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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不离十。”佘墨语气笃定，“普通小妖怎么可能看个照片就能认出我来。” 苏时深端起咖啡抿了口：“对方和你是同级别的千年大妖，你怎么保证是你干掉对方，而不是对方干掉你。” 蛇妖噎了一下，气得鼻子都歪了，小怪物她哥到底是哪边的？！ “我相信我的实力，没有妖是我的对手。” “有自信是好事。” 苏大总裁不为所动，语气没有半分起伏： “对方敢打你的主意，说明同样有自信。” “根据对方的行为推测，很明显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你在山里躺平几百年，吃了睡睡了吃，实战经验约等于无。” 一针见血地分析完，苏大总裁再来了个灵魂反问：“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是无敌的吗？” 佘墨：“……” 急于反驳的他灵机一动，把手机上的私信给苏时深看： “喏，他要是有把握，就不会寻求合作了！” 男人身体微微后仰，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蛇妖。 后者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气呼呼地道：“我说得有问题吗？” “你觉得对方是寻求合作？” 在蛇妖快要炸毛的神态中，苏时深慢悠悠地说： “为什么不能是他想借这个机会，一次性吞两颗。” 完全没往这方面想过的蛇妖懵住，双眼写满茫然。 苏大总裁也不奢求一条光长年纪不长脑子的蛇有多聪明，他继续道： “你通过此人的言语，判断出对方是和你同级别的大妖，对方自然也能判断出你的等级。” “在不知道黑蛇就是你的前提下，对方寻你合作夺取千年蛇妖的妖丹。” “我问你，两只大妖怎么分一枚妖丹？” “还是说你们妖怪的妖丹还能像西瓜一样，一刀切成平均两半？” “……”佘墨郁闷地说，“当然不能。” 妖丹代表一只妖的所有修为和能量。 没了妖丹，轻则道行全毁打回原形，重则死亡。 千年前他所在的那个年代，妖物横行，人类修道者喜欢用妖丹炼制兵器丹药等。 妖怪们虽然痛恨对他们动手的修道者，但人和妖一向对立，双方立场不同，情有可原。 然而却有妖为了快速增强自己的实力，同类相食。 即夺取其他妖怪的妖丹自己吸收。 这类妖在当时无不为妖所恨，已经超过对人类的憎恶。 于是妖怪们培养出一位实力强大的妖王，让妖王将那些蚕食同类的恶妖吞食。 妖王的出现确实让妖界慢慢和平。 再后来天道大清洗，妖族几乎难以生存，玄门也随之凋零。 到如今妖的数量稀少，道行都不高，大家各自伪装好在人间生活。 谁会想着去夺妖丹。 所以佘墨发现对方打上自己妖丹主意时才那么生气。 千年前他那会儿刚诞生出灵智，没有参与过妖族推举妖王，一直待在山里。 一来他懒。 二来怕死。 …… 佘墨千年前没有经历过夺妖丹，反倒千年后被盯上。 他又气又无语：我这什么运气啊？ 关键他原本要气势汹汹去把对方干掉。 结果被苏时深分析过后，他居然觉得苏时深说得非常有道理。 对啊，一枚妖丹又不能两个人分。 都是要吞食同类妖丹的恶妖了，还有什么善心可言？ 佘墨顺着苏时深的分析去推测： 那恶妖假装寻求合作，等自己答应，两人找到“千年蛇妖”，合作夺取妖丹之后，他就趁自己不注意突然下毒手。 这种情况下暗算的成功率百分百。 太阴险了！ 苏时深轻而易举想到这些，人类果然精于心计。 蛇妖又不想承认自己太笨，他忍不住嘴硬地说： “这一切只是你的分析，万一恶妖对我这个‘合作者’没有坏心呢。” 说完，他就看到苏时深用那种看蠢货一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佘墨：“……” 他觉得自己的妖格被鄙视了！ “……那怎么办？” 几秒后，这条千年蛇妖气郁得连人形都不保持了，直接化成小黑蛇，啪嗒掉在桌子上，吐着信子： “你说我可能打不过那恶妖，难道我就什么都不做，等着他找上门来？” 那和他去找对方有什么区别。 恶妖既然惦记上他的妖丹，肯定会来夺，迟早都得对上。 ……他还是觉得自己在妖界里天下无敌。 不过苏时深说得对，自己实战经验少，还是稳妥点好。 千年蛇妖暗自在心里说。 苏时深低头翻文件，淡声道：“把对方的ID发给肖扬，查IP地址。” 已经和助理肖扬混熟并加上微信的蛇妖重新化作人形，拿起手机按照苏时深说的发给肖扬。 “然后呢。”安慰好自己的蛇妖干脆地放弃脑子。 苏时深没有回答，继续气定神闲地阅读文件。 吊足胃口却被忽略的蛇妖想生气又不敢——苏时深是他的契约老板呢！ 过了会儿，他手机震动，肖扬回复了一串地址。 他连忙呈现给苏时深。 苏大总裁终于放开文件，接着拿起自己的手机。 蛇妖看到他打开通讯录，滑到“离序”这个名字，指尖轻点，电话拨了出去。 ……这名字有点眼熟。 佘墨疯狂在记忆里搜索，找到了。 离序，特殊部门的部长。 上次“灵异游戏”事件能解决，几乎全靠右右。 离部长等玄门大佬感激不尽，热情表示：有事情随时可以找他们。 另一边的离部长正在上课，手机放在讲台上，静音。 屏幕亮起显示来电时，他随意一瞥，本不欲理会。 却在看清屏幕闪烁的名字时微愣。 离部长放下马克笔，朝学生们歉意道：“抱歉同学们，我先接个电话。” 学生们目送离部长拿着手机走出教室。 “离老师从来不在课堂上接电话的耶。” “对啊，上次校长打电话他都没接。” “这个电话一定很重要。” “不会是女朋友吧。” 离窗户近的学生悄悄支起耳朵，想要偷听一下离老师的电话内容。 “完全听不到。” 这位男生挠挠耳朵，好生纳闷。 明明窗户打开的，离老师就在过道背对着他，隔得也不远，咋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离老师打个电话还说悄悄话，”男生怼了下同桌的女生，“你不觉得奇怪吗。” 女生白了他一眼：“你管得宽，做你的作业吧。” …… 同学们并不知道，他们的离老师正在用一种罕见的忐忑心情，接通电话。 “你好离部长，没打扰您吧？” 手机听筒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离部长眼前自动浮现出苏时深那张写满生人勿近的冷漠脸。 明明只是个普通人，气场却格外强。 “没有，正好闲着。”离部长试探地说，“苏先生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说，对我用不着客气。” 他知道小右右和她三哥去录制节目了。 他还去过直播间呢。 不仅仅是他，特殊部门里但凡知道右右的，都去过直播间。 以及各大玄门门派的长老们。 给小右右冲人气呢。 苏时深是右右的大哥，他突然打电话过来，难道是右右又发现什么了？ 小姑娘在西灵湖录制节目，旁边东灵湖的邪异问题还没有解决，是这个？ 离部长心中思绪万千，便听苏时深礼貌客气地说：“是有点事情需要麻烦您。” 离部长定了定神，仔细听。 “我手里有个地址，右右说这里可能藏有一只千年道行的恶妖。” “她现在在外面，没办法确定真假。” “不过应该错不了，她担心恶妖害人，希望特殊部门能够处理。” “千年道行的恶妖？”离部长眉心一凛，清楚这个消息的重要性，“好的，我会亲自过去。” 苏时深提醒：“对方实力很强……” 离部长温和地说：“苏先生放心，我并非鲁莽自大者，会带足够的人过去。” “我相信离部长的实力，”苏时深话锋一转，“不过你们对大妖可能不太了解，不介意的话，我让佘墨和你们一起去，替你们助阵。” 离部长：“！” 他当然知道佘墨是谁。 后者现出真身将“灵异游戏”抽成面糊糊的画面历历在目。 事后诸位大佬确认佘墨是千年大妖，而这样的大妖居然是右右的宠物，心甘情愿被她驱使…… “不介意不介意，”离部长说，“佘先生能和我们一起去，那是再好不过了。” 事情说完，通话也到了结束的时候。 双方客套地说了几句，互相挂断电话。 蛇妖一脸懵地看着放下手机的苏时深。 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苏时深打给离序的这通电话，最根本的意思：找特殊部门当打手！ 关键还给小怪物又邀了一功—— 千年恶妖是右右发现，心系老百姓安全的她立刻上报消息，特殊部门才有机会去清除，掐掉这个隐患。 全程那个离序的语气就差感恩戴德了。 苏时深把离部长的微信推给佘墨：“具体行动细节你们商量。” 见蛇妖满脸呆滞，苏大总裁好心道：“有什么问题就问。” 佘墨挑了个最想知道的：“都让特殊部门去解决了，为什么还要我跟着一起？” “你不想干掉对方？”苏时深淡淡反问。 “想啊。”蛇妖点头，“但是特殊部门去了，他们既然能对付，压根不需要我呀，我去干嘛。” 他懒得动弹。 最开始知道恶妖打他妖丹主意，他确实很生气，贼上头。 但是吧，他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想到要跑那么远，蛇妖藏在骨子里的懒性就冒了出来。 苏时深并不指望蛇妖的脑子能想多深，他平心静气地解释： “千年大妖总会有些奇奇怪怪的本事，比如你耳朵会喷火……你确定对方没有特殊的逃命方法？” “一旦对方逃离藏于暗处，后患无穷。” “你跟着一起去确保万无一失。” 千年蛇妖+特殊部门部长+若干队员。 这样的组合足以让对方插翅难飞。 显然蛇妖终于明白了。 苏时深是为他的安全着想，避免恶妖逃离，到时候在暗处对他不死不休。 小怪物她大哥还是够意思的。 佘墨有些感动，看苏时深的眼神也变得闪闪发亮，活像小狗狗见到肉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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