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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得他曾经也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那时，我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十三岁小姑娘，初相识！ 那时，我刚刚被虏获突厥，彼此还没有恨，再相识！ 现在，我是他的玩宠，没有爱，只有恨！ 他会不在乎我们之间的一切娶我做王妃？ 他会不在意我与瓘哥哥之间的关系而娶我做王妃？ 突厥人都知道他的怪癖，玩宠无数，活不过三天！我，已经是例外之外的例外……无论对于他，还是对于瓘哥哥来说我都是一个肮脏的女人！他曾经竭斯底里的对着我大吼，说我是一个贱人！！ 或许，王妃和玩宠，对他而言，不过都是任他主宰的女人而已！ “答应我！”唇落下，在我的耳边轻轻磨蹭，一点一点移至我的唇上，轻柔的舔舐。 伸手，推开他的头，欲挣脱他的怀抱。 揽着我的手臂松开，他默然的看了我一阵，淡然道：“就这么定了！”转身，端起我刚刚没有喝完的茶水一股脑儿喝下，恍若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我把芙蕖赐给了刺喇，刺喇好似很中意那个哑巴！” 芙蕖和刺喇！我想起好几次刺喇遇见我都像有什么事要与我说，终是没有开口！多半是这事吧！记得还在北齐时，从那个客栈出来遇见刺喇，他的神情就和以往有些不同。想当时，他一定知道佗钵会用芙蕖要挟我再回突厥！ 我本想问芙蕖是否愿意，抽了抽唇角，终是没有问。我不想表现出对芙蕖的过于关心，或许对她会更好！丝雨也曾经在我面前提过他们俩，看样子芙蕖是愿意的，希望刺喇会是一个外冷心热的人，不要亏待她！ 不想与他面面相觑，转身走进内室躺在软榻上小憩！ 脚步声轻轻响起，似要跟进来，最终定在了内室的门口。 “主子！”刺喇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公主来了，嚷着要来见你，正在行宫候着！” “嗯。”脚步声离去。 刚刚闭上的眼再次睁开，根本没有睡意的我目光无意识地环视着这个淡雅的卧室。 “……”芙蕖跑了进来，见我睁着眼睛发愣，略带一丝天真的笑了。 她拿过我的左手，摊开我的手掌，柔软的手指在我的掌心写道：“刺喇有话给你说！” 起身，斜靠在软榻上。抬眼望去，刺喇就站在门口。这是我的卧室，他是不能踏进的。 芙蕖跑过去，扯了扯刺喇的手臂。刺喇有些犹豫地跪在了地上！ 极力漠然的我还是为之一震——在突厥，我只是一个低贱的玩宠。他虽然称佗钵主子，但在整个东面突厥，除了佗钵就以他的地位最高！他能够为了芙蕖而向我下跪，可见他对芙蕖的真心！ “蓝姑娘，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照顾芙蕖，不用怀疑我！”简单的话语字字透着真切。 原来，突厥男人也可以有情！ “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以吗？”莫名的开口，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说出这样的话！这是我曾经一度所追求的，内心深处依然向往！ 四哥无法给我！我无法给瓘哥哥！佗钵更不可能给我！ 在我的身上，永远也无法实现，我还是希望有人能够实现，特别是芙蕖！！ “刺喇发誓，这一生只会有芙蕖一个女子！”他明白我的意思，果决的回答。 我的唇边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是我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笑，这么久来，第一次笑！ “呵……”芙蕖开心的笑起来，扶起跪在地上的刺喇。从他们的神情举止，应该是两情相悦！！ “芙蕖，这篮子绿藤萝你把它取走吧，就当是我送你们的礼物！” 从知道这绿藤萝是佗钵弄来的那刻起，我就觉得它不再那么可爱，反而有些刺眼。而且，我也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芙蕖，她知道绿藤萝是我喜欢的东西，定然也会喜欢。只是他们还是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我没有其它东西可以送你们！”意思很明确，只有这个送他们。 “谢谢蓝姑娘！”犹豫片刻，目光抬向了我，“其实主子是爱姑娘的，只是他不愿承认！” 爱吗？他不配这个字！ 我继续躺下，不再说话，他们也不好再说。刺喇定定身形，离开！ 这是我与刺喇说得最多的一次话，也是唯一一次！并没有交集的我们，谁都不曾想到，最终我们会因为同一个所爱的人而怨恨对方！
