爱乱想了,徐茵茵想,她或许是真没有睡好,休息不够才会如此。 来到楼下将自己的书,还有一些笔记本之类的整理好,就去二楼书房开始干活了。 书房是真的大,几排书架上摆满各类书籍,囊括很广泛,简直是徐茵茵的梦中情书架。 有电脑桌,电脑旁边叠放了很多稿,垒得还挺高,一些草稿上杂乱的数字看着就眼花缭乱。 而且这只是一小部分。 他的研究几乎是往各个方面走,做基础数据统算,好按照步骤来实际操作。 要是差稍微那么0.001错误都会造成重大损失。 徐茵茵的数学,说不上多好,但也还算不错,考试成绩都是名列前茅。 她舅舅就是教数学的,以前想要叫她选择理科,可她喜欢文字,还是选择文科。 再加上看的书多也杂,偶尔自己也会找数学题出来研究,锻炼大脑的逻辑性。 对初级公式,她不算陌生,可再往深处就不懂了。 她又不是全能的,就是个笨鸟先飞努力的普通脑袋,没想过自己能很厉害。 但徐茵茵也不用懂,陈清隽写得很详细,只是没有进行排版整理,显得杂乱。 她来就是做这个工作的,还算有经验,去年柳老师出教辅资料,她就有去帮忙。 问题是,柳老师是花大半年整理资料最后才算是能做成教辅书籍的。 怪不得会生病。短时间里就整理出那么多资料,铁打的身体都熬不住啊。 看样子,陈清隽很有可能从昨天到今天中午就没有休息过,一直坐在这里写。 甚至在这之前,他就没有好好睡过一次觉,头疼时是真睡不着的,痛不欲生。 就算一台机器运行太久,cpu都能烧了罢工不干,更何况还是人的大脑! 人和人的发展果然不同,称得上天差地别。 有的人,二十岁就已经坐拥万亿资产,或者登上知识领域巅峰被仰望。 而有的人,二十岁了,想吃一包辣条都要问过妈妈的意见,不给吃就撒娇卖萌。 徐茵茵羞愧得很。 她没擅自去动其他重要稿件,就是将要整理的文件搬去旁边位置。 这里有备用电脑,她没带自己的。 当做一件事很认真投入时,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很快。 等徐茵茵保存好文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时间,已经五点半要六点了,好快! 她晚上要回学校,只能等明天再来继续忙剩下的内容。 只是,学长好像就没起来过? 徐茵茵想了想,去敲了两下门,耐心等几秒没见有回应。 糟糕,该不会是烧出事了吧?她就说要去医院打退烧针! “学长,我进去了——”徐茵茵说着时推开门,就见陈清隽居然趴在地上! 光着脚,面贴着地毯,他侧趴着也不懂呼吸怎么样,可看过去就像已经翘辫子了。 徐茵茵大惊失色,连忙跑进去蹲在他傍边,急声叫唤,“学长,学长?喂,醒醒陈清隽!” 都没反应,她吓个半死,害怕的伸手指去试探鼻息。 还好还好,还活着,就是连呼出的气很烫。 都这样了,肯定要去医院才行。 徐茵茵伸手想要将他拉起来,忽而被一只手紧紧圈住了她的手腕。 像随波逐流的浮萍抓住了可以上岸的救命稻草,死也不放开。 太烫了,传递过来的温度,皮肤都要灼伤的错觉,热得让她要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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