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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岚看来莫文是老古董, 思想太保守, 她的思维又太跳跃, 做什么事只要达到目的, 完全可以忽略规则, 现在社会环境已经做到海纳百川, 她这样的行事准则，也不是不行。 但外人看来, 莫文并不是老古董，别的不说, 至少听得进去别人的意见。 从60、70年代走过来的人，比他迂腐的人多了，即使是韩鑫这样重生的人，都不觉得莫文作为师傅，多管管赵岚有什么不对。 不过要是选择立场的话，他还是会站在赵岚一边，谁让他深陷其中了呢。 赵岚一开始就和韩鑫说过，她和莫文迟早有翻脸的一天，她是徒弟，莫文是师傅，届时外人一定会指责她，所以保险起见，渐渐利益分开，才不至于落到秦风那等下场。 秦风和莫文分道扬镳之所以闹得那么难堪，说白了不过是绑定得太深，而邵副台长没多费唇舌，赵岚就委婉地答应了，除了垂涎人家的资源，更多得是想和莫文划分利益。 听了韩鑫的问题，赵岚叹了口气说道：“生气是肯定的，可他不可能一直生气，就比如我和程静要兼顾两个项目的决定，一开始他多生气啊，可这也没气多久啊。” 韩鑫立刻就明白赵岚是打算温水煮青蛙，随即好笑道：“你真是疯狂地试探莫导的底线。” 赵岚无所谓地说道：“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师傅对我的帮助确实非常大，但我们闹翻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我敢想敢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如果为了照顾他的心情而压抑自己的性格，那不是本末倒置了嘛，而且慢慢利益分开，让他有个缓冲期也好，以后我们争锋相对，他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韩鑫记得上辈子赵岚和莫文会有那么大的冲突，就是因为央视春晚总导演位置的争夺，这辈子两人成了师徒，却还是要分道扬镳，甚至要翻脸，不禁有些唏嘘。 央视邀请她去春晚导演组实习，完全是把总导演的台阶放到了她的脚下，而她没半分犹豫就踏上去了，野心昭然若揭。 “你要竞争明年的春晚总导演位置？” 赵岚承认道：“既然公开竞争，我凭什么不能争，师傅不是央视的编制，可获胜的次数却是最多的，所以他是所有人的头号竞争对手，如果有了经验，我可是有自信获胜的，我们师徒就必定面临对决，到时候各大报纸只怕会说得很难听，我是无所谓，可他这种老古董，又那么爱惜名声，一定会很愤怒。” 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愤怒，到时候情绪就没那么大了。 韩鑫觉得不太妥当，赵岚作为徒弟，如果他们师徒争锋相对，肯定是赵岚更吃亏，他也没有劝，因为他没有赵岚聪明，有些时候看事情并没有赵岚那么全面。 “你会开心吗？” 赵岚闻言一愣，随即就明白韩鑫的担忧，她笑着说道：“会，大多数人觉得符合社会规则，不受人非议，就习惯妥协，这样前进的阻力就不会太大。 可能是我的思维和别人不一样吧，我这种人，放在电影里，可当不了正派，开不开心的，先达到自己的目标再说，至于在途中需要付出的代价，那也是应该的。” 韩鑫也笑了，“只要你开心就好。” 赵岚都回海市了，韩鑫也想尽快回家，可他的新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写，《华夏文摘》就劝他多做点宣传，因为未来一段时间的收入只有卖书的分成。 赵岚还是没说自己的电影投资够了，为了媳妇不为钱发愁，韩鑫还是忍下心中的思念，继续留在港市做宣传。 回到海市，赵岚并不局限在办公室监督剧本的创作，不时地还要去看电影的筹备情况，裴胜打电话告诉她，武术组筹备得差不多了，让她过去看看，顺便安排任务。 好不容易招人的门槛降低，裴胜联系了以前的同事，让他们帮忙介绍人。 公安的信息网很广，这还不到一月，人数就招募到位了，一共16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女的，全是三四十来岁的退役军人。 赵岚看着裴胜递过来的人员资料，疑惑地问道：“女兵不是很吃香吗，分配的工作也大多是文职，不会待着难受吧？” 裴胜就知道赵岚一上来就会注意到唯一的那个女兵，他叹了口气，说道：“她伤了一只眼睛，分配到原籍的财政局上班，本来组织上是一片好意，毕竟不管是哪个地方的财政局，福利待遇肯定是很好的。 不想却忽视了她只是高中毕业，去部队近十年的情况，到了单位，什么工作都不适合，她觉得自己是吃白饭的。” 这个年代，即使是普通人，道德感都非常强，别说还是军队里出来的，这个张云溪可以说是道德感强中最强的那类人，本来工作上就非常不顺，婚事也让她很难受。 张云溪马上就三十了，之前在部队里也就算了，现在退役回地方，婚事就该提上日程，虽然在单位上拿了高标准的工资，干的工作还不如实习生，心情就非常不好。 媒人介绍的对象，每个人都对她受伤的原因投上了佩服和崇拜的目光，可见面后反馈的结果都是拒绝。 事业和婚姻双重打击，要不是在部队锻炼了意志，只怕是要抑郁了。 人即使还能说能笑，无人的时候却沉默了下来，家里人就想着给她换个环境，可调职实在太难了，这个时候裴胜找人来做武术指导，她听了要求，立刻就心动了。 