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只好走近了点,想把被子从他身下捞出来,但是刚一用力,就看见桓殷好看的眉毛蹙了一下,黎安看着,莫名咽了一下口水。 算了,比起打地铺,她更不想把桓殷弄醒。 黎安犹豫着,准备悄悄钻到被子里睡觉,又注意到桓殷夜里,只披着一件外袍靠在床上。 现在已到冬季了。 黎安拧了下眉,她还是不习惯修真界的人不御寒,看到桓殷穿得单薄总觉得哪里不对,忍不住把自己的毛领披风扯过来披到桓殷身上。 黎安踮着脚,尽量不碰醒他。 只是桓殷的脸裹在雪白的毛领里,衬得黑色的头发更黑,殷红的嘴唇更红,黎安只看了一眼,心脏就开始发热。 不能想,想就是馋人家身子。 黎安连忙把脸侧开,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崩成一条线,中间跟隔着一条河一样,远远地在桓殷旁边躺好。 她从没有哪天睡得像这样规矩过,但或许是从试炼出来真的累了,黎安阖上眼睛,很快呼吸就平稳下来。 黑暗中,靠在床里的少年却忽然睁开眼睛。 他垂眸摸了摸身上的披风,柔软的皮毛蹭到下颌,鼻尖嗅到上面沾染的一点甜味。 视线落在身边的人脸上。 桓殷看向熟睡的少女,有皎白的月光从窗户钻进来,打在她的发梢上,她脸颊又有一点红,是裹在被子里浸出的热气。 桓殷定定地看了半晌,幽黑的瞳孔里,藏起一片压抑的猩红。 黎安在梦中睡得不太.安稳。 不知道是不是被子盖得太厚重,像是有什么东西压下来,让她有些微喘不过气,迷糊中又感觉耳后蹭上一处温热,她挣扎了下,想从被子的桎梏里逃开,身体却昏昏沉沉,渐渐地,便被睡梦吞没了意识。 眼前恍惚陷入一片熟悉的大红。 重重叠叠的帷幔撒下来,将雀跃的烛光隔在床外,又在床幔上映出两道交织的人影。 她躺在床上,眼前看不真切,却闻到一阵冷松的味道。 手腕似乎被什么东西束缚,绑在头顶,迫使她摆出一个微微仰头的姿势,她的脸好热,身体也是,满目的红色下只能听到胸腔里起伏的呼吸声。 然后,是衣摆在摩擦。 一截冰冷的手指从腰际钻进来,刺得她忍不住瑟缩了一瞬,却不容置疑地顺着松散的腰带,一点一点地将余下的衣衫撩开。 她声音烫得发哑,逃不掉,也喊不出来。 直到皮肤都暴露在空气中。一处温凉的柔软忽然落下,掠过小腹一路往上,她耐不住,背脊颤抖得弓成一只虾米,被人掐住腰肢从床上抱起。 眼前的附着骤然掉落,却是一方红色的盖头。 她被紧抱在怀里,眼里蓄起潮湿的雾,只看清少年眼底的红痣。 …… “小姐。” 有人在唤她。 “小姐。” 黎安像是被水草缠住一般要溺毙在梦里。 外面响起笃笃的敲门声。 她忽然惊醒地睁开眼。 怎么会,她竟然会做这种梦…… 黎安想从床上坐起,却发现好像哪里不对。 她昨夜不知怎么居然枕到了桓殷的腿上,一只手环抱着他,隔着里衣,隐约触到下面肌肉的纹理,梦里那场缱绻闪过脑海,黎安顿时像过电一样把手缩回来。 然而她的动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碰醒了桓殷。 “醒了?” 他半靠在床头,晨起的声音带着一丝喑哑,一只手微撑起额,另一只手很自然地伸过来抚了下她的后颈,问道:“你昨夜梦到什么?我听见你叫我的名字。” 黎安听到他问,脑子瞬间被点燃,慌得脸通红,“我——” 她话音未落,突然听到门外有敲门的声音。 “我先去开门!” 黎安像是抓到逃跑的机会,避开桓殷探究的眼神,踉踉跄跄地没穿鞋,只裹着里衣就往门外跑。 结果她一打开门就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小圆立在门外,手里捧着什么东西,险些被黎安撞倒。 小圆脸色讶然,“小姐,您这么慌慌张张地要去哪儿?” “没,不去哪儿,”黎安站定,看见是小圆,扶着额强迫自己脸上的温度降下来,“你怎么来了?” “哦,峰主让我来给您送点东西,”小圆举了举手里抱的箱子,“这里面都是峰主精心准备的补药。” 黎安:“不用,我身体挺好的,用不着补药。” 小圆摇摇头:“这个补药不是给您的。” 黎安表情不解。 小圆没说话,先是往屋里看了一眼,黎安注意到她的动作,突然冒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听小圆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峰主说不反对您喜欢药人,就是怕你喜欢得紧用得勤,药人亏了身子您要伤心,” 黎安顿时眼皮一跳。 小圆说完,上下打量了一眼衣衫不整地黎安,目光犀利得像是要把她内心看穿, “年轻人要懂得节制,这箱子里有本去杂念的清心咒,小姐有空还是多念念吧。” . 黎安被说得面红耳赤,当天就把她爹给的补药找了个柜子锁死。 我为人正直清心寡欲,这种东西桓殷一辈子也用不上! 