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份悠闲自在在追痕来的时候恰然而止,如同苏玉徽所预感的一般,追痕大人素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了说明夔王府出事了,说明苏玉徽又有大麻烦了…… “我们家主子近些时日不大好,蒋大人都没了办法了。”果然,追痕一来便就哭丧着脸道。 一听追痕的话苏玉徽面色也凝了凝,问道:“莫非你家主子的箭伤还没好?” 追痕道:“不止是箭伤,主子内伤复发,凶险的很,蒋大人施好几日情况都没有改善。” 苏玉徽眉头跳了跳一脸无语道:“你们主子伤重合该请御医看才是,蒋青风主业是仵作、副业才是大夫,他的话你们也信?” 追痕一脸说来话长的表情道:“二小姐有所不知,主子少年时曾中过奇毒,虽然捡回一条性命,但尚有余毒未清,正是经脉内潜伏着余毒,所以主子轻易不能受刺激,一旦受到某种刺激狂疾就会发作。” 闻言苏玉徽方才了然道:“难怪我觉得他脉象有些异常,原来是经脉内有余毒。” 那么,赵肃内伤痊愈的比常人都快,是否也是因为体内的余毒缘故。 追痕忧心忡忡道。:“这些年主子的身体一直是由蒋大人,除了步神医之外没有人比蒋大人更清楚主子的身体状况,但是他已经束手无策。前些时日府里已经让人前去请歩神医去了。” 苏玉徽有些诧异:“神医步寒砚?” 既然夔王府的人都去请他了,那赵肃的身体状况真的是不太乐观了,有些担心的同时一脸不解道:“既然去请了步寒砚,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追痕道:“邕州路途遥远,主子的状态已经不妙,怕他狂疾发作蒋大人已经用银针封了他的穴道,但是不知为何主子身上的箭伤依旧未曾痊愈。二小姐见多识广又精通医术,蒋大人让我请二小姐前去府中商量对策。” 传言中步寒砚性情古怪,昔年月宫与那神医谷的步寒砚又有些旧怨在,他的病人苏玉徽当然不想参和进来,但是想到赵肃身上的箭伤是因何而来的,苏玉徽又觉十分愧疚,沉吟了会儿道:“我对医术上不过是略知皮毛,我的三师兄在南夷号称毒医双绝,我让他去王府看看。” 苏玉徽没想到赵肃竟然伤的那般厉害,早知道那天晚上回汴梁的时候就让陌华为他诊治一番,又气那人伤的那般厉害也不言语一声,她还真的以为他如同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并无大碍呢。 未曾想到追痕一脸为难:“主子仇家颇多,中毒一事是王府机密,不能被外人知晓。” 苏玉徽嘴角抽了抽看着追痕:“难道我就不是外人了。” 追痕立马道:“您怎么算是外人了。” 在他们心中,苏玉徽已经算是半个夔王府的人了,只等着一道圣旨下来。 苏玉徽…… 追痕一脸为难,若非是真的没办法了也不会到苏家来找她,再加上毕竟赵肃的伤因自己而起,若真的置之不理也说不过去。 是以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算了,我同你去一趟吧。” 说着便让碧烟备马车去夔王府了,蔷薇看着手中的帖子和回房拿丹药的苏玉徽一脸无奈,看样子直接回了周家小姐的邀约吧。 此时的靖王府后院中,叶兮清问方才下朝的赵煜:“今日他依旧没有上朝吗?” 赵煜十分疲倦的揉着发胀的脑袋,一脸苦恼道:“若不是他一直称病在家中不上朝,皇帝又怎么会天天逮着我让我去呢。” 他只不过想做个逍遥王爷而已,往年一年能去两三次金銮殿都已经是件稀罕事了,总归他无实权皇上又有意提拔赵肃,便就纵着他了。 但是没想到赵肃从骊山回来过后连宫中都没去,连告了多日的病假,宫中派到夔王府看病的人连夔王面都没见到便被打发走了,是以就连一向好脾气的徽宗都怒了,抓不住赵肃便抓住他上朝,临了今日下朝的时候留他在御书房狠狠骂了一顿:“你们兄弟一个二个的……满朝文武朕想提拔你们你们都不放在心上,现在干脆连早朝都不想上了。你回去告诉那混账,他一日不来上朝,你便替他一日!” 很倒霉催的靖亲王便这样被徽宗迁怒,导致一个以前在温香软玉中醉酒到天明的逍遥王爷如今不得不忍痛起早,上了早朝听朝臣们争辩末了还要挨徽宗的骂。 闻言,叶兮清颇为同情的看了赵煜一眼,“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时日朝中事情多,就算赵肃再怕麻烦,怎么会一连这么些天都不上朝。连城璧一事后夔王府都没有任何动静,莫不是……他真的病了或者……” 赵煜看向叶兮清,却见叶兮清道:“骊山暗杀,他受了重伤,这些时日在家中闭门不见客,是在养伤不成?” “嘶……”赵煜眉头都皱起来了,道:“若他真的受伤了,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赵肃虽然为三军主帅久征沙场,但是因为功夫好甚少有人能伤得了他,这些年虽然在汴梁城接管了大理寺后,中树敌颇多但却也很少有受伤的时候。 但是他体质特殊,一旦受伤需要闭门调理养伤的话说明伤的十分严重,且轻易难痊愈。