第118章 对不起 一阵马蹄声响过…… “……”芙蕖叽歪着想要拦住来人。 “我只想看看落儿姐姐，听说她生了一场大病，整个人都脱了形了！”还带着稚气的声音，淳朴且不失甜美。阿史那公主，娜兰！ 不顾及芙蕖的阻拦，径直闯了进来。 “呵，落儿姐姐没有睡呐！”略显调皮的把头伸了过来，笑看着我。 “公主……”没想到今天这般热闹，连她也大老远的来此。看她的样子，不像是找佗钵，是来找我的。 芙蕖过来把我扶了起来，倒了茶水递给娜兰。 接过，一股脑儿的喝下，仰头，两只黑亮的眼睛在芙蕖脸上转动：“你的样子还真好看，怪不得刺喇会讨你！我之前一直纳闷，刺喇怎么会看上一个哑巴呢！” 芙蕖的脸一下子红了，有些尴尬！这个小妮子，怎么可以直接说人哑巴呢？ “公主，喜欢一个人是不会计较对方的样貌和不足的！”我略蹙了一下眉，淡然解释。芙蕖不能说话，在她的坎坷经历中，本就是一个不能揭起的伤疤。 “呵，就好像我对邕哥哥一样吧！怎么看怎么好，反正哪儿都好！”晃动着小脑袋，灿笑，“也不对，邕哥哥本就哪儿都好啊！” “四……哥，他，还好吧？”听她突然提起，心中依然有阵阵酸涩涌出。 黑亮的眸子定定的打量我，半响，努努嘴：“我知道，邕哥哥以前喜欢你！你不是他的亲妹妹！”她纤细好看的手指绞在了一起，“但是，你马上就是叔叔的王妃了，叔叔也不会让你离开的！” 该不会突厥的女子都早熟！如今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娜兰不仅个头比中原女子高出许多，就连想法也这般复杂。 “他，永远都只会是我的四哥！”即使我不是佗钵的女人，我与四哥的一切都不可能回头。 “谢谢你，落儿姐！”敢情这小妮子还在计较我们的过去。她再次眉开眼笑：“邕哥哥听说你生了大病，特意派人稍了一批补品，要我留一部分，其余的给你送来。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 心中一哽，难言的堵得慌！四哥最后那决绝伤痛的神情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他依然还惦记着我，只是，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如今的我究竟是怎样的状况？我，也不会让他知道。 “落儿姐……”黑亮的眸子里轻易的布上了委屈的水雾，努嘴，“你不许想邕哥哥，他是我一个人的！” 我茫然的望着她，这么小也这般霸道？！ “好，我是在想公主长大后一定是这草原上最美丽的女子，也只有公主才配得上四哥！”毕竟是小孩，哄哄高兴是必然的。 “嗯，我也这样想！我本就是这草原上最美的女子！长大后会比落儿姐更好看的！我会让邕哥哥因为有我而自豪！” 我终于忍不住轻扯了一下唇角：“四哥送的东西公主还是留着自己用吧！这儿，好似什么都不缺！”虽然是突击，这佗钵的行宫中还会却什么呢？无论别国进贡的，还是征战的战利品，太多。 “不，我还是会差人送来的，我怕邕哥哥知道了会不高兴！”努嘴。 “随便，拿来也不一定会用的上！”起身下榻，往外面走去！ “落儿姐天天闷在这儿一定不好玩儿，不如跟我到王城去逛逛！” 王城？！我突然想起那个破旧的小院子，白凤死在那里，我还没有去过一次！如果真的可以和娜兰到王城，也许我会有机会！ “我到想去！”转身望着她，“但是……” “我去给叔叔说，只要是我的要求，他没有一次不答应的！呵呵……”见我答应，她居然比我还高兴。奔出帐子，一跃身就上了马。 真是个爽朗可爱的女孩！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竟然有片刻的愣神。 曾经，我也和她一般大，那时，还在宇文府过着快乐无忧的童年…… 过于灿烂的阳光终于一点点隐退，变得温柔，在天边铺洒着瑰丽迷人的色彩。 一阵马蹄声传来，我以为是娜兰回来了，没想到竟然是佗钵。看来，娜兰这一次失策了，佗钵并没有答应他。也是，以佗钵的性格，永远不会让我离开他的掌控范围。 转身，欲往帐内走去。 身上猛得一沉，我被一高大的身形卷入了怀里，无法再抬步。 “你想到王城？”一阵不容反抗的深吻之后，抬起一双深谙的琉璃色眸子打量着我。他看我的眼神，永远带着一种探究。 “……”缄默。 “我明日带你去！顺便把宇文邕捎给你的东西统统拿回来！”他在生气，不知是因为我还是其它。对他反复无常的情绪，我已经习惯！只是如今的他，不会轻易把怒气发泄在我的身上。 “不用。”我抬手推他，他却霸道的把我捆在怀里。瞳眸里的愠怒化成了浓浓的情，胸膛起伏，呼吸沉重。 吻，再次落下，从我的嘴角滑至纤长的脖子。我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要他固执的想要，我反抗也无济于事。我的身体，在他面前已经没有丝毫尴尬与应有的羞涩，默默的承受是唯一的选择。好在他不再像以前一样折磨我，虽然霸道，却也小心翼翼！ 不知为何，他总是贪恋我的身体。 他说不爱，却不愿放过我！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味道，却是一片漠然与麻木。只有那个反复厮磨的人还异常热情，沉醉其中！ “落落……”他总会抱住我定定的看我，手轻轻为我理顺被汗水凌乱的发丝。他声音有些暗哑：“为什么，我总觉得从来都不曾真正拥有过你？明明，你就在本王的怀里！”双臂不禁再次抱紧了我，紧得有一瞬间都无法呼吸。 “为什么，告诉我？”低头，吻再次密密匝匝的落在我的脸上，唇上…… 伸手，挡住他的唇，漠然道：“我累了！” “不，你得告诉我！”拿掉我的手，霸道的钳制着我，“知道我为什么总是一次次的想要你吗？因为只有这样，我才会觉得你离我最近，我在心中一遍遍证实，你属于我佗钵可汗的，只属于我佗钵可汗一人，一人！”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很久没有这样的他。当他再次低吼，我的身体反射性的绷紧了神经。愤怒中的他，永远是我心中最黑暗恐惧的一角！ 我愣怔的望着他，一时间忘了呼吸，脸色变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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