影视武术指导虽然是幕后工作，到底还是混娱乐圈的，而且看的是身手，不要求学历，虽然放弃编制工作很可惜，可现在张云溪在老家待着很难受，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家人，都支持她出来闯荡。 其实除了以上的原因，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张云溪不想结婚了。 刚退伍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这种想法，经历了那么多次的相亲失败后，她对婚姻看淡了。 在体制内单位，又是小地方，即使是家人包容，因为她脸上的伤，也能理解她不想结婚，可周围人看她多少还是带上了怜悯的目光，从战斗英雄到可怜虫，落差实在太大了。 娱乐圈的人出了名的晚婚晚育，而且裴胜招人的时候说得很清楚，团队可能会到处走，收入虽然高，但也很辛苦。 再辛苦还能比在部队里辛苦吗？ 不仅是张云溪，其余的15个人，情况都差不多，从部队出来，不太适应地方单位上的风气，调职又太难，裴胜这里虽然没有编制，可总经理是警局出来的人，应该不难相处。 赵岚听完裴胜的分析，好笑地说道：“他们这么信任你，要是团队散伙了，你可怎么跟人家交代，这些人本来可是端铁饭碗的。” 裴胜信任地看向赵岚，笑着说道：“你是老板啊，需要负责的人是你，而且我对你很有信心。” 赵岚无语地吐槽道：“人家是对你这个公安出身的总经理信任，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可接下来是你带着他们工作。” 赵岚无言以对。 今天过来，赵岚除了来了解情况，还带来了自己画的分镜头。 裴胜为了武术团队能给赵岚留点好印象，笑着说道：“到处都找不到合适练武的地方，最后看上了机械厂的仓库，他们的后勤处说不好安排厂里的人来打扫，我想着练武场也是武术组用的。 而且陈设也不能随便布置，让他们自己倒腾了，我来看过几次，弄得挺好的，附近的居民还以为是要开武馆，还带着自家的孩子来问情况。” 国家上调了薪资标准加上一系列的调控政策后，物价已经稳定了下来，因为涨了工资，大家的收入增加，有了余钱，在教育上自然就愿意多花钱。 海市风气开放，有些人家的孩子比较调皮，见附近开了武馆，便想着让孩子学学，以后说不定从军能有优势，毕竟进出仓库的人，几乎都穿着旧军装呢。 赵岚闻言笑道：“这倒是一个发展的方向，不过眼下还是先把影视武术业务先做好再说吧。” 因为赵岚没有给那么多的名额，想来工作的人却还有不少，如果武术组经营个武馆，有了收益，那武术组就可以扩大规模了，自然也能多安排人就业。 最近机械厂要引进一个汽车品牌，整个机械厂都在规整，这个仓库之所以出租，是因为离机械厂有一段距离，直接被规划到资产之外了。 因为有产权问题，不能出售，便只能往外出租，可附近是家属院，进出货物的大车只能走机械厂，想租来当仓库并不方便。 赵岚进入仓库，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一下。 虽然四周的墙壁和铁柱有些破旧，可过眼之处却异常地干净，采光也很好，地面铺设着厚实的泡沫垫，四周墙壁上贴了不少镜子，应该是为了方便观察动作和姿态，场地内还有各种武器和道具，如长剑、短剑、双节棍等等。 这些倒是也符合练武场的陈设，可角落里竟然还有电视机。 场地中间有个拳击台，就是有些简陋，上面还有两个人正在对练。 一个人持长剑，另一个人手持短剑，两人步伐轻盈，身形灵活，互相挥舞着剑，交错着进攻和防守，剑身相击时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动作精准而协调，每一次出招都非常有力，整个场景充满了紧张刺激的气氛。 赵岚对这两人的对打动作有点熟悉，好像是某个电影的片段。 裴胜的解释证实了赵岚的猜想。 “他们是按照港市练武场布置的，之前我还担心他们在部队里学的都是实用招式，运用到电影里不美观，彭正业说电影的武打动作他们也能耍出来，让我给他们买个电视机观摩即可，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现场对练。” 赵岚摸着下巴，觉得自己也太幸运了，还想着他们没经验，怕是要培训一段时间才能开始工作，就这水平，专业团队也比不上吧？ 电影的武术动作虽然有真实的部分，可大多是花架子，台上对练的两个人很轻易就能收手，见到裴胜自然就停了，然后所有的组员都过来和裴胜打招呼。 裴胜笑着对众人介绍赵岚，“这位是公司的老板赵岚，也是你们要进的电影项目总导演，她今天过来见见大家，顺便安排一下接下来的训练任务。” 彭正业是裴胜任命的武术组组长。 裴胜之前就嘱咐过了，赵岚喜欢主动的人，等他带人来的时候，让他们主动自我介绍。 作为队长，彭正业自然要站出来，介绍了他自己，所有的组员也介绍了一遍，擅长什么，喜欢什么，虽然很详细，但简明扼要，时间也没过去多久。 见众人都有点拘谨，赵岚笑道：“你们不用太紧张，我的标准和部队里差不多，就是下达任务，你们努力完成任务，完成后就论功行赏。” 赵岚这么一说，包括裴胜都忍不住笑了，然后她就着刚才对练的情形大夸特夸，这些以前都是靠身手立足，见未来的老板欣赏，彻底放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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