再说了,梦里的时候,明明最后求饶的是她,要补也是她补好不好…… 桓殷感觉最近的黎安有些不对劲。 她白天不缠着他下棋了,看书无聊也不闹着他念话本,泡灵泉的时候要故意错开,晚上睡觉还要抱两床被子,仿佛突然之间变听话了,就是眼神撞上他视线的时候,时不时会耳朵发红地躲开,然后抱着一本不知哪来的小册子,嘴里念念有词。 这一切的变化,好像都发生在那天她做过一个梦以后。 桓殷问过黎安,她死也不说自己梦到了什么。 不过黎安不对劲起来,有些事就变得有点麻烦。 今日是回学堂的日子,桓殷要乘傀儡仙鹤带黎安去上学,黎安一开始一反常态地提出要自己骑鹤,桓殷冷着脸,看她骑仙鹤才飞一个巴掌高就吓个半死,愁眉苦脸地又跑到桓殷身前坐着。 只不过以往桓殷载她,黎安都是很悠闲的,懒洋洋靠在他怀里吹风,今日却很紧张似的,屁股朝前坐着,像是生怕挨着他一样。 桓殷的脸色有点难看,听到她嘴里振振有词,“南无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念的什么玩意儿。 他神色不爽,抬腿夹了一下仙鹤肚子,只见傀儡仙鹤顿时提速,猛地向前俯冲过去。 黎安没预料到仙鹤突然加速,顿时忘了清心咒是什么东西,下意识往后就缩进桓殷怀里。 桓殷看到被她紧攥在手里的袖口,烦躁下压的嘴角才隐隐抬起来。 很快,他们到了天极宗的学堂,但今日的学堂围着许多人,比往常都热闹。 每年天极宗试炼结束以后,宗门的长老都会评出在试炼中完成任务最好的前三甲,再在祭坛当众榜示授奖,以示表扬和鼓励,所以每年试炼的前三甲都会在众人面前出尽风头,成为宗门弟子艳羡和追捧的对象。 一大早,赶来学堂的弟子全都闹哄哄地凑在榜示前。 今年的前三甲,第一名是琼华峰的琴修林煜,第二名是杏林峰的一位高阶药修弟子,第三名则属于千星峰的卦修。 总之这种事一般都跟金蟾峰没什么关系。 不过黎安觉得,要是桓殷不陪她一起在试炼之境耽误,这次排名的前三甲肯定有他,可惜考核奖励的珍品法器要不到了,虽然黎安觉得天极宗宗门给的法器,还不一定有金蟾峰宝库里的东西好,但她总有种自家崽没得到该有的表扬的不爽。 黎安看着被众人簇拥的前三甲,决定等会儿回家也要给桓殷挑一个漂亮的法器玩。 她心里正想着,迎面走过来一群不知道什么门派的女修,在隆冬时节里穿着轻纱,看起来容貌姣好身材曼妙,很是吸引人的目光。 黎安走过的时候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那女修中也有好几个弟子在往黎安这边看,不过黎安已经习惯了,桓殷这张脸和身材,站在一堆人中鹤立鸡群,很少有女弟子不往他身上看的。 只是今天除了女弟子,似乎还有不少男弟子往他们这边打量。 难道桓殷已经好看到男女通吃的地步了? 黎安犹疑地皱了下眉,站在原地没动,桓殷走在前面,看她没跟上,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目光扫到旁边穿着轻纱娇羞看他的女修。 他面无表情地把头转过来,走到黎安面前,忽然伸手,连带着她披风上的毛领一起,捧住黎安的脸蛋。 黎安回过神来,腮边的软肉被人捏成一团,整个脑袋都被毛领裹起来。 “唔,你干甚么?” 桓殷有点嫌弃看她一眼,“站着不动,呆死了。” 黎安气得想锤人:“呆死了那你不要捏啊。” “我想捏,”桓殷说着,漫不经心地挼了一下她脸边的毛领,“你穿得多,手感挺好的。” 的确,年轻的女修大多爱美,不是穿轻纱就是穿丝绸,整个天极宗都找不出第二个像黎安裹得这么严实的人,她怕冷起来脑袋都缩进披风,完全看不出身材,只露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外面。 桓殷捧着黎安的脸,忽然感觉像是捧着一只毛绒绒的小兔子。 他的手不自觉蹭到她的腮边。 也不知道到底是说毛领手感好,还是兔子手感好。 黎安被他直白的目光盯了一会儿,脸色渐渐红起来,突然挣扎了一下把桓殷的手拍开后退两步,又从怀里掏出她那本小册子哗啦啦地翻起来。 “清心寡欲清心寡欲。” 桓殷手心软糯的触感霎时空了。 他眯着眼睛盯紧黎安手里不知道谁给的小册子,突然有种想撕书的冲动。 . 今日各个次峰的峰主,会在祭坛上为获得前三甲的弟子授奖。 在此之前,还有一些弟子会到祭坛的高台上比试斗武,来切磋和展示功法,黎安觉得这大概类似于修真界年底搞文艺汇演。 她对这些比武没什么兴趣,只不过可以光明正大地吃零食看热闹还是很不错的。 黎安跟桓殷站在一起,周围是纪澜周栩等几个比较相熟的弟子。 她无意中还在人群里扫到了贺峥,如今他身边再没跟着孙志这样的小弟,只是垂着一条僵硬的手臂远远站着,身边跟着穿红衣的云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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