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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瓘哥哥？！哈哈……”冷然悲痛的笑声再次回响在空中，“落儿，你为什么要一再欺骗我？” “我没有！”我倔强的大喊，“是你一直不信我，是你欺骗我，是你一再违背我们的誓言，是你……” “来人，把他们统统给我押回长安！”他冷然的转身，不再看我们。随之蜂拥而来的北周将士再次向我们袭来—— “四哥，你要逼我是吗？”看着他犹如雕塑般僵直的身影，我竭斯底里的大喊，“如果，你不想我死在这儿，就放他们离开！”拔下头上的金簪，抵在了颈脖的动脉处。 “落儿，不要！”高肃惊愕的低呼，欲夺下我手中的金簪，却又不敢轻易靠近。 金簪一点点刺下，丝丝刺痛传至大脑，有淡淡的血腥味窜入了鼻翼…… “好，让他们离开！”他最终转过了身，在看见我刺入颈脖的金簪之时，脸惨白一片。 众将士再次退下，我心中稍稍一松，身子软了下去。一白一黄两个身影同时掠了过来，扶住了我。下一步，白色的身影松开了我，退至了一边。 “武帝，长恭与落儿是孩童时的亲人，所以你不要误会！”亲人，有人肯定不信，但是我却信了！原来，瓘哥哥只是把我当做他的一个亲人，所以对我关怀备至，却没有爱。真的太像毓哥哥了！ 四哥冷厉地睨了一眼瓘哥哥，抱我离开时抛下最后一句：“北周不欢迎你，总有一天，朕会在战场上擒获你！” 战场上，两人实力相当，谁擒住谁，根本说不清。我回头再次留恋的看向瓘哥哥，他的幽眸里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好似，刚刚的那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只是周围还倒地受伤的随从，告诉我们，刚刚的那一场激战是真实存在的。 我的头被四哥的手强制性地扭了回来，耳边传来他悲凉的声音：“还舍不得吗？” “……”我拉回思绪，望着正抱着我的四哥，想要开口，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一般，发不出声。 “难道你不知道，名义上，你已经是我宇文邕的的夫人，你怎么可以这样趁着我离开，而偷偷出来找他。”他的语气中夹杂着浓浓的责备与哀伤。 “我没有，四哥！”对于他今天生硬的态度，我极度不满，更何况这一切的原因都归咎于他。 一片暗沉笼罩了我，我们已经上了马车。四哥把我放在软榻之上，撑起两臂把我圈在了中央，满脸悲痛的注视着我。好半响：“我不允许你离开！” 这句话一出，我想起他把我软禁在碧落宫，心中不免愠怒。猛烈用手欲掀开他撑在我两侧的臂膀，试了试，好似没用，干脆扭过头不看他。 粗重起伏的呼吸声，清晰地在我的耳边想起。凝聚了浓烈的怒气！他在生气，可是我更气。越是这般，我越是不理会他。僵持许久，我干脆闭上眼睛歇息。 头被他掰过来面对着他，两片柔软的触感从嘴上传来——柔情中带着斯磨，温热中带着咸涩……泪水，是泪水！他再次流泪了，从小到大，他的眼泪都好似为我而流。我的心咸咸的，有着脆弱的酸楚！ 明明错的是他，为何我却感觉自己才是罪魁祸首？他的吻逐渐加深，原本温柔的动作变得有些强烈，这样的痛就像我深埋心底的那种痛，偶尔麻木，偶尔清晰…… 他的双目赤红，依然闪着泪光，抬头默然的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头被他扣住，略带喧泄的吻突然让我有些害怕。 无从挣扎间，我瞪大惊愕的双眸，泪水有些惧怕的滚落。他说，他会给我一个完整的洞房花烛夜，难道他会这样？他说，他会给我一心一意的爱，难道就是这样不顾我的感受？四哥，四哥，我在心中呐喊，为什么我们之间会走到这一步？ 我再次猛烈地挣扎，张口狠狠咬下—— “嗯……” “四哥……”我略带指责哀求，“这就是四哥给我的爱吗？”泪水再次蜂拥而至，模糊了我的双眼。
第72章 心死 他的身体瞬间僵直，暗沉：“我只想让你成为我真正的女人，落儿，我怕失去你！” “你这样对我，你以为我们会如何？”反问。 “落儿……”他再次拥住我，“落儿，不要折磨我，四哥不能没有你！” “这就是你这样对我的理由，这就是你软禁我的理由？”心中的寒意开始蔓延，不禁冷嗤，“你说你会圆我的梦？你说你会一辈子对我好，照顾我，给我一心一意的爱。可是你却……” “不，落儿，落儿……”面对我的指责，他神情慌乱，吻落在我的脸上，吻去我不断滚落的泪水，“我对你的爱从来都是一心一意，没有谁可以代替，但是你的誓言呢？” “呵……”我不禁冷笑，“誓言？四哥的誓言早已不复存在，为何要质问我的誓言？” “你！”他的双臂在颤抖，顿了半响，“我们回宫就举行婚礼！”说罢，起身离开了我。我能够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寒气，从未有过的寒气。 “我有事求四哥！”即便如此，我还是不得不说。 他回头注视着我，声音低沉：“说。” “帮我救芙蕖！” “她在宫里，你回去就能够看见她！”语气变得淡漠，转过身，看向窗外飞驰的山水，不再理会我。 芙蕖在宫里，他已经回过皇宫啦？他不是前往突厥求亲了吗？怎么会回了皇宫，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就好像专程在此等候我们一般！！心中有许多疑虑，却不能问出口，只有等我回宫见到芙蕖，也许一切都会明白。 目光偷偷扫过一旁的四哥，他还是木然地望着车窗之外，一脸凄楚。我知道，我们之间的误会还在滋生，隔阂一点点加宽加厚…… 碧落宫，依然一片春光明媚的璀璨景象。