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容忍那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涂铃想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面前,怀着忐忑的心情,她知道自己今晚惨了,轻的话,腿会被折断,严重的话,怕是小命不保。 她根本不敢看他那阴气沉沉的脸,垂眸盯着地上的青草,发着抖地喊道:“公……子。” 她等了很久,只等到一句:“小奴铃,我这身衣裳好看吗?” 这可是因为她的那句话,而量身定做的新衣。 她说他成婚那天的衣裳好看,他就立马命人去定做了一件相似的。 除却衣裳上飞舞的金凤凰不在了外,其余花纹都是和原来那件一样的。 涂铃想错愕地抬头,没想过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苗疆的衣物惯爱绣花,各种各样的花,明艳丝线绣成的花纹盘旋于他的肩头与袖口,宽大的银环项圈上面也坠着鱼鸟蝴蝶,晃晃荡荡,明光霍霍,将少年的身体点缀得好像是一株耀眼的花树。 “好……好看。”她发自内心觉得好看,就仿若又看到了大婚那天穿着喜服的他。 “那是自然。本公子穿什么都好看。”根本不需要为了你,而特地去穿什么衣裳。 他的语气忽地变沉,然后将她身子一拎,又像从前那般扛到了他的肩上,扛着她转身就往回走去。 涂铃想一时受不住,胃里汤汤水水翻江倒海,脑袋往下坠,被扛得晕头转向,抓紧了他的衣裳求饶:“公子……”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扛过她了,这对于她来说,简直是折磨中的折磨。 “公子,你能不能不要扛我?” 他饶有耐心地问了句:“那你想如何?” 她还真的顺着他回答了:“公子,你背我吧。” “我看你梦是还没醒!” 是啊,她梦还没醒,还以为他会像那晚一样背她呢。即使是站在恶狗群中,即使是腿脚发软,即使是被狗啃咬,也依旧没有放下过她。 她沉醉在那样的梦里无法自拔。 她以为,他待她不一样了。 但,他还是那个他。 还是那个恶魔反派。 “公子,我待会儿要是吐在你的衣裳上,那你的新衣可就毁了。” 没想到这话一出,莲镜真的将她身子凌空一转,转到了他的背上。 她以为他会将她丢在地上,像以往那样拖着她而行,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背她了。 但趴在他背上的她,依旧惴惴不安,因为此时的他,不容靠近的气息充斥着她的面门,他还是很冷。 他走得很快,而桑情被他用了一股力量拖着,也拖回了古月小寨。 她被他背进了莲花池旁的吊脚楼里,昏黄的纱灯在夜里打着哈欠,似乎也在哀怨这个不平静的夜。 一进入屋中,她就被扔到了地上,像是极为不耐烦的,房门自动合上,并未掌灯的房间里除了从窗户外闯入的几缕月光,再无别的光亮。 而莲镜孤冷的身姿就立在明暗交织中,身上的银饰蒙着月光的轻烟,夺目刺眼。 居高临下的少年终于开了口,一开口便令她汗毛倒立:“小奴铃,我早说过,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把你抓回来。” 他的声音如冰渣子朝着地上坠来:“这一次,你真的惹到我了。” 在这之前,她逃过太多次,除了给她刺了一朵莲花外,他都没有真正惩罚过她。 “一定是本公子对你太纵容了,所以才让你这样胆大妄为。” 涂铃想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只觉得寒意倾袭全身,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气压逼得她喘不过气,她不知道等会儿迎接她的会是什么。 莲镜往旁边的藤木躺椅上一坐,手指摩挲着把手上的花鸟祥纹,漠然地说:“想想吧,是断哪边的腿?” 蝴蝶还是得断了翅膀,才不会飞跑。 涂铃想浑身一抖,真的……真的要折断她的腿吗? 面色刷的一下发白,她转眸去看他,处于明与暗交错中的他,脸上讳莫如深,情绪难以分辨,她大着胆子求饶:“公子,能不能……不断腿?” 他唇线挑起一个魅惑的笑,说:“那就看你表现咯。” “嗯?” “我现在很不高兴。” 言外之意,让她哄他高兴。 涂铃想有些不知所措,平常让她哄他,她信手拈来,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境下,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哄他了。 好听的话,她不会说了。而且,他应该也不爱听。 “公子,那要怎样……你才能够高兴啊?” 莲镜盯着她,道:“你说呢。” 她……她……她不知道啊。 实在不行就只有…… 她更加手足无措,刚刷白的脸颊转为红色,垂着头朝他靠近。 他颀长的身体慵懒地靠坐在躺椅上,她挪到了他的腿边,面前那绣着五彩花纹的红色衣摆流畅地垂落,将修长的两条腿包裹。 她的手慢慢攀上去,脸红得像一颗石榴,快要滴出水来,手摸到他的腰封,颤抖地为他解开。 莲镜的一双深眸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看着她为自己宽衣,目光变沉。 不知不觉间腰带松开了,而她的小手却未离开,看着她满脸通红,生涩地想要做些什么,可是又有些犹豫。 涂铃想解开了他的腰封后,就不知道该干嘛了,头顶的那道视线太过明亮,照得她浑身局促。 就在她准备有所行动时,莲镜却突然将她拽了起来,拉到了他的身上去。 他的表情极为丰富,不知该如何去形容,有些恼怒,又有些想笑,他直起身子在她娇唇上啄了一口,低骂道:“蠢货。” “你骂我做什么?” “因为你就是蠢啊。”