第333章 那个少年绝望的眼神 苏玉徽到夔王府的时候,正好蒋青风刚为赵肃换好药,看着被鲜血浸红的一盆水与已经陷入昏迷中的赵肃,她才知道赵肃的伤情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严重。 “蒋大人,他的伤势如何了?”苏玉徽问道。 蒋青风原本就阴郁的脸色不知是因为连日照顾赵肃还是什么缘故,十分难看,听苏玉徽问不禁要了摇头道:“情况不大好,他体内有三股毒素在内力中乱窜,怕他入了魔,我已经用针法让他暂时沉睡,但却也不是长久之计。” 听着他的话,苏玉徽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些什么,“毒素在内力中乱窜,莫不是他的内力带了毒的?” 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赵肃这般年纪就算再如何的天赋异禀,那样深厚的内力是如何修炼出来的,除非……他修炼的是旁门左道,借用毒物提高自己的内功。 南夷不少邪教的人便是这般修炼功法的,可是赵肃是将门之后,为何竟会炼这些旁门左道的功夫。 见苏玉徽一脸深思的神情,蒋青风便知她是误会了,便解释道:“王爷当年……也是为了保命才练了这种功夫。” 蒋青风一副说来话长的表情,苏玉徽只好先上前查看赵肃伤情。 她搭在赵肃脉搏上,整整半盏茶时间,脸色越来越凝重呢喃道:“怎么会这样……” 见着苏玉徽脸上的神情,蒋青风倒是松了口气,道:“看来二小姐看出些端倪了。” 苏玉徽微微点了点头,脸色不大好看:“原来这几日他竟然一直压着体内毒素,我为他把脉的时候竟一点异常都没看出来。” 她阴沉着语气道,恨不得将某人揍一顿,伤的这般重在她面前还呈什么强! “这些时日听说王爷是与二小姐一齐失踪的,不知二小姐可知王爷中的什么毒。”蒋青风问道。 苏玉徽脸色阴郁,一半是被赵肃气的一半是自责,道:“他先是被我的金兰箭所伤,金兰箭是供奉在月宫抢的圣物,虽无毒但却是至阳之物;而后我们中了冥教的埋伏,他为了救我……中了蓝焰之毒,那是至阴之物……” 看着蒋青风意味深长的眼神,苏玉徽越说声音越小,赵肃如今昏迷不醒,好像罪魁祸首就是……她! 蒋青风眯了眯眼,颇为感慨道:“看来二小姐对王爷而言,十分重要啊。” 床上躺着的是陷入昏迷的赵肃,平日里看起来那般凌厉的一个人未曾想到竟然会有如此虚弱的时候,再听着蒋青风这般意味深长的话,苏玉徽心中涌现出一种异样的情愫,那一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苏玉徽微微的偏过了头,清了清声音道:“可是……按理说蓝焰之毒虽然阴寒无药可解,可是金兰箭偏偏就是蓝焰的克星,再加上当时我喂了不少解药给他,为何那毒未曾清理,竟然埋伏在了经脉中越演越凶。莫不是……” 像是想到某种可能,苏玉徽不敢置信的看着蒋青风:“莫不是有人曾用药改善了赵肃的体质?” 饶是不轻易流露情绪的蒋青风此时也不由得以一种十分敬佩的眼神看向苏玉徽,“二小姐果然聪颖,一点就通。” 苏玉徽有些着急,平日里蒋青风素来都是最言简意赅的那个,今日怎么话这么多,忍不住催促道:“究竟是何人用药改善了他的体质?若非是危在旦夕不得已的情况下,一般医者是不会这般铤而走险的。” 见着她一脸焦急的模样,蒋青风清冷的眼神闪过了一丝莫名的光亮,掩下心中思绪,方才说道:“一切都要从十三年前说起。” 十三年前?苏玉徽神情动了动,想到:“莫不是赵肃遇袭失踪的那一年。” 她想到在记忆中所看见的修罗战场,尸骨成堆,也是那一年彻底的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本该是金尊玉贵的皇家子弟,却深陷杀戮无法自拔。 究竟当年发生过什么苏玉徽自然十分好奇,但却不想揭开赵肃那一段陈年旧伤,逼近每个人,都有着不想说的过往…… 蒋青风有些意外:“十三年前的事王爷也同你说过?” 苏玉徽摇摇头,道:“没有,只是听追痕与靖亲王提过一两句,说他性情大变是因为当年的旧事,究竟为何具体的都没说了。” 闻言蒋青风冷哼一声,眼底一片冰凉:“那是因为他们不敢说。” 此时的靖王府中,赵煜叹了口气用叶兮清道:“若非是因为十三年前的那件事,他的性情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也不会宁愿以功勋换来王位令建府邸。该受此罪孽的,应当是我才对。” 提到十三年前那桩旧事,就连叶兮清的眼中也不禁闪过一丝感慨之意。 十三年前靖王府的车队从相国寺上香回来的途中遇袭,靖王府的小世子被刺客掳走,当时连深宫之中皇帝都惊动到了,直接下令封城派遣麾下禁军在城内搜索。 可是赵肃与那些刺客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找到任何痕迹,当时靖亲王心急如焚,不得求助江湖上好友的力量。 直到整整半年后才有了线索,那个少年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然成了一个杀人的兵器,死气沉沉,哪里还有分毫世家子弟的矜贵。 当时掳走他的杀手组织在他身上试药做成了药人、并用药物控制了他的神智,后靖亲王请来神医谷的步寒砚,步寒砚与相国寺的敬一大师二人联手,用尽了办法才将那个孩子救回来。 虽然捡回了一条性命但是从此性情大变,受了刺激狂疾便会复发,就连号称能起死回生的步寒砚都束手无策,只道:“心疾难医。” 而敬一大师见他这般只能连声叹气:“世间因果如此,这是他的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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