绿，入眼的还是一片如烟如雾的淡绿…… 风，依然温情；柳，依然柔媚…… 我疾奔于碧落宫的每个角落，找寻芙蕖的影子。激动的心一点点冷却，喜悦的笑脸一点点僵硬……芙蕖？芙蕖？ 我再次跑回碧落宫的朱红大门口，四哥还那样僵直的矗立在门口！他的目光好像一直注视着我，可漆黑的瞳眸里却是一片空洞，又好似什么都没有。 “芙蕖呢？四哥！”一问出声，泪水就扑簌簌地滚落脸颊。我的心一片悲凉，只为那不好的预感。 “浣衣局！”他似乎回过了神，淡然道。 “你，你说什么？”我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眸，“芙蕖怎么可以……”看着四哥默然的神情，我知道责怪没有丝毫作用，现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把芙蕖领出来。浣衣局是后宫最低等的宫女所呆的地方，凡是受罚的宫女都会押送到那儿。那里设有各种处罚宫女刑法，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转身，欲直奔浣衣局。手上一重，我的胳膊被四哥抓住。他的声音带着责备的低吼：“你干什么去？” “我去找芙蕖！”使劲推开他，再次飞奔。他没有再阻拦我，也没有跟过来。 浣衣局内，来来回回全是宫女们忙碌的身影。她们的身边，有着堆积如山的衣物，从早忙到晚。同样的粗布衣服，同样的简单发髻，咋一看，难以分辨出谁是谁！ “芙蕖！” “芙蕖！” 凡是身形酷似芙蕖的，都被我掀开来看。一次次的查看，却一次次的失望，大半天的时间，我几乎快要发狂，依然没有芙蕖的影子。全身无力地靠在一棵刚刚抽了新芽的胡桃树上，心中一片茫然！ 四哥不会骗我，至少这样的小事他不会骗我，但是芙蕖又在哪里？ 裙袍的一角被什么拉了拉，我回转身，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宫女。她看着我的神情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 “你，要找的人……”她的声音很低，眼睛不时地往旁边瞟。显然，是怕有人知道。她的手指敲敲指了一下对面的那幢没有生气的空房，然后急忙走开。 破旧脱漆的大门被我“轰”的一声推开，里面传来一阵刺鼻难闻的腥臭。室内光线不足，一片凌乱。我一步步向里面移动，潮湿的地面带着水泽，浸透了我柔软的鞋底。血腥夹杂着发霉的味道，令人恶心想吐。这，就是关押宫女，施以刑罚的囚室。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我的心也更加暗淡…… “芙蕖……”试探的低呼，既希望有她的回应，又希望没有。有她的回应，表示她还活着；没有她的回应，或许她的情况会比呆在这儿要好！ “芙蕖……”每迈前一步，我都会不确定地低唤一声。不知走了多少步，也不知唤了多少声，前面似有什么东西动了动，有杂草掀动发出的轻微的“簌簌”声。我的步伐不由的加快，几步到了那杂草铺地的地方。 凝眸细看，昏暗的角落，什么也看不清，依稀辨得杂草上确实躺在一个人。她在努力的挣扎，但是却无法起身。 “芙蕖……”我再次试探的轻唤，蹲下身到了她的身边，手还没有触上她，已经被她一把抓住。 “aaaa”她的口中发出熟悉的哇哇声。 “芙蕖！芙蕖！”果然是她，激动、悲痛同时涌上心头。我欲扶起她，她似乎没有了丝毫力气，无法动弹。当我再次唤她，她却没有了反映！ “来人，来人！”我向着室外大喊，好似没有人。爬起来，跑到室外，再次大喊：“来人，你们不出来，我让皇上把你们全部处死！” 话音一落，立刻有两名宦官战战兢兢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看样子应该是负责看守的人。不知什么原因，我进来时竟然没有看见他们，多半是知道我，躲了起来！ 芙蕖被抬回碧落宫，身上的伤势惨不忍睹。一条条疤痕早已凝结在一起，由于没有得到及时处理，许多地方已经开始化脓。即使宫里医术最高的御医亲自照顾，也得花上一个多月才会痊愈。 于此同时，碧落宫却挂起了红灯笼，红喜字，大红的地毯从宫内一直铺到了宫外。太过耀眼的红，掩盖了原本的绿！四哥这次果然守信，而且速度是如此之快。刚刚回宫一日，这一切就准备妥当，只等着午时册封行礼。 本该喜庆的时刻，我的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入眼的红如同三年前那场大火一般，灼痛我的眼，我的心…… 昨日不顾四哥的反应，固执的把芙蕖带回了碧落宫，还请了上好的御医为她治疗。伤口清洗干净用药后，我就一直守着她，守着她醒来。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却是不顾手上的疼痛，费力地在我的手上写了三个字“李娥姿”！ 一切都如同我猜想的一般，李娥姿为了除去我，不惜与宇文护联手！只是没想到他们一直认定的杀手，居然会是齐国的高孝琬，将计就计把我带走，用芙蕖代替了我。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四哥很快就收到了我离开皇宫的消息，直接调头赶回了皇宫。为了隐瞒事实的真相，芙蕖再次无辜的成了替罪羊！施以酷刑，追问我的下落，可怜的芙蕖根本不知，最终成了如今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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