第70章 桐花寨:聘礼 她当即就想逃, 可是莲镜却擒住了她的腰肢,如水一般的细腰,仿佛一掐就能断似的, 提醒道:“你还没让我高兴呢。” 他又半躺回了藤木椅上,脸上似笑非笑,那灼灼的目光令她无所遁形。 她俯下了身去,朝着莲镜的唇亲去,那晚在间莺关的记忆倾袭而来,那天,他的吻如细雨一般丝丝缕缕淌过她心扉, 那是处在深渊之中唯一的救赎。 是他将她从炼狱之中拉出来。 是他救了她。 那晚的心动,是她最厉害的一次。 那个如春雨般的吻,是她心间上永远珍藏的一颗糖。 她学着他的模样去吻他,轻咬他的唇瓣,舔舐他的唇珠,而莲镜就好像在扮演一块木头, 一块没有反应、没有感情的木头,他在等着她去取悦他。 莲镜心道自己可真病态啊,她不喜欢自己,可他偏要让她来吻自己。 他病态地喜欢着她这样,他甚至还想问一句:亲我的时候, 和亲别人的时候, 有什么区别? 亲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人, 是什么感觉? “公子, 你现在高兴了吗?”少女突然抬起头来问,她已经亲了很久了, 可是莲镜却没有喊停,也没有流露出满意亦或是不满的状态,是以她才这样问到。 莲镜却突然捧住了她的脸,像只觉醒的猛兽一般,化被动为主动,轻而易举地锁住了她的唇舌。 “小奴铃,喜欢谁亲你?”他发了疯一样地问道。 “啊?”涂铃想心想这会儿要是不回答他的话,会不会被扔下去砍腿? “当然……喜欢公子啊。”她诺诺地答。 莲镜满意地笑了,抬手捏了一下她的红嘴唇:“你这张嘴,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说真话。” 涂铃想心道她也只有这个时候敢说真话。 她只和他亲过,每一次都令她这样沉醉。 莲镜的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逼近她,带着审视的目光逼问:“那我再问你,刚才那一招,是不是别人教你的?” 那一招? 哪一招啊? 涂铃想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解释:“不,不是。我都是跟那本画册上学的。” 莲镜从袖中取出当时的那本画册来,月光洋洋洒洒落在《侍夫指南》那四个大字上,他笑眸微弯道:“呀,我还不知这本册子知识量如此浩瀚呢,小奴铃都在上面学了好多东西呢。” “那我也得赶紧学学才是,不然都跟不上你的步伐了。” “公子,你别取笑我了。”她当时看这个还不是为了唤醒他。 莲镜真的翻开了那本画册,借着月光扫着上面的图画,涂铃想脸红如潮,欲跳下藤椅,“公子,你自己学吧,我就先走了。” 然而有人比她更快抓住了她逃跑的腿:“诶,你可不能跑,算起来你也是师姐,我要是有不懂的,也好请教你呀。” “我……也不是很懂。”涂铃想欲哭无泪,她知道今夜的莲镜会发疯,可不知道他发的是这样的疯啊。 这让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应对。 莲镜就在她旁边一页一页地翻看了起来,认真程度不比那时候的自己。 甚至还真问起了她问题来:“小师姐,这个是什么呀?” 涂铃想羞得埋下了头,不想跟他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又拉着她问:“小师姐,这又是什么呀?” 她恼火地吼道:“你别告诉我你以前没看过春宫图!” 在这儿演什么演?戏弄她很好玩吗? “唔,还真没看过呢。”他答道。这三百年来除了养伤,没日没夜想的都是复仇,哪有心思想过旁的? 涂铃想愣了一下,将信将疑。 莲镜眉眼一弯,说:“小奴铃,其实那次在百月泉,是我第一次看到姑娘家的身体。” 涂铃想的耳根子都红透了,他说的是那次自己洗澡被他撞见的时候。 莲镜见她暴露在月光中的肌肤像是煮熟了一般,红得惊人,将她搂入了怀中,笑道:“你们中原的规矩不是说看了就得娶吗?我不白看的,我给聘礼的。” 在她失神间,两只冰冰凉凉的银镯戴入了她的手腕中,她讶异地低头,看到莲镜将一对镯子戴在了她手上,她问道:“这是什么?” “都说了,聘礼呀。”他为她戴好后,抬起她一双手在明月下轻晃,满意地说:“刚好合适,可真漂亮啊。” 涂铃想内心却千军万马奔腾,什么聘礼?什么合适? 她没把这当做是什么聘礼,只是以为这是莲镜为她量身打造的镣铐,类似傀梦铃那样的东西,一旦戴在她手上,就可以永远锁住她。 她不要被锁住。 她作势要取下它们,然而莲镜的脸却瞬间变色,威胁道:“你敢取试试。” 她倒是真不敢了。 莲镜捧着她的纤纤玉手又看了好一会儿,冷森森地叮嘱她:“镯子要是坏了,就等着被剁手吧。” * 虽然涂铃想没能逃出苗寨通知百里昔,但是他们却已经自己进入了苗疆,原因无外乎两个,一是见语执意要来苗疆抓桑月,二是因为他们在间莺关遇上了涂星裂,得知了莲镜早已复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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