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四郎被自家小妹鄙视了一番,似乎激起了他少年的好胜心,他重重点头道:“娘放心,我定然说到做到。” 翌日,徐秀越没有早起,但据早起的徐氏所说,何四郎竟然真的早早起身跟着众人蹲马步了。 只不过他的身体素质跟不上心里那股狠劲,只蹲了一盏茶的功夫,人就晃晃悠悠倒下了,何四郎又爬起来重新蹲好。 一连倒了多次,这一个时辰的马步才熬过去,看的何 春草都劝何四郎放弃,还为昨天的鄙视真诚道了歉,又拍了很多何四郎读书厉害的马屁,也没改变何四郎蹲马步的决心。 蹲完马步,何四郎没休息一会,又颤抖着腿跟着何大郎跑圈去了。 徐秀越走到门口,远远的还能看见何大郎跟何四郎奔走的身影。 两人身边跟着不少汉子给何四郎打气,甚至有几个女孩子也跟着跑动鼓励着。 可惜何四郎的双腿不争气,跑起来跟走差不多的速度。 好在,他还是凭借毅力坚持了下来。 当最后一圈结束时,何四郎已经筋疲力尽,直接瘫软在了何家大门口。 就这样,看见站在门口的徐秀越,他还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抬头看向徐秀越,略带得意道:“娘……我、我……跑下、跑下来了!” 徐秀越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何四郎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看徐秀越面带微笑的表情,应该是在夸赞他,于是何四郎也笑了起来,而后眼皮一翻,面带笑容昏了过去。 徐秀越惊慌了一秒,就见李婆子十分淡定地走到何四郎面前,翻了翻他的眼皮,手指按住人中,狠狠一掐—— “啊——!” 何四郎鬼叫一声醒了过来。 徐秀越这才松了口气,她就说了,早嘱咐了何大郎看着何四郎,别让他累过劲了,跑不快就慢走,甚至可以强制休息,应该不会出问题才对。 李婆子站起身,冷着脸道:“拖回屋里去吧,灌一碗糖水。” 看来刚才应该是短时间内低血糖了。 不是大毛病就行。 何大郎双手直接给何四郎公主抱进屋了,一群汉子挨挨挤挤的跟过去起哄看热闹。 李婆子看了眼远去的人群,侧头对身边的何大丫道:“还没见过上赶着送命的。” 大丫讷讷不敢语,只低下了头。 “哼,”李婆子冷哼一声,道,“你这性子,我就是不喜。” 一句话给大丫说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徐秀越瞧见了,上前两步,先向李婆子道了谢,才道:“大丫性子温柔,不像她小姑那么活泼,不过各种性格有各种的好处,比如大丫就更加细心些,您不妨多看看大丫的优点?” 李婆子瞥了眼徐秀越,丝毫不留情面道:“慈母多败儿。” 徐秀越:…… 好吧,咱就说李婆子改名叫李怼怼得了。 大丫此时却抬起了头,用她温和的声音,坚定道:“我奶是好人,是我们村的徐仙姑,您……您不能这么说我奶。” 听到大丫这么维护自己,徐秀越心中感动,脸上不自觉就流露出笑容,倒是李婆子,低头看了大丫一眼,竟然没再说什么,只是也没搭理徐秀越,径直离开了。 徐秀越看她走远,才小声朝大丫道:“她若是真不愿教,你也不必受委屈,奶再给你找个师父就是。” 大丫咬唇道:“谢谢奶,其实,李大夫……也不是面上那么冷,每次上山,她都借着找药草给我讲解药理,我知道她是故意教我的。” 徐秀越并不清楚两人的想处情况,只要大丫自己愿意就行。 徐秀越便道:“那看你自己,有些委屈,不必受的。” “奶,我知道了。”大丫说完,忙小跑着追李婆子去了。 中午李婆子用刚挖回来的新鲜草药,给何四郎熬了一锅浓浓的草水,喝得何四郎眉头紧皱的同时,身上一阵舒爽。 原本因为超负荷运动而发热的身体,也渐渐清凉起来,到下午的时候,何四郎竟然撑着酸痛的双腿,跟着何春草去村后的空地练枪去了。 徐秀越远远看着,感叹何四郎这家伙还挺有毅力,就连何春草都不再劝何四郎回去,而是细致地教着他一些基本动作。 就连林修为都赞道:“四郎虽然身体不行,但悟性挺强的,动作只学个三两便就差不多了。” 这大概就是人各有所长的,天赋技能加点不同。 不过想到之前蹲马步时何四郎短短几日就放弃了,徐秀越表示还有待观察。 一连三日,何四郎竟然都坚持了徐秀越安排的任务,让徐秀越对他改观的同时,又有些隐忧。 三日的时间太短了,很难真正检测何四郎是否真的有恒心,而且只三日的锻炼,何四郎的身体素质还没有一个质的提高,到了军营,很可能会受不住每日的训练。 不过何四郎已经十七岁了,在古代来说,已经算个男人了,他已经可以自己做决定,并为此承担后果了。 三日一过,衙役重新来到了山谷中,何家四个郎,在何春草羡慕的眼神中,一起报了名。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村里普及武术教育的缘故,七八户人家的男子,大多都报了名,不过每家都至少留了一个男丁。 就连安福爹都来劝徐秀越:“好歹把四郎留下,这还没成亲的小伙子,留在家也能鼎立门户。” 徐秀越笑道:“他们愿意去就去,自己选的路,自己不后悔就行。” 安福爹见劝不动,深深叹了口气,看了狗蛋一眼,才像是劝慰自己一般,道:“好在还留了个种。” 徐秀越:…… 登记结束,衙役们唱名两边,见没有遗漏,便道:“县里来往不便,给大家一盏茶的功夫,好生与家人道别,带好行李,上车!” 行李都是提前收拾好的,四个郎背着包袱站到徐秀越面前,众人面面相觑,这才有了即将分别的真实感。 自打穿越以来,徐秀越同何家这群人就没有分开过,今日四个郎都要离开,她忽然间还有些伤感。 而她身侧的徐氏田氏以及扶着肚子非要出来送行的张氏,刚嘱咐没两句,就哭成了个泪人。 四个郎见此都心有戚戚,尤其是何四郎,他连个关怀自己的媳妇都没有,心下更是孤独寂寞冷。 何大郎身为大哥,便领头宽慰众人道:“十五日一休沐,到时候咱们就回来了。” 徐秀越点头,想着自己说不定还能走关系去县里看看他们,心下稍缓。 那边田氏还一个劲地嘱咐何三郎“千万别去劳什子的精英队”,何三郎胡乱点着头应了,任谁看都没有走心。 忽然一阵响锣声传来,是衙役在召这些新兵上车了,一盏茶的功夫,这么快就到了。 许是没料到这么一个小村子能收到这么多兵,衙役们只带了一辆车,试了许久,都能塞下那么多汉子,尤其光何三郎的宝贝大锤,就占了不少空间。 不得已,徐秀越只能将家中的牛车拉出来,让四个郎赶着拉人一起走,牛车放在县衙,她日后再去拉就是。 一群汉子、两辆车,在众人的目送下缓缓驶出了众人的视线,一个拐弯便再也看不见了。 留下来的多是妇人,有的实在忍不住,哭出了声。 这大概是每个送夫出征的女子都有的心酸历程吧,好在县里暂时没有战事,众人难过的,也不过是短暂的分离。 徐秀越打眼一扫,各家各户都像安福爹所说,留了一个男丁,只有安福爹家,只走了一个男丁。 看着葛春花像是快要涨破的大肚子,以及安福爹一家的文人打扮,徐秀越觉得他们不去也是明智的,像是何四郎那种愣头青,定然要在军中吃亏。 大丫正拉着二丫的手静静抹泪,却听身旁传来李婆子的叹息: “你与我,也没什么分别。” 大丫仰头看她,李婆子也低头看向大丫,道:“找你奶要杯茶来,三跪九叩,你就是我李家第十代传人了。” 大丫拉着二 丫的手一紧,二丫本能地皱了下眉,却似乎知道现在是重要时间,只轻轻捏了捏她姐姐的手心,唤回了大丫的神志。 大丫这才急忙应下:“是,谢谢李大夫!” 李婆子瞥了大丫一眼,不知道对这回答满不满意,在众人还在伤感中时,扭头第一个回家了。 下午,听说了这件事的徐秀越不仅为大丫准备了茶点,因着不知道大夫拜师都需要什么,她便按照读书人的规格,准备了四礼。 李婆子没有推拒,在她的后罩房内,何家众人都赶过来凑热闹,看着大丫三跪九叩敬了茶,这便是成了。 晚上,何家一家准备了丰盛的宴席,算是庆祝大丫拜师,也冲淡了不少四个郎离开的悲伤。 大丫开始了她的医学之路,何春草跟三丫还坚持着跟林修为练武。 村里的汉子大多都当兵去了,村后的空地上,每日里围观的人也少了,渐渐的,大家都失去了看两个丫头练习的兴趣,只剩下村里的一些孩子,还在旁边学着比划。 几个孩子似乎都找到了自己发展的方向,只有狗蛋跟二丫,只能在家里帮着做活。 狗蛋年纪更小一些,而且或许是幼儿时期营养跟不上,即使徐秀越到来后吃的好上了许多,他的发育依旧比同龄人迟缓一些,每天傻乐着,没有烦恼。 二丫本来就是女孩,心思更细腻些,便有了烦恼,烦恼几天后,她终于向徐秀越吐露了心声。 “奶,大姐跟着李大夫学医术,三妹跟小姑练武,您说,我干点啥呢?哎……” 徐秀越看着眼前这个只比她小腿高一点的小女孩一脸愁容,就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二丫好不容易这么相信自己,向自己倾诉,她可不能露出轻视的意味,会伤了小朋友的心。 徐秀越心中好笑,面上确实严肃思考,道:“那得看二丫想做什么了。” 二丫皱起好看的眉毛,她的鬓角还簪了一朵橘黄色的野花,麻花辫绑的整整齐齐的。 她向来是家中最爱美的女孩,当初一听何春草说蹲马步粗了腿,第一个放弃的就是她,这样的二丫,或许可以学习绣花、裁衣、做绢花?将来做个簪娘,也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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